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輕笑兩聲,暗道:原來杜青青和他的大師兄早有婚約,看來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不過與自己有什麼關係,看來李定遠定是有什麼誤解,莫不是以爲自己對杜青青有什麼想法。
杜家這所宅子很大,光是客房就有十多間,算上後院的面積估摸有好幾百個平方,放到現在估摸要值個上千萬;不過也無怪,杜尚星作爲一幫之主,家大業大,這樣一所宅子倒也算也稀鬆平常。回到大廳的時候,有家丁接過包裹,李定遠領着陶方直接走進去,卻發現陳百強和陸大勇兩位長老坐在椅子上閒聊着什麼,全然沒有之前針鋒相對的氣氛;大廳中間擺着一張大理石茶几,一位美豔貴婦坐在椅子上品着茶,氣茶極佳,華麗外衫非富則貴。
站在貴女傍邊的正是杜青青,雙手正抱着貴婦的胳膊,貴女一臉寵愛,看得出平時對杜青青很是驕慣,想必那位貴婦應該就是李定遠的師孃。
李定遠行了個禮:“師孃。”
看到兩人,杜青青咬牙看着陶方,做了個鬼臉,但看她咬牙切齒的怒容,似乎陶方欠了她一百萬兩銀子一般。
貴婦人輕輕點了點頭,一雙成熟動人的眸子落在陶方身上,靜靜放下茶杯,“你叫陶方?”
貴婦看上去約三十多歲光景,但說話的聲音卻極是不匹配,如靜林中的金絲鳥,清涼動聽,甚是好聽。
陶方略一分神,好在很快醒悟過來,拱手道:“見過夫人。”
杜青青輕哼一聲,很是不滿,好在見母親在這裡,倒也沒過於驕橫。
“對了師孃,師傅呢?”李定遠掃了一眼沒看到杜尚星。
“你師傅動身去洛陽了,說是洛陽分壇那邊有事要去處理。”
突然一陣腳步聲,陶方回頭看去,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金不散,如果這個宅子裡有一個人長得很可愛,那一定是這位長青幫的軍師金不散了,尤其是那一小撮鬍子配上那一張胖胖的臉,簡直讓人看到忍不住想上去摸兩下,卻是從來沒有試過。
“金先生,你不是跟老爺一起去洛陽了嗎?”杜夫人站起身道,杜夫人雖然是女主人,卻對金不散顯得極爲尊重,這一點陶方也很是奇怪。
“我只到了杭州,幫主自己去洛陽,讓我先行回來,將這封信交給夫人。”金不散顯得十分鎮定,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遞過來。
陸大勇接過信,看也沒看一眼,直接交到了杜夫人手裡。
杜夫人伸出白淅纖細的手指,十指上的金色首飾配上美妙的指關節堪稱完美,靜靜拆開信封,面色平靜,漸漸地臉色微變,甚是歡喜,看到信的第二頁的時候,眼波里盡是流露出興奮,小嘴微微上揚,華美的臉上頓時露出兩個酒窩,美豔無比,陶方頓進都看呆了。
“娘,什麼事啊,看你這麼高興?”杜青青忙問道。
“是你大師兄寫來的,說他太原那邊的事進展得很順利,辦完那邊的事,這幾天就動身回江南了。”杜夫人收起信,塞入信封,整齊地摺疊在手心,滿臉高興。
“真的?大師兄要回來了?”杜青青也是一臉開心:“他有沒有給我帶禮物?”
“你啊。”杜夫人伸手點了點杜青青的太陽穴:“就知道要禮物,你以爲你還是小孩子嗎?你大師兄去太原是辦正經事的。”
“我不管。”杜青青剁了剁腳,生氣的扭着細美的柔腰:“大師兄臨走的時候可是答應過我的,一定要從太原帶禮物給我。”說着竟緊緊抓住杜夫人的胳膊用力搖晃,像極了五六歲的孩子要糖果。
杜夫人沒有理採杜青青,目光呆滯,喃喃道:“說起來,我也有半年沒有見到百里了,讓他一個人遠在太原,也是難爲他了。”
陳百強卻是笑着拱手道:“夫人,百里處事冷靜,身手也不錯,幫主很是器重,自能獨擋一面,夫人不必擔心,將來必能將長青幫發揚光大。”說到這裡突然瞄向靜靜站在一邊的李定遠,似是覺得自己失言了,尷尬地一笑,閉上了嘴。
李定遠倒是一臉平靜,沒有一絲不快,輕鬆笑道:“陳叔叔不必想這麼多,大師兄文武雙全,深得全幫上下愛戴,定遠尚有自知之明,將來繼承本幫大業理所應當。”
杜夫人也是嫣然一笑,擡頭看了看:“天色也不早了,陳長老,陸長老,老爺不在的這些日子,幫裡的事情還請兩位長多多費心了。”
陳陸二人忙恭謹說道:“理當如此;夫人沒什麼事我們就先回分壇,幫裡還有許多事要安排。”
杜夫人點了點頭,待到兩位長老離開,杜夫人這纔看了看陶方:“你在這裡還習慣嗎?”
陶方倖幸笑道:“有夫和定遠兄關照,就算在這裡住一輩子也無所謂啊。”
李定遠雖然早就領教過了陶方的滿嘴火車和厚顏無恥,卻沒想到在師孃面前竟也如此厚黑,需知道師孃最不喜歡輕浮的年輕人,本想勸阻陶方低調點給師孃留個好印象,卻沒想到陶方張口就來,想要提醒也是不及,果然杜夫人有些不快:“是嗎?”
看到杜夫人臉上的不快,杜青青卻顯得極爲高興,朝陶方擠了擠眼,全然一副小人得志勝利者淺笑,竟管如此,也極是好看,特別是吐了吐舌頭,陶方從沒想過被一個人挑畔的時候心情還能如此愉快。
“定遠,這兩天你就帶着陶方多轉轉吧。”
“是,師孃。”李定遠點頭就帶着陶方離開。
陶方也拱了拱手錶示禮貌,屁癲屁癲地跟着李定遠離開。
“這段時間可能不是很太平,沒什麼事最好別走太遠。”陶方剛走到大門,耳邊卻傳來杜夫人冷冷的提醒,陶方身體一緊,看來杜夫人態度不是太好啊,陶方仔細回憶,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跟這位杜夫人見面,自問沒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啊,怎麼感覺這位杜夫人對自己不太喜歡的樣子,突然想到李定方在常青街跟自己說的大師兄與杜青青的婚約,莫非跟這件事有關;嗯,看來以後得離杜青青遠點,萬一杜夫人心生誤會,以爲自己對她女兒有什麼非份之想,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就不妙了,畢竟女人發起瘋來可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陶兄,我領你去你的房間吧。”李定遠領着陶方向前走。
“定遠兄,杜夫人似乎對在下有什麼成見,看起來並不喜歡我。”陶方有一句沒一句地問道。
李定遠輕笑道:“陶兄想多了,師孃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很好。”
李定遠剛說完這話,突覺一隻手掌搭在自己肩膀上,竟是身體一顫,竟是陶方親熱的將半隻胳膊搭了上來,嚇得滿臉緊張:“陶兄,你要做什麼?”
陶方一臉不解,那夜在破廟見李定遠身手還不錯,現在怎麼會如此緊張,隨即想起第一次親熱地和葉長天打招呼,他好像也是這般緊張,估計這裡的人不太習慣這種兄弟之間勾肩搭北,“哦,在我們那裡,好朋友好兄弟之間都是這般啊。”
李定遠吃驚道:“陶兄,你們山上的男人之間竟如此明目張膽的親熱?就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說閒話?說什麼閒話?”陶方不解。
李定遠顯是說不出口,漲紅了臉極是尷尬,吞吞吐吐道:“就沒有人說你們這樣是…………是龍陽之好嗎?”
陶方差點一口將口水噴出來:“定遠兄,這樣就要被人說龍陽之好?在我們家鄉,好兄弟好哥們好朋友都是這樣打招呼,以示感覺好,朋友之間,兄弟之間,姐妹之間,父子 母女都是這種方式,當然,男女之間卻是不能。”
李定遠聽得陶方的解釋,一臉吃驚,簡直不可思議:“我原以爲你們山上的人應該更加保守纔對,想不到你的們文化竟如此開明。”
經過陶方一番解釋,李定遠倒也不再排斥,陶方壓低聲道:“對了定遠兄,杜夫人不喜歡在下,是不是跟杜青青有關。”
李定遠定睛看了看陶方:“陶兄爲何如此想?”
“杜夫人是否擔心我對杜青青有非份之想,怕我影響她和你們大師兄的感覺所以…………”陶方指了指李定遠:“大家兄弟一場,你可不要瞞我,有什麼就告訴我。”
李定遠滿是佩服地看着陶方,暗道你這傢伙觀察力還真不錯,回頭看了看周圍沒人才低聲道:“自從陶兄來到幫內,小師妹一口一個登途子,雖然幫主不拘小節倒是不在意,可師孃從小長在書香世家,極其重視禮儀禮節,卻是對陶兄你頗有微言。”
陶方似懂地點了點頭。
見陶方並不生氣又繼續道:“當然也不只是這一方面,還有就是跟小師妹和大師兄的的婚約有關,大師兄入門最早,天賦極高,文武雙全,師孃早將他當成自己親生兒子看待,所以…………”
陶方明瞭地點了點頭:“這就不奇怪了,其實杜夫人都的想多了,在下對你小師妹從未有過任何想法。”
“哦?”李定遠看向陶方有些不相信:“當真沒有?”
“定遠兄不信?”
“就算我信也無用,其實陶兄也要理解,女人最是看重名節。”
陶方點了點頭,也知李定元言之有理,隨即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的大師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有機會倒是想認識一下。”
“大師兄叫百里斷腸,是個練武奇才,深得師傅師孃喜歡,這兩年,師傅甚至將幫裡很多事都在交給他處理了,雖然師傅沒有明說,其實很多人都明白,未來本幫的大業應該要交到他手裡的。”
“百里斷腸?名子倒很獨特。”陶方喃喃道。
“如果陶兄真想見他倒也不用急,這幾天大師兄應該就會回來了。”
陶方點了點頭,但隨即一想,又覺得李定遠這話怪怪的,想要辯解什麼,李定遠已進屋去了,陶方也是搖了搖頭,回到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