柳無依的住處是在名爲憑柳閣的閣樓二樓,而君懷璧一直是居住於此樓下層,當然這對總將外事外物不上心的柳無依是要這幾日後才發覺的。
“你好像是從外面回來的。”君懷璧想了想問,“是回醫館了嗎?”
“你怎麼看出我剛剛回來?”齊仕悅頗意外。
“頭髮亂了。”君懷璧對齊仕悅的瞭解,他很……注重外表,程度偶爾讓君懷璧覺得過頭。不過這點不足以讓君懷璧猜測他回了醫館,之所以他如此以爲,是因爲齊仕悅現在的打扮很樸素,不是他走江湖那樣的……浮華誇張。
“哦,是嗎?”齊仕悅摸了摸頭髮,“過會兒一定要去整理。”齊仕悅這會兒的好奇心已經完被吸在君懷璧身上,笑問,“和你師父到底如何了?看成果,沒枉費我和我孃的一番**吧?”
君懷璧坐下來盯了齊仕悅一眼,輕舒了一口氣,自己撈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到手肘的傷痕。
“你怎麼了?”齊仕悅這才發覺事情不那麼妙,“我幫你看看。”
“一點皮肉傷。”君懷璧遞出去手臂,“幫我上點藥就成了。”
齊仕悅雖點頭但還是認真的檢查了一一回,確定如實才拿了隨身的傷藥出來給他傷藥認真包紮,一邊動手一邊無奈道,“你似乎經常能從你師父那兒得點……所有物的刻印。”
君懷璧沒好氣的瞪了齊仕悅一眼,“齊兄,奉勸你一句,小心有一天你敗在自己嘴巴上。”
“放心、放心……”齊仕悅不以爲然道,“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凌虛樓的副使,能用得到的地方很多,樓主你不會輕易讓我死的。”
“你如果如果壞了我的事,是我師父要殺你,你覺得我會攔着嗎?”他可是出名的重色輕友啊!君懷璧冷測測的盯着某人笑。
“你……”齊仕悅覺得冷汗直冒,這種時候他才覺得自己和自家娘教得太好,君懷璧才能如此……具有威脅性,包括對他。
看着齊仕悅搖頭嘆氣,君懷璧忍不住莞爾,“不過,你的用處確實不小,所以我會盡量……”餘下的話君懷璧沒說,但齊仕悅猜出了結尾。
咬咬牙,齊仕悅顯然帶忿道,“多謝樓主手下留情,還顧念舊情。”
君懷璧笑了笑沒再多說。
齊仕悅爲君懷璧處置好傷口後隨口般問到,“聽說浣花去找你了,怎麼沒見回來?”
君懷璧登時凝眉,“浣花沒回來?”他忽視了這件事,他進門後確實沒看到過浣花。
“她不是去找你了?你怎麼好像不知道她的行蹤一樣?”齊仕悅的臉色有些陰沉了,“她看見我接到你的來信,知道你要回來了,就自告奮勇的去接應你。”
“你就讓她來接應我了?”君懷璧的臉色也漸沉了。
“她要去找你,難道我還攔着她?何況我攔得住?”浣花的身份在凌虛樓很特別,所以沒人敢對她的行動有所阻攔。
君懷璧拍了一下桌,冷着臉質問,“浣花在數天前就離開了,按道理她應該先到的。她如果沒回這兒,難道也沒去你家?”
齊仕悅盯着君懷璧,“你知道她從跟你進了凌虛樓,再也沒去過我家了。她明明是去找你,應該跟着你,她怎麼會捨得離開你?”齊仕悅顯得有些氣急。
“因爲我已經坦白了我和我師父的關係。”君懷璧不得不說那天浣花能看到自己和師父的親近,其實是他的設計。
“所以她是被你傷了心纔出走了?你竟然就沒去找她?”齊仕悅抓住君懷璧的衣襟,“君懷璧,我真沒想到你如此無情無義。你別忘了,你欠了浣花的!”
“我對浣花本來就無男女之情,至於無義……我讓浣花繼續錯愛,讓你一直這麼放任她下去就是有情有義?”
“你……”齊仕悅震驚了一下,“你都知道了?”
“你以爲你隱藏得很好?不,你是隱藏得很好。”齊仕悅是徹底的將君懷璧在內的人都騙過去了的,到被人點破前,君懷璧從未想過齊仕悅對浣花有情,他相信浣花也不知情,齊仕悅一直是一個比較妄爲的人,但在感情上,他竟然那麼隱晦,也難怪除了那個人沒人發覺。君懷璧反擒住齊仕悅的手,壓低聲音道,“可是你忘了這天下間有個人瞭解你至深,無論你隱藏得再身,她也看得出來,她就是你娘!你們雖然不是親生,可是知子莫若母,你是她養大的,你的一言一行她都看在眼裡,她一直關注着她的兒子,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
“我娘?”齊仕悅震驚片刻後突然哈哈大笑,並鬆開了手,“我就想我娘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我?原來她告訴你了!我這次還真是……難看啊!唉……”齊仕悅停下笑垂頭嘆息了一聲。
君懷璧拍了拍齊仕悅的手,“我相信齊兄你,你比我適合浣花。”
“被人教訓的感覺真不舒服,尤其還是被你。”齊仕悅反拍了君懷璧的肩頭,“真失敗啊!”
“你不當我是你的情敵就沒事了。”君懷璧一點不以爲自己該是這個身份。
齊仕悅苦笑了一下,“現在想想,浣花沒回來折柳堂會去哪兒。”
“浣花能去的地方不多,總舵嗎?”君懷璧試想着。
“有可能,我家也該去看看,只是……不管,去看看總好!”齊仕悅下定了決心。
“我去總舵,你回你家,醫館還有齊府都必須去。”君懷璧隱約覺得浣花最可能的還是去了齊家,而他希望找到浣花的是齊仕悅。“如果沒結果,你再到總舵和我們匯合。”君懷璧也做好了後備。
“嗯。那我立刻走。”齊仕悅說完難得雷厲風行了一回。
看齊仕悅如風般離開,君懷璧又沉思了片刻,招人來安排了一些事……
齊仕悅那之後房也沒回就匆匆離開了折柳堂,而君懷璧到第二天也並沒有如所言的去總舵,依舊留守在折柳堂。
柳無依入住憑柳閣後就多在屋內鮮少出門,最多也是在樓上站站,看看屋外的柳葉飛花,分明居於一處的君懷璧連續兩日忙於凌虛樓的事,兩人都都還沒機會多見面,直到君懷璧處理完了煩瑣事交代下去,才難得的上了樓來。
“璧兒……”君懷璧輕敲門喚道,“你在嗎?”
正在靜心修煉的柳無依收氣睜開眼,立刻皺起眉。這個名字聽起來還真讓人不舒服。
“你如果不出聲我就自己進來了!”君懷璧以爲她是在生氣他這兩日對她的冷落,也不在等她發話就撞門直闖了進去。
“孽障!”柳無依見了人氣得險些要一掌將她打飛出去,好不容易抓住牀沿才忍耐了下來。
君懷璧見人在鬆了一口氣,她沒將他掃出去他幾乎要感恩於心,反身關上門後走上前來,望着她氣惱的臉頰,他低笑喚她,“師父……”
“你……”柳無依揚起手,“一點禮數都不懂了嗎?”
柳無依說話後才動手,且出手也不如以往迅速,君懷璧有了準備便攔下了她的手掌,輕嘆一聲,“師父還真是喜歡在我臉上留下印記,師父是想標誌所有嗎?”
這番厚顏的話讓柳無依惱怒之下雙頰飛紅,“你給我閉嘴,再胡說八道,我讓你再說不出來話。”他對她還有利用價值,殺了是可惜,但是割了他的舌頭應該還值當他的罪行。
“師父真捨得就動手好了。”君懷璧反而欺身向前,“其實師父會有機會的。”
柳無依倒抽了一口氣而微張開了嘴,頃刻間卻被趁虛而入,封住了氣息,“唔……”這孽障!雖然和他多次親吻了,但多是停留在脣上而已,這回卻是第二次連她的口腔也入侵了嗎,而這次顯然比上次更兇猛。口中被攪起的驚濤駭浪讓柳無依驚惶,但她越是牴觸,反而越是糾纏越深,舌尖磨合越多,反而越激起那陌生洶涌的異感。她擡手想推開卻被抱得更緊,跟着被壓倒在牀上,完全的被罩在他的氣息之下……
柳無依恍惚間明白了他的前話,又恨又惱,但她反而先索性的放棄了思考和頑抗,只任憑他糾纏,交換着彼此的氣息和味道,抵着他肩頭的手也慢慢放軟被握壓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