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門,面前就一個紅影子站在那兒。
殷飛白擡起頭來,果然是冷梅君,他一直站在門口。
冷梅君一愣,他之前聽到屋子裡有細細碎碎的衣料聲,就猜到殷飛白在換衣服。
而今看來,面前嬌俏妍麗的少女,脫下一身男裝,又安靜站在面前,看起來很是清純動人。
她的髮髻梳的很高,她的頭上唯一首飾,就是一支芙蓉花玉釵。
隨後,就是那些花朵。
站在面前的女子一身明麗,有着一種嫵媚,卻又與自身的清純結合。
清純和嫵媚,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介於女孩和女人的感覺。
冷梅君看的癡呆了,頓了頓,卻又微微嘆息。
殷飛白不解,微微皺眉,“很難看麼?”
冷梅君搖頭,“很漂亮。”
殷飛白道:“那你爲何嘆氣?”
冷梅君失笑,“我……我還是喜歡那個飛揚跋扈而又張牙舞爪的你。”
殷飛白笑了出聲,忍俊不禁,“你……沒關係啦,我女孩子的樣子也是這個模樣,哎呀,我們去摘花插花啦。”
冷梅君被他拉着就要走,卻是急忙開口,“可以吃飯了。”
殷飛白一愣,這麼一番折騰下來,這會兒又不餓了。
冷梅君笑道:“不先吃飯麼?”
殷飛白搖頭,很是堅定道:“飯可以一會兒再吃嘛,我們趁着天還沒有完全黑,先去摘花。”
冷梅君笑了,只是由着她。
侍女拿來籃子和剪刀,兩人就在外頭的花園裡摘花下來。
殷飛白摘了些月季花,牡丹花,反正是見到花就一樣摘一下,不多會兒,兩人就摘得了兩大籃子的鮮花。
此刻,天已經快要黑盡了,二人提着花籃回去,便放在那桌子上,就等着吃完飯來插花玩。
殷飛白一邊洗手一邊道:“你方纔說,你培育了桂花?”
冷梅君點頭,“是啊,反正我養花好玩。”
殷飛白有些好奇起來,“培養的什麼啊?”
冷梅君一面拿着毛巾擦手,一面開口道:“培育了兩種,一種是綠桂,一種是十里香。”
殷飛白點了點頭,二人往飯廳去坐下。
綠桂倒是好理解,應該是綠色的桂花。
“那十里香是什麼?”殷飛白疑狐問。
冷梅君淡笑,一面拿起筷子給殷飛白夾菜,“桂花的味道倒是很好聞,就是飄香不遠,所以培育的十里香啊,可以香飄十里呢。”
殷飛白聽着詫異,“那豈不是半個永定城都能聞到?”
冷梅君點頭,“差不多吧!到時候培育出來,送去給你玩,送人也好,養在家裡也好,反正是個玩意兒。”
殷飛白吃着東西搖頭,“送人倒是很體面,就是捨不得。”
冷梅君被她逗笑了,“有什麼捨不得的,這些東西對我而言,也不過就是個玩意兒,心情好玩唄,又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
殷飛白想着倒也是,這些培育出來的花啊,別看很珍貴,可是呢,在冷梅君這兒,也就是個玩意兒。
“那好,到時候我給皇叔送點。”殷飛白開口笑笑。
冷梅君先是一愣,隨之笑了,“隨你,愛送誰送誰。”
殷飛白瞧着桌子上的菜,“你還真的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呀。”
冷梅君拿着筷子,慢悠悠的說着,“能有什麼不知道啊,你我在一起都這麼長時間了。”
殷飛白哼笑,撇開眼不去看他。
吃完飯後,殷飛白又想起一個事兒,“你要治療陳鈺琪麼?”
冷梅君歪着頭疑狐道:“那我幹嘛要把她嚇瘋呢?”
也是,嚇瘋了幹嘛還要去治療她。
“能請別的大夫治好麼?”殷飛白問。
冷梅君想了想道:“不確定,也許能治好,也許治不好,反正失心瘋嘛。”
殷飛白想着陳鈺琪,總覺得又可憐不起來。
爲什麼要腳踏兩條船呢?
又捨不得四皇子的權勢,又捨不得冷梅君的容貌,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吃過飯後兩人便開始插花,殷飛白挑的基本上都是豔麗的花朵,只要幾朵白色的月季。
剪刀一面修剪,一面慢悠悠開口,跟冷梅君聊着天。
不過冷梅君卻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他總是偷偷去看殷飛白,穿回女裝後,她有一種格外的純真。
那是一種感覺,很難說清楚的感覺。
殷飛白一挑眉,正好對上他雙目,笑了起來,“你看我幹嘛?”
冷梅君哼笑着將手裡的花朵插進花瓶裡,淡淡開口,“你沒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
殷飛白笑笑,看着已經弄好一個花瓶,笑道:“好看麼?”
冷梅君點頭,“很漂亮。”
殷飛白很滿意自己的作品,兩人居然就插花都覺得好玩。
收拾好了花瓶,殷飛白便要出去走走,“晚飯吃的有點飽,你要去散步麼?”
冷梅君點頭,“要去啊,陪你嘛。”
殷飛白嗤笑,身子一掠,已經上了房頂去坐着。
冷梅君挨着她,兩人就在這夜晚吹着冷風,看着星星。
“哎飛白,要不我們來玩個遊戲?”冷梅君突然開口。
殷飛白轉頭看着他,古怪道:“你又想幹什麼壞事?”
冷梅君也不生氣,而是頗有興趣道:“就是玩個遊戲而已,這樣,我們呢來猜,天上的星星有幾顆?”
殷飛白嗤笑,“這個?”
冷梅君一本正經點頭,“對啊,就玩這個,你要是輸了呢就親我一下。”
殷飛白哼笑,“那你要是輸了呢?”
冷梅君將臉湊過去,“那我吃虧好了,讓你親一下。”
“無聊!”殷飛白哼聲,冷梅君卻不死心,“無聊啊,那我們換個玩法,你輸了呢,你親我一下,我輸了,我送一樣寶貝給你。”
殷飛白嘟了嘟嘴,“什麼寶貝?”
冷梅君手裡一晃,居然拿着一支紅竹做成的笛子,“算不算寶貝?”
殷飛白立即點頭,“這要不算寶貝,世上也沒什麼東西可以算寶貝了。”
冷梅君笑道:“對啊,所以,賭不賭?”
殷飛白一想,點頭,“好!”
冷梅君笑了,“那你說,有幾顆?”
殷飛白擡頭望着天上,“無數顆。”
冷梅君立即笑了,“錯。”
殷飛白一愣,“錯?那你說有幾顆?”
話音剛落,冷梅君一掀衣袍,長長的衣袍遮下來,將兩人的腦袋一起蓋住。
冷梅君瞧着和自己捱得緊緊地殷飛白,笑道:“是一顆也沒有!不信你擡頭看,是不是什麼也沒有?”
殷飛白嘟嘴,“冷梅君,你這是耍詐!”
話音剛落,冷梅君已經湊了過來。
那嘟着的櫻脣誘人的很,就像正開放在枝頭的櫻花,美麗的不可方物。
殷飛白脣上一熱,已經被冷梅君貼了過來,雙手立即去推,不想他居然伸出雙手,直接從胸腔穿過去抱住殷飛白的腰身,一把將人摟在懷裡。
殷飛白偏過腦袋,離開了他的脣,“你這就是耍詐!”
冷梅君歪着頭,那樣子無比的風流,“那你難道吃虧了?”
殷飛白冷哼,“當然!”
冷梅君一想,馬上想到主意,“我親你一下,你吃虧了,那這樣,我讓你親回來,隨便親哪裡都可以,你隨便親,親多久都可以,親……啊啊啊啊……”
殷飛白再次伸手擰住冷梅君的耳朵,“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冷梅君卻是直接承認了下來,“對啊,所以你要天天來看我!”
殷飛白一腳踹過去,直接將人踹下房頂,“這個死流氓!天天就知道找我麻煩!”
話音剛落,背後一個熊抱,冷梅君不知何時居然跑到她背後去了。
“今晚要早睡?還是要玩?”冷梅君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一開口,熱氣就灑在殷飛白的耳朵上。
“不,明天要進宮去,得早點才行。”殷飛白說着,偏過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冷梅君抿着脣笑着,“我做你駙馬吧!”
殷飛白哼笑,“不用這麼急吧!再玩兩年也好,再說了,你這個駙馬,以後說不定得引來多少桃花呢。”
冷梅君還是抱着她,靠在她身上,有一種歸宿的感覺。
“管它什麼花,我都不喜歡,就喜歡你這朵霸王花!”
話音剛落,殷飛白直接站起來毆打冷梅君。
兩人先是在房頂上打了一架,又下來到了花園中繼續打,足足打了半個時辰,殷飛白突然笑了,“好久沒打架了!”
冷梅君歪着頭,“那我陪你打架啊,我兩武功差不多,正好打着好玩。”
殷飛白抿着脣一想,“那以後心情不好也打着你玩。”
殷飛白擺明了是在捉弄着他玩,誰知冷梅君卻認真點頭,“好啊,只要你喜歡。”
殷飛白覺得,自己早晚會被慣壞的。
收了手,殷飛白晃了晃手腕,今晚打架打的很舒服啊,好久沒這麼打了。
原本的院子冬天住倒是很舒服,只是現在是夏天,冷梅君只好給殷飛白換了個院子住。
“哎……算了,你就住在這兒吧!這兒倒是清涼,你看看可喜歡。”
冷梅君問她,一面指着四周。
殷飛白打量一圈,“很漂亮啊,住這兒也好,那行了,你回去吧!我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