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周進

雪地之上,兩道深深的轍痕沿着驛道,向京師方向蜿蜒而去。範志高與大柱子繼續熱情地攀談,彷彿失散多年親兄弟,大柱子葫蘆裡的酒,也以極快地速度減少。於那羣衝出來的乞丐死活,已經沒人在意,人命關天也要分人,有張舜卿這道辟邪符在,官府王法之類的因素,其實不怎麼需要考慮。

這一場遭遇戰,並沒讓這一行人感到害怕,反倒是薛素芳鬱結的心情因此大爲好轉。擺在這一行人面前的最大問題,還是路況。大雪之後的官道,實在對馬車太不友好,再說這年月的官道,實際也就是那麼回事,雨雪之後都極難行動。即使大柱子用盡全力趕車,還是在一個多時辰後陷進一個坑裡出不來。

幾頭大牲口拼命地使力,車依舊不動。這車又大又沉,於安全性和舒適性上都沒問題,可一旦陷住,想要出去也麻煩。關清、範志高、大柱子三人推了半天,效果並不明顯。薛素芳與范進因爲修煉易筋經的原因,都有過人的膂力,可是又都愛潔。看着車的模樣,知道把車推出來,少不了要弄一身污泥,都有點皺眉頭。

眼看天色越來越黑,如果不想露宿在雪地裡,就只能豁出去髒。范進咬咬牙,將身上的珍珠毛大襖脫下來放進馬車裡,活動着手腕,準備親自上陣。張舜卿拉住他,用眼看看車外,范進搖頭道:“有男人在,不能讓女人幹活,你好好待着,看我的。”

張舜卿見他堅決,便也將狐裘脫下來,準備下車。范進急道:“你瘋了?你這身子骨,哪受的了冷風。”

“妾身沒這麼嬌慣,再說退思在哪,我便在哪。”

兩人一時僵在那裡,誰也說服不了誰,就在這時,身後一支商隊路過,纔算是解決了這個難題。

這支商隊是一羣行商人湊在一起臨時拼湊而成,人人肩上都挑着扁擔,裡面放着貨物,還有幾輛推車。人數有十幾個,爲首的是個山東大漢,身材高大魁梧,人也極豪爽。見這情形發一聲喊,一干商人上來又推又拉,把馬車從坑裡推出來,衆人身上少不得都是一身泥巴。

兩下互相打了招呼,范進上前道謝,見這支隊伍裡也有個書生,便更是親厚了。那名書生年齡與范進差不多,情形卻很落魄。看他穿戴只是個童生,連秀才都不曾中,衣着也自寒酸,像極了當初未曾中試時的范進。身上所謂棉襖其實跟一口鐘差不多,沒有幾兩棉花,上面還有幾處補丁,因爲推車,還落了一下子泥。頭上戴了一頂破氈帽,上面也滿是窟窿,透着一股窘迫樣子。

秀才見了舉人,不問年齡大小,一律要稱呼老前輩,以晚輩自認,何況是童生。那書生連忙上前打了招呼,等到問起姓名來,那秀才道:“小子山東周進拜見範老先生。”

周進?

范進愣了愣,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書生。一張黑紅麪皮,眉目倒是很周正,人也斯斯文文的,與身邊那幫山東口音的商人,舉止氣質着實有些差別。人雖然寒酸,但一股書卷氣掩蓋不住。他問道:“周朋友,貴府上是何方人士?”

“小地方,山東兗州汶上的。他老舅原本是給人教館,這不是現在辭了館,跟着俺到京裡來跑跑買賣。他是念書人,識文斷字,俺們一幫大老粗,有這麼個書生跟着,與人交涉時也有點底氣。”行商的首領知道自己這個內弟不善於交涉,主動替他承擔了溝通的工作。

范進看看這行商頭領,“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您別客氣,咱是小小商賈,可不敢當舉人老爺您的尊字,小的賤姓金,金有餘。”

沒錯了。果然就是他們。

自從確認自己進入儒林世界後,范進不止一次想過,在原著中給予范進巨大幫助,乃至成爲范進恩主一般人物的周進,現在混的如何。只是想歸想,想要找這個人,不啻大海撈針,肯定辦不到。不想,居然在京師之外,與這個命裡原本的貴人相識了。

按照儒林原著,周進發達也是在老年,因此才養成他重視老年學子的習慣,正因爲彼此年歲都大的關係,纔對范進的文章多看了幾遍。也因爲這份耐心才發現范進文章中的可取之處將其錄爲秀才,可以說范進在原著中能鹹魚翻身全靠周進提攜。現在的周進既然年輕,應該還是窮困潦倒階段,但是年紀不大,依舊還有讀書進取的機會,心裡不絕望,也就幹不出在貢院撞板的事來。

范進打量幾眼周進,不由感慨起命運的偉大,讓自己與原本世界的恩人在此相遇。看着他,就不免想起曾經的自己,心裡轉了個念頭:一定要幫幫他,就當替原本的范進報恩了。

有了這個念頭,接下來的路,范進就主動邀請這些行商一起走。金有餘並不把推范進的馬車當成自己對范進的恩惠,也沒想過要對方報答什麼。反倒因爲范進一個舉人老爺肯和自己同路而感恩戴德,順帶還有些惶恐,很有幾分討好意味地鞍前馬後忙碌着,生怕自己舉止粗魯,激怒舉人老爺。

這隊商人是走慣京師的,平素從山東販了布匹土產到京裡交易,這回因爲京裡是會試之期,有商品就不愁賣,便特意組了團進京趕場。他們走慣了這條路,路途熟悉,人數也多,並不怕強盜。這些小商販沒什麼知識,但爲人熱情豪爽,路上便多了幾分生氣。

周進尋機會向范進請教些學問,范進亦把自己的一些窗稿拿來,送給周進去讀。車上本來就帶了不少上好的食物,也拿出來散與一干行商來吃,比起他們自己帶的乾糧,自然不知道強出多少。

金有餘感念范進的恩德,路上也極幫襯,車再遇到難走的路,這羣行商一起上手,就把車推出去,偶爾還幫着清雪,倒是讓行動速度提升了不少。等到望見京師那高大巍峨的城牆望樓時,已是二月初五,距離考試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

自陸路進京,外城必走彰儀門,等到望見高大的城門洞,金有餘忽然叫住了衆人。將范進喊到一邊道:“範老爺,您是頭回進京吧?”

“是啊,第一次來。”

“那便是了,這京師不比別地,與外地的規矩不大一樣。就拿您這舉人老爺來說,在外省自是金字招牌,即便是縣太爺見了您,也得恭敬客氣。可是京師不同別地,連七品官在這都不算啥,何況是個舉人。尤其是大比之年,各省趕考舉子成百上千,這舉人老爺的威風就比平日弱了不少。您這人不拿我們當外人,咱也得對的起範老爺。聽我一句勸,千萬別讓您的女眷露臉。最好是買幾塊面紗,把臉都擋上。尤其那位跨轅的大姑,一路上怎麼走都行,到了京裡,可千萬別露面。”

范進笑道:“這話怎麼說?”

“這還怎麼說?京師裡達官顯貴多,麻煩事就多,尤其是漂亮女人,是最能惹麻煩的。您是外省來的,在京師又沒什麼朋友,吃了虧,也不知道去哪裡報官,即便報了官,也未必有用。雖然您身邊有幾個護衛,可是在京師這地方,是沒用的。這裡的人比老虎還厲害,又怎麼惹的起?”

周進話不多,但是因爲受了范進不少點撥,也道:“範老先生,我家姐丈說的是個正辦。這裡的人,不怎麼講道理的。不但盤剝商賈,還強搶民女。聽姐丈說,前段時間有位老爺子到衙門報官,說女兒丟了,可報官也沒用,衙役只說是找不到。那還是本地人都無辦法,何況是咱們外來的。”

“可不?這京城裡的潑皮無賴,也比別處的兇惡。您看這彰儀門,就有不少潑皮做力夫頭。外來的貨物,全要由他們來挑,自己能挑也不行。僱挑夫講價錢,全都是他們做主,誰敢說個不字,立刻便來打人砸攤子。與他們一撕打,官差來也是向着他們說話,反倒是責問我們不是。”

金有餘說着話搖搖頭,“說來讓人氣悶,俺們一路從山東到京裡,手上自然是有幾斤氣力的。也都帶着棍棒,真遇到強盜,也敢和他們較量幾下。反倒是到了天子腳下,遇到穿官衣的強人,卻是半點辦法也沒有。這些潑皮,有的就與這些官府中人勾結一起,給他們充當耳目,專門看哪裡有漂亮女眷,若是被他們看中,那可是……”

范進點頭道了謝,卻也不怎麼當一回事。畢竟到了京城,就是張舜卿的地盤,有膽量搶張居正女兒的,怕是還沒生出來。

張舜卿聽到范進轉述,也是覺得好氣之中,又有些好笑。“範郎不必下車了,就在車上候着,妾身也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敢來打妾身的主意。首善之地光天化日敢擄良家女子,當真是沒王法了麼?”

范進到了車廂裡搖頭道:“這話也是沒法說的。泰山居於內城,和外城可以算做兩個世界。內城裡燈紅酒綠紙醉金迷,是天上人,這外城就只能算做凡間人,到了城外鄉村,便不好說算人算鬼了。京師內城都是高房大屋深宅大院,外城就有樹林子果木園還有農莊,好多人還要耕種爲業,與內城只隔一道城牆,便是兩重日月。就拿這潑皮來說,在內城不敢做的事,外城未必不敢。你還記得大柱子說的那些乞丐,他們抓了婦女賣到那等下賤所在,都是在外城的,內城裡自不敢如此明目張膽。京師官吏巡兵,他們在內城治安上會用心一些,到了外城,就不會那麼認真,畢竟外城貴人少,能砸掉他們飯碗的人不多。再說,有了利益糾葛,他們與那些潑皮,說不定也是一夥的。”

說着話的當口,車已經到了彰儀門外,幾名官兵過來照例檢查車輛,有人伸手要去掀車簾,薛素芳沉着臉道:“軍遏抑且慢,車裡有女眷,不方便。”

“女眷?是官眷麼?可有官銜牌?”

“車上是廣東鄉試亞魁範老爺和他的內眷。”

“廣東亞魁?”軍兵冷笑了一聲,“這倒是好大官了!大姑娘,聽你一口南方口音,外來的吧?這裡是京師,不是南邊,舉人在這,還不配算官。來來,我們倒要看看,舉人娘子長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卻是一聲鞭子響,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響起來:“休得放肆。前幾天上面剛發了話你們就忘了?都給我老實點!這位姑娘,對不住,手下人不懂事,您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請進吧。”

馬車與行商走過去,呵斥部下的軍官才小聲道:“你們自己失心瘋,別拉着我陪綁。上面剛交代,對南方來的馬車,一律給我客氣點,你沒聽見那女人一嘴南方口音麼?”

“是……長官教訓的是,小的一時糊塗了。那娘們實在太漂亮了,看着就忍不住……”

“劉汝成在前面呢,這事你們摻和什麼,讓他辦去。他們走的是馮大官人的門路,什麼事不敢做?這事你們別摻和,這樣的女人,也不是你們能惦記的。廣東亞魁……居然敢帶這麼漂亮的女人進京,用不了三天,他就得哭!”

城門處小小的爭吵,對於京師而言,實在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插曲,大多數人並不會關注。但是也有人聽到了廣東亞魁範老爺幾個字,隨即就有人小跑着,把消息傳遞出去。

在京師這座大城市裡,由於有着海量的官員、勳貴乃至皇親,無數勢力糾葛,每天都有可能發生大事件。街上一起簡單的鬥毆,都可能牽扯到兩個二三品大員的恩怨,一個小小的舉人在這個時間進城,實際是什麼都算不了的。

只有少數人知道,廣東亞魁這個字號,代表着什麼。一些潑皮,閒漢悄悄行動,不多時,便有幾個穿罩甲的錦衣,逆着人流向彰儀門方向靠近。

進門不久,果然就有裹着破棉襖,滿面污泥的苦力走過來,要爲金有餘等人挑擔子。進過幾次京師的金有餘知道路數,連忙把錢遞過去,道:“這擔子我們幾個儘夠挑了,不敢勞各位老哥大駕。我們這也有急事,改日請大家喝茶。”

一個三十幾歲身材高大的男子,揣着手站在那裡,時不時偷眼去看薛五的長腿。這時嘿嘿笑道:

“這位老客不愧是山東爺們,就是豪氣,大家有急事,就誰也不擾誰了。那啥擔子你們自己挑,可是別忘了,去崇文門交稅。這馬車也是你們的?牲口真漂亮,車裡有啥,最近地方上正在抓柺子,外來的車輛都得檢查,免得有人把拐來的婦人藏到車裡。我也看看……”

說話間,那人已經來到車邊,伸手剛剛要掀簾子,薛五已經把大柱子的馬鞭拿在手裡,手微微一動,馬鞭在空中打了個爆響,“我看誰敢動!”

大漢打量幾眼薛五,並沒有如想象中那般翻臉開罵,反倒是賠個笑臉。“怎麼,這位女俠有話說?”

“車裡有內眷,你一個大男人能看麼?”

“啊啊……是小的無禮了,女俠可別見怪。”那漢子打個哈哈,“小的是不能看,不過這京師這麼大,總是有能看之人的。縱然是內眷,也不能不見人。您幾位且忙着,小的先告退。”

薛素芳哼了一聲,將馬鞭交給大柱子,比了一個手勢,大柱子心領神會,趕着車隨金有餘等人,直奔崇文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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