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國師的稱讚,輕狂很是不屑的狠狠翻了個白眼。
輕狂抱緊國師,國師帶着輕狂,化作一道閃電般的殘影,迅速俯衝而下,眨眼間的功夫,兩人的身影,便徹底消失在山谷中的濃霧毒瘴之中。
雖然濃霧之下,能見度極低,但對於擁有透視之眼的輕狂,以及國師來說,濃霧很顯然,對於他們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準確而無誤的在一塊平坦之地降落後,國師身子突的一歪,便朝着地面栽去。
“怎麼了?”輕狂急切的緊張詢問,並眼疾手快的一把摟住國師。
“放開我,身上絲網勒得太緊,本座得趕緊躺下,不然很快就得被絲網勒得斷氣了。”國師見輕狂眸子裡劃過的慌亂,以及躺在輕狂那纖細的雙臂之中,呈現出公主抱的姿勢,絲毫都沒有尷尬和羞惱,眸子裡反而還溢滿了莫名的柔光。
輕狂聞言臉上瞬間就不滿了凝重,公主抱的姿勢,抱着國師眸子左右掃視了一圈周遭,當查看到三十米之外的地方,那凸出來的岩石下方那一處凹進去的平坦乾燥之地,這才抱着國師沉穩的走了過去,輕輕放下國師後,輕狂見天色逐漸暗下來,眼見着最多再等一個時辰,便會完全黑透,谷底各種毒蟲猛獸又甚多,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得先升起來一堆篝火才成,一方面能取暖,另一方面則能嚇退不少猛獸,有了火光照明,才能慢慢想辦法去弄掉國師身上的絲網。
“還能撐得住嗎?”
“再撐一個時辰應該沒有問題。”國師用密音淡淡道。
“那便好,天快黑了,我們得趕緊生起一堆火來,稍後再想辦法解決你身上的絲網。”
“嗯。”國師輕嗯一聲,表示明白。
輕狂見國師贊同她的安排,目光定定的落在國師身上,眸子裡好似想起了什麼,隨即在國師疑惑不解的注視下,飛快的轉身離開。
剛走出幾步,輕狂腳步頓了一下,頭也不回的急忙衝國師道,“我會在你附近拾撿些柴火的,有事你就叫我。”說完後,便後快速的邁着步伐繼續離開。
靠坐在石壁之處的國師看着輕狂逐漸離開的背影,因爲輕狂這一番話,雙眼微眯,頗爲愉悅。
手中拿着匕首,輕狂一路上豎起耳朵,謹慎的防備着周遭的一切細微動靜,拾撿了些掉落在巨石遮擋之下乾枯的樹葉和小枯枝,又尋找到稍微凹下去能盛水的石塊充當容器後,用靈泉把像石碗的容器清洗乾淨後,本想找點水稀釋一下靈泉,可是此刻想到國師一個人待着,且這四周又暫時沒有發現有水跡,她不敢貿然離開,稍作猶豫後,便一咬牙,把石碗盛滿靈泉,便急忙忙的往回趕。
畢竟。
“這麼快?”國師很是驚訝輕狂這速度,不過當看到輕狂一手端碗,一手抱了少許柴火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估計他的小貓兒,是不放心他,所以才這般急忙忙趕回來的吧!
想到這兒,國師那被絲網勒得都徹底變形的臉上,無不散發着舒爽之色。
輕狂掃了一眼,自然把國師眸子裡散發的嘚瑟姿態看盡了眼裡,聲音冷冷的解釋道,“附近柴火較少,若是等我全部都拾撿好了我們這一夜所需要的柴火,指不定回來之時,天都要黑透了,所以先暫時少弄點回來把篝火點起,免得天黑透後那些猛獸尋過來,你我都得交代在這裡了。”
他的貓兒,就是這麼變扭可愛……。
國師見輕狂欲蓋彌彰的解釋,心裡腹誹點評着。
輕狂放下柴火,小心翼翼端着靈泉走了過去,半蹲在國師身前,把石碗湊近國師的脣邊,淡淡的道,“喝點水潤潤喉吧!”
國師對於輕狂的舉動,面上看似不顯,可是心裡卻越發的疑惑起來,他的小貓兒,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卻心細如塵,不可能不知曉他此刻因爲絲網所束縛,此刻連呼吸都有點困難了,她卻還硬要在這個節骨眼上,連徵詢都沒有徵詢一下,便執意讓他喝水。
“好。”雖然心底疑惑,但國師看了輕狂片刻後,便乾脆的同意並脣角微開。
輕狂假意沒有發現國師的審視和疑惑,輕輕的把水湊近國師的脣邊,慢慢的喂他喝下,谷底毒瘴如此厲害,若是沒有她的靈泉,她還真害怕這傢伙會中毒身亡,此刻見國師聽話的小口小口喝下,心裡這才鬆了口氣。
當第一口水進入口腔,順着喉頭滑入胃中之時,國師一下子便探查出了這泉水的神奇特別之處,心下大驚,喝水的動作下意識的便頓了一下。
“全都喝了吧!我好不容易纔收集了這麼一點,晚上我們吃食肯定不會缺,都是些肉,得多喝點水幫助消化才成。”輕狂見國師喝了一口便停了下來,自然知曉國師已經察覺到了泉水的異樣,便不着痕跡的輕描淡寫說道。
語畢!
端過石碗,快速的喝了一小口,用行動來向果國師無言的證明,此水沒有被她動手腳。
國師怎麼都沒有想到,輕狂居然會想岔,不過,卻也沒有開口解釋,而是打着哈哈調侃道,“別說,這水還真是甘甜,看樣子這人肚子餓的時候,水都是好喝的,呵呵……。”
說完,便再次脣瓣微啓,等待着輕狂的喂水。
既然國師沒有揭穿她,那麼,輕狂自然樂意之極,把水快速的給國師喂完後,這才急衝衝的走到柴火處,準備點燃篝火。
只是這一次,輕狂又得充當一次老祖宗原始人,開始再次鑽木取火了,輕狂一邊摩擦生活,一邊在心裡暗自發誓,今後一定得隨身攜帶火摺子,或者是打火石什麼的,鑽木取火這活計,說實話,幹起來,向她這種沒什麼耐心的人,做起來真是要被逼得發狂。
“你在幹什麼?”國師用密音不解的詢問。
實在是搞不懂,爲何輕狂會手中搓動着一根木棍,在另一根木板上轉圈,想要在木板之上轉圈,直接用刀就行了嘛!
“鑽木取火,你沒聽說過嗎?咱們沒有點火的東西,只能用老祖宗的笨辦法了。”輕狂一邊恢復,一邊目不斜視的快速搓動着手中的木棍。
國師聽後眸子明顯的愣了愣。
心裡越發的對眼前這個小貓兒好奇起來。
伴隨着對小貓兒越是深入的瞭解,便越會發現,在她那看似言行舉止粗鄙之下,小小的身軀裡,所隱藏着的諸多疑團和每每都給予他驚喜的意外。
忽然。
距離輕狂兩人不遠處,響起了一聲聲似哭泣的狼嚎之聲。
“嗷嗚~”
輕狂心裡一緊,手中的動作,越發的快了起來,夜幕即將到來,此刻再聽到狼好似呼朋引伴的嚎叫之聲,饒是國師,此刻心裡也緊了起來。
若是平日裡,哪怕再多的狼,他也不會放進眼裡,可此刻,他被絲網束縛住,連呼吸都逐漸困難,渾身的肌肉都被絲網捆綁得血脈不暢,都快要壞死了似的,壓根就沒法同狼羣激戰,而輕狂又不會融會貫通的熟練使用內力,只用蠻力對抗狼羣的話,定然會在狼羣的疲勞戰術之下,逐漸敗下陣來的。
想到這裡,國師眸子裡閃過焦慮之色。
“輕狂,快別弄你那個,趕緊尋個可以攀爬的崖壁先躲躲。”國師口氣略帶慌亂的催促着。
輕狂臉上的汗滴,越來越多,手中的動作越發的快了,雙手的手掌及時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她都依舊不敢放慢半分,對於國師的話,輕狂置若罔聞,望着轉棒底座之下,逐漸冒出的黑煙,激動萬分。
“快了,快了。”輕狂宛如魔怔了一般,口中不住的叨唸着。
磨破的雙手手掌,鮮血順着木棍朝着底座就要掉落下去,就在那一刻,終於,足足轉動了快四十分鐘的木板之上,閃爍出了星星點點的火紅亮光,輕狂趕緊輕輕的丟開手中的轉幫,小心翼翼的把火星倒入提前準備的引火物上,開始吹氣,終於,手中的引火物在充足的氧氣之下,全部燃燒了起來。
輕狂趕緊放下並慢慢增添乾枯的樹葉,細小的樹枝,終於,一小堆篝火成功的點燃,高度緊繃的精神和疲勞身體因爲篝火的點燃,身子一軟,便一屁股跌坐在地。
“貓兒,你可真厲害。”國師看着輕狂脫力力竭的模樣,既佩服,又心痛。
輕狂此刻累得連口都不想開,氣喘吁吁的休息了兩三分鐘後,便拖着疲憊的身軀,慢慢的起身。
“你去哪兒?”國師緊張的詢問。
“就在這周圍弄點柴火,這些不出小半個時辰,就會全部被燒光的。”輕狂帶着疲憊的聲音解釋着。
國師的嗅覺雖然比不上輕狂,但還是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再次定然一看,便看到輕狂撐住腰身的雙手上,侵染上了鮮紅的血漬。
“你手受傷了,趕緊把手包紮一下,等會再去尋找柴火也不遲。”
“不用,我先在這附近拾撿些,溼了的放在火便烤烤就能燒了,很快的。”輕狂沒有聽從國師的建議,執意先解決當務之急的柴火問題。
國師氣得直咬牙,可是卻拿輕狂沒有半點辦法,懊惱之色佈滿了眼眸。
狼嚎之聲,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多。
不能再等了。
思及此,國師氣沉丹田,全力運氣,試圖放手一搏,藉此來掙斷身上的絲網,沒想成由於渾身血脈受阻,功力自然大打折扣了不說,更是弄得被內力反噬,噗的吐了一口鮮血,而身上的絲網,因爲他方纔的掙扎,越發的收緊,勒得國師頓時忍不住低呼一聲。
輕狂聽到身後聲音不對,趕緊抱着柴火便匆匆趕了回來,見到國師脣角一出的鮮血以及染紅的胸前,眼底一片怒意,狠狠的把柴火丟棄在火堆邊,便怒氣衝衝的衝向國師。
“你他媽有病是不是?你不是都說了這絲網決不可用蠻力解開的嗎?怎麼這會兒你腦子被驢踢了不成?”輕狂怒氣沖天的厲聲痛罵。
看到那被勒得都快要窒息的頸脖處,又慌又怒。
“小貓兒,我這麼難受,你還罵我?”邪肆而哀怨語氣,若不是這一句話裡的顫音,輕狂還真以爲這傢伙平日裡同她打趣調笑呢!
狠狠的剮了一眼目光灼灼望着她的男人,輕狂怎麼會不知曉他方纔豁出去的舉動究竟爲何,看着他那雙看似依舊玩味不當一回事兒的眸子,心裡卻不是個滋味。
究竟該怎麼辦,才能解開他身上的這該死的絲網?
輕狂手指哆嗦的伸向國師,卻又在靠近國師頸脖之時,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看着國師那頸脖處,被勒得青紫,那絲網都快要勒進鑽入肉中,纖手不禁緊握成拳微顫着。
“貓兒,你可終於心痛本座了,本座真是開心……。”
“閉嘴。”輕狂見此刻國師在油腔滑調,頓時就怒不可揭的厲吼一聲。
明明他此刻已經這麼難受了,可是,面對着國師如此雲淡風輕的模樣和口味,不知爲何,輕狂覺得心裡忽然間,居然憋悶堵得難受之極。
緊握微顫的拳頭,忽然間,幾滴鮮血‘噠噠’的滴落在國師頸脖處,其中好幾滴,恰好滴落在絲網之上,之間被血跡侵染了的絲網,忽然間,好似遇上了剋星一般,發出一聲清脆的脆響之聲後,一下子就斷裂掉。
“咦,絲網怎麼好端端的就斷了?”輕狂頓時一聲驚呼,趕緊把腦袋湊近國師的頸脖前仔細查看。
國師眼裡也是一片懵懂之色。
可是除了頸脖處斷了一處絲網,渾身別的地方依舊沒有什麼變化,國師也沒有鬧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輕狂查看了片刻後,終於是有所悟的收回了腦袋,一咬牙,手掌再次使勁一握,把血滴在另外一處絲網之上,頓時,在她和國師的親眼見證之下,方纔奇蹟的一幕,再次上演。
“原來,化解這絲網的剋星,居然是鮮血啊!”輕狂似有所悟鬆了一口氣感嘆道。
國師眉毛一挑,用密音不解道,“可爲何方纔本座吐血後,被血跡侵染的絲網卻沒有任何反應呢?”
輕狂一愣,順着國師脣角便的血跡處看去,果不其然,國師脣角處被鮮血侵染的絲網,果然沒有一絲的反應。
“難不成,化解這絲網鮮血,還得分男女不成?”輕狂疑惑不解道。
國師一怔。
好半響,都想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正當國師發愣之時,輕狂卻拿起匕首,衝手掌心輕輕一劃,頓時,刺目的鮮血,便瞬間涌了出來。
“你……。”國師嘶啞的聲音剛說出一個字,剩下的話,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幽深莫測的目光望向對面那張忍痛的小臉,望着她那滴濺着鮮血的手掌,從他頭上慢慢一處處用鮮血滴濺在絲網之上,替他解開身上的絲網,國師喉頭不僅滑動了幾下,隨即垂下了眸子。
一刻鐘後,輕狂終於用鮮血把束縛在國師身上的絲網,全部弄斷,順利的把國師解救了出來。
“你在皇宮之中救了我,我現在又幫了你,這麼算起來,我欠你的人情,就算是還你了。”輕狂避開終於恢復自由站立在她身前定定看着她的國師,割了一塊裡衣簡單的包裹着被劃破的掌心,低聲衝國師嘀咕道。
還不等輕狂包紮完,國師便一下子握住輕狂的手腕,本想打開替輕狂上藥,可下一瞬卻又想起,從他十歲之後,身上就再也沒有備上那些傷藥了,沒有藥,只得暫時先包紮着。
“先忍着,明天一早,就我去給你尋些藥回來。”國師一邊替輕狂輕輕的包紮,一邊柔聲低語着。
反正她有靈泉,等會趁國師不注意,悄悄弄點靈泉塗抹一下就成,這傷口別開不太深,可是此刻卻痛得厲害,簡直就一跳跳的痛。
“沒事,小傷而已,等幾天就恢復了。”輕狂不甚在乎說道。
國師卻被輕狂不甚在乎的語氣,弄得心裡一緊,生出從未有過的針扎般的刺痛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