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起來？
顧維頓時一愣。
這啥意思？
而且鳶歌咬牙切齒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話裡話外還明顯帶着一股不情願。
但這種不情願距離恨或者憤怒，似乎又有一些不同.
驀然。
顧維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靈光，整個人意識到了什麼：“鳶歌，你的人造黑洞活過來了？”
語音對面的鳶歌沉默了足足有好一會兒，方纔沉沉的嗯了一聲：“嗯。”
顧維頓時眉頭一挑。
我勒個豆
那道配方居然真的有用？
隨後他飛快的瞥了眼一旁正在啃扶手的諾諾，沉思片刻：“鳶歌，會不會是你其他之前使用的手段生效了？——比如有延遲啥的”
“怎麼可能？！”鳶歌聞言音調瞬間拔高了幾分，不過轉瞬便恢復了正常：“你不搞黑洞研究不知道，我之前那些方案可沒有延遲起效的說法，退一萬步即便是延遲起效，你覺得我沒有手段能檢測出來麼？”
顧維：“.”
好吧。
想想也有道理。
人家鳶歌連人造黑洞都搞出來了，方案起效的溯源流程自然也不是啥難事兒。
話說回來。
大姐，哥們其實也是搞黑洞研究的啊，被鄙視了TAT
而另一邊。
此時此刻，鳶歌的內心其實也並不平靜。
儘管幾天前顧維從槿那兒轉來的分析，讓鳶歌一下就定位到了黑洞的問題所在。
不過由於解決方案太過抽象的緣故，她最開始並沒有立即執行這個方案，而是基於槿的解釋自己想了幾個更加‘科學’的解決方式。
但幾輪的操作下來，黑洞蒸發的效率非但絲毫沒有放緩，反而加劇了許多。
被迫無奈之下，鳶歌只能跑去廚房按照比例調了一組也不知道能不能叫做藥劑的調料。
結果沒想到的是.
就在鳶歌把調料注入黑洞之後沒多久，黑洞的蒸發效應居然停下來了！
這tmd就很離譜了。
要知道。
爲了搶救這口黑洞，鳶歌前前後後支出的聯盟幣甚至超過了百萬，各種顧維能想象或者不能想象的手段幾乎全上了。
而這麼組調料纔多少錢？
0.00001聯盟幣都不需要吧？
“.”
想到這裡。
鳶歌忍不住用力嚥了口唾沫，對顧維說道：“鴿子，你的那位朋友現在還在你身邊不？”
“我那位朋友？”顧維聞言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啃着個蘋果的槿：“你找她有事兒？”
“嗯，”語音對面的鳶歌頓了頓，解釋道：“用了那組配方後，黑洞的蒸發是終止了，但又出了點新狀況，我有點拿不準是好是壞”
顧維臉上閃過了一絲恍然。
難怪鳶歌會提到全身像的事兒，這姑娘真正想要說的，應該就是這個新狀況了吧？
也不知道她又遇上了啥？
聽她這話裡的意思，似乎並不是很明顯的壞事？
實話實說。
從顧維本人的角度他倒是願意幫鳶歌想想辦法，但涉及到槿這個第三方他就有些拿不準了，畢竟他可沒法代替槿做決定。
於是他沉吟片刻，對鳶歌說道：“鳶歌，要不這樣，我先問問我朋友的意見，然後再回你如何？”
鳶歌欣然應允：“沒問題。”
顧維見狀嗯了一聲，將與鳶歌的語音暫時屏蔽，貓手貓腳的走到了槿身邊：“槿，方便不？”
槿瞥了他一眼：“不去，沒尿。”
顧維：“？！”
過了足足有好幾秒，他才反應過來槿在說啥：“我tmd不是指上廁所的方便.我是問你有沒有空好麼？！”
槿啃了口蘋果：“說唄，啥事兒。”
顧維腦袋上的青筋跳了幾下，用力深吸一口氣方纔平復下心情：“鳶歌有事找你——就是之前人造黑洞出問題的女網友，你說疑似啥執筆人的那個。”
“鳶歌？”槿眉頭微微一皺：“她找我幹啥？搞姬麼？”
顧維便將鳶歌的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
槿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聽完顧維的話，思索片刻後道：“有新狀況？這樣吧，你問問她具體發生了啥——最好用文字來描述，我好做判斷。”
顧維點點頭，重新點開鳶歌的對話框，將槿的話復刻了過去。
過了大概小半分鐘。
鳶歌傳來了一段文字：
【鳶歌】：
【人造黑洞在加入調料後第十七分鐘便恢復正常，量子漲落事件明顯降低，事件視界開始以納米尺度的超小幅度正常增加，但在恢復正常後第二個小時，黑洞表面開始以每9秒一次的精準頻率向外釋放藍白色光斑。】
【這些光斑不攜帶毀滅性能量，卻展現出了很詭異的特性——首先，光斑軌跡會避開除了肉眼之外的所有觀測設備，同時能在鏡面反射中被間接捕捉，像是具備某種規避意識】
【其次則是被光斑觸碰的非鏡面物體在積累到一定‘光能’的時候，光路會短暫固化十秒鐘左右，形成可觸摸的發光軌跡，同時光痕具備某種留影效果，大概可以解析出最早三個小時前的、有關數據的畫面——譬如我的桌面上有很多稿紙，包括不僅限於數學方程式、歷史或者文學摘錄等等，但最終只有數學方程式能被複原】
顧維將這段話放到了槿面前。
槿安靜的看了起來。
不得不說。
這姑娘在不搞事的時候還是挺有那種學者範兒的，就是可惜長了一張嘴。
幾分鐘後。
槿重新擡起了頭，朝着顧維面前的對話框努了努下巴：“第一個狀況倒是挺簡單的，屬於觀測逃逸的情況——這是一個成體系但比較小衆的理論，術語叫貝納利瞬態約束。”
“簡單說就是光斑本質是攜帶某種糾纏態的信息包，當遭遇主動測量設備時，系統與環境發生退相干過程，導致信息包坍縮爲不可見模式，鏡面反射則會維持超位置迭加態，至於肉眼麼.自然就和網膜視錐細胞的能級躍遷閾值有關了。”
顧維輕輕點了點頭。
這倒確實不怎麼難理解。
槿的意思換算成地球上的人話，差不多可以理解成光斑就是霍金輻射中的軟毛信息。
由於鏡面反射不構成馮·諾依曼測量鏈，光斑便可以維持施溫格-克魯斯卡座標下的超位置迭加態，同時微擾使黑洞事件視界從全局全息屏退化爲分形編碼膜，信息存儲從邊界共形場論的連續描述轉變爲離散數學結構的投影等等
於是顧維很快將注意力放到了下一個狀況上：“那第二個狀況咧？”
“第二個狀況就比較複雜了，”槿斜睥了顧維一眼，飛快的巴拉巴拉了起來：“它可能涉及到了一些比較特殊的東西，你確定你想聽？——數學公式因其符合哈納克十三維超代數的閉合性公理，導致規範場在佩雷爾曼熵流形上的測地線具象化，該區域環裂子瞬子密度經裡奇流重整後的數學表達式因滿足迪克拓撲斯適配律得以通過”
“停停停！”
槿話沒說完，顧維便腦袋大了一整圈，一邊打斷她的同時一邊將光幕朝她一轉：“你自個兒和鳶歌去說吧，輸入權限我已經解鎖了，你敲鍵盤就行。”
槿又啃了口蘋果，一撩髮絲，走到光幕前輸入了起來。
顧維幽幽嘆了口氣。
媽個雞，哥們算是理解上輩子.錯了，是穿越前自己那些讀者的怨念了.
隨後顧維又擡起眼皮飛快打量了一番槿。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總覺得槿想要單獨與鳶歌聯繫的原因，並不僅僅是知識複雜那麼簡單。
莫非背後還有其他內情？
還是說自己想多了？
又過了十多分鐘。
槿一臉心滿意足的離開光幕，輕快的拍了拍手：“搞定！”
顧維聞言朝光幕探了探腦袋：“好傢伙，聊天記錄都清空了，你這是真不客氣呀——話說你倆聊了些啥？”
“都是些少兒不宜的內容啦，”槿倒也沒遮掩她和鳶歌聊了其他內容的事實，只見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莫名神采：“差不多就是驗證了一下我的猜測，順帶確認了一些事兒.總之這次算我欠你個人情，有空送你個小東西。”
顧維頓時掀了掀眉毛，原本想要脫口而出的吐槽生生被他吞回了肚子裡。
這就莫名其妙讓這變態欠人情了？
要知道。
雙方的科技水平的差距擺在那兒，槿嘴裡的小東西對顧維來說可絕不一般，說是降維打擊也不爲過——別看她嘴裡天天嚷嚷着窮，實際上只是現金餘額不足而已，兜裡的好東西可不少。
就像顧維穿越前的那些手辦黨，一牆壁的手辦出手分分鐘能變現個房子首付
借用個聊天框就能有這種好事.能不能多來幾次？
話說回來。
如今聊天框已經被槿給關閉了，那自己的全身照是發還是不發給鳶歌咧？
如果沒記錯的話，當初鳶歌好像是說要供在浴室裡的.
而就在顧維思緒紛亂之際。
不遠處圍在喬科文身邊的人羣處，也傳來了些許動靜——看上去像是那邊的交流也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