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漢子收起寒月刀,慢慢地朝唐小豔靠過去,雖然他知道唐小豔受了極嚴重的內傷,斷然不敢對自己貿然出手,不過這位三公子好歹也是出自唐門,唐門用毒防不勝防,所以他還是顯得很謹慎,每走一步都很認真,那對冷眸從來沒有離開過唐小豔那對微微小垂的雙手,他相信只要對方有一絲絲輕微的動作也絕逃不過他的雙眼。
唐小豔試圖舉起手臂,卻覺得全身一絲力氣也用不上來,稍一提動氣勁,丹田的那股餘痛就如海浪一般一浪接着一浪,只得死死地盯着黑衣漢子腰間的寒月刀,黑衣漢子每往前走一步,都給他帶來無盡的震撼和恐懼,任憑自己施毒的功夫有多麼了得,此時自己在這黑衣漢子眼中跟一隻綿羊沒有什麼區別;更可惡的是這來衣漢子一直盯着自己完美的身段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看到他那一身橫肉就胃口大倒。
黑衣漢子似乎看穿唐小豔的心裡,每走一步,雙腳都狠狠地踏在地上發出巨大聲響,眼角不懷好意的盯着他那一對“山峰”顯得極爲貪婪,更可怕的是還一邊盯着一邊貪婪地舔着舌頭。
“等一等。”唐小豔忙阻止他:“你是要來搜我的身嗎?”
“本來是想的,不過我又怕你身上藏着些什麼咬人蟲子蛇蟻之類的,到時我一命嗚呼豈不很不划算?”黑衣漢子看起來雖然貪婪,右手卻從沒離開過刀柄。
“哦?”唐小豔意外地道:“那你是想到別的什麼好辦法了嗎?”瞟了一眼黑衣漢子繼續幽幽嘆道:“不過看你長得五大三粗粗鄙不堪,想出來的法子一定也不怎麼樣。”
黑衣漢子面對唐小豔的辱罵倒也不生氣,反是哈哈笑道:“確實不怎麼樣,但是一定很有趣。”說着左手伸入衣袋裡像是在掏着什麼,一邊掏還一邊嘟囔:“奇怪了,東西去哪裡了?”
唐小豔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真的在找東西還是在故弄什麼玄虛,他絕不相信一個能跟蹤自己的人會是個粗心大意地連重要的東西放在什麼地方都不記得的人,雖然他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唐小豔知道一定不是銀子,因爲像這樣的五大三粗的男人,銀子一定放在隨時可以拿出來換酒喝的地方,比如袖子裡。
“哈哈,找到了,太久不用差點都忘記了。”黑衣漢子哈哈一笑,只見他從衣袋裡取出一物,唐小豔冷目一禁,驚道:“這是銀絲手套?”
黑衣漢子手裡拿的確實是一對手套,手套外面布着一層銀白色的鱗片,甚是精美,江湖傳聞銀絲手套刀槍不如百毒不浸,確實是世間難得的寶物;唐小豔也是吃驚不小,暗道:這漢子看來不是不普通人,不僅有着出色的跟蹤技巧,身上竟還懷有這種寶物,看來自己剛進入長青幫的地界的時候怕就讓人給盯上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唐小豔目光冷了下來。
“有了這銀絲手套,我只要將你的雙手綁起來,然後將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剝下來,最後剝得你全身一絲不掛。”說到這裡黑衣漢子竟是舔了舔舌頭繼續道:“相信到了那個時候,三公子的身上一定藏不了任何毒藥了,身上有沒有我要找的東西自然也就一清二楚了,你覺得呢,唐三公子?”
唐小豔臉色大變,顯然如果真如黑衣漢子所言,讓他脫光自己爲所欲爲,那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努力地擡起右臂,楚楚可憐地唉聲道:“你…………你不要過來,你要黑鐵令,我現在就給你,好嗎?”那聲音半分憂鬱又有半分憐惜,好不誘惑。
黑衣漢子倒是吃了一驚“你要把黑鐵令給我?”
“當然給你了,反正我不給你你也要過來搶,還會扒光我的衣服,那讓人家以後怎麼見人,還不如現在主動給你。”唐小豔乖巧地嘟聲道。
黑衣漢子停下了腳步,冷冷地盯着唐小豔,“你說得對,好你現在就把黑鐵令拿出來,我保證不爲難你。”
唐小豔眨了眨美眸:“真的,你可不要騙人家哦。”說着玉手伸出衣襟,黑衣漢子眼睛瞪得極大,死死盯着唐小豔的玉手,生怕錯過一絲一毫,他相信無論唐小豔有什麼動作,一定逃不過他的雙眼。
不過他總算沒失望,唐小豔很快就從衣襟裡取出一件東西,用黑色的布巾包裹着,一眼看去長形扁平,想來跟令牌的形狀差不多,看到這裡黑衣漢子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看着唐小豔伸出纖纖細指準備慢慢打掀開包裹在外面的黑巾。
“唐三公子且慢。”突然林中一道冷喝聲傳來,黑衣漢子一驚:莫非還有別人也跟到這裡來了,自己一路非常小心,竟然沒有發現還有其它人,難道是對唐三放箭的那夥人,記得當時自己並沒有留下活口。黑衣漢子想到這裡心裡一緊,突覺得一陣風聲,卻是身後兩道勁風襲來,來不衣多想,縱身一躍,身體向左飄出數步,躲開偷襲;呼拉拉,兩支飛鏢釘入傍邊的樹杆上,樹杆微微顫抖,還有數片樹葉因爲顫抖飄落而下,落在地上起舞。
黑衣漢子盯着那兩玫飛鏢暗自心驚,卻見諾大的樹林依然一片幽靜並無人影,嘴角一冷道:“何方鼠輩,莫非只敢偷雞摸狗暗施毒手嗎?”
唐小豔也是吃驚地看着那兩玫飛鏢,他看得出那就是兩玫普通的暗器,而且扔暗器的手法絕不是唐門手法,對方是爲救自己而來,還是…………難道也是爲了黑鐵令?
見樹林沒有任何反映也不見人影,黑衣漢子倒是冷靜了下來看着唐小豔大聲道:“三公子,看來對方只是一個無膽匪類,連現身都不敢,只敢躲在一邊施放暗器,估計平時也只能幹一些偷雞摸狗,與狗搶屎的窩囊廢物,咱們不必理他。”說着繼續盯着唐小豔示意他趕緊打開那塊黑方巾,卻見唐小豔像是傻了一樣盯着自己的身後;下意識的回頭,這一回頭差點沒讓他一命嗚呼,一位白髮扎須老者不知什麼時候竟站在自己身後,一雙眼睛正饒有興趣地打量着自己,老者一身普通的布衣,雖然破舊卻很乾淨,雖然頭髮已經些許花白,臉上卻極難看到皺紋;尤其那一對眼睛顯得很明亮,那雙眼睛絕不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應該有的眼睛。
“你…………你是誰?你…………”黑衣漢子一時語塞,卻也很清楚,對方對悄無聲息地來到自己身後,自己竟然全無察覺,絕不是泛泛之輩,想到這裡,額頭已一汗珠落下。
“諾一光,你剛纔罵得很過癮?”布衣老者依然饒有興致地盯着黑衣漢子問道。
黑衣漢子尚未說話,唐小豔卻是一驚,看向黑衣漢子:“你是採花大盜諾一光?”
黑衣漢子回頭瞟了一眼,沒有說話卻是再回頭盯着老者:“前輩認識在下?”
“採花大盜諾一光無寶不盜無花不採,輕功冠絕天下,老朽自是認識。”說到此處,布衣老者回頭看了看妖豔無比的唐小豔,砸了砸嘴脣,突然臉色一變,拂袖一揮,一道勁氣瞬間襲向諾一光的面門。
諾一光雖然對面前這位神秘老者有所忌憚,但見他右手動作已知不妙,雙腳向力,身體已入輕風般飄出三步之遙遠,他對自己的功夫雖然並不自信,但對自己的輕功卻從不懷疑,他相信要從老者手上脫身對自己來說絕不是什麼難事。
頓住身形的時候,心裡卻是一陣涼意,左臂一陣刺痛傳來,定睛睢去,左肩衣物破損,一道血跡漸漸溢出,想不到剛纔自己施展身法竟是被這布衣老者勁氣所傷,想到這裡,心裡不禁一陣後怕。
老者顯得對諾一光很是驚訝,不可置信地道:“不錯,好輕功,換作其他人,你的條左臂怕是就要廢了。”說到這裡回頭看了眼一身顫抖的唐小豔繼續對着諾一光道:“你在找黑鐵令?”
諾一光尷尬一笑道:“繼續然前輩在此,晚輩豈會如此不識趣,這就離開,前輩保重。”說完再也不看唐小豔一眼,撫着受傷的左肩,頭也不回的離開。
唐小豔看到諾一光的背影終是鬆了口氣暗道:原來這人就是採花大盜諾一光,輕功果然了得。隨即看向布衣老者,今天如果不是老者突然出現,自己只怕…………想到此處,唐小豔誠然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日定當回報。”
布衣老者顯然對唐小豔的完美身段沒多大興趣,反是出神地盯着唐小豔手裡的黑巾:“唐三公子客氣了,正所謂施恩不圖報嘛。”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眼睛卻是一直盯着唐小豔手裡的物件,彷彿那比世上最美的美人還讓人着迷。
唐小豔何其聰明,卻是假裝不明,恭謹地拱了拱手道:“前輩高風亮節,武功高強,唐家定然感激不盡。”
老者卻是頓了頓繼續道:“不過如果 你一定要報答我老人家,我也不好拒絕,你說是吧,唐三公子?”
唐三暗自一驚,看這老者突然出面趕跑諾一光,此時又是一直盯着自己手裡的東西,莫非也是爲了黑鐵令,卻是鎮定下來繼續道:“前輩說的是,不知前輩想要唐門如何報答呢?”
布衣老者一聽右手擺了擺笑道:“區區小恩何需勞駕唐門回報,只需要唐三公子將你手裡的黑鐵令借我看看就好了。”說着還一臉和藹可親地看向唐小豔,那眼神,像極了慈祥的老爺爺看着自己的孫女。
唐小豔幽幽嘆道:“前輩真的要看我手裡的東西嗎?”一邊指着手裡的黑巾一邊眨了眨美眸:“以前輩的身份自然不會是一借不還的對吧?”
老者哈哈笑道:“這個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