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以誠滿眼納悶的掃了一眼一身道士裝扮的輕狂,再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輕狂身旁同樣一身出道之人裝扮,長得堪比謫仙般的男子,心裡的疑問,一個接着一個。
雖然他已經從天回鎮百姓的口中,得知了輕狂乃出自宰相府庶出三小姐,已被詢問,還成了戰神燕世子的沖喜世子妃,可是怎麼才短短三個月不到,燕世子剛恢復,輕狂就一聲道袍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再一聯想到此次他被逼來到京城的緣由,心裡對眼前這個小丫頭就更加的擔憂。
“苟大叔,這是相國寺的國師大人。”輕狂見苟以誠發愣,便出聲介紹着。
國師?
苟以誠被驚了一大跳,難怪眼見此人風姿不凡,原來這就是享譽天下的國師大人,思及此,趕緊衝國師恭敬的行了一禮,“草民見過國師大人,方纔未能識得國師大人,還請見諒。”
“施主客氣了。”
國師佛塵一揚,滿臉的平和慈祥淺笑,眸子裡看着苟以誠那張平凡之至的臉,怎麼看,怎麼都覺得順眼舒坦,看着苟以誠似乎有話要同輕狂說,頗有風度且識趣的看向輕狂,“他鄉遇故人,他且又是你的長輩,你們聊着,本國師去前面看看皇上燕世子他們可否到來。”
說完,在輕狂詫異的目光中轉身飄然避開。
這神棍,什麼時候,居然變得如此好說話了?
輕狂蹙眉心裡直犯嘀咕,直直的看了離去國師背影片刻後,這才收回了視線。
“苟大叔,你可是遇上了什麼難事兒?”見苟以誠眉頭緊蹙,眸子盡是沉重之色,輕狂不僅開口詢問道。
苟以誠的眼裡閃過一絲掙扎和猶豫,望着輕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只把輕狂也弄得心瞬間懸吊了起來。
“沒事兒,你也知曉,我從小就是小地方長大的,此刻即將踏入京城,心裡有點忐忑罷了,呵呵……。喔!對了,瞧我這記性,差點就給忘記了,當日你用賣黑熊的錢銀子,替那隻剩下半口氣的李秀才買了百年人蔘,救了那李秀才,你可不知道,他聽說我要來京城,便讓我給你捎了些東西,還有啊,大難不死的秀才,她娘子半個月前,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可把他們一家子給歡喜的,都說若不是你,他們一家子當日就活不成了……。”
苟以誠還在絮絮叨叨的說着,而輕狂,心裡卻瞬間警鈴大作。
因爲。
當日她救李秀才,壓根就從未買過什麼百年人蔘。
心裡早已波濤洶涌,但輕狂面上卻絲毫不顯,大大咧咧沒當一回事兒的揮了揮手,“他倒是個有福的,看來,老人們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還真是有那麼幾分道理,快拿我瞧瞧,看看他都給我帶了些什麼?”
輕狂一副猴急的模樣,迫不及待的一把從苟以誠的手裡奪過一個小布包,打開一看,便看到裡面放着一套不料中等,但繡工還算不錯的成衣,還有鞋子,鞋墊什麼的。
“算他們兩口子還算有良心。”輕狂拿起衣服,當即就在身上比試着。
“咳咳……輕狂啊!當庭廣衆之下,你還是回去在比試吧!要是讓過往的行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啊!”苟以誠在輕狂剛把衣服往身上比劃之時,苟以誠便抽搐着眼,趕緊轉身避開。
輕狂不爽的癟了癟嘴,隨即只得掃興的把衣服收起,剛擡起頭,便看到國師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擋在她和苟以誠兩人中間,可把走神的輕狂給嚇得不輕。
這人是鬼嗎?
“皇上一行人大約一刻鐘後,便能同我們匯合。”國師淡淡的望着輕狂說道,那雙看向輕狂的眸子,微微眯起,雖然他滿臉含笑,可眼眸裡,輕狂卻能輕易的看出,透着幾分莫名的危險。
對於這變態國師時不時就人格轉換的毛病,輕狂表示,已經無力在吐槽了,就當他是在發神經病吧!沒去理會。
“年姑娘,東西我已經給你帶到了,眼見時辰也不早了,那我就先行一步,這便告辭……。”苟以誠衝輕狂和國師行禮笑說道。
國師點了點頭。
輕狂面露遺憾,只得敗興衝苟以誠沒什麼精神的揮了揮手道別。
苟以誠走遠後,國師神情這纔怪異的深深看了輕狂一眼,直把輕狂看得都快要炸毛了後,這才移開了眼睛。
一刻鐘後。
皇上燕回一行人,果不其然,準時的出現在輕狂的視線裡。
而燕回在同輕狂再次會面後,視線落在輕狂手腕處的包袱上,停了片刻,便有移開。
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城,皇帝所到之處,街道兩邊的百姓無比跪倒一片。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此起彼伏的聲音,震耳欲聾。
同皇帝一路的輕狂,也狐假虎威的享受了一會如此聲勢浩大被人敬仰,恭維,懼怕跪安的待遇,俯視着周遭跪了一片,一片黑壓壓的後腦勺,心裡不僅便生出一股執掌天下,掌控一切的*與衝動。
輕狂暗道難怪古人掙破了腦袋,豁出了性命,也要去搶奪那個皇位的緣由了。
人羣裡的苟以誠,跪在地上,微微擡起了些許頭,餘光瞄到那步輦之上已呈現出老太的皇帝,拳頭緊攥,脖子上的青筋直冒。
這一路上,輕狂心裡惶恐不安。
有着對於苟以誠的暗示提醒。
有着即將抵達皇宮,不知會遭遇何等危險的忐忑。
……
鳳儀宮。
“國師,皇后如何?”皇帝面色不顯的冷冷開口詢問着面見了皇后的國師。
輕狂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皇帝,緊緊的跟隨在國師身旁三步之內的範圍內,她已經從皇帝的身上,感應到了釋放出的殺氣。
“你是對的,你是對的,哈哈哈……。”內室傳來皇后歇斯底里的癲狂吼叫之聲。
太子滿臉的憔悴,泛紅的眸子閃過深沉的痛苦,纔剛剛過三十之齡,原本頭上少許的白髮,在這短短的幾天內,已然白了一大半,同皇帝站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兩兄弟,而並非父子。
皇帝聽到這聲音,面色一沉,輕狂清楚的看到,那眸子裡閃過的厭惡與不耐。
“培安,讓皇后消停會兒。”威嚴的聲音,出自一代帝王之口。
國師身旁,一直低垂着頭的輕狂,心裡譏誚不已。
培安愣了一下,趕緊點頭,“是,皇上。”
太子衣袖之下的雙手,握了鬆,鬆了握,隨即,那泛紅的眸子,最後一絲光亮也消失,呈現出一片死灰。
幾個宮人奴才在培安叫到一旁低聲嘀咕了幾聲後,幾人便疾步朝着皇后內室走了進去,片刻後,果不其然,皇后那撕心裂肺的叫聲,突然間戛然而止,前後強烈的反差,世人聽之內心一緊。
“國師,皇后究竟如何?”皇帝望向國師,再次詢問。
國師挑眉一笑,“沒有邪魔入侵,但腦子究竟有無異常,這就不是本國師能力範疇之內所能醫治的。”
就皇后剛纔那點伎倆,想要裝瘋,演技着實差了些,至於皇后因何而裝瘋,他沒興趣知曉,不過,既然他能看出,他就不信,眼前這個狡詐如狐的皇帝,會看不出。
一旁的輕狂,也自然也看出了皇后的僞裝。
不知是皇后單方面的裝瘋,或者說是皇帝一手主導,逼迫皇后裝瘋,藉此來迫使國師不得不前往,若是後者,皇帝苦心籌謀了這麼久,肯定不會讓她和國師,輕易的逃離。
在發現皇后是假瘋之時,輕狂的內心,便已經做好了交戰的心裡準備。
燕回瞧着輕狂一路上,都同國師一前一後,兩人之間的距離,從未超過三步之外後,心裡的必殺之意,更加的堅決起來。
“……。”皇帝望着國師,久久沒有說話。
燕回掃了一眼皇帝,忽然神情大變,“皇上小心,有刺客潛入。”
伴隨着着燕回的一聲高呼,忽然,鳳儀宮皇后的寢宮內,屋頂之上,五六個蒙面黑衣人飛快的飛來,朝屋內投下了衆多煙霧彈,一時之間,屋子裡頓時響起各種驚恐的尖叫之聲。
“有刺客,護駕。”伴隨着燕回又一聲高呼,源源不斷的侍衛,好似眨眼間的功夫,便齊齊涌入了屋內。
從這些侍衛行動的動作來看,一個個身上皆是不凡。
濃煙瀰漫,嗆得人不僅連眼都睜不開,更是連呼吸都爲之困難,在煙霧炸開之後,屋子裡雖然濃霧瀰漫,但輕狂在被靈泉改善了身體,再加上擁有透視之眼,一下子就在濃霧之中,撲捉到皇帝在燕回的護衛之下,瞬間就消失在放在坐着的下方,遁入了密道。
而燕回也在皇帝消失後的那一刻,正準備朝着輕狂的位置衝來,沒想到,五六個侍衛的長矛,已閃電般的衝輕狂刺了過去。
“輕狂小心。”燕回嚇得肝膽俱裂,大吼一聲提醒着。
雖然他的勢力在濃霧之中受到影響,但是,他距離輕狂已經很近很近,且輕狂身處的位置,來靠近門口的地方,在風的作用下,濃霧比裡面要略少一些,燕回自然看得清楚。
該死的,皇帝居然出爾反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