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春暉搖搖頭:“不知道,不過聽口氣不高興!”
蕭何吏來到喬局長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經歷了這許許多多,他已經不再感到戰戰兢兢。
“進來!”喬玉瑩看到蕭何吏,臉上頓時籠罩了一層薄怒,順手把一個文件摔在了桌子上:“小蕭,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不要管二隊的事情了嘛!”
蕭何吏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了,肯定是喬曉紅打來電話了,喬局長無法拒絕,但又不情願,所以衝自己發火。挨訓就挨訓吧,只要能給錢就行,蕭何吏心裡想着,站在哪裡低着頭不說。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喬玉瑩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你越摻和越亂,事情是怎麼回事,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把你調回來,不僅僅是爲了二隊,也是爲了愛護你!”
蕭何吏感激地笑笑:“喬局長,事是我惹出來的,我想處理好。”
不說還好,這一說氣的喬玉瑩又拿起文件摔在了桌上:“處理好處理好,你去處理吧!趕緊去財務拿錢去醫院處理吧!”
喬局長答應拿錢了,蕭何吏心裡一陣喜悅,連聲說:“謝謝喬局長,謝謝喬局長……”
喬局長被氣的差點笑出來,這個蕭何吏,還真是分不清好歹。
蕭何吏歡天喜地出門,正碰到蘇銀祥進門,就低聲打了個招呼:“蘇局長好。”
蘇銀祥冷哼了一聲,徑直走了進去。
蕭何吏搖搖頭,顧不上體會蘇銀祥的冷漠,連忙跑到辦公室去找陳方凌:“方凌,先給張五萬元的支票,喬局長同意了的。”
陳方凌一愣:“拿那麼多錢幹什麼?”
“醫院的藥費。”蕭何吏解釋道。
坐在對面的陸春暉明白了喬局長剛纔爲什麼那麼生氣,不由氣道:“你真是吃飽了撐的!”
正說着話,蘇銀祥走了進來:“方凌,給我開張支票,先開六萬吧。臺頭寫藥費就行。”
陳方凌一愣,局裡說不管就一個人也不管,怎麼一管就兩個人都管啊。
蘇銀祥彷彿看出了陳方凌的疑慮:“醫院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我把支票給銀忠,剛纔跟喬局長商量過了,現在二隊這攤子太亂了,還得讓銀忠回來負責啊,唉!”語氣彷彿是蘇銀忠給蕭何吏收拾爛攤子,一肚子的不情願一樣。
蕭何吏倒沒想太多,便對陳方凌說:“那我的就不用開了!”
陳方凌猶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怎麼辦好。
蘇銀祥有些不耐煩地說:“小陳,麻利點!你年輕不懂,這哪的錢都能欠,只有醫院的錢欠不得啊!”
幾個人心裡暗罵,這個時候知道欠不得了,早幹嘛去了!
蕭何吏心裡也不痛快,轉身就出門了,回到綜合科,見雲飛揚已經在等他,便說道:“喬局長同意給錢了,一會蘇局長和蘇銀忠把錢給醫院送過去,你一會也過去,把簽字的事給我辦好!”
雲飛揚臉上閃過一絲陰鬱,點點頭:“那我就去了蕭隊。”
“恩,去吧。”蕭何吏有些擔心:“如果弟兄們不願意,你不要勉強!”
雲飛揚來到醫院,先去了黃猛和麻子的病房,告訴他們蕭隊要了藥費,並說了黑豆的事情。
黃猛一聽就悶悶不樂:“媽的,不能放過那個小子!”
雲飛揚一聽就急了:“怎麼?蕭隊剛走,他的話你就不聽了?”
“剛走?蕭隊去哪了?”黃猛疑惑地問道。
雲飛揚冷冷地說:“還不都是被你害的,已經免職回局裡去了!”
黃猛愕然地張大了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還是麻子先反應了過來:“飛揚,我們幾個都傷了,就你和劉子輝能動,蕭隊走了,該怎麼做,你就做主吧。”
雲飛揚冷笑了一聲:“我做主?真正做主的人馬上就要來了!”
“誰?”黃猛和麻子不約而同地問道。
“蘇銀忠!”雲飛揚一字一頓地說道,彷彿是從牙縫裡擠出的一般。
“我草!”黃猛和麻子跟心有靈犀一樣,同時罵出了一句髒話。
黃猛嘆了口氣:“我不光坑了蕭隊,也坑了二隊的弟兄們啊!”
麻子突然急切地說:“飛揚,趕緊去那邊找弟兄們簽字,一會蘇銀忠來了,鬧不好會節外生枝。”
雲飛揚慢慢地點了點頭,向大病房走去,還沒等進門,就聽見蘇銀祥豪爽的聲音傳來出來:“同志們受苦了,我今天代表局領導班子前來探視慰問大家,來晚了,對不住大家了。”
一些隊員和家屬們趕緊紛紛說哪裡哪裡,我們要謝蘇局長還來不及呢。
“哈哈,”蘇銀祥豪爽地笑了兩聲:“我老蘇就愛講實話,雖然來得晚,但這事還真不能怪我,因爲我也是剛剛知道,要怪就得怪蕭何吏給局裡彙報的太晚了。”頓了一頓:“不過呢,我希望蕭何吏也不是故意的,或許只是太年輕,經事太少,碰到這種事手忙腳亂,不知道該先提褲子還是先擦屁股了,哈哈……”
隊員們尤其是動檢的隊員幾乎都沒有笑,但也有少數隊員和大部分家屬附和地笑了起來:“是啊,蕭隊還是太年輕了……”
蘇銀忠晃了晃手中的支票:“關鍵時候看人心,弟兄們住院幾天了?蕭何吏連點錢都沒給送來,聽說還想讓大家先墊上?!簡直可笑啊!這不是我替蘇局長吹,上午蘇局長一聽說後,馬上去找了喬局長,怎麼樣?立刻就給大家送來了支票!”
“薑還是老的辣啊……”
“蘇局長啊,我們可怎麼感謝你啊……”
……
一片頌揚之聲,有的家屬甚至掉着眼淚哽咽着給蘇銀祥深深鞠了一躬。
蘇銀祥很滿意這種效果,爽朗地大聲笑了一會,轉頭對蘇銀忠說道:“銀忠,這裡交給你了,你小子給我記住一條,就是要讓隊裡的弟兄們滿意,如果有一個不滿意的,我可輕饒不了你!”
蘇銀忠平素總是一副陰氣沉沉的傲慢模樣,但在蘇銀祥面前卻彎腰哈背,要不是肋骨疼得厲害,
估計能彎九十度,一個勁地點着頭:“好的好的,我都記下了哥。”
蘇銀祥一瞪眼:“什麼哥啊弟的,我可告訴你!如果照顧不好這些弟兄們,別說我不認你這個兄弟!”
蘇銀忠一拍胸脯,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放下吧蘇局長,弟兄們有一個不滿意的,我立馬捲鋪蓋滾蛋,決不丟您的人!”
“恩。”蘇銀祥彷彿很滿意,臉色漸漸緩和下來,笑着對衆人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局裡事太多了,可能你們也知道,喬局長是什麼活都要壓給我啊。”說完連連搖頭,好像很無奈地樣子。
衆人免不了又要恭維上幾句什麼工作能力強能者多勞啊,您乾喬局長她放心啊之類的奉承話。
蘇銀祥擺了擺手:“你們好好休養,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我不管多忙,不管手頭有多少事情,都會一律放下,先把咱們弟兄們的事辦好!”說完一副很感慨的樣子:“我蘇銀祥最受不了地就是讓弟兄們流了血再流淚啊!”
在場的很多人臉上都露出了感動的神色,有這樣的領導,夫復何求!
蘇銀祥要走,家屬們非常隆重地跟着送了出來。
“你別送了,還不清楚你的任務?”蘇銀祥訓斥着蘇銀忠。
蘇銀忠趕緊縮了病房。
雲飛揚一直靠牆站在走廊裡冷冷地聽着,這時見蘇銀祥走了,才慢慢走進了病房。
“媽的,這算怎麼回事!”蘇銀祥剛走,蘇銀忠立刻又換上了那副唯我獨尊的傲慢口氣:“也他媽怪我,我就不該走,如果我要不走,哪會出這些破事!”
牀上躺着的少數隊員們敷衍地應和着,他們大多對蘇銀忠的印象並不好,很多事只是看蘇局長的面子。
“弟兄們放心,我已經查清楚了,傷你們的那個小子叫黑豆,我饒不了他!”蘇銀忠坐了下來點上一支菸:“我跟咱們區公安分局的朋友打招呼了,這次肯定要判他的刑!”其實他哪裡有這心思,不過是聽神農綠康的人說過罷了。
“媽的,不能輕饒了他!”一提黑豆,幾個隊員的情緒有些激動起來。
蘇銀祥心裡有些得意,剛要再加把柴讓隊員們的火再旺一點,一擡頭,卻看見了雲飛揚,便有些陰陽怪氣地說:“呦,這不是隊裡剛來的那個小臨時工嗎?聽說我走的這幾天,你蹦躂的挺歡,成了中隊長了?”前些天幾個水政的隊員跟他說起雲飛揚時讚不絕口,當時他心裡就很不以爲然,現在見到了,當然要滅滅他的威風,叫他知道誰纔是隊裡的老大。
雲飛揚沒看他,轉過身對大家說:“蕭隊爲了這件事被撤職了,想必大家也知道了。”
大多數人臉上都露出了難過的神色,只是礙於蘇銀忠坐在那裡,不好做出過多的表示。
雲飛揚又說道:“弟兄們可能不知道,蕭隊這兩天爲了弟兄們的事真是受苦了!”
蘇銀忠不屑地冷笑了一聲:“受苦管屁用,連點藥費都沒給弟兄們弄來,最後還不是我出馬纔跟局裡要了錢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