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曾見得五指。
修煉的時間悄然流逝,卻是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四五個時辰了。
指節一道火焰戰氣彈射而出,油燈瞬間點燃。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爽朗的笑聲響了起來。
“鍾兄弟不光是財大氣粗,而且還感知能力過人啊,竟然我纔過來,就被你發現了,還真是有點兒尷尬啊。”
咯吱……
話語聲之中,很快房門被推了開去。
一個二十多歲,穿着青衫,留着兩撇小鬍子的青年人,一臉笑眯眯的走了進來。
看着搖曳油燈之下的鐘言,便抱拳一個鞠躬道:“小子張三,從離韓城而來,聽聞青玄派收徒大典,正好過來這邊湊一湊熱鬧。”
離韓城,乃是青玄派勢力之下,五大都城之一。
較之廣郡城,距離金冶城青玄派有着上萬裡的路程。
其都城偏於西北方向,與天脊峰接壤,其中野獸怪物出沒,四處橫行,傷人性命,端的是一個相當危險,而又惡劣的一個都城。
鍾言曾經跟鍾家人哪裡瞭解過附近五都的情況,所以大概的知道一點點。
看了眼張三那一身罕見的衣甲穿着,他並沒有懷疑對方話語的真實性。
因爲,五都之中,只有可能是離韓城,纔會貧窮落魄到,穿這種強過普通布衣,又遠遠比不上正常戰甲的布甲。
然而,瞭解到對方的身份之後,他並沒有立即開口。
只是目光詢問的看向張三,等待着對方接下來的話語。
張三笑眯眯的說着,又道:“這位兄臺莫要多心,小弟我找上門來,也沒有其他的惡意,兄臺不知道的是,小弟我有一愛好,平生不愛美酒女人,就愛雲遊天下,光交天下能人強者。”
“我乍一眼看到兄臺,就知道兄臺您不是一個普通人,竟然膽敢頂撞洛扇那般戰師級別的強者,就衝兄臺這膽量,就足夠讓小弟佩服不已了。”
奉承了一句,話語一頓,又道:“早在之前兄臺和羅雲那個紈絝子弟衝突之前,我便注意到了兄臺,對於兄臺你的膽魄,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可是,作爲一個過來人,我給這個兄臺你提個醒,羅雲可是羅治的兒子,你這樣子得罪了他,以後可麻煩了啊。”
“而且,你倘若是接下來想通過收徒大典,進入內門,你妄然得罪洛扇,那也是非常不理智的。”
“你應該非常清楚,總共內門直招弟子名額就一百來個,除去那些家族子弟固定名額,剩下的,能夠有二三十個算是非常不錯了 ,你得罪了他們,就跟內門弟子無緣了,除非……”
話語到的關鍵時刻,張三原先不絕於耳的話語一頓,突然停了下來。
鍾言非常清楚,這是重頭戲來了。
至於剛纔那一大摞的話語,完全都是一羣客套拉近關係的廢話而已。
他非常清楚,這個貿然找上門來的張三,到底是打的個什麼主意。
可是儘管如此,他還是佯裝什麼都不清楚,做出一股又驚又怕的模樣,一臉緊張模樣道:“除非什麼,張兄,你倒是別停下,快點說啊。”
“要知道,進入青玄派,乃是我家族交代給我,必定要完成的任務,倘若早知道得罪那個洛扇和羅雲,會是這麼個結果的話,打死我也不會得罪他們的。”
一臉懊惱之色,無比悔悟的樣子。
張三看在眼中,當即得意一笑,暗自感嘆,又一個傻逼上鉤了。
心裡得意洋洋,臉上依舊一臉嘆息模樣,拍了拍鍾言肩膀道:“鍾兄真性情,莫要爲了此事自怨自艾啊。”
“事情雖然已經發生了,於事無補,但是想要挽回的話,那也全然不是問題,我有一個朋友,乃是青玄派內部管事的親戚,他跟我說了,只要咱們付出一點點代價,他包我們入選內門弟子名額。”
鍾言聽得此話,一臉激動之色拉住了張三:“真的嗎,張兄弟,你這話說的可是當真,真的有這樣子的好事嗎?”
“你那個管事的親戚,又能夠靠得住嗎,真的能夠決定門派子弟的名額?”
青玄派名門大派,門派子弟優劣,乃是關乎宗門未來前途,直接由掌門人欽點親自過目,一個小小管事而已怎麼可能擁有這麼大的權力啊。
鍾言暗自嘲笑這個張三話語可笑,可是他依舊沒有點破。
張山道:“這個是當然的,我特地渠道弄來的消息,絕對是不會有假的。”
話語停頓了下,又滿臉爲難道:“只是……只是這個管事做出這種事情,也需要不少的功夫,咱們與他無親無故的,可能需要付出那麼一點點的代價。”
“至於代價是什麼嘛,那就是十枚晶核,只要擁有了十枚晶核,他保證咱們能夠拿到一個弟子名額。”
鍾言聽得此話,欣喜若狂道:“十枚晶核?沒問題,這種東西,我多的是。”
“不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晶核,哪怕是張兄你的,我這一次也包了,算是報答一下你幫助之情。”
一句話說的張三欣喜若狂,眼中精光閃爍。
他原本還以爲,自己這個十枚晶核報的價格,會不會有些太過嚇人,而將人嚇跑了。
可是沒曾想,鍾言竟然絲毫不曾在乎的樣子。
不僅自己出十顆晶核,而且還將自己的那一份,也給包了。
這讓張三不得不感嘆,這一次算是自己運氣好,遇見大肥羊了啊。
當即迫不及待便道:“感謝鍾言兄弟如此大方啊,既然如此,咱們事不宜遲,趕緊去尋我那朋友如何,早點將事情託付好,好讓明天收徒大典,咱們的名額有了着落。”
鍾言看了眼屋外漆黑的天色,故作猶豫了一陣。
一副看上去雖然很不想出去,可是爲了即將到手的名額,還是不情不願點點頭的模樣道:“好吧,去就去吧,張兄且前面帶路。”
張三等的就是鍾言這一句話,迫不及待的領着鍾言出了客棧,朝着小鎮外面出去。
漆黑的夜晚,兩道身影穿過小鎮,朝着外面小樹林走了出去。
一路之上,黑乎乎的。
張三默不作聲,自顧向前走着,將鍾言逐漸帶了一個荒蕪無人的角落之中,這才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嘴角一獰,剛要開口,身後鍾言的話語聲響了起來。
鍾言道:“怎麼?這裡就到了嗎,怎麼不走遠一些啊,這裡距離小鎮不過三四里,我稍微跑快一點,激靈一點,你們就可能失敗,讓我逃走了哦。”
“啥?”
張三臉色僵硬,一臉錯愕之色。
鍾言笑道:“還能夠有啥啊,當然是打劫我的事情啊,你們不要告訴我,你三更半夜,將我帶到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不是打劫我啊?”
張三一副見鬼的模樣看向鍾言道:“怎麼回事,你難道都知道了嗎?”
“可是不對勁啊,你如果全部都知道了的話,那爲什麼還要跟着我過來這裡啊,你難道是腦袋秀逗了嗎?”
“爲什麼?”
鍾言反問一句,突然邪邪一笑道:“不爲什麼啊,就是覺得有些好玩而已。”
又突然面色一冷道:“而且,我這人,最討厭那種隨隨便便將主意打到我身上的傢伙了,通常情況之下,遇到這種傢伙,我都會選擇,將他們一一捏死纔是的。”
不對勁,場面氣氛十分不對勁。
往常那些傢伙,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無不適一臉鼻涕一臉淚,嚇的哭爹喊娘,四處逃竄,然後被自己一涌而上給抓住的。
可是這個傢伙呢?
閒庭信步,竟然是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張三根據自己無數年來的經驗告訴自己,面前的這個奇怪的傢伙,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惹的。
可是,想起對方白天鍾言的表現,他還是嘴硬着,獰笑道:“小子,好,很好,既然一切都被你發現了,那我也不藏捏着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根本沒有什麼內門管事,獲取內門弟子的名額,也是假的。”
“我將你帶到這裡來,就是看中了你身上的晶核,所以,你識相點的,不想吃苦的話,還是老老實實的束手就擒,將手中晶核寶物什麼的,全部交出來吧。”
聲音一出,一身黃濛濛的戰氣爆發,赫然就是一個戰師級別的強者。
手中厚背大刀一揮,大有着鍾言膽敢說出一個不字,就要一刀將其劈成兩半似得。
面對威脅,鍾言恍若未聞。
只是輕輕笑道:“威脅我嗎,就憑藉着戰師級別的實力,你確定自己足夠了嗎,你應該還有同伴的吧,我勸你還是趕緊一起叫出來吧。”
張三不屑道:“叫同伴?切,你以爲你小子是誰啊,我……”
他滿臉不屑的說着,只以爲鍾言就是一個小小五星戰兵而已。
自己堂堂戰師,絕對可以碾壓對方的存在。
然而話語說着,當他看到對面,鍾言周身黃濛濛光暈的血煞戰氣升騰而起,當即嘴巴張的大大的,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戰師?這個怎麼可能,小子你是隱藏了實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