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晴遠遠看到秦諼過來,忙笑着向秦諼走去了兩步,拉着她的手,像是個姐姐一般,“秦妹妹來了,今日我們姐妹幾個一起用晚膳吧,明個都不在一起了。”說着,衆人一起走向承福殿內。
薛茜竹瞥了一眼秦諼,口氣像無意般的輕輕說了句:“聽說那樑貴妃是令貴人的姐姐(明明修改了半天,上一章節樑貴人加上封號令,再點進去還是沒有,在這裡重申下……),名字都排在聖旨第一位,好生招搖。”妹妹茜桃笑了笑:“現如今樑貴妃執掌**大權,那旨意沒準都是貴妃娘娘自己起草的。”說着也看了一眼秦諼,目光透露着一絲擔憂。
秦諼只是被劉貴人牽着走着,低頭默不作聲。劉晴看到秦諼樣子悶悶,忙寬言道:“憑她位分再高,也要事事秉公,這畢竟是皇上的後院,瞧那天她也不是處置了令貴人兩個剛帶進宮的丫頭麼。我們只要自己守好禮,不怕她以勢壓人。”
秦諼這才面帶憂色的說道:“那天不知怎麼要令貴人對自己生了誤會,後來雖然澄清,卻讓她失了兩個貼身的丫鬟,想來她對我一定還是心存芥蒂的,不然,也不會讓貴妃娘娘將我安置在永和宮。”劉晴又想起那天樑曉跋扈的模樣,不屑道:“自己管教不善,在人前鬧了這麼大笑話,她就算遷怒,也只會記在我身上,那天我與她句句不和,妹妹放寬心,好好住着,有什麼事還有姐妹們與你出主意。”
秦諼等的便是這句話,忙道:“說起來那天的事,還沒當面謝謝各位姐姐們,若不是你們,妹妹這髒水就得受着了,連訴委屈的地兒都沒有。”劉晴面有得色的笑了笑,正要說什麼,卻聽薛茜竹在一旁道:“說到這我可想起,那日皇上身邊的宮人長樂姑姑來找你,不知是因爲什麼?”
秦諼聽了這話面色一怔,薛茜竹忙道:“妹妹不願意說也就罷了,姐姐也是隨口問問。”秦諼看了看薛茜竹,她與薛茜桃是姐妹,不過她是正經嫡女,她妹妹是偏方所生,雖然如此,從小姐妹感情也頗好。這次因爲茜桃是庶出,僅僅封做了答應,茜竹卻是封了貴人,還被賜封號良。心裡打量着二人,嘴上卻說:“姐姐不問妹妹也是打算說的,原來那天事情鬧大,承福殿有公公竟然回稟了長樂姑姑,長樂姑姑忙忙趕來,以爲是我偷了簪子,偷偷把我叫去說是爲了保存我的臉面,不能再犯。我忙將事情經過說了,長樂姑姑才走。”薛茜竹似信非信,也沒多說什麼,劉貴人倒是替秦諼打抱不平:“妹妹未作虧心事,怕丟什麼臉,倒是那令貴人,可是丟臉丟大了,不知回頭怎麼氣着呢。”
衆人一併說着,都去了劉晴房中一起用過晚膳不提。
這面長樂卻遲遲沒有回皇上那裡覆命,反而去了冷落已經的坤寧宮,三年了,宮裡擺設一樣未變,還是以前那樣,皇上雖然吩咐過要人日日灑掃,卻還是少了份人氣。第一次,她不敢去面對皇上。這些年,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她看的分明,若是知道了娘娘的消息該有多開心,可是又記着娘娘交代下來的不能說與任何人聽,想到以後要獨自苦守這個秘密,一向藏不住心事的她心裡難免悶悶的,一面又想着娘娘交代給她的話,心裡越發苦悶,她心事一向簡單,覺得這件事解決方法很簡單,就是向皇上說個明白,憑皇上對娘娘的情意和了解,難道還會不信不成?娘娘啊,把事情想得太複雜了。
長樂將坤寧宮細細轉遍,心中感慨萬千,總想找人說說話,未央一定還在養心殿服侍着,先不想回去,心裡嘀咕着,腳步往侍衛所走去,想去找袁鶴。
袁鶴也是同長樂,未央一起隨瑞珠進宮的,也是瑞珠父親的心腹,因爲不放心將女兒送去那從來愛多起事端的**,特意將袁鶴一起送進宮希望能保護瑞珠周全。皇上體諒太傅心情,特意封了袁鶴作御前帶刀侍衛。袁鶴與長樂未央二人關係甚好,有什麼事都會幫忙解決代勞。
長樂想來想去,便去找袁鶴說說話姐姐煩悶,去了侍衛所卻聽說袁鶴不在,心裡沮喪不已,才慢慢拖着腳步去了養心殿。
皇上顯然已經等候多時,見了長樂忙問:“怎麼都這時候纔回來,見着那秦諼沒有,她怎麼說?”
長樂不敢擡頭,眼睛望着地面回道:“是見到了,可是她說的話頗爲奇怪,她說是夢裡有人教唆她,她才戴着那副頭面,也是夢裡有人指引,那天才會出現在桃林。那夢裡人告訴她,那個時辰要去桃林,遇見了人一定要提醒在蒸貝母甲魚湯少鹽。”
皇上臉色一時晦暗不明,“夢裡?真是天方夜譚。”說完仔細想了想又問:“瑞珠平日吩咐你的這句話還有誰知道?”長樂想了想搖搖頭:“不該有別的人聽到,不過,倒也沒防着別人。”
“這就是了,一定是那秦諼不知從何人口裡聽到了瑞珠這些喜好,想以此來奪寵,哼,這個秦常在,我倒是想知道究竟是誰在她背後這般教唆。一定嚴懲不貸!”
長樂心裡着急,剛想張口說什麼,卻見未央進來了,滿臉義憤,顯然聽到了二人對話,因爲在皇上面前向來不拘禮,放下手中食盒便道:“居然還有如此用心的人,皇上可千萬不要被這種人的話迷惑住,娘娘生前寬厚心善,沒想到薨後還有人拿這事做文章,真是不可饒恕!”
皇上因爲瑞珠的原因,從來不與她二人計較,反而溫言慰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清楚,你倆有空去趟內務府,把以前在坤寧宮伺候過的宮人們如今在哪做活都詳查一遍,有什麼可疑的人都彙報給我。記着,細心些,不要漏了一個。”
長樂只得與未央一起領命退下。
看見兩個人退下後,元真眼裡才露出了疲倦,緩緩的靠在了椅子後的軟墊上,想起那日在德陽殿上與秦諼對視的那一眼,她眼中彷彿又千言萬語,飽含着無限深情,分明像極了她的那雙會說話的眼,心裡忽然惘然“瑞珠,難道你真的是託夢回來了麼,那爲何要選中她,她與你,相差千千萬萬啊,你爲何從來不肯入我的夢,來慰我的這份辛苦思念呢。”
這樣想着,忽然向身後的一個影子說道,“你出來。”剎那間,影子變成了一個人,面無表情,凝成一個跪姿。皇上也不看他,只是吩咐道:“秦諼,你記住這個名字,去好好查查她的底細,還有她進宮前前後後都見了什麼人去了什麼地方,最好都打探清楚,事關重大,我只放心你。”跪着的人領命起身,又變成了一個影子,不見蹤跡。
元真又喊進來本來讓他在外候命的陳總管,:“去,傳欽天監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