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婚期，最忙的人是臨裳郡主，找了十幾個繡娘連日不分晝夜的繡嫁衣，宋婧這個準新娘倒閒暇了，偶爾湊在一旁瞧瞧，還會在教養嬤嬤的指點下添上幾針，也算圖個吉利。
看着繡娘們飛針走線，手法嫺熟，手拿着細針極快的在紅嫁衣裳穿梭，不一會一朵極逼真的牡丹花開栩栩如生。
宋婧看的直咂舌，快的移不開眼了，“照這麼繡，用不着三日就能繡完吧？”
方嬤嬤搖搖頭，“怎麼會，這纔是第一層，一共九層嫁衣層層疊疊，這時間還有些緊湊呢，得緊趕着來。”
宋婧詫異，沒想到繡件嫁衣這麼麻煩。
“小姐不用管這邊，自有老奴盯着呢，只管替九王爺繡幾雙鞋襪聊表心意即可。”方嬤嬤將手中質地柔軟的布料遞給了宋婧。
宋婧聽着小臉微微發燙，小聲的應了。
出了門，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忙的腳不沾地，手裡捧着各式各樣的物件，有針線，有蠟燭，還有鑲嵌的金絲首飾之類的，大約是要日夜兼程的繡了。
“小姐，去挑首飾樣式吧，珠寶閣的掌櫃的已經在等了。”
宋婧點頭，回了屋果然看見站着兩個人，見宋婧來，態度十分敬重。
“這是郡主特意交代的，讓小姐在其中挑九幅，小的也好立即派人打造。”
臨裳郡主之前給宋婧也買了不少首飾，但現在給宋婧打造的是嫁妝，讓宋婧婚後佩戴的，九王妃身份貴重，所以首飾也需要貴重，才能配得上宋婧的身份。
宋婧點點頭，看了看手上一碟厚厚的紙張，每一樣都描繪的十分精美大氣，一套首飾用了不少寶石點綴，只怕價格也不菲。
珠寶閣也有個規矩，嫁妝只做一樣的，絕不重複，所以旁家姑娘出嫁要是能有珠寶閣親自設計的頭飾做嫁妝也是一種驕傲，當初宋嫵就定了三套，還是宋家咬着牙出的。
現在臨裳郡主直接定了九套，可見臨裳郡主是豁出去了。
宋婧都快看花眼了，挑了幾樣端莊大方的遞給了掌櫃的，掌櫃的伸手接過，“小的一定儘快在十日之內奉上，絕不耽擱小姐出嫁。”
“那就有勞掌櫃的了。”方嬤嬤客氣道。
“不必客氣，都是應該的。”掌櫃的態度謙遜，有巴結和討好的意味。
珠寶閣的掌櫃的剛走，緞錦坊的掌櫃的又帶着人來了，手裡還拿着尺寸。
宋婧剛要喝茶立即又放下了。
“小的是郡主吩咐給小姐做衣裳的，春夏秋冬各十套。”
宋婧點點頭，站起身立即有個長相清秀的婦人，手裡拿着尺寸比劃着，然後記下。
不一會婦人又問，“不知小姐可有什麼要求？”
宋婧揉了揉腦袋，腦子裡還是方纔的首飾樣式，一時還沒恍過神來。
畫眉立即奉上畫冊，上面記載着各類各樣的款式，宋婧隨手挑了幾個。
婦人又奉上一個畫冊，上面是用各種各樣顏色的布料粘貼而成，“小姐挑幾個顏色吧。”
五顏六色什麼樣的顏色都有，宋婧吸了口氣，挑了幾個溫和的顏色，又挑了幾個俏皮鮮豔的。
婦人一一記錄在冊，很快離開了。
宋婧這一上午就沒閒着，雖然什麼都不用她做，只是光是瞧也夠她眼花繚亂的了。
“下午還有做鞋的，郡主吩咐春夏秋冬各十雙，趁着現在還有幾日時間，若是不合身修改還來得及，小姐身子可吃的消？”
方嬤嬤瞧宋婧閒暇下來，趁着這個功夫又把接下來的事交代了，只是宋婧前兒才中毒，方嬤嬤心裡還是有些擔憂。
宋婧頜首，“辛苦嬤嬤了，有什麼事儘管安排吧，已經無礙了。”
若是婚期時間長，宋婧完全可以一日看一樣或是幾日挑一樣，細緻的斟酌再三的挑，力保自己滿意。
可現在宋婧已經沒有時間了，只能緊湊些來了。
一日之內就敲定了衣服首飾和鞋襪，算算日子，勉勉強強能趕上。
中午宋婧匆匆吃了午膳，葉凜特意奉上一碗補湯，宋婧深吸口氣捏着鼻尖將一碗湯喝光，嘴裡又澀又麻，宋婧的眉頭都快擰到一塊去了。
畫眉立即將醃漬的果脯遞給了宋婧，宋婧極快的撿起一粒放入嘴裡，良久嘴裡的酸澀纔算壓了下去，眉頭舒緩。
原本宋婧還有幾分疲憊，一上午瞧了太多樣式，眼花繚亂，腦袋都快大了，一碗湯藥進肚宋婧頓時精神了不少。
“多謝葉公子。”
葉凜連忙擺手，“小姐不必客氣，這藥是好東西，小姐這幾日還需要多多進補纔是。”
宋婧點點頭，葉凜很快離開了。
對於葉凜，宋婧從未懷疑過，趙曦說過的話她都毫無防備的相信。
方嬤嬤見宋婧氣色不錯，又開始讓宋婧挑挑選選，還要準備挑陪嫁的丫鬟婆子。
“婧妹妹！”
江沁歌的聲音遠遠傳來，宋婧一喜，忙站起身去迎。
“才知道你要成婚的消息，恭喜你呀。”江沁歌有些激動和興奮，眼眶溼潤了些，“回頭我就該上九王府去找你了……”
宋婧本來情緒好好的，一轉眼受了江沁歌的薰染，眼眶也跟着紅了，拉着江沁歌的手腕。
“好啊，你可要記得常來瞧我纔是，省的我一個人孤獨寂寞。”
江沁歌噗嗤笑了出來，“你怎麼會孤獨寂寞呢，不是還有九王爺天天陪着你麼，我可是聽說了，九王爺六親不認的護着你，你是個有福氣的人，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的。”
宋婧臉頰發燙，聽着這話心裡暖暖的，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居然要嫁給趙曦了。
“他公務繁忙，哪能日日陪着我胡鬧，江姐姐，你莫要笑話我。”
宋婧小聲嘀咕着，江沁歌掩嘴一笑，“我算是看明白了，這就叫一物降一物，九王爺再怎麼隻手遮天也難過婧妹妹這道美人關。”
宋婧聽着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羞紅了臉，反問，“你別笑話我，前兩日江伯母見母親時，對你的婚事愁的不行，恨不得立馬把你嫁出去，你該好好珍惜未出閣的日子，早晚也是要嫁做人婦的，到時候看你還如何笑話我。”
江沁歌笑嘻嘻的看着宋婧，“我不急，母親昨兒派人跟蹤二哥，發現了芙玉姐姐的事，這會子正對二哥嚴刑逼供呢，所以呢我就解脫了，母親也沒時間搭理我。”
宋婧驚訝。
芙玉是江湖俠客，江家卻是名門望族，江敏若是庶子還好說，可偏偏是唯一的嫡子，江敏要娶芙玉怕是有些難度，家族那一關就是個問題。
“母親還沒敢提，不過只要母親點頭，父親那邊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剩下的就是兩個長輩需要費些心思了。”
江沁歌幸災樂禍，要不是江夫人把心思放全都放在了江敏身上，江沁歌也不會有機會溜出來。
“江二少爺還有些熬……”宋婧笑了笑，江敏聰慧有能力，芙玉要是嫁給江敏將來一定會幸福。
“何止有些熬啊，芙玉姐姐根本就不待見他，等着吧，這九九八十一難纔剛剛開始。”江沁歌哼了哼。
宋婧忍不住笑了，江沁歌又立即道，“有沒有是我能幫上的？”
郡主府的確很忙，上至主子下至丫鬟婆子個個都快忙翻了。
江沁歌來正好幫了宋婧大忙，方嬤嬤也不客氣的指揮，讓江沁歌幫着宋婧挑花樣。
天快黑了江沁歌才離開，臨走的時候還喃喃着，“明兒我還來。”
晚上臨裳郡主過來一趟，臉上雖帶着笑意，儘管掩飾的很好，但眼中的不捨還是被宋婧發現了。
宋婧吸了口氣，握住了臨裳郡主的胳膊，露出小女般嬌憨之態，“母親，女兒會日日會來探望母親的。”
臨裳郡主欣慰的笑了笑，點了點宋婧白嫩的額，“那倒不必了，母親有你這份心就滿意了，左右離的也不遠，時常還能見面的。”
說着宋婧擠出一抹微笑，將淚意逼了回去，臨裳郡主雖然沒有一直陪伴在宋婧身邊，可宋婧心裡從未埋怨過臨裳郡主一次。
宋婧很清楚的知道臨裳郡主是愛自己的，即便不在身邊。相反的宋韞
就在一個屋檐下，對自己不聞不問反而對宋柔呵護備至，這樣相處再久也不會有什麼感情。
“三日後母親準備辦一場添妝宴，邀請幾個夫人姑娘替你湊熱鬧，你外祖母來信，估摸着還有兩日就能趕回來了。”
宋婧聽了點點頭，“依母親安排就是。”
臨裳郡主瞧了眼天色，伸手摸了摸宋婧的秀髮，“時間不早了，趕快休息吧，明兒還有的忙呢。”
宋婧應了。
次日，明肅太后召見了宋婧進宮，宋婧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打扮妥當以後就進了宮。
明肅太后正在祈福誦經，宋婧便在門外等了一會。
大約一個時辰後宋婧單獨被領進門，畫眉守在了門外，說是太后娘娘有事要和宋婧交代。
◆tt kan◆c o
首座上坐着一名婦人，端莊肅穆，身穿一件淡棕黃色鳳袍，儀態萬千，雍容華貴，保養的還算不錯只有眼角有一層細紋，臉上氣色不錯。
“宋婧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宋婧跪在了地上，半垂着腦袋，身子靜立一動不動。
明肅太后瞥了眼宋婧，“不必多禮，坐吧。”
“多謝太后。”宋婧緩緩站起身，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姿態優雅從容，並沒有一點慌張和拘謹。
明肅太后對宋婧的這一番姿態很滿意，挑不出錯來，就像是從小熟悉規矩的大家閨秀，看不出來從小的被人忽略的待遇。
倒不像是外界傳言的那樣囂張跋扈，靜靜地坐在那裡，溫婉動人，那一張容顏的確令人驚豔，饒是見慣了美人的明肅太后也忍不住驚歎，難怪趙曦會這樣呵護着了。
“這幾日都準備的怎麼樣了？”明肅太后的語氣柔和，臉上的表情也是看不出喜怒。
“回太后話，時間有些緊張準備的有些倉促，不過沒有疏漏。”
宋婧一五一十地回答，語氣是恭恭敬敬。
明肅太后點點頭，“時間是有些緊，挑要緊的來吧，只是委屈你了，你現在身子如何了？”
“回太后話，這幾日有葉大夫幫着調理，恢復了七八成，再吃幾日藥估摸着就差不多痊癒了。”
明肅太后知道葉凜，醫術高超跟隨趙曦很多年了，是個可以信任的。
只是還有些不確定宋婧說的是真話還假話，有沒有隱瞞什麼，撇了眼陳嬤嬤，“讓周太醫過來一趟。”
“是。”
宋婧臉上依舊很平靜，明肅太后應該是怕斷子香對宋婧造成什麼影響。
事關子嗣，馬虎不得。
很快周太醫就來了，明肅太后撇了眼宋婧，“周太醫醫術高明，讓他給你瞧瞧身子，讓周太醫開個方子你身子也恢復的快些。”
宋婧點點頭伸出了胳膊，並沒有多做任何解釋，乖巧地配合。
周太醫上前，將絲帕搭在了宋婧腕上，兩根手指搭在宋婧的腕上，細細診斷。
良久周太醫收回了手，看向了明肅太后，“微臣慚愧，琅華郡主身子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想必是有高人調養，再過幾日就能徹底痊癒了。”
宋婧收回了胳膊，眼角的餘光看向了明肅太后，明肅太后果然是鬆了口氣。
“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周太醫又揹着醫藥箱離開。
明肅太后看着宋婧的目光柔和了些，“既然葉大夫能調理好你的身子，那就繼續按照葉大夫的法子來吧。”
“是，宋婧明白。”
忽然陳嬤嬤一擺手，屋子裡的宮女都退下了，又進來兩個嬤嬤穿着棕色褂子，連發鬢也被梳的一絲不苟，對着明肅太后拜了拜。
宋婧眼皮忽然跳了跳。
“琅華，跟着陳嬤嬤去一趟吧。”明肅太后的語氣很淡，手裡端着茶盞抿了小口，看似很隨意。
“琅華郡主，這邊請。”陳嬤嬤指了指一側偏殿。
“太后娘娘這是？”宋婧故作不懂，心卻涼到了極致。
“放心吧，陳嬤嬤是老人了，手法很輕不會弄疼你的，這裡也沒有外人，都是哀家信得過的。”
明肅太后頭也不擡地說着，語氣卻是不容質疑的堅決。
宋婧指尖不自覺攥緊，臉上已經沒了笑意，甚至有些冷意。
“琅華郡主，裡面已經準備妥當了，很快就好了。”陳嬤嬤低聲勸慰着。
不知爲何看着陳嬤嬤，宋婧心裡忍不住發毛，她想過明肅太后會找太醫給她請脈，宋婧也能理解和接受，但卻沒想過明肅太后居然要驗身！
而且看着那兩個嬤嬤，宋婧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一時之間又談不上來。
宋婧眼中閃過一抹倔強，低着頭深吸口氣，遲遲不動彈。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明肅太后忽然放下手中的茶盞，眯了眯眼，質疑的看着宋婧。
“歷來歷屆凡是進宮的女子哪一個不是要經過查驗的，事關皇家清譽，不得不防，你是個聰明的人，這一點就不必哀家過多的囑咐了吧？”
宋婧緊抿着脣，心裡卻是十分牴觸，聲音清冷了些，“太后娘娘，九王爺並不住在宮內，按規矩只要新婚次日有嬤嬤收元帕即可，宋婧只怕今日之事傳揚出去，會連累九王爺聲譽，宋婧只記得幾位王妃從未有過此待遇。”
明肅太后眸光閃現凌厲，“這叫什麼話，這是慈和宮，哀家還能故意宣揚出去不成，你若是清白之身又會連累曦兒什麼？你又如何跟幾位王妃相提並論！”
明肅太后見宋婧牴觸，顯然有些不滿，聲音冷了三分，“怎麼，你想向曦兒告狀？”
宋婧擡眸對上明肅太后的眼睛，她在想究竟是誰在明肅太后耳邊說了什麼，怎麼會讓明肅太后突然有了這種做法。
宋婧第一個懷疑的就是陸家。
“別想了，曦兒今日離開了京都，一時半會趕不回來，要麼，你就承認了吧，也省的哀家費些心思了。”
明肅太后陰沉的看着宋婧，從半信半疑到現在的深度懷疑，彷彿已經認定了宋婧是個不潔身自愛的女子。
聽這話宋婧心底咯噔一沉，看來明肅太后是早有準備的了，看來今日這一劫是躲不過去了。
明肅太后下頜一擡，兩個嬤嬤拉住了宋婧的胳膊，陳嬤嬤低聲道，“郡主放心吧，真的很快的。”
宋婧又驚又怒，屈辱感涌上心頭，緊咬着脣看向了明肅太后，立即道。
“九王爺常常和宋婧提及太后娘娘是個仁厚善良之輩，宋婧也想着日後一定要敬重太后娘娘，卻沒想到太后娘娘居然會如此羞辱宋婧，今日即便九王爺不在京都城，早晚有一日回京的，太后娘娘難道就不想想怎麼和九王爺解釋嗎？”
明肅太后臉色微變，“你敢威脅哀家！”
“宋婧不敢，宋婧只不過實話實說，太后娘娘難道連九王爺也不信任了嗎，否則又何必瞞着九王爺單獨宣召宋婧呢，今兒若是九王爺在場，九王爺點點頭宋婧二話不說，任由嬤嬤檢查。”
宋婧提高了警惕，今日之事太不尋常了，明肅太后要是懷疑，早就會查驗宋婧的清白再賜婚了，不會等到大婚之前再檢查，不敢背後之人什麼目的，宋婧絕不妥協。
明肅太后冷着臉，“少拿曦兒說事，曦兒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容易被人糊弄，而你又是個不簡單的角色，少不得哄着曦兒私底下爲你做些什麼，驗個身罷了，推三阻四說那些有什麼用！”
宋婧被兩個嬤嬤拽着，兩隻胳膊都快被擰斷了，掙扎不了，一擡眸忽然看見其中一個嬤嬤眼中的不屑和得意，更多的是急不可耐。
宋婧的眼眸乍然閃過凌厲之色，果然不對勁。
這時屏風處走出來一個嬤嬤，低聲湊在明肅太后耳邊呢喃了幾句，“太后娘娘，琅華郡主就是在拖延時間，過了今日必然心有防範，再要查驗可就難了，到時候在九王爺面前哭訴幾句，九王爺一定會護着琅華郡主，眼下已經沒有幾日就要大婚了。”
明肅太后聞言臉色立即陰沉，衝着那嬤嬤擺擺手，那嬤嬤彎腰恭敬的退回了屏風另一側。
“查！今兒不管你說什麼，哀家非差不可，若是冰清玉潔倒也罷了，安安心心做你的九王妃，若是有半點不妥之處，哀家絕不輕饒你！”
宋婧心都涼了，目光看向了屏風另一側，果然被她猜準了，陸老夫人肯定就在屏風那一頭等着呢。
隔着屏風，宋婧恨不得要把陸老夫人揪出來，宋婧心裡怒氣高漲，強逼着自己保持理智。
“拖下去！”明肅太后心意已決，對着陳嬤嬤擺擺手。
“琅華郡主，得罪了。”陳嬤嬤說完，就要帶着宋婧去偏殿。
宋婧想要掙扎，身子被兩個嬤嬤按的緊緊，兩條胳膊都快失去知覺了，兩個嬤嬤幾乎就將宋婧拖拽着離開的，宋婧疼的渾身冒冷汗，臉色發白。
“琅華郡主還是不要說什麼了，太后娘娘心意已決，再說今日之事絕不會外傳，等過了今日，太后娘娘就會接納琅華郡主了，忍忍就過去了。”
陳嬤嬤在一旁小聲勸着，見宋婧臉色發白似乎被嚇得不輕，有些幾分憐惜，又忍不住開口。
“之前的飄瀅縣主也查過，琅華郡主儘管放心了。”
宋婧心涼的徹底，無助之極的看着陳嬤嬤，張張嘴想說什麼卻只能倒抽口涼氣，還沒反應過來，陳嬤嬤扭頭看向了別處。
小小的屋子裡擺放着一張椅子，桌子上擺放着各類的小工具，宋婧只瞧了一眼，臉色慘白。
“琅華郡主，衣服脫了吧。”陳嬤嬤話落。
宋婧想要搖頭，卻聽見其中一個嬤嬤道，“琅華郡主還是配合些吧，否則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說着那嬤嬤解開了宋婧的腰帶，將宋婧的衣服解開，宋婧又驚又懼，哪裡聽不出那嬤嬤不懷好意的語氣呢。
“陳嬤嬤……”
宋婧剛要開口，忽然有一隻手緊緊的攥住了宋婧的一隻退，冰冷的觸感讓宋婧渾身發軟，又無力掙扎，這狀態不對勁！
“琅華郡主，很快的。”那嬤嬤伸手就要將宋婧的衣裙解開，宋婧氣的渾身發抖，驚恐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兩隻手被高高舉起，其中一個嬤嬤緊緊按住了宋婧的手，將宋婧按在椅子上，另一嬤嬤將宋婧兩腿腿搭在凳子上。
宋婧緊咬着脣，眼淚不自覺地流淌，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陳嬤嬤道，“開始吧。”
就在此時，另一個嬤嬤進門了，“陳嬤嬤，太后娘娘怕是身子有些不適，快去看看吧，這裡交給老奴。”
陳嬤嬤頓了頓。
宋婧立即睜眼對着陳嬤嬤搖搖頭，想說什麼卻被按住手的那個嬤嬤擋住了。
陳嬤嬤心繫太后，也不及多想立即點點頭。
宋婧絕望的看着陳嬤嬤的身影漸漸遠去，心徹底涼了。
“琅華郡主放心吧，老婆子有經驗，一定不會弄疼琅華郡主的，只不過琅華郡主可要小心謹慎的配合，否則老婆子的手會拿捏不住力道，傷了琅華郡主嬌滴滴的身軀可就不好了。”
那婆子手裡握着一隻小剪刀，一臉肅穆沒有微笑，不知爲何讓宋婧心裡發冷，宛若一層冷意從腳底直躥腦仁，涼颼颼的。
宋婧的腦袋一陣陣發暈，想要叫喊連個字都喊不出來，緊緊咬着牙，嘴巴里隱隱還有血腥味氾濫，纔將她的理智拉回了，靠在冰冷的椅子上，宋婧想蜷縮着身子都不行，任由人擺佈。
絕望，從心底裡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