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航客機徐徐降落在東京國際機場,廣播裡傳來空姐甜美的聲音,提醒旅客們,可以下飛機了。在飛機度過了不短的一段時間的旅客們紛紛提起行李箱,魚貫而出。而西裝革履的柳維平卻坐在原位,一動不動。他那兩個保鏢早已將行李拎到手中————份量夠沉的。少林小兵咕噥:“國際機場的安保就這水準?如果我們想搞襲擊的話,這個機場早就一片火海了!”
黑衣少校連連點頭,可不是,他們的行李箱裡藏了三支摺疊式衝鋒槍,一支大手徑手槍,上千發子彈,二十幾枚手雷,五公斤炸‘藥’,這麼多武器足夠將國際機場變成血海了,安保人員居然一無所知,連檢查都稱不上嚴格,如果要玩襲擊的話······
柳維平一人踹了他們一腳:“老子警告過你們多少次了啊?你們是保鏢!穿上這身制服就得拿出點樣子來,別他媽的老是殺氣騰騰的!少林小兵,把你的傻相給我收起來!黑衣少校,你還能再冷一點嗎?啊?整個人就像是用冰雕出來的一樣!我跟你們說,東京是亞洲第一大城市,這裡紙醉金‘迷’,繁榮娼盛,到處都是認識不到半個小時就能跟你到賓館裡開房的小妞,到了這樣的地方,你們就算是裝也得給我裝得像個‘花’‘花’公子,‘色’中餓鬼!”
少林小兵掃了一眼窗外打扮入時的東瀛‘女’郎,撇了撇嘴。他要是敢跟東瀛小妞搭訕,哈玲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十有八九會一腳將東瀛小妞踢出七八米遠,再送他一記爆蛋拳!倒是黑衣少校,可以試試。可惜黑衣少校目光如冷電一般,都不帶斜一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就算是絕世美人脫得光溜溜的在他面前‘騷’姿‘弄’首,估計這位兄臺也不會看上一眼的,那叫一個英武啊,妒忌呀······
柳維平又瞪了黑衣少校一眼:“你的氣勢能不能再強一點,把一公里內的人都嚇得四散逃命?跟你說過一千遍了,在平常人中間一定要變得跟個平凡人一樣,你看看你,酷是夠酷了,但是也冷得嚇人,誰敢靠近你?都給我裝得像一點,要不然我發誓,一定要把你的頭髮染成黃綠‘色’!”
黑衣少校的臉部肌‘肉’微微‘抽’摔搐,在哈玲的偷笑中無可標何的應了一聲,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的頭髮給染得黃黃綠綠之後像個什麼樣子。
看到這兩個寶貝擠出一絲姑且可以稱之爲微笑的表情————就像有人在他們臉部肌‘肉’裡扯出一根線似的————之後,柳維平勉強滿意了,率先走下飛機,充當他的秘書的哈玲陪伴在他的身邊,兩位保鏢跟在後面,大步流星,目不斜視,卻又耳聽八方,誰敢向柳
維平發起偷襲,一定會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柳維平轉過身去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他們身上的殺氣才稍稍減弱,但是即便如此,周邊的人還是像碰到毒蛇一樣有多遠躲多遠,不管多擁擠,只要他們走過去,人們立刻自動自覺的讓開一條路來,後面的人更是跟他們保持至少十米的距離,不敢越雷池半步!當然了,機場的保安、特警、漂亮可愛的小姐們對他們的關注也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百。柳維平鬱悶不已,帶着這兩個傢伙跟在身上掛兩個五百瓦電燈泡一樣顯眼,他們實在不是做保鏢的料。
哈玲則自然多了,好奇的東張西望,用探索的目光觀察着周圍的一切。當然了,說她的表現好那是相對的,她也不是什麼合格的秘書,雖然穿着黑‘色’西服,風姿綽約,但是死活不肯穿高跟鞋,衝這一點她就得被涮下來了,有穿着平底皮鞋和長‘褲’的‘女’秘書嗎?她不肯穿高跟鞋的理由實在是太簡單了,不方便行動啊。柳維平苦笑,這幫傢伙在戰場上積累下來的殺氣太嚇人了,戰爭結束都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沒有減弱分毫!
在萬人矚目之下大步走出國際機場,哈玲乖巧的問柳維平:“少······老闆,接下來我們去哪裡?”
柳維平四處張望:“接機的人呢?怎麼不見人影?”
哈玲說:“可能是因爲我們早到了一點,他們還沒有到吧,你說過這裡的人都特守時的。按行程安排,你將在三十分鐘後趕到新宿山田株式會社總部與社長會面的,現在有三十分鐘時間富餘······”
柳維平看了看時間,說:“走,先找家餐廳把肚子塞滿再說————飛機上的快餐真他媽的難吃!”
哈玲贊同:“還貴得要命!”在她看來,二三十塊錢的盒飯已經貴得嚇死人了。
柳維平酷愛美食,在軍中早已不是什麼新聞了,每去到一個地方,必然要品嚐當地的美食,還要原汁原味的,只要口袋裡有錢,甭管多貴都要去吃,他最不肯委屈自己的口福了。他帶着三個土包子來到一家裝璜豪華的料理店,自掏腰包請他們吃一頓東瀛最出名的料理,讓這三名士兵受寵若驚。但是當貌美如‘花’的服務員把菜單遞上來,柳維平大方的讓他們隨便點菜時,三個都傻眼了。哈玲還好些,好歹能看懂,連說帶比劃倒也能點到自己喜歡吃的菜,另外兩位就不行了,又不肯示弱,叫服務員過來在菜單上瞎指一通,一口氣點了好幾個,總能‘蒙’對一兩個吧?結果上菜的時候,少林小兵面前什麼海帶湯紫菜湯鯨魚羹一口氣擺了五個湯,
外加一包麪粉,而黑衣少校全是蛋,蒸的煮的炒的什麼都還,甚至還有一包牙籤,哈玲笑得人直‘揉’肚子。還好,還有一個內行的美食家在這裡,他們好歹還能還能飽餐一頓。
酒足飯飽之後,四人離開料理店,一路上少林小兵還在嘀咕個不停:“我總算知道倭豬爲什麼那麼喜歡切腹了,天天吃生海帶生魚片,換了我也忍不住要照肚子來一刀!”
柳維平啞然失笑,這個活寶,還真是可愛得很呢。他伸了個懶腰,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吧,我們去拜見那位共和國大財神!”
哈玲歡呼一聲,這個來自大草原的姑娘總是那樣的天真爛漫,哭笑隨‘性’。由哈玲帶路,四人重又回來原來的地方,哦,人家早就在那裡候着了。來的是一輛高級防彈轎車,加長版的,看樣了那頭爲了他們的安全,着實‘花’了不少心思。車‘門’打開,走下一名皮鞋鋥亮的保鏢,五官端正,戴着一副墨鏡,那叫一個酷,他徑直走向柳維平,掬了個躬:“這位想必就是柳先生了吧?”
墨鏡堡鏢說:“我的名字叫陳元江,是陳先生的‘私’人保鏢,先生正在開會,派我來接柳先生。”
柳維平說:“謝謝,麻煩你了。”一矮身鑽了進去,軟塌塌的座椅坐着,那叫一個舒服。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見對方只派了個小小的保鏢來接人,心裡都有一點不忿,但是柳維平都不在意,他們當然也不好出聲了,老老實實的上車。車‘門’關上,除非是動用反器材狙擊步槍或者火箭筒,否則殺手們很難傷得到裡面的人了。陳元江嫺熟的發動車子,份量不輕的防彈轎車沿着公路狂飆起來。三名士兵看着窗外車流如水,高樓大廈拔地而起,立‘交’橋盤龍一般盤卷,驚歎不已,他們還是頭一回來到如此繁華的城市呢。特別是哈玲,只覺得看什麼都新奇。陳元江很體諒他們的心思,汽車有意的往最繁華的路段駛,反正他就算閉着眼也能把車開回去的。
“你看,你看,東京鐵塔!”
哈玲又叫了起來。一座高聳入雲的鐵塔就在不遠處拔地而起,異常裝觀。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對視一眼,少林小兵問:“你說建這麼一座鐵塔得‘花’上多少錢?”
黑衣少校說:“我又不是建築師,怎麼知道啊。真他媽的豪華!”
少林小兵說:“是啊,我想建這座鐵塔的錢夠建十座擁有同樣功能的塔了吧,真是‘浪’費!”
黑衣少校連連點頭:“可不是,完全是面子工
程。”
陳元江笑說:“這算什麼,東京地鐵才叫厲害,奢華得讓東京都差點破產了。”
兩名特種兵又一次大眼瞪小眼。秉承了老一輩勤儉節約的送行的他們實在很難想像一個地鐵工程能把一座城市搞到破產是個什麼概念。地鐵不是爲了給城市‘交’通提供方便的嗎,怎麼反過來成了城市的負擔了?柳維平心裡說:“這算什麼,將來我們在這一方面將大大地超過東瀛人呢。那麼多面子工程,數以億計的資金砸進去連個泡都找不到,一億就能辦好的事情非得‘花’上幾十億上百億才叫有面子,有氣派······歷史已經拐了個大彎,但願將來不要再走上這條老路了!”
大概是那位陳先生的會議還得再開上一陣子,又不好冷落柳維平這樣的貴客,武藝超羣、槍法極準的陳元江干脆臨時充當一回勉強還算合格的導遊,開車帶着柳維平等人一路觀賞東京的景‘色’,時不時還開口介紹幾處名勝古蹟,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在這位土生土長的東京華裔口裡,少林小兵他們頭一回知道一個地方竟然能繁榮到這種程度,巴掌大一塊地皮就頂了國內一個普通工人一輩子的收入!當然,東京的整潔優美和東京人良好的道德修養也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裡的人總是彬彬有禮的,就算你的車把他的車撞成了麻‘花’,他也不會跟你動手動腳,而是一邊跟你閒聊一邊等待‘交’警前來處理。當然,這份修養只能是對內,對外,這個國家一貫是野蠻好鬥,咄咄‘逼’人,本‘性’如此,一萬年也改不掉。陳元江說本來東瀛人不大看得起華人,但是打從南海之戰和第七師團在安南被全殲之後,態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客氣得讓每一個華人都有點不自在,就差沒有一見面就鞠躬了。柳維平冷笑,這個民族一向是誰的拳頭硬就聽叫誰大爺,誰把它揍得越狠它越死心塌地的黏着誰,直到積蓄到足夠的力氣了再反過來照對方咽喉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跟這個婊子養的國家打‘交’道,拳頭永遠比舌頭更管用。
“名土屋現在怎麼樣了?”他問。
陳元江愣了一下,搖着頭說:“慘啊!那一枚核彈砸下來,整個名古屋都給炸成粉了,傷亡以百萬計,可以說是空前絕後的浩劫!那座城市已經徹底的毀了,直到現在,連鳥都不願意從那裡經過。不僅僅是名古屋,在遭到核打擊後,整個東瀛都幾乎崩潰,得知核輻‘射’不斷擴散後,所有的富人沒命的拋售手裡的不動產,捲起畢生積蓄逃往國外,沒有這個能耐的就往北海道等偏遠的地方逃,很多城市幾乎成了空城,搞得各大城市的樓市都崩盤了,原本
賣幾千萬一平米的樓房,跌到幾萬一平米都沒有人願意接手!直到局勢穩定下來後,才慢慢的恢復元氣,這一番‘波’折到底損失了多少,連他們政fǔ都說不清楚了!”
哈玲瞪大了眼睛:“不就是一枚核彈嗎,有這麼可怕嗎?幾乎摧毀了一個國家!”
柳維平說:“核武器最恐怖的打擊不在於軍事上,而在於政治和經濟。可以這樣說,再強的國家捱了一枚核彈,哪怕當量再小,也會馬上陷入極度‘混’‘亂’,驚恐萬狀的、絕望的國民會將這次核打擊的威力發揮到極致,替我們摧毀一切,包括他們的政fǔ。這是上帝的玩具,本來就不應該出現在地球上。”
陳元江說:“是啊,柳先生說得太對了。東瀛只是捱了一枚核彈,股市和樓市就幾乎崩盤了,這個國家對核武器算是怕到了骨子裡,現在他們政fǔ連修建核電站都要承受極大的壓力······”
柳維平微笑,知道怕就好,省了老子不少事。他換了個話題:“陳先生身體還好吧?”
陳元江一臉尊敬:“先生身體硬朗,就是工作時間太長了,每天至少要工作十二個小時,一年到頭就沒有幾天休息的。”
柳維平說:“這樣可不行啊,他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在下鄉時又因爲營養不良落下了病根,還這樣拼命的工作,鐵打的人也會累垮的!”
“可不是麼!”
哈玲小聲問:“那位陳先生到底是誰呀?”
少林小兵聳聳肩,黑衣少校搖搖頭,都是一個意思:不知道!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值得柳少將如此尊敬的人,絕對不是什麼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