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軍團列車轟隆隆的一直向東,車上一千多名士兵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物。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73%68%75%68%61%68%61%2e%63%6f%6d這是第42步兵師最後一批作戰部隊,此前第42步兵師一直駐紮在東南亞,從來沒有到過歐洲,因此他們對歐洲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只不過,窗外那被燃燒彈燒成炭柱的樹木,被炸得搖搖‘欲’墜的建築物,還有拖家帶口的逃往西歐的東歐難民,實在很難構成什麼賞心悅目的風景線,看多了,聽多了,原本爲終於可以上戰場了而興奮不已,幻想着成爲大英雄的士兵們的心情變得沉重:看樣子戰爭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浪’漫。
對面,一列軍列緩緩的迎面駛來,那是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的軍列。北約聯軍在將大批新銳部隊運送到前線的同時,也將被打殘了的部隊一批批的運往後方,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在‘波’爾塔瓦一戰折損近半,按照北約軍隊的標準,已經徹底打殘了,之所以拖到現在才撤下來,是因爲北約司令部一直在猶豫,一方面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確實需要撤下去休整了,而另一方面,他們又真的很需要像第四機械化步兵師這種戰鬥力強悍的勁旅,杭納上將在把第四機械化步兵師撤下去和讓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就地補充繼續作戰之間反覆搖擺,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師長提出強烈抗議,他才下定決心讓第四機械化步兵師撤到德國休整。幾天下來,第四機械化步兵師也撤得差不多了,跟第42化步兵師迎頭相遇的,是最後一批士兵。車速放得較慢,第42步兵師的士兵們把上半身探出窗外,衝這些百戰餘生的老兵歡呼致意,甚至把早就準備好了的鮮‘花’奮力朝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的軍列扔去,鐵路上下起了一陣‘花’雨。
接連被鮮‘花’砸中,第四機械化步兵師的士兵們原本冷漠嚴峻的神情一點點的消融,在列車短暫的停下來的時候,第四機械化步兵師一名臉上帶着傷痕的軍官衝第42步兵師一名看上去只有十八歲的士兵叫:“士兵,你家是哪裡的?”
士兵叫:“報告長官,我來自西雅圖!”
軍官說:“我也是西雅圖的······士兵,見到你真高興,本來我還以爲我再沒有這個福運聽到親切的西雅圖口音了,要知道,在我的營,來自西雅圖的士兵死得就剩下我一個了!”
士兵看着軍官的臉,軍官的右邊臉頰被一塊彈片削掉了一條‘肉’,一道傷痕又細又長,在這個新兵蛋子眼裡,這道傷痕簡直就是太酷了!他隨口問:“長官,前線怎麼樣了?蘇聯人很厲害嗎?”
軍官苦笑:“蘇聯人不算可怕,但是他們的坦克很可怕,多得可以把你整支部隊都淹沒!上了戰場一定要當心蘇聯人的狙擊手,那幫雜種最喜歡打你的臉,捱上一槍你就算不死也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還有,不要跟那支黃皮膚黑眼睛的蘇軍部隊‘交’手,他們比蘇聯軍隊還要恐怖,我們師跟他們狠狠的打了一仗,還能站着的連一半都不到了!”
廣播響起,列車又要朝前開了。軍官看了看這個聽得入神的新兵蛋子,伸手往脖子一揪,扯下一個銀質十字架塞到新兵手裡,叫:“帶着它,它會給你帶來好運的,願上帝保佑你,讓你可以活着回家!”
士兵說:“我一定會活着回到家鄉,而且風風光光的回到家鄉!長官,能不能留下你的聯繫方式?等到戰爭結束了我去找你,我們好好喝幾杯!”
軍官苦笑:“還是算了······好吧,這是我的聯繫方式,你拿着,等戰爭結束了,我們一起回國,一起回西雅圖,車票我包了!”拿出紙和筆飛快的寫了幾行字,塞進士兵手裡。士兵也把一張紙條塞到軍官手裡,列車開始加速,兩支部隊僅僅來得及聊上幾句話的士兵就此分開,雙方都奮力向對方揮手道別,並寄予衷心的祝福。在列車的轟鳴聲和一片祝福聲中,士兵分明聽到軍官在叫:“一定要活着回來!我在國內等你,回西雅圖的車票我包了!”
士兵雙手搭成喇叭筒衝着遠去的列車叫:“我們西雅圖見!”
狂風嘯過,兩列軍列就這樣各奔東西。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師長悵然收回目光,低聲嘆息:“又一列車青年被送上戰場了,不知道他們能有多少活着回來?”
參謀長神情苦澀:“希望他們的運氣比我們好一點,少死幾個吧······聽說華府正在積極奔走,試圖通過外‘交’手段結束這場戰爭,如果這些小夥子運氣夠好,沒準等到他們抵達前線之後,戰爭就結束了。”
師長說:“但願······但願······”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咬着嘴‘脣’,頭深深的埋了下去。他又想起了倒在第聶伯河東岸的將士們。那一仗打得太慘了,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六千多人陣亡,四千多人進了俘虜營,很多連隊死得一個不剩,那血‘肉’橫飛的情景已經成爲師長最恐怖的噩夢,一次次的將他從夢中驚喜。死了這麼多人,真的不敢去回想,卻又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去回想,每次閉上眼睛,那一個個血淋淋的身影就會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第聶伯河對岸的呼喊聲、哭聲和怒吼聲,炮彈落進河裡的轟鳴聲和受傷的士兵的慘叫聲,在他耳邊反覆迴響,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身影就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憤怒的指責他爲什麼要拋充他們這些爲了掩護全師撤退而流乾了血的士兵,爲什麼要炸掉浮橋不讓他們過河······他心力‘交’瘁,幾乎分不清幻象和現實了。這也是他堅決要求撤下來休整的原因,他的心理壓力實在太大了,再強行留在前線,他真的會瘋掉的。
但願第42步兵師的運氣比第四機械化步兵師好一點點吧······
戰俘足球錦標賽仍在如火如荼的進行着。土耳其跟英國連踢帶打踢得人仰馬翻,三比二力克英國隊;德國戰車轟然從雙頭鷹身上輾過,五比零的大比分在雙頭鷹血滾不止的傷口上撒了濃濃的一把鹽;隨後荷蘭風車又讓雙頭鷹知道了什麼叫‘潮’汐式進攻,什麼叫其疾如風侵掠如火,四比零的比分讓雙頭鷹幾乎崩潰————媽的,老子參加這場賽事就是爲了讓你們虐的對吧?捷克、葡萄牙、西班牙、意大利、法國······一支支由業餘球員組成的球隊硬是打出了職業聯賽的水準,讓全世界的球‘迷’爲之瘋狂,在陽光照得到的地方都有人舉着啤酒瓶狂呼加油。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掩蓋住戰爭的‘陰’影:在賽事進入白熱化的時候,北約與華約也在爭分奪秒的作着最後決戰的準備。東烏克蘭大地終日都被坦克引擎的轟鳴震顫着,比整個北約坦克生產總量還要多的坦克羣正以驚人的速度從蘇聯各地集結起來,沿着第聶伯河東岸從南到北的展開。蘇聯國土防空軍和前線航空兵幾乎清空了自己的機庫,二代機,二代半機,三代機,悉數部署在有防空導彈部隊保衛着的機場,數量之多,令人頭皮發麻;蘇軍炮兵也幾乎搬空了軍火庫,前線炮兵力量被加強到了一種難象的程度,牽引式火炮,自行火炮,迫擊炮,火箭炮,種類之全,數量之多,就算不是絕後,那也是空前的。北約同樣在拼命的向東歐增兵,龐大的軍團從烏克蘭的第聶伯河西岸一直排到‘波’蘭的維斯瓦河西岸,每一架戰機,每一輛坦克,每一‘門’火炮,能上去的全調上去了,就連核炮彈也被分發下去了!這些核炮彈會不會發‘射’出去是另一回事,把這些炮彈發放到前線炮兵手裡本身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在遠東,那還傷痕累累的鐵路又一次響徹列車的轟鳴,一列列滿載着蘇聯緊缺的物資的列車在那片已經不再屬於蘇聯的土地上日夜奔馳,將成千上萬噸的物次輸送到莫斯科,再通過發達的鐵路網絡送到前線每一支部隊手裡。也正是因爲有華國在背後支持,蘇聯纔有這樣的底氣要跟北約決一死戰。北約,華約,華國,這三頭巨獸都已經傷痕累累,卻越發的狂暴,不將對方撕碎誓不罷休!
在雙頭鷹的國務卿被邵劍輝氣得夠嗆的時候,英國、法國、德國等國家也在努力與華國接觸,謀求停戰。但是華國強硬的態度令他們絕望:想要停戰,可以,解散北約吧!
華國無法承受在蘇聯解體之後獨自面對北約集團不遺餘力的打壓的後果,而如果北約不解散,這種打壓幾乎是必然的。反過來,英法德等國也無法承受北約解散的後果,就連退出北約都需要莫大的勇氣,巨大的分岐使得一切和平的努力都無濟於事,最終,一切都只能通過戰爭來解決。
十月七日。
第一片雪‘花’打着旋,悵然飄落在北歐那片寒冷而廣袤的土地,漫長而寒冷的冬季即將開始。在‘波’爾塔瓦體育中心,爲期十二天的戰俘足球錦標賽終於落帷幕。被貝利看好的捷克隊和英國隊連小組賽都沒有出線,球‘迷’把這歸咎於貝爺的烏鴉嘴,憤怒的給他寄去了兩封包着手槍子彈的信。華國兩支球隊,136集團軍一球惜敗給西班牙,屈居第九名,柳維平拍着張軍長的肩膀,很體貼的說:“別難過了,士兵們都盡力了······回去給他們挑一間寬敞一點乾淨一點的禁閉室吧!”而第54集團軍異常神勇,血洗比利時、盧森堡,戰翻葡萄牙,以小組賽全勝的戰績殺入八強,又力克土耳其,戰平意大利,最終以第六名的戰績出‘色’的完成了柳維平‘交’給他們的任務,他們那兇狠的踢法、瘋狗般的鬥志和用不完的體力給對手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在跟意大利隊的比賽結束之後,意大利球員主動跟他們‘交’換了球衣。
比較可憐的是東瀛,那麼多場比賽,一球都沒進,反倒前後被灌了十六個球。雙頭鷹稍稍好一點,被灌了十五個,還戰平了‘波’蘭。如此糟糕的戰績讓雙頭鷹憤怒之極,一再抗議裁判黑哨。裁判說再羅嗦就安排你們跟蘇聯隊打一場複賽!這下那幫雛鷹全都老實了。在最後那場火星撞地球般的巔峰對決中,德國隊憑藉頑強的鬥志和默契的配合,三比二險勝蘇聯,摘下了桂冠。比賽結束之後,二十多支球隊的隊長站到臺上合影留念,這麼多天的高強度對抗,每一個人都已經鼻青臉腫了,但是當鎂光閃耀的時候,一張張年輕的臉龐都‘露’出了如此燦爛而陽光的笑容。大賽組委會負責人感慨萬千,說:“我這一輩子籌辦過幾十場‘精’彩的足球賽事,但是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這一次!”
簡短的講話之後,大賽組委會開始分發紀念品。紀念品是一枚鋁和白銀打造而成的獎牌,兩面都有‘精’美的圖案,一面是高舉着火把的雅典娜‘女’神像,另一面則是鏤刻着一支步槍,什麼型號不得而知,槍口‘插’着一根橄欖枝,圖案細膩而‘精’美,獎牌閃閃發光,極具收藏價值,每個球員都領到了一塊。至於冠軍的獎勵,則是一尊雅典娜全身像的金盃,同樣做工‘精’美。蘇聯球員一臉不忿的瞪着德國人,德國人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那場面真有點滑稽。頒發獎盃的是烏蘭諾娃,一身空降兵‘迷’彩的她英姿颯爽,帶着‘迷’人的笑容捧起獎盃,遞給德國隊的隊長,說:“雖然不大願意承認,不過,你們確實技高一籌,這是你們應得的。”
德國隊隊長接過獎盃,‘吻’了一下,忽然說:“美麗的夫人,這個獎盃雖然華麗,但並不是我想要的!”
烏蘭諾娃驚訝的問:“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和平!”青年目光炯炯,直視着蘇聯第一夫人和在場所有蘇聯將軍,大聲說:“我最想要的,是和平!我想在場所有人都只想得到和平!讓我們和平吧,不要再打下去了!”
烏蘭諾娃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嘴‘脣’動了動,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青年直視着她的眼睛,大聲問:“我們會得到和平嗎?”
烏蘭諾娃說:“會的,和平最終一定會降臨的······”
現實的殘酷在於,在大賽結束的十二個小時之後,北約與華約的決戰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