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彈成排的從天際墊落,在已經成爲月球表面的陣地上炸出一叢叢黃白‘色’蓮‘花’,石屑、槍械零件、碎肢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玩意在轟然巨響中猛烈飛揚起來。叛軍被這鋪天蓋地的炮火打得連頭都擡不起來。在炮兵和坦克的掩護下,貝蘭步兵怒吼着殺向塹壕地雷密佈的高地,哪怕是被大口徑重機槍一排排的掃倒,也沒有半分後退的意思。打紅了眼的炮兵將大炮推到陣地前沿五百米,對叛軍的機槍堡壘進行直瞄‘射’擊。在叛軍狙擊手的‘精’準狙殺下,一名接一名炮兵倒在了炮位上,但是他們‘射’出的炮彈也將一個又一個機槍堡壘轟上了天,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讓叛軍感到本能的恐懼,就連被叛軍重金僱傭過來助戰的僱傭軍,也是目瞪口呆。跟好整以暇的炎龍軍團不一樣,貝蘭國防軍深知時間的緊迫‘性’,再過一段時間雨季就要到來,每年上千毫米的降雨量大多集中在這幾個月內,到那時還想得到像現在這樣有效的炮火支援和空軍支援,那是做夢。以前跟叛軍作戰也是這樣,旱季攻取大片地區,到了雨季全部丟失。雨季簡直就是叛軍的天堂。
打到目前爲止,國防軍已經奪取了大半個金伯利,叛軍被壓縮到一塊狹窄的區域內,拼死抵抗。被‘逼’到了絕路的叛軍不惜血本從全世界招攬僱傭軍,他們開出的天價讓有‘奶’便是孃的僱傭軍趨之若鶩,大批實戰經驗豐富、裝備‘精’良的僱傭兵源源不斷的進入貝蘭,一些國家甚至秘密出兵企圖分上一杯羹,即使尼姆拉總統下達了“俘獲外**人不必審判,就地槍決”的死命令,這種情況仍然是屢禁不止。而全國都叛‘亂’蜂起,鬼才知道哪裡冒出那麼多叛軍,各自打着民主、自由的旗號,衝擊政fu機構,襲擊行政官員,貝蘭陷入血腥‘混’‘亂’之中,更加要命的是,那幾個債主一起上‘門’來追債了。這一切都不是孤立的,即使他們做得再怎麼隱秘,也有脈絡可尋,正應了尼姆拉總統那句話:“我們一切動‘亂’的根源不是我們的政治制度,不是種族衝突,而是黃金、鑽石和石油,是它們使得我們備受詛咒,血流成河!”現在,黃金詛咒理論再一次應用到了貝蘭人身上。只不過,這一次貝蘭人是鐵了心要跟他們鬥到底了。
柳維平和炎龍軍團主力已經被調往叛‘亂’最爲嚴重的東部地區,把這個主戰場‘交’給了貝蘭國防軍。現在在金伯利,國防軍兵力已經多達六萬人,而叛軍的兵力也多達一萬,而且還在增加,戰鬥異常殘酷,每一個山頭都要經過反覆拉鋸才能奪下來。阿根廷海航第3中隊發揮了極大的作用,正是他們每天超負荷作戰,將成噸成噸的炸彈丟到叛軍頭上,給予叛軍極大的殺傷,否
則國防軍將要付出更大的代價。當然,他們也付出了代價,在兩個星期之內,有三架戰機被擊落了。幸運的是,飛行員都被特種部隊救了回來。
保住了飛行員就保住了戰鬥力。飛機不要緊,只要有錢就能買到,但是飛行員犧牲了,就不是有錢都能買到的了。
“華國、阿根廷以及巴鐵,還有坦桑尼亞對貝蘭的軍事幹涉嚴重違反了······原則,造成極壞的影響,本着對世界和平負責的態度,以上四國應該從即日起退出貝蘭,以減少流血!”
在聯合國,這樣的論調大行其道,日甚一日。被點到名的前三個國家還好些,老子就干涉了,你怎麼着?坦桑尼亞才叫冤,他們可是一個兵都沒有出,只是向以上三國提供了一些油料和軍用物資,着實發了一筆小財,這也叫干涉?媽的,真是躺着都會中槍啊!邵劍輝懶洋洋的說:“‘花’旗國和蘇聯什麼時候退出中東,我們就什麼時候退出貝蘭。”這話把那些把民主、人權掛在嘴邊的國家嗆得夠狠。傻子都知道中東是世界油庫,控制了中東就等於控制了全世界,一心爭奪世界霸主地位的鷹和熊是絕對不會退出的,拿貝蘭跟中東掛鉤,太無恥了吧?
民主國家可以打的牌還是很多的,比如說那個逃到英國的貝蘭前總統尤素福。這個幌子最近就被亮了出來,頻頻召開記者招待會,聲討尼姆拉總統對人民的血腥鎮壓,號召所有貝蘭人民拿起武器,推翻這個嗜血的暴君。這小子的口才實在不怎麼樣,但是有這個幌子在,西方國家就有噁心人的理由。正是由於這個幌子,西方大多少國家至今不肯承認尼姆拉政fu。真是搞笑了,同樣是競選出來的總統,符合他們利益的叫民主,不符合他們利益的就是作弊,堅決不予承認,這副嘴臉還真不是一般的噁心人。看着電視上羣魔‘亂’舞,柳維平和尼姆拉總統的想法驚人的相似:“把那個人做了!”
除了這個幌子外,還有一招就是‘逼’債。貝蘭政fu的財政狀況實在是太糟了,一個國民生產總值只有區區六百億美元的國家居然能欠下一百三十億外債,每年光是利息就高達十五個億,怎麼還?只能拿礦山拿油田來還了。結果當然是越借越窮,債務越還越多,而借來的錢號稱有多少個億,但是貝蘭人基本上連錢的影子都沒有看到,天知道是怎麼欠下來的。利用巨大的債務,西方世界已經控制了這個國家的經濟和政治,這一情況直到尼姆拉上臺才得以改善:他將西方國家的骯髒手段給揭‘露’了出去,收回西方國家還沒有來得及控制的礦山和油田,拒絕償還這些糊里糊塗欠下的債
務。面對如此強硬件的尼姆拉,西方世界已經不指望那些債能收回來了,也不打算收回來,反正借出去的錢不過是在貝蘭人的手裡轉一個小圈,最終還是一分不少的回到他們口袋裡,在一筆筆貸款業務中,貝蘭人唯一的收穫就是高昂的利息。不過利用債務問題向貝蘭政fu施加壓力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嘛。一個接一個追債的乘坐專機,趕赴貝蘭,他們帶去的信息只有一個:要麼停戰,要麼還錢,沒有第三種選擇!不過在公共場合是不能說得如此‘露’骨,政治嘛,你懂的。於是,在記者招待會上,赤‘裸’‘裸’的威脅就變成了:“我們對貝蘭的局勢表示嚴重關注······我們支持貝蘭人平息叛‘亂’,不允許任何人破壞現有的和平穩定。”怎麼樣,有水平吧?智商低一點的還真聽不出弦外之音呢。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面對這幫債主,尼姆拉總統的對策就是拖。正面拒絕是不明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拖,拖到戰爭結束。這幫債主氣勢洶洶的殺到貝爾格萊梅,迎接他們的是一座政治上的空城。你們總統呢?到南方休假去了。你們副總統呢?副總統辭職了。你們總理呢?總理到金伯利督戰去了。你們······哎呀,別問了,不在,通通都不在!你媽的,現在局勢這麼‘亂’,叛軍隨時有可能打到首都來,那些大人物怎麼會呆在這裡等死?他們傻啊?債主們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想玩拖字決是吧,老子奉陪到底,我就住在貝爾格萊梅不走了!面對氣急敗壞的債主們,負責招待他們的官員聳聳肩,隨你便好了,愛住多久住多久,不過事先聲明,現在是戰爭時期,物價飛漲,房租水電還有飯菜神馬的可是很貴的,但願你們吃得消纔好。這一下這幫債主可抓狂了,大聲問:“我們好不容易纔來一趟,你們······你們就是這樣招待朋友的?”
那位官員說:“招待個屁,又沒有人請你們來!”
這一下那幫債主日子可不好過了,只能住在旅館裡,國賓館?早就讓別的國家佔了。不得不說,貝蘭的服務業實在是欠發達,這麼大一個旅館連個年輕貌美的服務員都沒有,僅有幾個‘女’的也是滿臉橫‘肉’,看着就胃口大倒。房租水電什麼的坑爹貴,飯菜比傳說中的中‘藥’還要難吃,有人形容說他們旅館提供的麪包味道跟石膏一個樣,而硬度略有勝出,能把玻璃窗拍碎。就這水平他們也好意思一天收一千美元,擺明坑人嘛!而且看樣子,那幫黑鬼是巴不得他們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這樣國債就差不多一筆勾銷了。
卑鄙!無恥!
這種
日子真的不是債主們過的,那幫債主簡直就是度日如年,一天跑三趟總統府,問總統回來了沒有,結果可想而知,那頭的回答一天一個樣,今天說總統病了,明天說總統去看他妹妹了,後天說總統去釣魚了,把這幫大爺給整得暈頭轉向。耗了足足三天,這幫債主已經急得直跳腳了,負責人才慢吞吞的說了實話:總統到金伯利前線督戰去了。
已經上火的債主們二話不說,上飛機直飛金伯利。經過一番‘波’折,他們終於來到了金伯利,這座讓整個西方世界爲之神魂顛倒的黃金之城。現在的黃金之城已經變成了一個大軍營,數萬大軍雲集於此,往來調度,時不時還能看到平民開着破破爛爛的車子幫助軍隊運輸物資,這說明政fu軍已經贏得了國人的信任,可不是什麼好事。在前線,他們終於見到了尼姆拉總統。這位老人跟普通士兵一樣,穿着‘迷’彩服,呆在叛軍炮彈打得到的地方用望遠鏡觀看着戰事。天下雨了,秘書過來爲他打傘,被他擼到一邊去。時不時有幾發流彈飛過來,擦身而過,他動也不動。債主們也被正在‘激’烈進行着的戰鬥吸引:大約一個營的貝蘭步兵在三個炮兵營的掩護下向一個標高三百三十米的高地發起猛烈進攻,深知時間緊迫的貝蘭步兵放棄了一切可以最大化保存自己的戰術,怒吼着一邊掃‘射’一邊往上站,支援炮火像剃頭一樣貼着他們的頭皮往上打,時不時有一發炮彈落在自己人中間,炸起一團血霧。可儘管如此,他們也沒有半分後撤的意思,用衝鋒槍、手雷和火箭筒兇狠地拼殺着,衝叛軍的工事一一摧毀。叛軍的機槍同樣將他們成叢掃倒,可是他們的戰旗始終在飄揚————哪怕旗手不斷被‘射’殺。舉着軍旗向上衝這一套他們的老師早就放棄了,可是他們不能放棄,還遠沒有成熟的士兵們需要一面旗幟鼓舞鬥志。
一排子彈掃來,第五個接過軍旗的旗手身體重重一顫,倒退幾步,他‘胸’部被打爛了。兩名士兵從後面衝上來,一人一邊將他架起來一邊掃‘射’一邊向上衝,旗手的頭顱垂了下去,他牲了,但是那兩名士兵還是沒有放手,直到他們被全部打倒。又一名士兵衝過來,從旗手手中拔出戰旗繼續向前衝。他成功了,第一個衝上了山頂,可是不等他站穩腳跟,一發狙擊步槍子彈就打斷了他半邊脖子。這名士兵一個踉,拼盡全力半戰旗狠狠‘插’在地上,再無半點生命痕跡的身體死死的撐住旗杆,到死不倒。看着這悲壯的一幕,這些自視甚高的債主聳然動容,有人低聲說:“可怕!”
“不,是決心。”有人給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