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內,莫小小沐浴更衣完畢後,換上了全新的白色單衣,然後穿上掛在牀頭木架上,紅得耀眼的大紅喜服後做到了梳妝檯前。
喜婆在身旁絮絮叨叨,可是莫小小卻是過耳不過腦,只是審視着銅鏡中的自己,那名一身紅色嫁衣的自己……
十六當年答應過她,說要給她鳳冠霞帔,大紅喜轎……他沒有食言,即便是來的晚了些,他卻依舊做到了。
他從來都是這樣,答應過她的,從不食言,而從未說出口的,卻也一直會再做……
當侍女將她溼漉的頭髮擦得半乾,梳理好的時候,喜婆拿了一把刻有鴛鴦的桃木梳子站到莫小小身後,一邊給她梳理秀髮,嘴裡一遍遍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髮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四梳梳到……
辰時末,呂月蘅便騎着掛上寓意長長久久紅綢花的戰馬,帶着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到誠郡王府邸門前。
而遠遠聽便鑼鼓宣揚聲的呂承恩吩咐了管家接待後,便帶着兩名家僕前往新房的別院。
入了院子,見房門依舊緊閉,呂承恩走到門前,“還未好嗎?馬上便如吉時了。”
呂承恩話音才落,不帶莫小小吭聲,喜婆拉長了脖子對着門外輕喊:“回王爺,好啦好啦!”
喜婆喊完,轉頭對侍女道:“快幫新娘子蓋上蓋頭。”
侍女取來蓋頭,剛準備給莫小小蓋上,卻見她擡了擡手,“讓我再看一眼。”
是的,再看一眼,這一輩子,也就那麼一次……
過了半響,喜婆見她依舊看着銅鏡中的自己,忍不住催促,“新娘子,過了吉時可就不好了。”
莫小小也沒應聲,只是緩緩站起身,從侍女手中取過擡頭,然後對着銅鏡將那紅色的蓋頭輕輕給自己蓋上。
喜婆鬆了一口氣,連忙走到莫小小身前,攙扶着她往門前走,“新娘子可千萬要記得,這蓋頭萬萬不能摘下或者掉落。”
“嗯,我知道的。”
門被打開,莫小小被人攙扶着走出房門,侍女們和喜婆欠身給呂承恩行禮後,喜婆剛要被莫小小,卻被呂承恩擡手止住。
“本王來背。”
“?!!”
呂承恩淡淡一句,驚得衆人目瞪口呆,那喜婆是差點下巴都沒掉下來。
在大晟,出嫁的女子出了閨房便叫不能沾地,而一般有長兄者,會有長兄背其過庭院,直到送上喜轎,而無長兄者會則會由喜婆背。
在一些大戶人家,很多庶出的女子出嫁都是由喜婆背,若是能得嫡出長兄根本不願意背其出嫁的,到了婆家那邊日子都好好過很多,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家族的重視。
莫小小別說是什麼庶出了,一個義妹而已……這誠親王到底是多看重這個義妹纔會委身去揹她過庭上轎啊!
就在衆人驚愕之際,呂承恩已經走到莫小小身前彎下腰,“上來吧,爲兄揹你出嫁。”
雖然呂月蘅已經事先支會過莫小小,可是莫小小還是有些不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