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跟他說過她放了閩怡,當時他還在想,以她那記仇又較勁,小鼻子小眼睛的性格怎麼會那麼輕易放過置他於死地的人,沒想到……
呂月蘅眼中的驚訝讓閩怡咬牙切齒的冷笑,卻沒在多言,只是擡手一把將衣服拉了起來,轉頭看向遠處的戰場。
戰場上,大晟的兵馬節節敗退,最後應該是有人下了撤回的命令,全部朝着禹州城門狂奔而去。
呂衍顯然沒有要追的意思,在原地停留了半響後,隨着勝利的鼓聲,朝着營地返回。
確實沒有追的必要,莫小小被擒,已經是他最大的收穫!
一想到莫小小,閩怡不禁擡頭看向蔚藍的天際,身手捂住胸口,在這裡,是被莫小小用一根黑刺刺穿的地方……
她不知道她對她下了什麼妖術,只知道,這妖術讓她生不如死!
當年,她回到烏禹才知道首輪命盤動了,那上百年未曾動過的首輪命盤不僅動了,而且還指示,首輪一族現在最純正的血脈在大晟的方向。
當時的她就在大晟,所以,沒有疑惑的,她繼承了首輪一族現在的大祭司之位。
她知道,她不是那個血脈最純正的人,那個人是莫小小,可是當然不可能去放棄這個得來不易的機會,將錯就錯,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她樂意做的。
只要成爲了首輪一族的大祭司,再沒有人可以強迫她去做任何事,包括她的母后,她不會再讓她去嫁個那個年過半百的順寧帝。
她以爲,一切都過去,真的過去了,反正呂月蘅已經死在她手上一次,她不用再去計較什麼。
唯獨……阿金,她是下不了手殺他的,不過可以將他驅逐得遠遠的,不用看到,就不用想起。
然而,當第一個月圓之夜來臨,當她還在熟睡之際,卻被胸口傳來的劇痛擾醒。
本以爲只是哪裡不適,卻沒想那痛只增不減,從胸口開始,順着血液的流動蔓延至全身,血液如同燃燒起來一般,然後是骨骼,皮肉……
那猶如置身於烈焰之中的痛所有人束手無策,包括她覺得無所不能的母后!
甚至的,連暈厥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她,她才痛暈過去,馬上又被痛醒……直至天明月落,那疼痛才漸散去,卻在她身上留下了一條醜陋無比的痕跡。
就在她還沒能接受自己身體上居然有這樣一條醜陋的燒痕的時候,第二個月圓來臨,她再度置身於火海煉獄之中……
四年……整整四年!有多少個滿月,她就在煉獄之中走了幾遭,她身上就有多少條可怕的燒痕!
多少次她想自盡,可是她不甘心,她恨!即便不能讓她和她一樣生不如死,即便她有些永遠不會看到,可是她依舊不想讓她好過!
她最心念的人不就是呂月蘅了麼?她不會讓她心念的任何人好過,她要讓呂月蘅生不如死!
那張困住呂月蘅的網,她可是整整用了四年時間才製成呢!沒想到她還沒找到機會下手,呂衍便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