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類的頂層。空曠的中央坐着一人,兩個女子分別躺在女子的兩邊,神色寧靜。那便是伊沁與吉璦。而中間那女子便是璃悅溪。她閉目,思索着什麼。
璃悅溪一回到人界便讓印凌將伊沁放了出來,讓離去帶來了吉璦。吉璦身體裡有着伊舞的光之面,而伊沁身爲魔界中人,將伊舞的暗之面藏匿於此再合適不過。
“王上要復活神舞殿下就看今日。臣下這就將日月拿來。”扈看着璃悅溪,微微鞠躬,便退出了大門。
離站在一旁,凝視着璃悅溪,“你真的要這麼做麼?她曾經那麼傷害你,你卻完全不顧及自身要復活她。你……”離看着璃悅溪可以說是心急如焚。他深知璃悅溪的身子也是遠不如從前了。
“你不要再打擾主人了。主人現在需要聚精會神,你這是要害死主人嗎?”印凌看着立馬就要走上前去以動作阻攔璃悅溪,連忙擋在了離的面前,厲聲道。
“她這麼做自有她的理由,你若真心爲她好,就不要阻攔她。”淶自從靈界回來以後便鐵了心要跟着璃悅溪,自然要站在璃悅溪一邊。只是他轉頭看了看對於這場爭吵不聞不問,如視無睹,心中竟也有隱隱的擔憂。
扈取來了日月放在一旁,識相的並沒出聲,悄悄地退了出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唉。”嘆了一口氣,退了下去。離又何嘗不知璃悅溪爲什麼一意孤行非要復活伊舞,只是爲了她着想,只是想努力拼一把罷了。如若那伊舞復活了,以她神界公主的身份回去說不定能勸主她王兄不發兵或者撤走在仙界的神界大軍。她那王兄也就是當界神王,也是極爲寵愛這個妹妹的。
如若能夠穩住神界,仙界如今也是歇斯底里了,再穩住那靈界,那麼上三界的大戰暫時就能穩定。而那妖界打得如意算盤也會落空。只是這一次復活神界公主伊舞到底要付出些什麼,誰又知曉呢?
況且如果光之面離開吉璦的身體,那麼她的身體必定會崩潰。這又該如何是好?難道要璃悅溪要以血爲引去重新構造血脈嗎?!
“你們三人都退出去。”璃悅溪忽而睜開了雙眼。離三人等的腳下出現了一個型同星陣的陣法。只聽耳邊的聲音剛落,剛張開嘴,聲音還沒有發出聲音便是眼前一陣光芒。清醒過來衆人便已經到了異類醫務室內。
這一次回人界璃悅溪本打算先利用那雙生仙鼎以及那仙草煉至丹藥醫治葎,卻萬萬沒想到吉璦身體裡一直支撐着的光之面忽然暴動,引起伊沁體內的暗之面一同暴動。看來那印凌的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
白皙纖長的雙手各自覆在兩人的眉心間,左手在伊沁額上,右手在吉璦額上。五指漸漸收攏。只見手心璃悅溪右手手心凝聚起了一個金色的小球,在璃悅溪的手心幽幽浮動。左手亦是如此,只不過是純粹的黑色罷了。
冰藍色的雙眸波光流動,微微眯起看着雙手中兩個浮動的小球。起身,將其放入了準備好的雙生仙鼎之中。
將暗之面放入龍凰鼎,將光之面放入鳳麟鼎中。雙生仙鼎之下立刻燃起了熊熊烈火。璃悅溪一手控制着火候,一手控制着將那兩具軀體分別坐在日月上的太陽與月亮的紋路之上。
忽然仙鼎下的大火大盛,而鼎內的光暗兩面也是越發的活躍。璃悅溪皺起了眉頭,更加發力控制。功夫不負有心人。在日月紋路交集之處,金色的光點不斷的從兩具軀體中冒出,漸漸凝結在中央。而伊沁與吉璦的軀體也如同守護神一般護在兩旁。
可是光點的凝結似乎太過於飛快,璃悅溪也有些控制不住。速度愈來愈快,火勢也愈來愈大。突然之間,火勢大漲直充四方。只是幾秒之間,火便褪去,甚至是熄滅。她知道那光暗兩面的煉化融合已經完成。
而光珠也是聚集的愈來愈快,璃悅溪只能暗暗發力。璃悅溪只覺着體內如同被某個淘氣的孩子大肆攪動了一番般難受,而因力量不斷從雙手手掌大量輸出,無法安定體內的躁動,卻也是無奈。
眼前頓時迷糊起來,眼神開始變的空洞迷離。嘴角似乎感受到一片溫暖溼潤,漸漸往下蔓延。鮮血緩緩滴落在璃悅溪的腳下,便使璃悅溪腳下的已經發動的陣法更加活躍。血色一陣陣的擴散到陣法邊緣。意識卻也漸漸模糊無神。
模糊之中,她感到手心傳來一陣陣刺痛,額上的姬綾似乎也開始不安分起來。鮮血順着她姣好的面龐緩緩流下,迷了她的眼。流到嘴裡,互相交融的腥甜讓她感到無比熟悉。
仙神兩界自古是世交,用仙界的聖品來煉化最好不過。而且這雙生仙鼎中殘留着他的氣息,想必她感受到必定會有騷動。她死前還對他如此放不下,這一次必定會爭先恐後的醒來。而這效率也是十分高的。不一會兒便煉治。
日月可以算的上是神界的治癒之最,況且伊舞爲神界的人,用日月來護着伊舞殘破不堪的軀體也是最好的。
眼看着那光珠凝結久而久之也已經成了人形。是一個女子的身形。璃悅溪深吸了一口氣,嘴裡滿是血腥的味道。那種腥甜的滋味,讓璃悅溪不禁皺了皺眉頭。發力更大了些。
將煉化好的光暗面移到了人形體的眉心間,稍一用力,便打了進去。頓時人形外部的光芒消散,也便是那熟悉的面孔,**着,如同當初剛來到這世間一般,純潔乾淨。微翹的睫毛蓋着她從前漂亮的眸子,安詳熟悉的面龐另璃悅溪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微微一笑。
輕柔的幫她穿上了早就備好了的衣物。看起來正是風華正茂,比起當年情竇初開,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這也是沒有煩惱的好處呢。這意識已經隨着神魄與神魂的歸位而回來,就只剩下這最重要的血脈了。
姐姐。姐姐。璃悅溪在心底默唸兩聲這熟悉的稱呼,指尖輕輕劃過手腕,留下一道紅色的血絲,隨後鮮血便如同玉珠一般滴落在伊舞的天靈蓋之上。一圈圈血色擴散,伊舞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她的身體裡鮮血已經開始流動,流經心臟是如此的滾燙灼熱。
這血脈本極不好恢復。奈何璃悅溪身上還有着那麼些與她血脈上的關聯。璃悅溪腳下的陣法一是穩定這復活的過程,二便是激發璃悅溪身體裡仍舊被封住的神界血脈。
之所以要用神界的血脈那是因爲璃悅溪的身體裡畢竟有與伊舞極爲相近的血脈。必須要用極爲相近的血脈去刺激並進一步喚醒伊舞身上的血脈。這樣復活纔算完成。
血一離體,璃悅溪身體裡立刻鮮血翻滾。那神界血脈一時壓制不住開始在身體裡“造反”。璃悅溪剛復活伊舞,身體亦是虛弱不堪。但她還不能睡,伊舞一時半會兒還不會甦醒過來。那吉璦也是她的姐姐!
伊沁本是由暗之面壓制她體內的魔性,不一會兒甦醒過來便會恢復魔性。吉璦的身體本就是一早就要崩潰,璃悅溪一時爲了伊舞日後的復活也爲了吉璦撐下去將光之面放入吉璦體內,撐起一時。
而如今光之面出體歸位,吉璦的身體同樣面臨着崩潰。幸好日月性能溫和,不排斥異族,只是對神界人作用更大。璃悅溪此時已經是憚精竭慮,她對於此事也是做足了準備。
那就是將自己身上的靈界血脈完全轉移到吉璦的身上。吉璦原本是便是靈界女王菱悅 靈界血脈亦是強大。只是將血脈轉移,本體會遭受到毀滅性的傷害。如果真的要這麼做璃悅溪必須是做好必死的準備。
劃破了另一隻手腕,同樣的一道紅線。璃悅溪輕輕地蹬了蹬地面,開啓另外一個陣法,與先前的一個截然不同。吉璦安坐在法陣中心,璃悅溪坐在她的身後,單用一隻手發力。鮮血抑制不住的流了出來,流入法陣。法陣光芒大放,獻血緩緩流入吉璦的體內,替換了已經枯竭了的血脈。
這些血液會在吉璦的體內重新流動,構造起
一個煥然一新的身體。外貌不變,但是吉璦醒來之後會如同脫胎換骨一般。
她用自身隱藏在深處的兩股血脈復活了伊舞,重築吉璦的身體。那就是她相當於她用自身的鮮血救了兩個人。而這樣一來,原本就與她有着藕斷絲連的關係的兩人,關係更加變得剪不斷,理還亂。
法陣的血色光芒迅速隱去。吉璦的身體立刻向後倒去。璃悅溪伸開雙臂把吉璦接入自己的懷裡。毫無意識的重大撞擊,讓原本就虛弱的璃悅溪感到一陣頭暈。勉強止住自己雙臂手腕的血流不止,看着吉璦安然無恙的睡顏,再次莞爾一笑。
喉嚨不斷有腥甜的氣味往上涌。璃悅溪極力的壓制,卻適得其反。她凝視着手心越發明顯的黑色印記,長而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隱去了眼底的光彩。弱弱地閉上了雙眼,瞬間失去了意識。一時不堪便向後倒去。地面的陣法也隨之消散。無影無蹤。
此次璃悅溪以血爲引,就差不多是以性命爲賭注。從頭至尾,她的腦海的信念便是不能死。她的使命還沒有完成,她還沒有盡力,她還沒有無能爲力。她始終相信自己後堅守到最後,親手粉碎這場陰謀和其帶來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