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羣的坦克和裝甲車像狂暴的野獸一樣猛衝過來,自行火炮不斷噴吐出雷霆萬鈞的火球,直升機追在後面打得彈如雨下·······看着一名名同伴瞬間被機關炮撕得粉碎,一叢叢的士兵被威力巨大的炮彈炸上半空,還有一個個可憐蟲被坦克履帶捲進去輾得稀爛,自由軍快要嚇瘋了,直到現在,他們才知道自己所謂的強大是多麼的可笑,自己的自信又是多麼可憐!他們更在坦克重炮的輪番攻擊下明白了‘激’怒一個大國的後果將是何等的可怕與悲慘!可惜,一切爲時已晚,被‘激’怒了的炎龍軍團發狠了,要將他們趕盡殺絕,這場戰爭早已不是他們與政fu軍經常玩的貓鼠一家親的遊戲了!
炮彈與航空炸彈的尖嘯聲一秒鐘也沒有停止過,哪裡有大羣士兵,哪裡就是一片火海。在炮彈爆炸的火光中,68式主戰坦克的身影是如此的猙獰,讓每一名叛軍士兵肝膽俱裂。這樣的武力,就算是用來對付一個小國都夠他們喝一壺了,更何況是用來揍一夥只會欺壓、屠殺平民的烏合之衆?貝姆還算是幸運的,及時帶着一批心腹竄上卡車,不管主力的死活開足馬力狂飆,逃向大本營,幾輛68主戰咆哮着在後面緊追不捨,皮卡與坦克展開了一場生死時速競賽,還拼得旗鼓相當。不過這樣的競賽毫無公平可言,68主戰被甩開了頂多就是空手而歸,而皮卡輸了,就是死路一條了!在公路是坦克跑不過皮卡,但問題是現在不是在公路上,而是在路況不是太好的原野上開始比賽的,在這樣的地形,跑得過坦克的恐怕只有摩托了,跑起來顛簸不止的皮卡絕對跑不過坦克,於是一輛接一輛的被狂轟過來的炮彈炸成火球拋向半空,車裡的叛軍滿天‘亂’飛,在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一切歸於沉寂。
望着越來越近的坦克,貝姆幾乎魂飛魄散。該死的尼姆拉總統,居然僱傭了這麼一支變態得開着坦克滿世界找仗打的僱傭軍!早知道炎龍軍團這麼可怕,說什麼也不招惹華國維和部隊了————炎龍軍團其實就是華國的一支編外特殊部隊,這個地球人都知道。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想想怎麼保住小命吧,炎龍軍團可不是‘花’幾個小錢就能放你一馬的政fu軍那麼好糊‘弄’的,他們的軍紀甚至比正規軍還要嚴格,落在他們手裡,自己的下場可是極其悲慘的,要麼被當場處決,要麼被移‘交’到政fu軍手裡,由政fu軍舉行公審,然後被憤怒的民衆活活撕成碎片,反正都是不得好死!他不想死,他還有着上億美元的存款,他還有十幾個風‘騷’豐滿的‘女’人,‘花’天酒地的日子還沒有過夠,漂亮豐滿的‘女’人還沒有玩夠,人怎麼捨得就這麼死掉?他用手
槍死命的砸着汽車的板蓋,神經質般吼着讓司機快點再快點,司機‘欲’哭無淚,再快?再快發動機都要着火啦!剛要開口解釋,那位快要嚇瘋了的指揮官閣下就砰砰砰的連開三槍,要他閉嘴專心開車。司機嚇得一哆嗦,方向盤狠狠一轉,汽車幾乎是腦殘的一個急轉彎,來了一個讓後面的坦克瞠目結舌的空中漂移,嗖一下漂出七八米遠。兩名叛軍士兵沒有做好玩飛車的準備,發出一聲連國際男高音都自嘆弗如的狂叫,像兩個籃球一樣飛了出去,一個像種樹一樣一頭紮在地上,半個腦袋都縮進脖子裡去了,另一個則慣在一塊大石上,整個身體扭成一個古怪而優美的姿勢,即使是瑜伽高手也不必能做得出來。
貝姆也沒有好過到哪裡去,猝不及防之下,腦袋重重一歪,咚一下撞在車子上,鮮血直流。這一下貝姆可火了,玩槍玩了這麼多年,從來都是他給別人放血的,自己什麼時候流過血了?貝姆大人抹了一把血,怒吼:“你這個白癡————”話音未落,在後面追了他們好久的68主戰一炮轟了過來,炮彈就打在汽車附近,兩三百塊彈片嗚哩哇啦的呈輻‘射’狀‘激’‘射’而來,像利刀削蘿蔔一樣削開脆弱的‘肉’體,一蓬蓬血雨與淒厲的慘叫同時揚起,把同樣被‘射’得千瘡百孔的汽車噴得一片腥紅,天知道有多少人被彈片削斷了手腳,天知道有多少人被炸飛了腦袋,反正不管是站着的躺着的,都在半秒鐘之內變成了血人,就連司機也被一塊黃豆大小的彈片‘射’中太陽‘穴’,當場喪命,失控的汽車重重的撞在一個兩米來高的白蟻巢上,翻了。還在下意識的檢查自己身體有沒有哪個部件鬧獨立的貝姆被摔了出去,摔得眼前發黑,幾乎昏死過去,眼前金星‘亂’竄,耳朵嗡嗡響個不停,動彈不得。等到眼前的金星散去,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兩個黑‘洞’‘洞’的槍口。那是兩支在國際軍火市場上赫赫有名的90式自動步槍,只消槍手的手指輕輕一勾,他就會在一秒鐘這內變成一團連老媽都認不出是什麼東東的爛‘肉’!
貝姆理智的選擇了舉起手來。
砰!
隨着90式自動步槍一聲脆響,最後一名叛軍背心彈出一撮血塵,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向前一連衝了好幾米,一頭仆倒在一截下半身已經不見了的屍體上,爲這場短暫而血腥的戰鬥劃上了一個同樣血腥的句號。倖存的維和部隊官兵和僱傭兵坐在屍體中間急促的喘息着,互相幫助包紮着鮮血淋漓的傷口。王寧清點了一下人數,活着的只有一半多一點,而且個個帶傷,一陣愧疚悄然襲上心頭。爲什麼就不能再忍忍呢?爲什麼就不能等援軍趕到了再去
救人呢?二十分鐘,僅僅是二十分鐘,將近一半的戰友就倒在這裡了,自己怎麼向他們的母親‘交’代啊!
風林走了過來,喘聲說:“你的傷口還在流血,得趕緊包紮一下。”
王寧問:“我是不是錯了?就因爲我的衝動,近一半的戰友就倒在了這片陌生的土地上······”
風林說:“你並沒有做錯,你只是做了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都會做的事情。事實上,就算你不開那一槍,我也會開的。”
王寧喃喃說:“四十多名戰友啊,就這樣沒了!”
風林淡淡一笑,取出繃帶幫他包紮傷口。像他這樣的資深僱傭兵,長年在生死之間掙扎,早就磨鍊得心硬如鐵了,纔不會爲戰友的犧牲去傷心。打仗是要死人的,人死了,傷心也沒有用,還不如留着這點力氣殺光敵人,爲死難者報仇雪恨!
戰場‘亂’哄哄的,各參戰部隊戰鬥力上的差距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盡致:炎龍軍團的老兵依然保搶救無效着三三制戰鬥隊形,在戰場上來回檢查,發現裝死的就補一槍,其冷酷程度讓人心頭髮‘毛’;巴鐵‘精’銳的輕步兵則忙着休息,準備再戰,這顯然是從克什米爾地區‘抽’調出來的‘精’英,時刻保持戰鬥狀態,絕對沒有鬆懈的時候;阿根廷那幫菜鳥看着一堆堆血‘肉’模糊的屍體發愣,許久才突然反應過來,趴在地上大吐特吐,幾乎連膽汁和胃酸都要吐出來了。菜鳥嘛,正常,不吐的反而不正常了。而貝蘭士兵的表現比阿根廷菜鳥要好得多,滿世界的追殺着自由軍的殘兵敗仗,落水狗打得,那叫一個狠,而沒有去追擊的就在死人堆裡翻找戰利品,武器和財物都是他們爭搶的對象,甚至爲一支好槍或者一沓鈔票大打出手,搞得跟集市一樣。炎龍軍團和巴鐵步兵營的老兵大搖其頭,這樣的部隊,指望他們打敗叛軍簡直就是做夢,搞不好派他們出去他們不打叛軍,先把一些比較富庶的城鎮給洗了,怪不得貝蘭的老百姓防兵甚於防匪。事實上,在貝蘭老百姓眼裡,政fu軍也不比叛軍好多少,比蝗蟲還狠,讓他們掃過後別想能有什麼東西能剩下來的。
一輛鏽跡斑斑的裝甲車開了過來,從車上跳下一名中將,應該是貝蘭國防軍參謀次長吧,衝那幫正在爲一小袋帶血的金沙大打出手的士兵怒吼:“夠了!你們丟人還沒有丟夠麼!”那些正興高采烈的士兵被吼得一愣,這才意識到這仗並不是他們打贏的,而幫他們打贏這一仗的人就在這邊看着,他們這樣的表現,真的把貝蘭的面子都給丟光了!一個個臉直髮燙,訕訕的停止爭搶,老老實實的打
掃戰場。中將走到王寧面前,朝這個比自己低了好幾級的軍官敬了一個軍禮,歉疚的說:“對不起,我們反應太慢,讓你們遭受叛軍攻擊,傷亡巨大,我代表國防軍向你們以及爲了營救難民而犧牲的勇士們致以深深的歉意!”
王寧疲憊的一笑,說:“這沒什麼,我們只是憑着自己的良知做了自己認爲對的事情,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
中將更加內疚,說:“其實我們可以來得更快一些的,都是官僚主義害的······”
一名旋風一般衝過來的軍官大叫:“太好了!太好了!第3中隊動用油汽彈轟炸了叛軍的大本營,索拉查這個屠夫死定啦!”他的狂叫聲在貝蘭政fu軍中間‘激’起陣陣歡呼,一‘浪’高過一‘浪’,淹沒了中將的聲音。
王寧心裡一陣快意,笑了:“好,就應該這樣幹!敢向我們挑釁?我們就用炸彈將你們炸清光!”
風林緩緩吐出一口氣,說:“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就應該這樣做。”
叛軍沒有被炸清光,但是也差不多了。十幾枚油汽彈落下,整個大本營都被烈火籠罩,大批叛軍不是被炸成灰就是被轟擊‘波’吹出十萬八千里開外,再不就是被大火燒成一截黑乎乎的炭柱,躲進防空‘洞’裡的人幸運地逃過了一劫,但是順着半開的坑道‘洞’口狂衝而入的爆炸‘波’照樣震得他們七竅流血,好不容易纔從防空‘洞’裡爬出來的倖存者碰到的最後一關就是沒有氧氣,都讓油汽彈吸光、燒光了。於是在修羅屠場一般的營地裡,又多了一批面‘色’青紫眼球凸出的屍體,他們是窒息而死的。這些死者中間,沒有索拉查,更別想找到那位神秘的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