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以誠望着前方輕狂同狠辣跋扈的郡主兩人同騎一馬身影,心裡着實擔憂不已。
身爲定王爺唯一血脈的燕傾城,武藝超羣,長相豔麗,但性格,卻狠辣陰毒,行事變幻莫測,此次主動向皇帝主動請纓,隨同他前去人跡罕至的深山尋找藥材,看似一心爲君,但苟以誠有種直覺,燕傾城此人隨同他出來,定然另有目的。
一路上,好幾次打着率先探路的由頭,時不時的一消失就是大半天。
思及此。
苟以誠對輕狂此刻的處境,越發的擔憂了起來。
一行人浩浩蕩蕩,繼續啓程趕往京城。
輕狂趴伏在馬背之上,儘量的遠離身後的燕傾城,避免肢體上的接觸,表現出一副古板衛道士的做派,視燕傾城爲蛇蠍敬而遠之。
忽然。
燕傾城手中的馬鞭,猛的擊打馬匹,瞬間,馬兒吃痛,前蹄騰空而起嘶吼一聲,突的加速朝前疾馳前行,輕狂心底暗罵一聲‘卑鄙’後,爲了避免泄露武功,只得順勢落入了燕傾城的懷裡。
“本郡主還以爲你有多貞潔剛烈呢!接過還不是不知廉恥的主動投懷送抱。”燕傾城的聲音忽的響起,聲音中,透着毫不掩飾的得逞以及嘲諷擠兌。
左右兩邊的護衛聽聞自家主子這話,頓時一個個面色微愕,眉宇微蹙,似乎猜不透,自家這主子,爲何如此對待一個來路不明,甚至還比郡主小上好幾歲的無鹽小乞丐。
畢竟。
郡主這麼多年來,除了男性護衛以外,郡主的身邊,就只有從小傾慕郡主的異姓王錢王府的安世子,以及郡主暗自喜歡了多年的文王府世子宮世子。
除此之外,郡主的眼底,就再也沒有別的異性存在過,而今,郡主居然同這麼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同乘一騎,怎麼不讓一干下屬爲之驚愕呢!
輕狂聽聞身後燕傾城的話,賭氣的掙扎了好幾下,怒氣洶洶呵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我要去坐後面的馬車。”
她今日真是倒黴透頂了!
剛逃出國師的狼窩現在又調入了虎穴,最最重要的是,若是進了京城後還未從這異裝癖的假郡主手裡逃出去,她可就真要被弄進宮去了。
每當她多扭動一下身子,禁錮住她的一隻大手,便從她的腰間往胸口的位置上去幾分,無聲的警告,惹得輕狂再也不敢繼續挑釁身後的燕傾城,只得僵住了身子,一副又氣又怕的顫抖身子。
“動啊!怎麼不動了?”燕傾城帶着邪氣的口吻,湊近輕狂的耳旁,邪肆的挑釁道。
輕狂一怔。
不着痕跡的撇開腦袋,遠離那在她耳根頸脖處噴灑曖昧熱氣的燕傾城。
心裡不禁開始打鼓揣測起來,難不成,這異裝癖真的看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左右兩旁的侍衛,見郡主如此三番兩次的逗弄一介小乞丐,禁不住開始懷疑,難道郡主被宮世子多番拒絕後,受的打擊太大,這才自暴自棄,寧可毀了閨譽,也要用這小乞丐報復宮逸晨不成?
想到這,侍衛們仇視的目光,齊齊射向燕傾城懷裡的輕狂。
“你,你放開。”輕狂身子瑟了一下,一副心有餘悸的掃了一眼左右兩邊衆人敵視她的目光,側頭看向燕傾城請求道。
燕傾城勾脣頗爲落寞的自嘲一笑,目光不懷好意的定定落在輕狂此刻這張平凡至極的小臉上,報復似的輕聲道,“雖然長得醜了點,年紀小了點,廢物了一點,但不得不說,你出現的還真是時候,本郡主還真是有點期待,當宮逸晨看到本郡主棄他而選擇了你後,會是何等的反應……”
有病!
不過,輕狂面上做出一副不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訝異狀,同時,內心也不得不對這個難辦女裝了多年,隱藏得極好的傢伙演技豎起大拇指點贊。
感嘆難怪這傢伙能隱瞞了世人多年,就憑藉這一份卓越超然的精湛演技,也不得不讓人爲之欽佩,到此刻爲之,輕狂都始終想不通,究竟方纔她是哪裡露出了破綻,居然引得這傢伙知曉看了她一眼,便對她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燕傾城見輕狂一副懵懂的眼神,慵懶的妖媚掃了一眼,脣角微勾含着愉悅之笑,隨即便一手緊握繮繩,一手緊緊的摟抱住懷裡輕狂的小身子,策馬快速前行。
不多時。
一行人順利的從東大門,進了城。
街道之上,行人熙熙攘攘,紛紛朝着北門的菜市口涌去。
就連臭名昭著大名鼎鼎的跋扈刁蠻燕郡主同一乞丐模樣的男子同乘一匹馬,衆人也只是匆匆掃了一眼,沒有八卦的心思。
“他們這麼急匆匆的,是前往何處?”輕狂眉宇微蹙,頭也不回的好奇低聲詢問身後之人。
燕傾城聞言一愣,隨即腦中靈光一閃,“三日前,發動宮變的四皇子府家眷奴僕,今日菜市口問斬,想必這些人,便是前往觀刑的吧!怎麼?你有興趣?”
輕狂下意識的趕緊搖頭,“不,我沒有興趣,一點興趣也沒有……。”
想起那個一聲令下,大刀之下男女老幼的腦袋就被從脖子上砍掉,鮮血噴涌的畫面,輕狂心裡就一陣犯堵,心悸不已。
雖然她身爲鬼醫,但是,對於這種活生生砍人腦袋的畫面,想想就難以接受。
燕傾城探查到輕狂側臉上瞬間煞白,目光頗爲幽深。
“傾城,你可總算會來啦!我正準備出城去尋你呢!他是……”安子澈的聲音,猛的從兩人正前方傳來,先是驚喜,而後在看到輕狂後,面露敵意。
燕傾城看到安子澈後,難得的露出發自真心的愉悅之色,笑臉相迎,而輕狂,卻看着這男男癡情重逢相對的場景,瞬間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哆嗦,渾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乖覺的低下頭,看似害怕實則掩飾眼底的情緒。
安子澈驅馬走進,看着腦袋都快埋進脖子裡的平凡少年,眉宇間的疑惑之色更甚。
“子澈,這是我路上撿到的新玩寵,瞧他這長相,這小家子氣的做派,是不是同宮逸晨有着天壤之別?”燕傾城用馬鞭勾起輕狂的下巴,迫使輕狂擡起頭與安子澈對視。
“傾城,你這話是何意?”安子澈雙眸微眯,目光在燕傾城和輕狂身上來回掃視了一圈,心裡總感覺好似又哪裡不對。
燕傾城勾脣慵懶一笑,看似不在意,片刻後,卻目光猙獰扭曲,望着輕狂咬牙恨聲道,“其實,就是覺得應該換換口味而已,這世上男兒,又並非宮逸晨一人。”
話語裡的報復,以及破罐子破摔之意,生生的把一個愛而不得爲愛瘋狂的女子該有的嫉妒之心,演繹得淋漓盡致,輕狂再次在心裡不得不爲之佩服的替這假女人豎起大拇指點贊。
有些許路過的人羣,聽到燕傾城這一番話,一個個皆是偷偷的打量着馬匹之上的燕傾城輕狂兩人。
有人透出同情,有人搖頭嘆息,有人不甚贊同……
身後馬車上的苟以誠,見到前方這一幕,心裡替輕狂着急擔憂不已。
誰人不知,京城裡追隨在燕傾城屁股後的忠實愛慕者安子澈,愛郡主愛的都快喪失自我了,但凡是郡主喜歡的,不喜歡的,只要一句話,安子澈便會無條件的去爲郡主辦到,若是輕狂被安子澈盯上並視爲仇敵了,輕狂今後的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安子澈聞言看向傾城的目光復雜至極,心痛之色不用言表便能讓人一眼看出,上前一步,眼含急切道,“傾城,你何需爲了一個不在乎你的男人,而懲罰毀掉你的閨譽呢!你明知道的我對你……”
“子澈,別說出讓我們連朋友都沒得當的話來。”還未等安子澈說完,燕傾城便不悅的沉聲打斷。
安子澈頓時啞口無言,落寞的把視線從燕傾城身上移開,目光隨即恨恨的射向輕狂。
輕狂心裡一抖。
感覺一大盆狗血,直接迎面潑來。
餘光偷偷的審視着安子澈,揣測着,究竟安子澈是真的不知道燕傾城的真實身份,亦或者是兩人只是合作無間默契十足的在演戲?
可足足看了好一陣,輕狂卻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只得挫敗的收回目光,心裡開始盤算着,等會究竟該如何從燕傾城的手裡逃出去。
“時辰不早了,子澈兄,你是隨同我一起去菜市口觀刑?還是就此暫時別過?”燕傾城對於安子澈的落寞之色,沒有人一絲的影響,擡頭看了看天,隨即開口徵詢道。
安子澈聽聞後,這才把憤恨的目光從輕狂身上移開,恢復到了平日裡儒雅風範,輕聲道,“一起吧!”
達成共識的兩人,很快,一行人朝着菜市口而去。
輕狂依舊和燕傾城兩人共騎一馬,暗中探查着周遭的情形,片刻後,輕狂的心,越來越沉。
她得有多倒黴,才能接二連三的出師不利。
四皇子謀反,燕王妃被害,這一系列的事情疊加在一起,此刻的京城,簡直就是佈下了天羅地網,她若輕舉妄動,肯定當場就得被射成刺蝟。
輕狂此刻心裡急得不行,可卻沒有半分辦法,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多時。
北門的菜市口,放眼一看,密密麻麻的人羣,簡直擠得密不透風,若不是衆人認出了燕傾城,在官兵的開路之下替輕狂一行人找了個好位置,她們只能被擋在最外圍,什麼都瞧不見。
不過,比起站在觀刑的最佳地理位置,輕狂恨不能什麼都看不到。
“怎麼?還沒開始行刑,就開始怕了?”燕傾城看到輕狂眉頭緊皺的小臉,禁不住嘲諷道。
目光不着痕跡的緊盯着輕狂臉上的沒有個細微表情。
“我,我又不是你這麼冷血無情,當然害怕囉!”輕狂沒好氣的結結巴巴反駁着。
燕傾城只笑不語,沒有接話,目光從輕狂身上移開,望向高臺之上,那被捆綁在木樁之上的男女老幼。
再次見到燕回,輕狂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幾日不見,此刻的燕回,好似同之前她認識的那個燕回,完全變成了兩個人。
以前的燕回,冷在外表,而此刻的燕回,卻冷在了骨子裡,冷在靈魂裡,好似短短的幾日功夫,便脫胎換骨了一般,眼神裡,似乎多了些什麼?同時又少了些什麼?
可具體的,一時半會,輕狂又沒能完全參透。
高坐上的燕回,在一太監的提醒之下,陰冷着臉,擡頭望了望太空,隨即高聲下令並丟出了監斬令牌。
“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伴隨着燕回的聲音響起,下面黑壓壓的人羣,頓時寂靜無聲,皆是屏住呼吸,一個個又怕又期待的看着劊子手喝下一碗酒,然後舉刀走向被堵住嘴脣,腦袋壓在行刑臺上面目驚恐絕望的犯人們。
“行刑。”燕回厲聲凜冽的命令着。
劊子手屠刀高舉,輕狂隨同所有人的心一樣,瞬間被提起,擰得老緊,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面無表情的燕回身上。
手起刀落,人羣裡傳來各種驚呼之聲,屍首分離,滾落的頭顱,瞪圓的眼睛,噴灑的鮮血,這一幕幕,如此血腥殘忍的一幕,狠狠的衝擊着輕狂的心靈。
這一刻,輕狂才深深的體會到,身處在這個弱肉強食,皇權之下,草菅人命的封建時代,身爲弱者,下場十多名的悽慘,哪怕你是無辜的,十倍牽連的,對於上位者來說,沒有足夠的籌碼,沒有足夠的勢力,命運,就只能掌控在強者的手中。
目光再次落在依舊沒有半點情緒的燕回臉上,聽到燕回再次下令處在第二波囚犯,輕狂經過方纔那一幕的衝擊,終於發現了方纔心底對於燕回眼裡她參透不出的神色,是什麼了。
是*。
是野心。
高臺上的燕回,突的看向輕狂的位置,驚得輕狂心裡一顫。
當燕回看到燕傾城的身前,居然擁着一名身材瘦小,面容平凡小少年後,眼底閃過疑惑。
燕傾城見燕回看過來,燦然一笑,頷首以示打招呼,燕回冷寒着臉,掃了一眼燕傾城,沒做理會,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這麼癡癡的看着燕世子,怎麼?你看上他了?想要毛遂自薦上門去給你他當‘褻的小倌’嗎?”燕傾城見燕回不再看向這裡,忽的湊近輕狂的耳旁,陰森森道。
輕狂知曉身後之人是在試探她,於是怒惱的回頭狠狠的瞪了燕傾城一眼,露出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
“我,我不要再呆在這裡了,太……太可怕了。”輕狂臉色煞白,驚恐喃喃自語着,宛如被嚇得魔怔了一般。
燕傾城深深的看了輕狂一眼,隨即便下令離開。
離開行刑的菜市口,伴隨着越來越接近宮門,苟以誠和輕狂兩人皆是越發的着急,可是,卻沒有半點辦法。
忽的。
輕狂思緒一轉,靈光一閃,決定賭一把。
“放我離開。”輕狂回頭望向燕傾城,語氣堅決。
燕傾城冷冽一笑,渾身釋放出危險的氣息,“憑什麼?”
輕狂絲毫都沒有把燕傾城的威脅,放進眼裡,眼裡反而越發的露出的篤定之色,“憑什麼?你當真要我此時此刻當衆說出來?”意有所指的調皮衝燕傾城眨了眨眼睛。
她居然真的知道!
燕傾城腦袋微偏,面上依舊帶笑,目光卻凌厲得好似刀刃一般。
輕狂收回腦袋,目光隨意的望着前方,用密音傳音給身後燕傾城。
“我說‘傾城郡主’我只說一句,保住了我,便保住了你的秘密,別想着殺人滅口,若是我死了,你信不信,不等明天,到時候欺君之罪的罪名一成立,菜市口抄家問斬的,便是你整個定王府,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你的真實身份被揭發後的嚴重後果,你說呢?”輕狂也懶得同燕傾城周旋,直接把最大的底牌給撂了出來。
雖說心底早有懷疑,但燕傾城始終都沒有真正的去懷疑,這個世上,出了他與父親之外,居然真的有第三個活着的人,知曉他的男兒之身?
她究竟是誰?
燕傾城雙眼微眯,迸射出駭人的陰寒利芒。
“你是如何知曉的?”燕傾城同樣用密音冷聲質問。
“你認爲,現在才能計較這些,有意義嗎?燕傾城,我不管你有何目的,這些都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想遠離京城,遠離這一趟渾水而已,我只想告訴你,只要你放過我,你的秘密,便會永遠爛在我肚子裡,畢竟,你的身份是什麼,對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利益牽扯,所以,我不會蠢到來多樹立你這麼一個強敵的。”輕狂開誠佈公,開始遊說試圖同對方達成協議。
雖然輕狂語氣誠懇,說的也頗有道理,但,最爲一個小心謹慎行事僞裝多年的燕傾城來說,怎會如此輕易便選擇相信,只是,這一次,他不敢冒險,不敢用苦心隱瞞籌謀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被公之於衆,毀於一旦。
沉默片刻。
燕傾城終於做出了決定,用密音道,“行,我答應你,不過,在你編造出你乃‘藥聖’徒弟之時,這一趟皇宮之行,就算是我,也無力阻擋了。”
輕狂眼神一黯,眼底劃過懊惱之色,這一次,她可真是步步錯,步步錯,一着不慎,簡直就是飲鴆止渴,自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我明白了,等會我會見機行事的,只要的關鍵時刻,你出面保我便成。”輕狂氣悶的回覆着。
燕傾城方纔被輕狂如此要挾,此刻見到輕狂如此,方纔陰冷的眼底,劃過幸災樂禍之色。
突然。
一聲震耳欲聾的呵斥責罵之聲,宛如炸雷般響起。
“混賬……燕傾城,你這成何體統,你非要氣死爲夫不成……你這個逆女……”定王爺一走出宮門,便看到自家女兒居然同一個乞丐裝扮的少年同乘一騎,走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之上,引得衆人側目而視,紛紛議論,氣得渾身發顫,恨鐵不成鋼的厲聲怒罵。
馬上的輕狂被這聲音驚得瞬間身子一抖,看向滿臉怒氣衝衝,眼含殺意衝她疾步走來的定王爺,她可不想被當衆從馬上拽拉下來,落得被毆的下場。
“要是我等會出手暴露了真實身份,傾城郡主,若是壞了事,你可別賴我。”輕狂忙用密音對燕傾城冷冷道。
本來想借助於父王之手,修理修理這狡詐的死丫頭,沒想到,這年輕狂,果真比他想象的還要狡猾,還有富有心計,一點都不同以前衆人所看到的那般,是個只會蠻力的繡花枕頭。
“父王,你誤會了,他可是女兒回京途中,無意間尋到的神醫之徒,他暈馬車,再加上女兒看他這人膽小如鼠頗爲有趣,這才帶在身邊消遣消遣打發時間。”燕傾城一副無所謂的吊兒郎當模樣望向定王爺,漫不經心的解釋着。
圍觀的衆人聽到這一番解釋,倒也覺得附和這行事乖張的傾城郡主一向的行事風格。
“胡鬧。”定王爺不僅沒有消氣,反而還越發氣得兇了。
“父王,她乃年輕狂,已識破孩兒的身份,方纔她好似在躲避什麼人,這才同我碰上,不惜拋出她是佛門寺後山谷底隱士高人的徒弟一說,此刻她不得不進宮,她用我的真實身份作爲要挾,等會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在皇帝面前,保她無事。”燕傾城用密音給定王爺解釋着。
定王爺心裡一顫,看向輕狂的目光震驚至極,卻極力的隱藏着心底的殺意。
“來人,還不趕緊給神醫之徒備轎,即刻進宮面聖。”定王爺狠狠的責備瞪了燕傾城一眼,隨即衝身後的人吩咐着。
輕狂趕緊做出一副不慎熟練的動作,從馬上滑下來,還未站直身子。
忽然。
身後傳來無比熟悉但又變得陌生了許多的冷寒男聲。
“燕回給王叔問安,王叔,方纔無意間聽到,這位小哥乃佛門寺後山深谷隱世神醫的徒弟,此話可當真?”
輕狂就算是不用回頭也能聽出,說話之人,乃是燕回。
還不等輕狂轉身,燕回忽然一個閃身,矗立在了輕狂的身前一步之遙處,目光充滿了懷疑的審視,冰冷的目光,從頭至尾的把輕狂掃視了一遍,直把輕狂看得心底直髮憷。
身子一震,揚起驕傲的下巴,毫不心虛的同燕回對視上,大聲的拍着胸脯高聲道,“當然,我師父可厲害了……”
燕傾城眸光閃了閃,隨後目光在燕回和輕狂兩人之間遊離着。
燕回不置可否,依舊冷冷的望着輕狂,久久不言,弄得輕狂心裡一緊,極力的控制着她的心跳,生怕太過於急促的心跳,露出了平破綻。
“怎麼?你不信?既然你們不信,那我這就走,哼……”輕狂作勢生氣,衝燕回氣沖沖的憤怒道。
語畢!
不等衆人反應,趁機便想要溜走。
剛轉身,手腕便被燕回的大掌給拉拽住。
“幹嘛!大庭廣衆之下,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何體統!”輕狂宛如一個古板衛道士被侵犯後那般大怒,使勁的用力甩手,試圖掙脫燕回的禁錮。
燕回眸子裡淡淡的掃了輕狂一眼,隨即在輕狂怒目而視之下,很是乾脆的鬆手,似乎對於輕狂大驚小怪的反應,頗爲不解似的嘲諷道,“是嗎?那方纔本世子見你與傾城郡主大庭廣衆之下同乘一騎,也沒見你有半點顧忌男女有別之說……。”
輕狂被這話噎得竟無言以對。
燕傾城目光望着燕回怔楞了一下,隨即頗爲冤屈而又不耐煩道,“堂兄,好端端的,你拿我撒什麼氣,討厭……。再說了,我方纔不是還害怕他給溜了,這才親自把他抓回來好進宮去給皇上瞧病的嗎?要不然,我一個女兒家,犯得上把自個的閨譽給搭上嗎?”
輕狂聞言心裡一抖,被燕傾城這比真女兒家撒嬌賣乖還要厲害的真漢子,弄得渾身雞皮疙瘩瞬間冒起。
“行了,都別說了,趕緊進宮,可別耽擱了皇上的事情,燕回你也莫要同你堂妹計較了,她年紀小,愛胡鬧,由着她把,早晚有她苦頭吃的……”定王爺適時的開口打破了此刻的僵局,隨即頗爲無奈的搖頭嘆息勸說着。
“皇叔說的是。”燕回沖定王爺行了一禮後,目光意味不明的掃了一眼輕狂,隨後便轉身率先離去。
輕狂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
“走吧!”燕傾城看了一眼發呆的輕狂,隨即指着輕狂身旁的轎子沉聲道。
輕狂很快恢復了過來,彎腰上轎,懷揣着忐忑的心情,在轎子一搖一晃中,朝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