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是希望全無她也得說。
以前十六在，她進宮出宮比上出門上集市還簡單，可是如今……
“語汐，我想出宮。”莫小小直接說明了意圖。
語汐聞言眉頭瞬間蹙起，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樣。
“姑姑……我不知道你和十六殿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這出宮對我們這些宮人來說並非易事……”
“我知道！”沒等語汐說完，莫小小就打斷了語汐。“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只要願意，總會有辦法的不是？”
俗話說得好，一如侯門深似海，別說她現在只是個奴的身份，就算那些個貴人娘娘要出宮也並非易事！
可是，不是還有一句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她就不行，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見莫小小一臉堅定，語汐垂眸不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小小等了片刻依舊不見語汐出聲，忍不住道：“語汐，你是宮裡的老人了，你多少應該是知道一些方法的，對不？！”
“語汐覺得……”頓了頓，語汐擡眸，“若是姑姑想要出宮找十六殿下，應該先去找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只要準了，自然會派人送姑姑去。”
“……”太子？
這個法子她不是沒想過，可是，若是太子不準呢？
到最後她不僅走不了，搞不好太子還會應該怕她跑了而派人看着她，到時候，她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那除了找太子還有其他辦法嗎？”莫小小問。
“姑姑爲何不願找太子？”語汐奇怪了。
十六殿下和莫小小之間，已經是總所周知，不過是想要去見十六殿下，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而且……莫小小和十六殿下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居然讓她急成這樣。
莫小小搖了搖嘆了口氣，“昨日，十六殿下那師妹被氣瘋了，然後出手傷了十六殿下……”
什麼？！十六殿下居然受傷了？！
見語汐滿臉驚愕，莫小小更是苦笑，“我傻，他明明應該是傷的很重的，可是我居然相信了他無礙的屁話！”
居然還傷的很重……不曉得太子殿下知不知道此事……
“那十六殿下，現在如何了？”
“我若是知道還用那麼急嗎？！”莫小小頓了頓，“我今日去倚欄齋，十六卻依舊不見蹤影，只留了個小太監個我傳話，讓我等他。我估摸着，他是傷得不輕……不想讓我知道……”
莫小小說到這裡，更是悔恨交加，那種恨不得時光倒回的感覺越發強烈。
語汐的眉頭皺得更緊，而後道：“姑姑，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是……十六殿下現在也未必真的在南郊的別院。語汐覺得，既然十六殿下讓你等的話，姑姑不妨還是聽了十六殿下……”
“語汐！”莫小小急得站起身音量不由得大了起來，“我現在是求你給我想辦法出宮的，不是讓你來勸我的！”
許也是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站着說話腰不痛了，語汐面露尷尬，連忙低下了頭。
莫小小深吸一口氣，然後又坐下，“既然你覺得不能爲力，我也不便勉強你，不過，我希望你別把我有出宮這個打算說出去……”
語汐是太子身邊的人，這話必須交代。
語汐沉默了會，緩緩擡起頭，“姑姑給語汐點時間，語汐好好琢磨一下。”
“？！”莫小小跌落的深谷的心瞬間又飛了回來。“語汐你這是答應了？！”
“語汐不敢保證一定能想到辦法，只能是極力而爲了。”
“這樣就足夠了！”莫小小激動的上前拉住語汐的手，“你這恩情，我莫小小一定銘記於心！”
語汐輕輕扯了扯脣角，對莫小小輕笑道：“姑姑別忙着謝，語汐不一定能想出辦法。”
“我相信你！”莫小小這話完全是趕鴨子上架。
不過語汐沒再出聲，只是垂下了頭，眼中閃過一抹不確定。
“對了，早膳已經準備好了，語汐去給姑姑端上來吧。”
莫小小完全沒胃口，搖了搖頭，“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要不上拿來的力氣出宮找十六殿下。”
這話是對的！莫小小搖頭變點頭，“那就端上來吧。”
塞也要塞進去！
用過早膳之後，有了目標，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的莫小小少了早上才知道十六消失後的六神無主。
可是等待卻是折磨人的，那種分分秒秒都變得漫長的感覺讓人實在受不了。
現在的莫小小才知道，那時候三日不見呂承易的感覺真算不上什麼，和現在比起來，根本就是大巫見小巫。
若是真要她這樣等十六回來，目測十六還沒回來她就瘋了！
此時的莫小小沒有想，她對呂月蘅的這份焦心到底是出自什麼，她只知道，她很怕很怕他出事，怕再見不到他！
至於十六，現在確實是在京都南郊的別院。
而他，不是有意要躲着莫小小，而是他現在的樣子完全不能讓莫小小看到。
別院的密室石門外，一身黑衣帶着面具的築夜雙手緊攥成拳，一動不動的守在門口。
密室之內而傳出的痛苦呻嚀每一聲都如同一隻無形的手探入她體內，緊緊揪住她的心臟。
想起昨日呂月蘅來時的樣子，築夜真的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
跟了呂月蘅三年，她何曾見過這樣的呂月蘅，想當年他隻身一人滅了江湖上聞風喪膽的殺手門碧凝宮時，一身白衫，滴血未沾，而今……
虛翎兒！
築夜身上稟出的強烈殺意讓站在石門另一邊的長歡一怔。
“築夜……宮主會沒事的……”
長歡話音才落，築夜便冷冷道：“宮主是自然不會有事！”
所以築夜說得理所當然，可是她冰涼的聲線卻微顫。
看着築夜那帶着銀色面具的側面，長歡垂眸，選擇沉默。
就在這時，密室內忽然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
未等長歡反應，築夜便轉身去推石門。
見狀，長歡連忙上前擋住築夜的手，“宮主交代了，不管聽到什麼都不能進去！”
“讓開！”築夜聲音冰冷，透着怒意。
剛纔那聲響動，不用猜也知道是宮主倒地的聲音，她怎麼可能不進去！
“築夜！你連宮主的話都不聽了？！”
“宮主若出了什麼事你負責嗎？！”
長歡和築夜的爭執密室內的呂月蘅是聽到了的。
“長歡……進來……”
呂月蘅的聲音說不出的虛弱，卻不容置疑。
“是！”長歡應了聲，而後看着築夜。
築夜牙關一緊，最後放下手轉身走到門的一邊。
心裡嘆了口氣，長歡推開石門而入後又將石門關起，然後朝密室的內室而去。
才進內室，長歡便被眼前的呂月蘅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