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竟然出不去,但也得知道到底是誰設下的影境,到時候也可以有地方去尋仇啊!當然,離玥熙是不會去閒着無聊去尋仇,她現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強悍的能力,能把已經恢復了五成的自己牢牢困在這裡。
影子淡淡地看着離玥熙無趣的,一臉冷淡的坐在自己找來的沙發上,雙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想到離玥熙的問題,指了指自己心臟得位置。隱瞞也沒有什麼意思,坦白會更好吧。
什麼意思?影子是在說設下那個影境的是自己嗎!那麼他爲什麼說自己根本就打不開啊!如果不是他設下的影境,怎麼可能調來這多東西啊!離玥熙黑着臉,總覺得有一種被眼前這個瞬間變傻呆呆的影子給耍了一番的感覺。
“你騙我。”離玥熙耳垂上的藍色耳釘忽然開始泛着紅色的光芒。離玥熙站了起來,周邊充滿了殺氣的看着影子,“你叫什麼?”一直影子影子的多不方便。離玥熙能肯定這個人絕對不叫楚翎焐就對了。
“我沒有騙你。”又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他就在這裡。”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胸前若有所思,好像在確定什麼。又擡起頭,信誓旦旦地道:“還是你把他逼進去的。”那表情是何等的無辜,讓人忍不住想去憐愛。
“你讓我如何相信。”手裡還是那一個銀色冰涼涼的手機。離玥熙打算自己給它充電。雖然好像沒什麼用,就當閒着沒事,充着玩玩。而且這個影子給自己這麼一個如此現代化的東西,必定是有目的。
“我叫......”金色的眼珠子轉了轉,最後還是看向了離玥熙,輕輕地吐出一句,“不知道。”影子的樣子越來越無辜了。
離玥熙冷冷地瞟了一眼,手上的手機屏幕右上角出現一些細密的裂痕。
“我好像,沒有名字。”此言一出,離玥熙手機手機屏幕的裂痕停止蔓延。還好裡面還沒電,不然會不會漏電呢。沒有名字!難道他本來就是一個獨立的存在。如果真的是楚翎焐的影子的話,不應該會沒有名字的啊。
靈界的人,把影子看得很重,把影子看做另外一個自己。如果自己沐浴在陽光裡的自己是光明的,那麼影子就是黑暗的。他們相信這世上沒有完全光明的。所以,靈界的人可謂是七界中最寬容的。
所有人的出生時伴隨着的影子,都會有名字。都是原本主人到六歲之後自己取得,並且還是有詳細記錄在冊的。當然,也只有靈界有這種規矩。楚翎焐爲靈界的人,那麼眼前這個影子作爲楚翎焐的影子,必定也有名字。
但是靈界的人就是因爲有這樣的信念,所有有人如果犯下一定的罪責,那麼就會受到懲罰,剝奪影子的懲罰。靈界秘術,多種多樣,因和外界隔絕,一直都是“特產”。其中有一種就是剝奪影子的酷刑。
這種酷刑,即使是殺人不眨眼的變態殺人狂聽見也會抖三抖,然後藏得嚴嚴實實,無隱無蹤。這種剝奪影子的酷刑,不止是剝奪影子這麼簡單。在失去影子的同時,接下來還會有着十分痛苦的折磨。想死還死不了。
靈界的宗教信仰認爲,沒有影子的人,沒有資格痛快的死去,並受到寬容。而顯然,楚翎焐是靈界的人,且他沒有影子。這是離玥熙當初不讓他一起去靈界的原因,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七界中很多秘術都在七界大戰中消失,或者是被禁用。這種剝奪影子的刑罰也在當時靈界的統治者菱悅女王的統治下已經將其廢除。但是並沒有阻止那些人暗地裡去練習。即使有人舉報,也是一筆帶過,無限期擱置。
影子的身體忽然變得僵硬,雙眼空洞,但是又多了很多其他的光彩。他的雙眼這時就相當於投影儀一樣,光線似乎在影境中找到了實點。接下來就是相當於電影似得畫面放映。
———————這是他想跟你說的————————
我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就是一個普通的靈界的人,我的童年像那些靈界平民一樣,平凡,美好,沒有戰爭。炊煙裊裊的邊界的小山村。大自然的孩子,有着父母的寵愛。即使沒有父母的寵愛,吃着百家飯長大。
我曾經以爲這裡是最美好的地方,不像是那傳說中冷酷無情的下三界,像我這樣被父親母親的孩子只會收到其他人的歧視。可是,這裡似乎真的做到了人人平等。至今,我還記得,那個用紫色的蘆葦編織而成的籃子裡裝滿了白河裡純白的魚蝦。
但是,這樣的日子被打破了。大軍來到了這裡,當時的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而來。當時我知道了自己是沒有名字的。我怎麼才意識到呢,爲什麼所有人不告訴我呢?
沒有一戶人家肯收留我。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那些昔時美好慈祥的笑容不見了,那些美麗溫柔的面孔在我的面前一點一點的腐爛,變成了一具又一具的骷髏。
當時的我,已經是一個少年,不是一個兒童了。我開始怨天尤人,開始厭世。以往的夥伴都不在了,以往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也都不在了。那條美麗的白河上漂浮着千千萬萬的屍體。認識的,不認識的;熟悉的,不熟悉的;憎恨的,不憎恨的。白色如人界牛奶般的河水被污染成了紅色。
魚蝦都不見了蹤影,紫色的蘆葦上滿是乾涸的鮮血。這是我猛然醒悟時,匆匆趕回去想要救贖的時候。可是已經晚了。即使沒有名字又怎麼樣。被人唾棄就被人唾棄,可是現在,什麼都沒了。
我走在屍橫遍野的,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大街上。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空氣裡,全都是屍體和鮮血的味道,坑窪裡全都是鮮血。一路上,我看見很多飢餓難耐的人,其中不乏一些在啃食其他人的屍體。他們看見我,就像是魔鬼一樣,追着我,嚷嚷着要吃了我。
可惜他們不是很久沒有吃過東西,餓到根本就沒有力氣跑,要不就是吃了腐爛的屍體害了病,老弱病殘,根本就追不上我。當時的我,竟然還在那裡沾沾自喜。因爲在路上我騙了軍隊的人,進去蹭了一頓美餐。因爲我瘦弱,未成年。
我走着走着,習慣了眼前的一切。我走進了一個死衚衕,準備轉身往回走時,我聽見了一個倖存者的哭泣聲。我走過去,看見了骨瘦如柴的兒時夥伴。他原本應該是十分強壯的纔對,如今卻在這裡嚶嚶哭泣,束手無措。
因爲屍體堆積腐爛但是卻沒有人去處理,兒時夥伴染上了瘟疫。後來才知道,兒時那些人全都已經逃的逃,死的死。這個唯一找到的這個,也是因爲瘟疫而死去了。
後來我才知道,軍隊還沒有到達這裡。這只是靈界內部的權利戰爭,軍隊還在行進途中。是來這裡剿滅那些叛賊的。可是等他們來的時候,這座邊境的城市,已經被屠城了。
那是大軍進城的日子,所有活下來的老弱病殘都熱火朝天的跑去了城門口迎接。但是我卻膽怯的躲了起來,躲進了一家人早就死絕的人的家裡。畏縮在牆角,聽着外面的熱鬧的聲音,瑟瑟發抖。我不知道爲什麼。
我昏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幾天,我壯起了膽子走向外面。煥然一新,屍體不見了,一如既往的乾淨。但是沒有了以往的熱鬧。平明和士兵往往擦肩而過。我發現一個問題,這些平明我都不認識。
原來,那是因爲這邊的人幾乎死絕,所以那是的統治者專門把那些人滿爲患的人城市中的一些混不下去的人,給予他們好處,跑到了這裡來。現在那些士兵正在尋找着這裡的原住民。
恢復了,但是仍然很嚴肅。聽說好像是靈界最有名的大將軍當上了此次戰爭的元帥,馬上就要跟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叛軍開戰了。
我就不該在街上隨便晃,結果被抓了起來,當成奸細,當成叛軍。因爲我太髒了,臉都看不清是什麼樣的。不過,當初被我騙了的那個專門負責伙食的士兵認出了我,不過因爲我說自己是原住民,他們帶着我去洗漱。
所以,那傢伙只好在我身後憤憤地跺腳。洗漱時,幫忙的那些人總是竊竊私語,私下裡說些什麼,並且表情十分怪異。
清醒乾淨後,我被帶去見元帥。我不得不承認,當自己臉上的薄紗被摘下和看見那個所謂的大元帥滬鶩的時候,我真的愣住了。是因爲眼前這個人實在太美,而且我看見的只是一個背影,銀色的長髮,銀色的長袍,冰冷的氣質。
滬鶩聞聲轉過來看我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沒有我這麼明顯。他並不是因爲我長得好看,而是我跟他長得太像。只是主色調一個是銀,一個金罷了。
這就是我和他的第一次相遇。我從來沒有照過鏡子,所以,我也從來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不食人間煙火,我從未想到他竟是如此可怕。對於靈界那些人對他的稱號,也不算是浪得虛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