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烈必死。
暗暗將這幾個字刻在心頭,鍾言一頭扎入無盡的黑暗之中。
心臟被破壞,換作常人,已然,藥石無力,徹底死絕。
然而鍾言修煉有血魔大法,全身致命缺陷已然盡數消除。
心臟的被破壞,鍾言並沒有死亡。
甚至是感覺不到太多的傷痛。
只是全身蓄積的火熱力量,因爲心臟被破壞,被突然打斷了。
此刻強橫的力量反噬,讓鍾言的身體,好像一個被扎破的氣球一般,正往外宣泄着所有體內的能量。
全身脹痛,而又麻木,動彈一根手指頭都劇痛無比。
他唯一能夠感受到的,那就是體內苦修到戰兵巔峰的戰氣之力,正如同決堤之水一般,滔滔不絕往外流淌着。
照此般狀況下去,哪怕是鍾言這一次不死,也要戰氣盡失,淪爲廢人一個了。
可是鍾言可能允許那種局面出現嗎?
“想要讓我鍾言成爲廢人,想的美。”
“啪嗒……”
一聲輕響,感覺身體已然順着血妖獸的咽喉滑倒了胃部,鍾言掙扎着坐起身來,擺了個較爲舒服的姿勢打坐調息。
四周漆黑一片,雙目無法視物。
可是通過自己的精神力,他卻可以感受到,大量的血煞之氣正瀰漫而來,瘋狂的侵蝕着自身血肉,以及丹田奇經八脈。
戰氣隨着那股反噬的火熱力量自動散溢體內,鍾言尚且未曾找到解決的辦法。
另一邊,具備着強大侵蝕能力的血煞之氣又瘋狂侵入侵自己的奇經八脈,試圖佔據自己的丹田。
單一一種局面,已經已經令人頭皮發麻,手忙腳亂,不知所措了。
更加不用說,兩者同一時刻到來了。
這個還不包括那血妖獸體內其餘包括胃酸,碾壓各種致命的威脅了。
血煞之氣,污穢之氣,負面之氣的一種。
擁有污穢之心,鍾言想要對付起這些邪惡的力量,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的。
下意識就要啓動污穢之心,優先解決血煞之氣的難題。
然而污穢之心緩緩旋轉之際,鍾言又突然舉動一頓,自己停了下來。
戰氣自動潰散,丹田自動萎縮。
找不到聚攏戰氣的辦法,照此下去,自己遲早變成廢物一個。
這樣子一來,祛除污穢之氣,保護住丹田,又有何意義呢?
冰火九龍圖錄全力運轉,試圖重新聚集起自動散溢的戰氣。
奈何體內那股熾熱之力反噬太過強大,他那點兒意志力面對起反噬之力,恍若洶涌大海波濤一葉扁舟一般,只是一兩個翻滾,便徹底被撞的七零八落。
非但沒能夠起到半點聚攏戰氣之功效,反而進一步加劇了戰氣流逝的速度。
接連幾次嘗試失敗,令鍾言明白一個現狀,那就是想要聚集戰氣,已然成爲了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了。
大致感知了自己體內戰氣散溢速度,最多不超過五十息時間,自己一身戰氣,將全部消散。
戰氣與血煞之氣一進一出,好像身體兩個進出水龍頭一般,對比無比分明。
這一幕看在眼中,突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一個無比膽大的念頭冒出鍾言腦海之中。
“反正戰氣散溢,丹田潰散,必將不保,與其如此,自己不如讓那血煞之氣佔據丹田,然後以血煞之氣爲根基,重新修煉一門嶄新的戰氣?”
血煞之氣,陰毒無比。
常人觸之如同穿腸砒霜,可是鍾言竟然敢主動以血煞之氣爲根基進行戰氣修煉,不可謂不大膽。
更何況,修煉功法,乃是強者高人領悟天地至理有感而發所創造。
絕對非是一夕之功。
豈能夠像鍾言這般,看到什麼,就臨時想要創造一門功法。
若是叫他人聽到,只怕是會笑掉大牙不可。
然而,普通人不可能做到,可是鍾言是誰啊?
他是不死大帝,是一個縱橫一個世界的超級強者。
在他看來,所謂的最強功法,只有自己修煉琢磨出來的,最爲適合自己所用的,才能夠算作最強。
拾人牙慧,修煉前人遺留的秘籍,到底是前途有限。
在衆人看來,只是撿人遺留之物的叫花子一個,算得什麼勞什子的真正的強者啊。
大多數人,功法的極限,便是修煉者的極限。
可是鍾言,無論前一世,還是這一世,都註定自己不會成爲被區區功法制約之人。
鍾言非常大膽,也從來都是想到就做。
大致感受了體內的形式,當即雙手結出一個個玄奧的符印。
符印乃是天地自然的文字,擁有着溝通天地法則的強大能力。
諸多次元宇宙,每一個宇宙都擁有着其特有的能量體系,可是這個符咒陣法文字,卻是唯一不曾變幻的真理。
符印一出,鍾言手影晃動,掐動手印的速度越來越快。
很快,滿天符印如同繁星點點,點綴在黑暗之中,照亮一大片的黑暗。
“給我凝。”
停頓半空良久,隨着鍾言大叫一聲,當即所有符印齊齊血色光芒大盛。
然後一道道符文仿若一條條游魚一般,半空之中輕輕飄蕩着,然後朝着鍾言的小腹丹田位置,一條條鑽了進去。
四周亮起而又暗淡下去,然後又是微微血光綻放開去。
可是這一次,光芒散發的地方,卻不是半空符文,而是肚臍下三寸,也就是鍾言丹田所在的位置。
此刻那裡彷彿存在着一個血色的小太陽一般,明亮無比。
哪怕是隔着層層破碎扭曲的戰甲,都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這一幕,鍾言摸了把額頭冷汗,滿意的笑了。
“血煞之基已成,是否能夠運行戰氣之力,還得看現實實踐啊。”
戰氣,這個世界的一種能量。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它是唯一,也是所有人無比耳熟的存在。
關於它的特性,甚至可以翻出各種各樣的戰技功法典籍記載着。
然而對於鍾言來說,他卻只是諸多宇宙能量體系的一種而已。
雖然修煉數月有餘,可是他對於他來說,還是陌生的,沒有真正深入瞭解的。
所以,能否成功,全看接下來的情況了。
心念一動,丹田之處的血色小太陽光芒大方。
“咻咻……”
當即莫名的力量之下,憑空一股吸收力自丹田處升騰而去。
然後吸引的大量侵入的血煞之力,以着更加恐怖的速度,朝着鍾言體內匯聚而去。
血煞之力,陰邪無比。
這種性質的能量貿然運用,不吝於走上鍾言前一世一模一樣的道路。
可是這股血煞的陰邪之力,經過鍾言丹田那麼一熔鍊轉換,再度出現的,竟然是一律截然不同的力量了。
同樣是鮮紅之色,可是較之血煞之力,卻是陰邪不在。
反而具備了戰氣特有的剛猛強勁無比了。
大量血煞之力被體內血煞之基轉換爲源源不斷的戰氣力量,充斥鍾言本來逐漸萎縮的奇經八脈。
鍾言只是甩手一擊,如同刀劍鏗鏘聲響起,一道血色利芒甩手而出,竟然將那血妖獸都打出了一個大約四五十公分的血肉坑洞了。
大片鮮血爆射開去,受到攻擊,惹的那血妖獸怒吼連連。
“好厲害。”
血肉紛飛,鍾言也被自己這一擊所造成的威力給嚇了一大跳。
血妖獸之強,實屬罕見。
之前冰火之力攻擊,旋月月刃各種手段齊出,都不能夠傷其分毫。
可是如今這股血煞戰氣,竟然能夠成功將其破防並且擊傷。
這意味着,這股新創造出來的血煞戰氣,絕對較之之前強大了二十倍不止。
“二十倍,成功轉換體內戰氣屬性,這意味着我實力不降反升嘍。”
捏了捏拳頭,敢接體內那狂暴的力量。
掃了眼四周瀰漫的血煞之氣,鍾言又道:“不行,不能夠耽擱了,難得的機會跑到血妖獸體內,這麼多的血煞之氣,自己這一次,可要一次性吸收個夠啊。”
以前無法轉換血煞之力的性質,不敢胡亂吸收。
可是現在,擁有了血煞戰氣,他就全然沒有這個顧慮了。
“污穢之心給我聚,全力吸收血煞之力。”
擔心自己吸收能力拼不過那血妖獸,鍾言連污穢之心這般神器也調用起來了。
當即狂暴的血煞之氣,被強行拉扯過來,匯聚入鍾言的身軀,使得鍾言身周竟然形成了一個血色的旋渦了。
大量的學血煞之氣被強行汲取,然後被鍾言轉換爲純正剛猛的血煞戰氣,強化着自己的戰氣修爲。
戰氣一點點增長着,體內經脈逐漸充盈着。
一直卡在十星戰兵巔峰的修爲,在大量血煞之氣灌輸之下,悄然突破。
一星戰師,成功突破。
“嗷嗷……”
突然陣陣咆哮聲響了起來,整個空間也劇烈的搖晃起來了。
這是血妖獸感到不安了。
鍾言所處的空間,開始劇烈收縮起來,試圖將鍾言壓縮成爲肉餅餅。
並且一道道帶着強烈腐蝕性,能夠輕易融化火靈戰甲的墨綠的汁液,開始朝着鍾言噴灑而來。
面對血妖獸王者做出的種種反抗措施,鍾言都表現的非常淡定。
“現在才反應不對勁,已經晚了,你最大的錯誤,是不該將我吃進你的肚子裡面。”
戰將很強,戰帥對於鍾言來說,更是無敵一般的存在。
然而,這個等級的強者,再怎麼強大,他的體內,依舊是脆弱無比的。
尤其,它的對手,還是鍾言這種擁有污穢之心這種神級作弊器一般的存在。
“嗷嗷……”
整個城堡之中,血妖獸王者咆哮嘶吼連連。
仿若分娩劇痛之中的巨獸一般,瘋狂的攻擊着肉眼可以看見的一切事物。
血妖獸強大無敵,龐大的體型所過之處,山崩地裂,整個城堡都被衝擊的斷壁殘垣,有着岌岌可危,隨時有着崩塌的趨勢了。
儘管反抗非常的劇烈,可是依舊無濟於事。
足足小半個時辰之後,對方彷彿消耗了所有力量一般,漸漸觸手乾癟,全身都癱軟萎靡下去了。
被巨大動靜吸引過來的黑水城衆人,全部一臉懵懂,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在這時,人羣驚呼聲響了起來。
“看,出來了,聖獸嘴中,有個人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