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精華至寶的消息一出,所有人貪婪之心大動。
在場數千人,怕是唯一能夠保持本心,鎮定自若的,也就只有那城主紀凡以及聶戰聶統領了。
“所有人給我住手。”
成羣衆人圍攏之際,紀凡一躍半空之中,手中金令一出,真龍之氣碾壓全場衆人。
千萬鈞的重力鋪天蓋地而來,成羣衆人不堪重負,當即踉蹌退後幾步。
紀凡聲如洪鐘,響徹天地。
道:“鍾言乃是我們盟約締結之中的一員,你們難不成要爲了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鮮血精華,違背盟約,遭受我天狼國的追殺麼?”
天狼國的名頭一出,在場衆人如同遭受當頭棒喝一般。
之前還沉浸在鮮血精華帶來的震撼消息之中,此刻一個個全部清醒了過來。
天狼國之勢力,較之青玄宗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們作爲天狼國的子民,貿然違反盟約,得罪天狼國,怕是隻有家破人亡,死路一條的份。
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就爲了爭奪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鮮血精華,着實糊塗。
清醒過來,一羣人背脊發寒。
只感覺涼颼颼的,一陣後怕不已。
當即一個個退後連連,徹底將戰場交給了鍾言與那雲烈。
“可惡,真是多管閒事。”
自己奸計未能得逞,雲烈冷視遠處的紀凡,無比的惱怒。
暗暗將紀凡記在心頭,又冷眼看向對面衝來的鐘言,喝道:“小子,我承認你變得很厲害了。”
“但是我三劍之一的雲烈到底是五星戰將,修爲高過你百倍,你想要留下我,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哦,是麼?”
鍾言不置可否一笑道:“跑不跑的了,不是你嘴上說了算的,你儘管可以試一試啊。”
“試就試,誰怕誰啊。”
雲烈怒喝一聲,戰氣爆炸開去,身形化作一道璀璨白光,朝着黑水城相反的方向,激射而去。
“轟隆……”
幾乎同一時間,鍾言踩踏的地面爆出一個一米直徑的深坑,然後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光,朝着對方追了上去。
五星戰將,修爲深厚。
白光速度自然是瞬息千里,極快無比的。
鍾言雖然如今只是二星戰師的修爲,可是體內的血煞戰氣強大無比。
無論是爆發力,還是持久性,都較之以前的九龍圖錄只強不弱,以至於他速度較之那雲烈竟然稍稍還要快上那麼兩籌的。
一紅一白兩道光芒激射而出,半空之中時而碰撞幾下,發出蹡蹡幾聲聲響。
從平原這邊,到黑水河邊。
戰氣肆虐之間,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狼藉。
卻是每一次碰撞之間,兩人都起碼交手了好幾十下。
且打且退,兩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黑水河橋樑之上了。
“鏗鏘……”
一道凌厲的血煞戰氣激射而出,速度如若閃電,眨眼即至。
雲烈感覺到危機到來,下意識橫劍胸前,格擋住了。
然而狂暴的衝擊力,卻依舊衝擊的他踉蹌退後幾步,咔擦咔擦,雙腳在地面接連留下好幾個深深的坑洞。
不僅如此,藏在身後的手掌也是劇烈抽搐,顫抖不已。
實在是那股力量攻擊太過剛猛狂暴了,哪怕是他修行的元靈劍法,以着剛勁著稱,較之其也是遠遠不如的。
意識到這一點,雲烈看向鍾言的目光之中,滿是驚奇之色。
好奇鍾言到底是哪裡學來的戰氣,竟然會如此的強大。
更好奇自己離開之後,對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能夠在短短時間之內,修爲進步到如此的地步。
“啪嗒……”
雙腳落在鐵橋之上,冷視對面驚疑不定的雲烈道:“怎麼樣啊,現在還覺得你能夠輕而易舉的從我這裡逃走麼?”
“我……”
雲烈嘴硬,下意識開口就要回答。
卻哪曾知曉,鍾言等的就是對方應話這麼個時間。
趁着對方一個分神,已然一道紅芒電射而來,鋒芒直指面門。
“鍾言,你卑鄙。”
雲烈大叫一聲,慌忙提劍格擋。
卻哪曾知曉,紅芒激射面前,卻又突然好像一顆炸彈一般,轟然爆炸開去了。
“咻咻……”
眼觀這一幕,雲烈知道自己已然上當。
連忙劍花舞動,激盪起一層層的白色劍幕試圖格擋。
可是,一切都已經遲了。
紅色利芒乍一爆射開去,便瞬間化作一條條游魚一般,分作四面八方朝着他密密麻麻竄了過來。
每一縷都細微如絲,幾乎微弱不可見聞。
雲烈自認爲自己劍法如神,瞬息之間三五十劍還是不在話下的。
可是想要在瞬間斬出三五十劍,而且又必須要準確命中那一縷縷細微的細線的話,那就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了。
“嗤嗤……”
一道道猩紅之色,在無堅不摧的元靈戰氣之下湮滅。
可是更多的紅色細線,已經一條條竄進了他的身體之中。
手中招式一頓,雲烈如遭重擊,整個人踉蹌退後幾步。
眉頭一皺,只是稍微一感知了下體內的狀況,下一刻他神色大變,“好小子,好霸道的戰氣……”
血煞戰氣侵蝕能力強大無比,一擴散體內,便瘋狂侵蝕着體內的戰氣。
雲烈身經百戰,瞬間便意識到了這種東西的恐怖性。
當即周身戰氣沸騰而起,就欲運轉小週天,強行將血煞戰氣排出體外。
可是鍾言會給他這麼個機會麼?
“當着我的面還敢分心,簡直是找死。”
冷哼一聲,已然接連幾道紅色利芒呈現品字形狀射向那雲烈,打的對方手忙腳亂之際,鍾言一鼓作氣,繼續逼上前,絲毫不給對方停歇的機會。
血煞戰氣,侵蝕能力無雙。
大量的戰氣,被無時無刻同化爲血煞戰氣的一部分。
兩人打着打着,勢必雲烈因爲血煞戰氣的因素,只會越來越弱,反觀鍾言,只會越來越強。
此強彼弱,兩者一消一漲,最後的勝負,早已經註定了。
雲烈五星戰將頗強,開始還能夠跟鍾言指尖相互持平。
可是隨着體內的血煞戰氣擴散開去,他便力量戰氣,都大爲衰竭,被鍾言打的疲於躲閃,退後連連了。
“啊……”
突然一聲無比淒厲慘叫聲響起。
血花綻放之間,卻是鍾言趁着對方一個被血煞戰氣反噬的機會,找準機會,一劍將對方一隻左臂給斬了下來。
手臂高飛半空,然後砸落地面,抖了兩抖,便再也沒有了動靜。
可儘管如此,漫天鮮血飄灑之中,那雲烈卻如遭重創一般,身形踉蹌退後,一劍駐地,身形站立不穩的樣子。
額頭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不要錢的往外溢出着。
臉色慘白,牙關使勁的打着顫。
削臂之痛,讓雲烈近乎崩潰。
最爲要命的是,大量鮮血流逝,在那傷口處,還有一絲絲的血煞戰氣,正仿若跗骨之蛆一般,朝着傷口鑽了進去。
“嘭嘭……”
手指快速點動幾下,封印了自己的穴位。
眼前血芒閃爍,眼看着鍾言拔劍刺來之際,連忙擺手連連道:“不不要,不要撒了,我投降我認輸了。”
披頭散髮,一副模樣狼狽無比。
此刻的雲烈,哪裡還有初見之時,那般翩翩公子的模樣啊?
劍尖一頓,鍾言嗤笑道:“你難道就這點兒骨氣麼,區區一隻手臂而已,這就沒有一點兒反抗的戰意了麼?”
又話語一冷道:“更何況,你拿你我之間的事情到底當什麼了啊,想不打就不打,你以爲事情可能這麼簡單了結麼?”
長劍一揮,嚇的雲烈抱頭大喊不停。
“別,好商量,咱們之間一切好商量。”
“你不能夠殺我,你想一想,殺了我,你就跟青玄派爲敵了,你天資再高,可是我派高人數不勝數,你必將面對無窮無盡的追殺的。”
瞧得鍾言長劍稍垂,又連忙道:“更何況,你我之間,不過是利益之爭而已,你如果心頭對我不滿,我是可以補償給你的。”
瞧得鍾言來了興趣,雲烈顫顫巍巍一伸手,掏出一塊古樸的獸皮往鍾言面前一丟道:“此物乃是我偶然所得,傳聞上面記載了一把神器的秘密。”
神器,乃是無上重寶。
聖武大陸數千年,都未曾出現過一把。
神器具體屬於什麼品階,沒有人知道,但是肯定在五品之上,還存在着另一個評價戰器級別的體系的。
神器如此珍貴,區區一張不知名的獸皮,竟敢妄然記載着神器的秘密。
這麼個荒謬的說法,顯然雲烈自己說出來,自己都是不信的。
訕笑着,又連忙改口說道:“哪怕傳言有虛,不是神器,但是價值也絕對不在那鮮血精華之下的。”
古樸獸皮朝着鍾言揚了揚道:“所以,我願意來這個彌補你,只求你饒恕我一命如何啊?”
屈掌成爪,掌心勁力催發。
鍾言將獸皮攝入手中一看,眉頭一皺道:“就這點兒東西麼,一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你就想要我放過你,是不是太便宜你了啊?”
“這個……”
雲烈一愣,沉吟良久,又滿是肉痛的掏出一個方巾。
前後猶豫良久,終究是咬牙往鍾言面前一遞道:“五品戰器,匿影方巾,可以隱匿身形與躲避精神力探查,這個也給你了,總可以了吧。”
匿影方巾絕對是一件好東西,鍾言親身早有體會。
當即滿意點點頭道:“嗯,不錯不錯,這樣還差不多。”
此話一出,雲烈連忙道:“東西都給你了,現在你可以放我離開了吧?”
“嗯,走吧走吧。”
鍾言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雲烈起身離開,卻是走出幾步,身後突然呼嘯風聲響起。
清風劍刺來之際,一劍挑飛了他手中的長劍。
絲毫不給他反抗的機會,已然鍾言身形爆射而來,如同猛虎撲食一般,瞬間將其撲倒在地。
“混蛋,你這個混蛋說話不算數。”地面劇烈掙扎,雲烈大吼大叫不停。
鍾言一臉邪笑道:“說話不算數?這個我是跟誰學的啊?而且你自己心裡應該很明白吧,知道我說的話不是真話吧?”
“至於這些寶貝,你主動給我是給,好像我殺了你,也一樣可以自己取出來的對吧?”
雲烈面色一顫,臉色蒼白無比。
說話不算數,是他雲烈違背諾言在先。
他也非常清楚,兩人深仇大恨,鍾言不可能這麼容易饒了他的。
可是此刻的他,別無選擇,只能夠寄託鍾言稍微講點兒信用了。
看着對方那嚇得慘白的了臉色,鍾言笑了:“你好歹堂堂一個五星戰將,稍微有點兒骨氣可以麼?”
又道:“你放心吧,你說話可以當做放屁,但是我鍾言向來一諾千金,說讓你離開,就讓你離開。”
灰暗的眼睛之中,光芒一閃。
聽得這話,本來已經絕望的雲烈心頭重新升起了僥倖的希望。
然而,鍾言下一句話,卻又讓他臉色無比的難看。
鍾言道:“放你走,這個絕對沒問題,不過你仗着這一身修爲,可是幹了不少的壞事情啊,所以,你還是將這一身做壞事的修爲,給我交出來吧。”
“不,不要……”看着鍾言獰笑,雲烈倉皇后退。
卻是沒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一隻縈繞着粘稠血光的手掌,已經按壓在他的天靈蓋之上了。
“啊啊……”
血煞戰氣侵入體內,無比淒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一身苦練幾十年修爲,就此煙消雲散。
而堂堂三劍之一的雲烈,也徹底淪爲了廢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