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雅潔是兩個星期前回國述職並且順帶看看兩個孩子的。一年到頭都在外面奔‘波’,聚少離多,她總覺得虧欠了孩子很多,每次回家,總要想辦法把虧欠的補回來。可是,現在兒子居然不見了,她還不急瘋啊!出了這樣的事情,連軍區都被驚動了,一聲令下,整個東北都行動起來,尋找那個讓人頭疼的小不點,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柳軍是在早上出去跑步時失蹤的。他每天吃完早餐都要出去跑兩公里,準時跑完,一切都是那樣的有規律,以至於照看他的人都說這傢伙長大了準是個出‘色’的軍人,跟他老爸一樣。然而這次他沒有回來。據情報部‘門’分折,他極有可能是被外國特工人員綁架了。這種事情在全世界都發生過,只是沒有想到會落到那頭猛虎頭上來而已。李局長髮狠了,最‘精’乾的特工一古腦的撒了出去,非將那些膽大包天的特工或者綁匪挖出來煎皮拆骨不可!
其實大可不必,柳軍現在過得很好呢。
在出事前一天,他和姐姐上街玩的時候,就讓人盯住了,一名金髮碧眼的老外遠遠的跟在後面,把他指給兩個傢伙看,確定這兩個傢伙已經牢牢記住他的樣子,不會搞錯了才悄然離開。而這一天清早,他在‘腿’上綁上三公斤重的沙袋出來跑步,跑到離家大約一公里遠時,那兩個傢伙就從還很冷清的街頭冒了出來,皮笑‘肉’不笑:“小朋友,你天天這樣跑步有啥意思?跟我們走吧,叔叔帶你去打獵!”
柳軍警惕的看着這兩個一看就像是從監獄裡逃出來的勞改犯的傢伙,橫肘提膝,擺出格鬥姿勢。他五歲就纏着那些特種部隊出身的衛兵教他格鬥甚至格殺術了,訓練了這麼久,雖然還是什麼都沒有學成,但是他的爆發力要比同齡孩子大得多,打起架來也兇狠得多,弱一點的大人都很有可能被他撂倒。那兩個傢伙顯然還不知道“瘋狗”的厲害,故作驚訝的叫:“喲,小屁孩還懂武術?我好怕啊!”伸手就揪人,被柳軍避開,飛起一腳踢在左邊那個傢伙膝蓋上,那傢伙痛得叫出聲來:“媽的,這個小屁孩打人還真兇!”另一個憑藉蠻力抓住柳軍,也被他一腳踢在左‘腿’外側,一個趔趄,咧着嘴說:“好小子,就衝你這一腳,你家裡人就得多‘花’幾萬塊贖你回去!”兩個人合力將柳軍拖上一輛破舊的麪包車,車‘門’關上,揚長而去。
柳軍很快明白出了什麼事————車子一直往城外開,他被綁架了!被綁架的小屁孩一點也不怕,相反還‘挺’興奮:“我是上將,你們兩個‘混’蛋居然敢綁架我?你們死定了,我要斃了你們!”
柳軍兩手往腰間一叉,指着矮胖子:“你,我代表人民判你死刑,要將你的頭皮剝下來!”又指向高個子:“你,我也判你死刑,活活燒死你!一經判決不得上訴,立即執行!”
兩個綁匪捧腹大笑:“瞧他那樣子,他還當真了!”矮胖子開玩笑的說:“上將大人,我們好怕啊!”
柳軍說:“等我爸回來了,你們會更怕的!”
瘦子說:“別逗了,做正事要緊。我們必須將他帶到丹東去才能拿到錢,這可不是什麼輕鬆的活!”
胖子拔出一把匕首,對柳軍說:“小屁孩,你給我聽着,我們只謀財,不害命,只要你乖乖聽話,什麼事都沒有,要是你敢跟我們耍‘花’招,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柳軍不爲所動,只是好奇的看着那把匕首:“這是哪個兵工廠出產的?爲什麼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歪着頭看着兩名綁匪,說:“我猜你們一定是從監獄裡逃出來的犯人了。”
胖子一愣:“你是怎麼知道的?”
柳軍說:“看你們用的刀我就知道了。你們用的刀子太次了,三塊錢就能買一把,而且刀口又軟又鈍,很不好用,除了剛從監獄裡逃出來,急着想‘弄’一筆錢好作下一步的打算的逃犯外,誰會用這種刀子做作案工具呀,再怎麼說也得搞上一把刺刀啥的吧?”
這個小屁孩是特殊材料做的麼?
兩個亡命之徒有一種敗給他了的感覺。
事實上,柳軍猜得一點也沒錯,這兩個傢伙的確是剛從監獄裡逃出來的。高的那個外號蛇眼,矮的那個外號‘肥’龍,都是因爲犯了吃了幾年國家糧,現在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聽說東北這邊工業發達,容易找工作,做小本生意也有賺頭,就過來試試運氣。他們瞅準了飲食業,只不是本錢不夠,還差兩萬,愁得頭髮都白了。好在,他們的苦日子並不長,就在幾天前有個來東北旅遊的老外找到他們,說自己無兒無‘女’,晚年孤獨,想請他們幫忙‘弄’個可近愛的小孩子回去做養子,事成之後,將付給他們三萬美元做爲報酬。這樣的好事上哪找?在入獄之前這兩條毒蛇就做過這樣的勾當,頗有心得,現在不過是重‘操’舊業罷了。麻煩的是老外不肯要那些比較容易拐來的農村小孩子,他看中了這個老是穿着一身綠‘色’小馬夾、野得要命的小屁孩,這可是有錢人家,拐賣這種人家的孩子風險成倍增加,不過看在美元的份上,他們也就認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拼啦!
柳軍喜歡一個人出來跑
步,這就給了他們一個好機會,輕鬆得手了。只不過,這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而已,想拿到錢,他們必須把柳軍帶到丹東去,這一路上肯定不會輕鬆的,他們必須作好萬全的準備。
汽車出了市區,來到一個已經搬遷了的工業區,這裡很偏僻,一個人影都沒有,最適合躲避了。兩條毒蛇把汽車藏在一間塌了一半的廠房裡,卻把柳軍帶到一個涵‘洞’裡躲了起來。涵‘洞’很寬,裡面有被褥席子和食品,這說明這兩條毒蛇是早有預謀的。他們得先在這裡躲上一晚,明天再設法離開大連,前往丹東。上天保佑,保佑我們這兩條毒蛇吧。讓他們鬱悶的是,柳軍自始至終都沒有一絲害怕,相反還十分興奮,比買到了心愛的玩具還要興奮,他不停的問東問西:爲什麼這裡沒有人?爲什麼這些工廠都沒有機器?爲什麼我們要睡在涵‘洞’裡?聽說爲了應付可能爆發的核戰爭,我們國家修了無數地下工事,這個涵‘洞’是不是地下工事羣的入口?你們爲什麼會進監獄?是怎麼逃出來的?監獄裡的獄卒兇不兇?還有,你們在監獄裡要不要幹活?要不要······我的神哪,這個小屁孩怎麼這麼多問題?他的好奇心怎麼就這麼旺盛?兩條毒蛇被他折磨得快要崩潰了,不得不用燒‘雞’‘腿’把他的嘴巴塞住。
吃飽了,天也快黑了,沒什麼節目,還是早點睡吧。這時柳軍可不幹了,他嚷嚷着要玩打仗,他要當偵察兵,讓這兩個綁匪當安南猴子。這兩個倒黴蛋沒有辦法,只好陪他玩,因爲那個老外說過了,必須將這個小屁孩完完整整的帶到丹東去,一根汗‘毛’都不能少————自然不能讓他受到委屈了。
偵察兵威風凜凜的說:“你們兩個猴子,敢跑到共和國神聖的領土來搗‘亂’,簡直是活膩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毒蛇配合的問:“軍爺打算怎麼收拾我們?”
偵察兵更加威風了:“你,這個矮冬瓜,留着也是‘浪’費糧食,給我拉下去剁碎了喂阿黃!”
毒蛇咧嘴狂笑,‘肥’龍問:“阿黃是誰?”
偵察兵說:“就是我家的狼狗!”一指毒蛇:“你,瘦得像根竹竿,留着也沒有用,拉下去剁了餵豬!”他可不光是說說就算了,還抄起了一把菜刀,對着兩名俘虜比比劃劃,研究着怎麼剁人最省事。兩條毒蛇齊聲說:“你不能這樣做,解放軍要優待俘虜!”
偵察兵說:“優待個屁,我們家的衛兵都跟安南猴子幹過仗,就沒有聽他們說過要優待俘虜的,逮到了就往死裡打,特別是逮到安南特工,更是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讓他們下輩子都後悔爲什麼要跑到我們國家來搗‘亂’!沒說的,活埋算了,你們塊頭這麼大,我剁起來還費力氣呢!”
兩條毒蛇都有一種背脊發涼的感覺。看來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當心,千萬不要睡得太死,以免讓這小子給活埋了!
好不容易,這小子瘋夠了,很霸道的佔了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兩條毒蛇面面相覷,這麼囂張的‘肉’票,他們還真是頭一回見識到。算了,還是早點睡吧。沒準他的家人早就報警了,在周邊佈下天羅地網,不養足‘精’神怎麼應付啊?兩條被折騰得快要散了架的毒蛇‘蒙’頭大睡,當然,就算不了睡着了,他們的耳朵也豎起老高,以免被這小子乘機逃了。問題是柳軍根本就沒有要逃跑的意思,他現在享受得很呢!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這麼奇怪的孩子,兩條毒蛇算是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