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劍還沒來得及露出什麼表情,然而其餘聽得鍾言這話,幾乎要笑炸了。
“什麼嘛,你這是要挑戰路少爺的意思麼,就憑藉你這幾斤幾兩的,夠資格麼?”
“就是啊,咱們路少爺可是三劍之一,戰將級別的高手,你一個四代弟子,估摸着連戰師的修爲都沒有,就想要挑戰師兄,你這是嫌命太長麼?”
“路少爺,看一看這個小子,竟然他如此的不知死活,您就出一出手,展示一下您的身手,讓這個小子知道您的厲害。”
他們只以爲,路劍還是當初那個三劍之一的路劍。
完全沒有意識到,現在的路劍,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紙老虎。
四周衆人一個勁兒嘲弄着,起着哄。
而路劍呢?
聽得此話,臉色十分的難看。
畢竟鍾言半米之內,兩人面對面,針鋒相對良久,這才話語森寒道:“小子,你真的決定好了嗎,真的想要挑戰我麼?”
“我可告訴你,一旦我出手了,必定見血,到時候你的小命沒有了,可不要怪我不念及同門情誼,手下不留情啊?”
鍾言點頭道:“這個我知道的,能夠死在三劍之一的手下,我死而無憾了。”
路劍原本是想要嚇唬一下鍾言的,可是聽得鍾言這話,瞬間一臉懵逼,有些不知所措了。
四周衆人還在起鬨着,要他出手。
他也手中長劍劍柄捏了捏,眼看着森寒劍光閃爍,就要拔劍出鞘,卻拔劍拔到一半,又劍身收了回去。
冷哼一聲道:“小子,想要跟我交手,你還不夠這個資格呢?”
“想要挑戰我,可以,你得先打敗一下我的手下再說吧?”
手指在衆人之中巡視着,立馬朝着白麪青年一指道:“你,跟這個小子比劃比劃一下,正好讓我看看你的縱橫之劍,有沒有長進。”
路劍,是絕對不能夠出手的。
他如今修爲盡失,一旦貿然出手,他從天才淪爲廢物的事情,必定被別人看出來,然後傳遍整個青玄派,乃至於五大都城。
真到那了那個時候,讓他路劍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天才,整日承受別人的白眼,那還不如殺了他算了呢。
於世,他就找了個人頂鍋,試圖矇混過去。
鍾言將對方的意圖全部看在眼中,暗自冷笑不已 。
至於那個被點中的白麪男子,崇拜路劍的他,顯然沒有多想什麼。
一聽路劍要考教自己功夫,當即便急急忙忙站了出來,拔尖朝着鍾言一指道:“小子,你要比,我跟你比,就你,有什麼資格在……”
“鏘……”
話音未落,鍾言已經拔劍出鞘。
咻咻,劍影快速竄動着,在對方面前劃出一連串的劍影,將對方周身衣服,割裂出一道道口子。
嚇得對方眼睛亂蹬,身形僵硬之間,又鏘的一聲,長劍歸鞘。
無視那被嚇得差點尿了的白麪男子,以及四周目瞪口呆的衆人,鍾言笑眯眯的朝着那路劍一挑下巴道:“路少爺,現在,我應該擁有挑戰你的資格了吧?”
“這……”
路劍面色難看,十分的陰沉。
顯然,他也被鍾言迅猛的出招給驚到了。
一劍斬出之際,起碼揮動了七八十下。
這別說他現在淪爲廢人一個了,哪怕是以前實力強盛的時候,那也不過如此而已。
他這一次,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了。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麼個高手,他肯定是興奮的不能夠自已,毫不猶豫的會展示自己強大力量,擊敗對方,然後收穫一大波的名氣。
他年紀輕輕,便能夠名譽五都之地,基本上都是建立在那一個個被挑戰倒下的天才身上的。
可是現在,他不能夠這麼做。
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虛有其表的紙老虎而已。
他有心想要找藉口退卻,可是嘴巴蠕動了下,還沒開口,一旁嚎啕聲已經無比響亮了響了起來。
那被鍾言恐怖劍招嚇傻了的白麪男子往前一撲,大叫道:“路少爺,你看這個小子如此的目中無人,竟然敢挑釁咱們,您還不趕緊出手給他一點兒顏色看。”
“不然的話,人家還以爲咱們路少爺三劍之一的名頭,是拿來看的呢。”
此人話語一出,立馬一羣馬仔連連呼應不停。
“就是啊路少爺,這個傢伙不知道好歹,您出手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教訓他,不要留手,最好讓這個小子以後見到咱們,只能夠躲着走。”
衆人催促不停,鍾言也笑眯眯的朝着那滿臉猶豫之色路劍道:“怎麼,路少爺,都到了這麼個地步了,您都還不願意出劍,莫不是您三劍之一的名頭,只是吹噓而來的麼?”
路劍聽得此話,面色一冷。
“我三劍之首的名聲,全部依靠自己一點點打出來的,何曾需要依靠吹噓啊?”
又冷視鍾言道:“小子,你作爲四代弟子,我本不應該跟你斤斤計較纔是,但是今天,看你如此目中無人,我非得要好好教訓一下你不可了。”
“哧啦……”
長劍緩緩出鞘,然後筆直指向鍾言。
路劍捏着劍柄的手掌有些發白。
此刻的他,十分的緊張。
出劍,已經是迫不得已了。
大家都已經將話語說到這個份上了,再不出劍,大家就該有所懷疑了。
他此刻唯一指望的就是,對面的鐘言不是太強,自己能夠發揮出過去十分之一的水平,盡力最短時間擊敗鍾言。
他心中忐忑不安,一旁一羣馬仔卻是一個個大聲叫嚷不停。
“小子 ,你死定了,這是你自己找的,竟然挑戰誰不好,要挑戰我們家路少爺,這次你倒黴了。”
“活該找死,竟然敢找麻煩找到咱們頭上。”
“大家就等着看吧,我猜一招,以着路少爺戰將級別的實力,只需要一招,就能夠擊敗對方?”
這些話語鍾言停在耳邊,嘲弄的朝着路劍一挑下巴道:“怎麼,路少爺,一劍就能夠擊敗我,您的一劍呢?”
路劍聽得這話,再也是忍無可忍了。
大叫一聲,“小子找死。”
便雪白長劍往前一刺,筆直朝着鍾言刺了過來。
“好快,路少爺的劍,還是那樣子的快。”
“這可是十方縱橫之劍啊,這下那小子死定了。”
他們議論紛紛之際,本以爲下一刻鐘言就要在劍尖所指之處,被刺了個對穿,卻哪知道蹡蹡一聲響起,眼前只見的森冷光芒一閃。
然後路劍手中長劍,瞬間被挑飛了出去。
“這,這……”
這一幕將衆人看傻了眼,一個個嘴巴張大着,都能夠塞進去一個雞蛋了。
“鏘……”
長劍落地,穩穩釘在青石地面之上,劍身劇烈搖晃着。
而那路劍,也是受到重擊一般,踉蹌退後幾步,臉色蒼白,十分的難看。
一劍,竟然只是一劍,就被擊敗了。
這的確如同之前大家所預料的一般。
只不過,勝利之人,不同而已。
靜,死一般的靜。
類似的場景足足持續了十來個呼吸,依舊沒能夠緩過勁來。
另一邊,鍾言晃了晃手中長劍,朝着路劍笑道:“路少爺,怎麼了嗎,幹嘛手下留情啊?”
“您手下留情也就算了,幹嘛連手中的劍都丟掉了?”
他這般話語一出,路劍臉色十分的難看。
然而,他什麼都沒有說。
倒是旁邊那一個個馬仔們,此刻一個個看向路劍臉色怪異,全部都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聲不停。
“看到了沒,路劍竟然一個戰師都不是的傢伙都打不過了,他已經成爲廢物了嗎?”
“這個很大可能啊,以前的路劍,可是趾高氣揚,見誰打誰的,可是自從前些日子從藏劍山回來之後,我就幾乎沒聽到過他出手了,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啊?”
“出了什麼意外,我不知道,但是他變成廢物了是肯定沒錯了 ,我最近都看到很少有路家人跟他聯繫了,估摸着路家內部是早就知道這種事情了吧?”
各種竊竊私語聲響起耳邊不停。
可是,路劍低垂着腦袋,氣的渾身發抖,卻始終未曾辯解。
他的沉默,已經默認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