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宮人說莫氏不僅長相一般，而且行爲舉止粗鄙，她只當是妒嫉罷了。
可是錦春園和錦華殿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認識，見過她莫小小宮人也不那幾個了，難道那麼多宮人都睜眼說瞎話嗎？
尤其……語汐是不可能對她項氏說謊的！
到底是爲什麼？！
項氏坐起身，一旁的侍女連忙上前跪下位項氏穿上錦鞋，而墨雲也上去一步伸出一手。
將手搭在墨雲的手腕上，項氏緩緩站起身往寢室走，而一旁的雲裳連忙上前爲項莞妍打起簾子。
入了寢室，項莞妍走到牀榻前坐下，而後輕嘆了一口氣，“是時候該見見這個東宮的紅人了……”
墨雲垂眸，“奴婢明白。”
“嗯，下去吧，本宮有些乏力。”
“是……”弓腰退出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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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莫小小睜開眼時，頭頂的白色幔帳不僅依舊再轉，而且頭疼劇烈，喉嚨乾澀的猶如火燒一般。
這種感覺莫小小並不陌生，宿醉的苦果，自己兜着！
“唔~~”呻嚀着坐起身，莫小小忽然發現這眼前的景象怎麼那麼想她的煙雨閣呢？
正疑惑，冬雲打着簾子走了進來，一見已經做起來的莫小小頓時一喜，“姑姑！你總算醒了！”
冬雲一邊說着，一邊轉頭對坐在外室的梅香道：“快去端解酒湯來，姑姑醒了！”
“哦~~好！我馬上去。”
梅香說着便出了寢室，而莫小小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真的是在煙雨閣。
話說，她不是應該在福船上嗎？
想起自己這宿醉的苦果從何而來，莫小小轉頭對已經走到牀榻便的冬雲道：“我怎麼回來的？”
“……”想起昨晚上莫小小被擡回來的情景，冬雲低頭掩住輕咳了聲，“昨晚上是福公公送姑姑回來的。”
昨晚上？
轉頭看向窗外那如落西山的精緻，莫小小頓時頭頂巨汗。
如果她沒記錯，她喝酒的時候還是昨日正午剛過不久，感情她都醉了一天一夜了麼？！
這都什麼酒？都快趕上敵敵畏了！
莫小小無語，扶着痛得快裂開的頭再度呻嚀了一聲。
“姑姑，解救湯來了。”
莫小小放下手，轉頭看向端着解酒湯走過來的梅香，“快快！嗓子都快冒煙了！”
梅香快步走到牀邊，冬雲連忙端起碗遞，將解酒湯遞給莫小小。
接過碗，莫小小仰頭就是一大口，發現這解救湯並不難喝，不僅清甜，居然還有淡淡的綠豆
清香。
莫小小兩口就喝了碗底朝天，而後意猶未盡的對梅香道：“還有嗎？”
“有，梅香這就給姑姑去盛。”梅香說着，接過莫小小遞過來的空碗就往外跑。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喝下解酒湯的莫小小忽然覺得不僅喉嚨的火燒感已經褪去，就連頭也沒那麼暈了。
呼了一口氣，莫小小轉身將軟枕豎起，剛要靠下，忽的睇見枕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件吊墜，一件是十六送她的翡翠匕首，一見則是昨日太子親手爲她繫上的白玉蝶形吊墜……
昨晚……他應該來過吧……
不知怎麼的心情又雜亂起來，莫小小低頭努力回想昨天的一切，可是記憶只停留在了呂承易在她旁邊坐下，然後誇她酒量不錯那裡就跟斷片一樣，什麼也想不起來。
想着當時自己對着呂承易傻笑裝/逼，一臉得意的說自己酒量還湊合的情景，莫小小皺着鼻子輕‘嘶’一聲，對自己那行爲完全有種無法直視的感覺。
話說！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不再他面前繼續丟臉！
見莫小小一臉痛苦，冬雲有些擔憂，“姑姑要是實在不舒服，冬雲去請孝大人過來給您看看。”
“那孝大人是宮裡的太醫，你姑姑我什麼身份，是說請就請的嗎？”莫小小憋了冬雲一眼，然後隨手抄起被子將那兩件吊墜蓋住才靠下。
冬雲聞言連忙道：“姑姑，昨日福公公說了，姑姑若有什麼不適便去找他，他自會派人去請孝大人過來的。”
“……”汗，這丫頭的心思也太明顯了吧！比她還不會藏。
“行了，多大點事，你當人家一個堂堂太醫院的太醫是專治宿醉後遺症，喉嚨幹癢痛的麼？江湖郎中都沒那麼好使喚好吧！”
冬雲憋了憋，有些不甘心，“可是……”
“別可是啦！幫我去看看那梅香你啊丫頭怎麼那麼慢。”不耐煩的打斷冬雲，莫小小向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這冬雲，還真是會掐時機，真以爲她不知道她這假公濟私的小心思麼？
冬雲見確實沒戲，無奈的低頭應了聲便往外走，結果還沒走到寢室門口，梅香便端着解酒湯，帶着個小太監進來了。
跟在梅香身後的小太監莫小小認得，是昨日跟着福泉那個。
小太監還沒來的給莫小小欠身行禮，莫小小便道：“有事？”
連忙上前一步，小太監弓腰回道：“回姑姑，福公公讓奴才來傳話。”
福泉？福泉和她能有什麼好說的，這傳話之人定是太子。
心跳漏了一拍，莫小小假裝淡定，“福公公有什麼吩咐嗎？”
“福公公讓姑姑今晚亥時，到鏡明湖一趟。”
鏡明湖？
莫小小微微垂眸，然後點頭道：“我知道了，勞煩公公了。”
“莫姑姑客氣，這都是奴才該做的。”小太監說着又想莫小小欠了欠身，“姑姑，沒別的事奴才就回去了。”
“沒，你回去吧。”
小太監彎腰退出寢室，莫小小這才轉頭看向愣在一邊的梅香，“解酒湯……”
梅香回過神來，連忙上前遞上解酒湯，莫小小喝下後一邊將碗擱在梅香端着的盤子上一邊吩咐道：“去弄點水，我想沐浴。”
“是。”
待梅香和冬雲出了寢室後，莫小小轉頭拉開被子，視線在那兩件吊墜上游移片刻後，最終落在那枚蝶形的白玉吊墜上。
‘女孩子帶匕首不合適，這個吊墜才更襯你。’
伸手拿起那枚白玉吊墜放到眼前，莫小小微微蹙眉。
這是她第一次那麼細細的看這枚吊墜，上等的羊脂白玉，觸感細糯滑潤，展翅欲飛的蝴蝶雕刻的栩栩如生，透着一種柔美。
這個，真的更襯她嗎？
正疑惑，莫小小忽然發現蝴蝶那背上的花紋怎麼看竟有些像字。
將吊墜湊到眼前，莫小小眯起眼細細的打量着……
‘紅錦純束……有女如玉……’
捏着吊墜的手微顫，緩緩滑過那系在吊墜的紅色錦帶，莫小小知道，她又再一次敗北了！
獨自一人在梳妝檯前坐下，她看着銅鏡中的自己，不知道爲何，竟少了那份驚恐。
這就是女爲悅己者容的感覺嗎？此刻，她竟希望自己能變得和屏風上那女子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