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很快過去,呂衍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而葛薩也已經恢復了平靜。
畢竟,做爲一個細作來說,死這個字,已經佔據了她生命中的一半。當秦語睫決定前往大晟之時,他們便已經做好了這個心裡準備。
只是事情來得太突然,而且幾日前六爺也已經下了命讓她回來,卻沒想……
想起老三那日|才知道小睫要回來時候的興|奮模樣,葛薩真不敢想若是讓他知道小睫已死的消息會做出什麼出格之舉。
拜託了葛老二的追問,葛薩再度來到營帳外,“六爺……”
“進來。”
入了營帳,葛薩便見呂衍的神色已經如常,雖然這是好事,可是心底不免有些發澀。
西厥不比大晟,沒那麼多束縛,幼時他們兄弟,六爺還有小睫雖然身份懸殊,可是都是經常在一起玩耍的。
那時候的老三對小睫就是格外喜歡,可是小睫雖是王妃帶到西厥的侍女所生,但自小天生麗質,聰慧過人,得王妃器重,從小便安排了漢人的師傅教授琴棋書法。
就在他們幾乎都以爲王妃會將小睫嫁與六爺做側室之時,小睫卻忽然說她要去大晟……
原來王妃對小睫多年的栽培不過是爲了她到大晟做細作罷了。
小睫對六爺的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雖他們西厥人不似漢人對女子是否完璧太在意,可六爺畢竟是皇子,即便她再回來,最多隻能做個侍寢的奴人。
六爺自不想委屈她,曾經還跟他提過,讓他問問老三的意思,是否願意給小睫個名分。這也是老三在知道小睫要回來時候爲何那般欣喜若狂。
只是沒想到……這人,居然這般就走了……
見葛薩才進營帳便定在原地有些發愣,呂衍道:“在我這裡走神倒無事,若是在殺場上走神可知後果?”
葛薩回過神,連忙低頭,“……對不起六爺……”
呂衍搖了搖頭,“先過來坐。”
“是。”葛薩應了聲走到矮案前坐了下。
“小睫說過喜歡大漠,待我們攻下京都,帶她回大漠吧。”
葛薩緩緩擡頭,眼神有火燃氣,隨即對呂衍笑道:“六爺放心,我們一定可以將小睫帶回大漠的。”
呂衍點了點頭,“想攻下京都,那麼必須有一人要除。”
“六爺指的是呂月蘅?可是這次帶兵的是劉輝,葛薩並未見到他。”
“若我沒猜錯的話,他已經快馬加鞭朝禹州來了。”
“……難道大晟後面還有援軍?”
“既然劉輝等人先行而至,但密函中又未提及永寧帝又增援軍,那麼他應該是獨行。”呂衍一邊說着,一邊將早已經準備好放在桌案下的一直包袱拿起放到桌案上。
葛薩睇了一眼用白錦裹着的包袱隨即目光一厲,“六爺指他的目的是……”
“應該不會錯。”呂衍緩緩擡眸對上葛薩的眼,“他應該是來取本王性命的。”
葛薩臉上兇光乍現,猛的站起身,“只要他敢來,葛薩就要他有來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