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期接近尾聲,韓梓悠一直在忙着各種考試和期末晚會的排練,也漸漸地淡忘了那件事,直到一個電話的響起。
晚上6點,正在排舞的韓梓悠被突然傳來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看着手機屏幕上陌生的電話號碼她本想不接聽,可是電話一連響了幾次,好像有什麼緊急的事情。
“哪位?”韓梓悠問道。
“韓小姐。”一道冰冷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來,韓梓悠不禁打了個哆嗦。這樣的聲音,她聽過一次,就在那個宴會上。
“請您來門衛一趟,總裁想見你。”
總裁!
韓梓悠在聽見這兩個字後差點將手機扔出去。他記得黑衣人提過季天澤想見她,可因爲事情多,她早已將此事拋諸腦後。季天澤現在說要見她,究竟想幹什麼,爲什麼她的不安感那麼強烈。
她希望自己是多想了,她強迫讓自己鎮定了下來,“有什麼事嗎?”但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忙音。
眼前閃過季天澤高大模糊的身影,她緊握着手機保持着通話的姿勢,心久久不能平靜。
沉默了良久,她最後做出了決定。她當然得去門衛那裡見來人,那樣的人,若是違背了他,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來。可在那之前,她得去見一個人。
不久,韓梓悠便出現在了門衛。
“走吧。”她對着黑衣人說道。
黑衣人面無表情看着韓梓悠身側的易寒,韓梓悠明白黑衣人的困惑,她挽起易寒的手臂,大膽地宣告着:“他是我未婚夫,他不放心我,要和我一起去”
易寒很配合,所有的一切韓梓悠已經在路上跟他講清楚,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韓梓悠!
“可總裁只想見韓小姐一人。”黑衣人說道。
“要麼見我們兩個,要麼不見。你選一個。”韓梓悠的態度也很強硬。開什麼玩笑,她都不敢保證若是獨自面對季天澤,自己會不會嚇得昏過去。
“帶我們去吧,我會替你向他解釋清楚的。”比起韓梓悠,易寒的顯得冷靜得多。
黑衣人最終帶着兩人上了車,來的地方是季天澤的一處私人別墅,地段很是偏僻,一般人不會來這種地方。
韓梓悠下了車,在看到這個隱幽的別墅後不由得緊張起來。易寒將她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裡,安慰道:“你放心,你是裡維斯家的兒媳婦,有我在沒有人敢傷害你。”
他總是適時地給予她溫暖,讓她倍感安心。她深吸一口氣,感覺有易寒相伴是明智的,這讓她安心多了。
大門外,韓梓悠瞥見季天澤正端坐在沙發上,他們正想走進去,卻被黑衣人攔住了。“總裁只邀請了韓小姐一人。”
韓梓悠看了一眼坐在包廂內的季天澤,依舊不言一語地舉着酒杯品嚐着,似乎對外面的事情不屑一顧。但韓梓悠知道他在關注着這裡,便扯亮了嗓子說道:“易寒是我的未婚夫,我一個人進去,他不放心,必須陪着我。若他不進去,我也不進去。”
她,就是在威脅季天澤。
“讓他們進來。”低沉詭譎的聲音從大廳傳出,聞言的黑衣人靜靜地放下了擋着的手臂。
易寒和韓梓悠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走了進去。
韓梓悠和易寒坐在了季天澤的對面,她還是第一次這麼正眼看他,不得不說,他長得真的很好看。
他的臉龐就像是用刀斧精闢而出:粗黑的劍眉,英挺的鼻樑,性感的薄脣,曲線完美的下頷。那一頭精心打造文理分明的墨黑短髮,更爲他增添了幾分桀驁不馴。雖然是坐在那裡,可依舊能看得出他健壯的身軀包裹在西服裡,張揚的肌肉有一種蓬勃欲出的爆發之感。
誠然,季天澤的外貌和身材幾乎符合了所有美學標準,他是一個完美的男人。但這個擁有出色外表的男人,偏偏對她很不友善。
想及此,韓梓悠直截了當道:“季先生,你說你想見我,如今我來了,你也見到了。我想我們之間不會有任何瓜葛了吧。”
季天澤擡頭看着韓梓悠,那張在那個夜晚乾淨得像個嬰兒般的臉龐此時卻冷若冰霜。他聽聞她是個冰山美人,可他看得出來,她只是把她的暖意都給了她身旁的那個男人——傑森·裡維斯。
呵,裡維斯家的兒子,他認得。她,怎麼會是他的未婚妻呢!對付這樣的小子,他有的是辦法。
他不慍不怒,依舊淡言:“別急,我們慢慢談。”
韓梓悠覺得她有必要介紹一下了,“易寒,這是季先生,鉑金飯店的總裁。”
聞言,季天澤挑了挑俊眉,“看樣子韓小姐對我瞭解得不少嘛!”
“呵呵,”韓梓悠冷笑了兩聲,“自然。”
“季先生,這位是我的未婚夫,易……”
“傑森·裡維斯,艾倫的幼子,米希爾口中的那個放棄繼承權到中國來鬼混的混賬兒子,很高興認識你。”
沒等韓梓悠說完,季天澤就出人意料地將易寒的名字說了出來,還說了一些她並不知道的事情。韓梓悠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易寒開了口:“季先生,不知道您找我的未婚妻有什麼事嗎?”
季天澤像是剛剛纔反應過來,雙眸眯起帶着探究地看了一眼韓梓悠,後者則是不屑地撇開了頭。
而後,季天澤轉向易寒說道:“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有了未婚妻,真是可喜可賀啊!可就是不知道米希爾夫人知道了是怎麼看這門親事?她能接受這麼一位出身平凡的中國姑娘做裡維斯家的兒媳婦嗎?”
韓梓悠在聽見“出身平凡”這四個字後瞬間瞳孔放大,怒火噴薄而出。這對於自尊心異常強烈的她來說,簡直就是侮辱。
好在,易寒握住了她的手,讓她冷靜了下來。
“季先生真是愛開玩笑,我們裡維斯家族的人是有門第之見的迂腐之徒嗎?我和悠悠真心相愛,我的母親又怎麼會反對呢?韓梓悠是我見過的在這個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孩,她聰穎自信、直率坦誠,其實我一直就想對她說,即使她並沒有那麼美麗,我也依然愛她。”
韓梓悠望着易寒,幽暗的光線照耀在易寒的臉龐,雙眼異常得溫柔。原來,易寒眼裡的自己,是這樣的。感動是必然有的,還夾雜着一絲小小的愧疚。
她自己總是麻煩易寒,卻從來沒有幫過易寒什麼,還被易寒說得那麼好。她發誓,過了今天,她一定會百倍千倍地報答給易寒。
季天澤冷眼看着這兩個含情脈脈的人,一句冰冷的話道出:“就算不在意門第,你確定米希爾能接受一個身爲你未婚妻卻在外面與找別的男人的女人?”
這話,重新激起了韓梓悠的怒火。
“我告訴你,我的事情易寒全都知道,否則他也不會陪我來這裡,這算不了什麼把柄!季先生,做人別這麼迂腐,玩過就算了,別這麼死纏爛打,這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還有,死纏爛打也找個名媛淑女,對我這麼出身平凡的人,有失你高貴的身份!”
季天澤聽聞韓梓悠的話,只是很無辜地攤了攤手,“我可是付了錢的。”
那四張人民幣?!
韓梓悠從包裡拿出原封不動的那四張人民幣,然後扔在了餐桌上,拉着易寒的手往門外走去。“還你的錢!易寒,我們走!”
相比起桌上的四張紅豔豔的人民幣,那十指交叉的一幕,在季天澤看來更加地刺目。他將那四張人民幣揉成了一團,大手一揮,就有黑衣人擋住了兩人的去路。
“韓小姐、易先生,總裁還沒有讓你們離開,請坐下。”
韓梓悠冷笑,她最討厭別人威脅她了!“如果不坐呢?”
話音未落,黑衣人就攫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拖到了座位旁。“悠悠!”一旁的易寒瞧見這一幕,大聲驚呼,怎奈雙手被另一個黑衣人束縛,不能移動一步。他瞧着被拖到位子旁的韓梓悠,心疼不已,“你快放手,別弄傷她!”
韓梓悠被拽到了椅子上,黑衣人強有力的雙手扣住了她的肩膀,使得她動彈不得。她沒想到,季天澤居然對她用粗。
一旁被縛住的易寒看着掙扎着卻又動彈不得的韓梓悠很是擔憂,羞憤難當的他對着季天澤吼了出來:“季天澤,對女人用粗,算什麼男人!你若是敢傷悠悠一絲一毫,我定要你用性命來還!”
這個危險的男人終是被易寒一口一句的親暱稱呼“悠悠”給激怒了,他把玩着手中津液見底的水晶酒杯,用不可抗拒的氣勢命令着手下。“易寒少爺累了,帶他去休息!”
看着被拉走的易寒,韓梓悠的安全感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她不斷地叫喊着那個越來越模糊的身影,身體卻無法動彈。“易寒!易寒!”
接着,她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對着季天澤吼道:“易寒是裡維斯家族的人,你若是傷害了他,裡維斯家的人不會饒了你的!”是威脅,她突然間後悔起來,自己竟然連累了易寒。
季天澤深邃的眸子第一次對上了韓梓悠的雙眼,她倔強的樣子還真是可愛。帶爪子的小野貓又上身了嗎?他真想把她的爪子,一個一個地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