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總裁的請求

競標會之後,安然還想往常一樣正常去G.Fan上班,下了班之後在顧凡辦公室裡爭分奪秒地學習,爲了拿到文秘的上崗證,就差住在總裁辦公室了,每天回到家倒頭就睡,第二天還要早早去上班,這樣的生活維持了半個多月,有時候顧凡都看不下去了,這個女孩兒應該是正常的,可是這學習起來不要命,工作還這麼勤勤懇懇,這樣下去遲早要去看急診。

那半個多月裡,安然總是在辦公室裡趴着睡覺,顧凡隔着玻璃板看着她的睡顏,嘴角不自然地勾起一抹溫柔的淡笑,韓旭君來辦公室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自己一起共事多年的好兄弟,到底該如何抉擇。

這天中午,喬予薇拉着安然去茶水間,這半個月裡喬予薇爲了早點擺脫實習生的身份做了不少努力,可在設計部受的苦除了安然她沒有人可以傾訴,安然是她在G.Fan乃至整個惠城唯一的朋友,也只有她能夠好好開導自己了。

安然一臉愁容地靠在茶水間的臺子上,手上端着一杯白開水,聽着旁邊喬予薇訴苦,還有一個月就要轉正了,轉正之後還要學着怎麼打理小組內部的各種事情,壓力大不說,關鍵是沒有人教她,除了韓旭君偶爾提點她一句半句的,其他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

正巧這個時候顧凡路過茶水間,看着安然的背影覺得似曾相識,兩年前他路過翻譯組的時候見過這樣一道倩影,那是一個剛剛上碩士的小女生,他第一次去惠城大學選實習生時候見到的那個女生,看着安然,原來她早早就出現在他的世界裡了。

喬予薇和安然還在聊天,突然喬予薇話鋒一轉,一臉壞笑地看着安然,“然然,你是不是和大Boss在一起了?從實招來!”

安然被她嚇得差點噴她一臉水,“你想多了,我跟顧總純屬意外,我們倆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

“沒有?那顧總爲什麼給你找老師、訂外賣?還大半夜把你送回家,看你睡覺怕你着涼給你披衣服,還不承認?這些事情可在公司傳開了,你不會還矇在鼓裡吧?你們兩個到底有沒有在一起?”

“你什麼時候能對你的工作這麼上心,朱珠姐和珊珊姐就不會找你茬了。”安然試圖岔開話題。

“怎麼又扯到我身上了?沒有就沒有嘛,不過你不會還在想着當初去學校招人的那個總裁哥哥吧?”

喬予薇不提還好,一提起那位背影超級帥的總裁安然就少女心爆棚,而且笑得及其燦爛,那會她上碩士一年級,他去學校招新,眼看馬上就要暑假了,爲了能找個地方實習,纔去了校園招聘會現場,碰巧遇到了那位超級帥的總裁,雖然只是背影,但是單看背影就知道這個人顏值一定很高,從那之後,安然天天想着他,去了他的公司實習之後,工作也努力,在她總裁男神面前自然要努力一點。

安然想起那個時候的事情竟然有些臉紅,喬予薇在一旁看着,翻了白眼,“安然!以後我肯定不會在你面前提起你的總裁男神了。”

安然剛想反駁她的,身後響起一道男聲,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顧凡,她只要消失超過半個小時他一定會親自來帶她會辦公室的,看到顧凡之後,喬予薇放下水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安然一個祝你好運的眼神之後偷笑着離開茶水間。

喬予薇走了之後,顧凡一步步接近安然,脣邊勾着一臉壞笑,“你們剛剛說的那個總裁是哪一個?”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了零點零一公分,安然儘量躲避他的視線,這個人怎麼還偷聽別人講話的,雖然這裡是公共場合,但是他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安然想用力推開他,沒想到顧凡雙手早已經撐在她身後的臺子上,將她緊緊圍在中間動彈不得,他的呼吸輕輕吐在安然的臉上,熱熱的,癢癢的,“顧總,這裡是公共場所,請您自重。”此時安然的小臉早已通紅,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他這樣近距離的接觸,但每一次總會心跳加速。

“那你告訴我,你剛剛說的那個總裁是哪一位?”

“反正不是你。”安然大力推開他,顧凡竟然也沒有反抗。

安然又氣又羞,紅着臉跑回辦公室,留下顧凡一個人在那裡,他竟然不自覺地笑了,明明很早以前就喜歡他了,偏偏就還不承認,她上碩士一年級的時候只有G.Fan在那年暑假之前去過她們學校,他也確實親臨現場來着,就那一次,從那之後再也沒去過校園招聘會,女生實在太可怕、太瘋狂了。

晚上六點,安然在辦公室上課,顧凡和韓旭君只能去設計部解決晚飯,臨走之前還不忘把外賣放在安然的桌子上,韓旭君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比起顧凡來說,他做得真的太少了,對她的關心也僅僅是表面而已,顧凡是個強大的對手。

設計部的辦公室亂的不成樣子,每次來顧凡都沒有落腳的地方,全都是作廢的設計稿,這讓超級潔癖的顧凡非常忍不了,每次來都要先給設計部打掃衛生,這也是韓旭君從來沒見過的他,高高在上的顧總裁很少這麼親民,但自從半個月以前,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幫韓旭君打掃衛生不說,經常下樓體察民情,全公司都在說一向不沾染民間氣息的顧總裁下凡了。

半個小時之後,顧凡喝着外賣送來的咖啡,“旭君,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正在吃飯的韓旭君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擡頭看着他,突然一笑,“什麼事情說就是了,搞得這麼嚴肅幹什麼?這又不是你的總裁辦公室,能不能放鬆一點,別搞得像在開國際會議一樣。”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說了。”

“說吧!”韓旭君突然很不習慣顧凡這樣,平常說話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的顧凡今天有點怪怪的。

“我給安然訂外賣,半夜送她回家這些事情能不能別告訴她?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是你做的。”

韓旭君被他的話嗆了一下,“顧凡你沒事吧?我是喜歡她,但是你沒必要把你的功勞都推到我身上,我們可以公平競爭,你這麼做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安然?你也知道,我不會撒謊,再說了,我們部的喬予薇和她是好朋友,我想瞞也瞞不住。”

“喬予薇?”顧凡重複着這個女孩兒的名字,今天中午路過茶水間的時候就看見她和安然在一塊聊天,除了總裁之外還隱隱約約地聽到了關於老師、外賣之類的話題,想到這兒,顧凡揉了揉太陽穴,手上的咖啡被他狠狠地放在桌子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安然不會都知道了吧?”韓旭君看着顧凡的反應,大概猜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真聰明。”顧凡尷尬一笑,“不過安然好像並不相信,這些事情也只有想你這種人能做出來,像我這種不苟言笑的人怎麼可能呢?”

“顧總,您還知道您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啊?那就拜託您多笑笑,這樣也不至於沒人相信你了。”

“好好吃你的飯吧。”顧凡現在特別想把這杯咖啡直接潑到他臉上,話真多,“不過你到底記住沒,安然要是過來找你千萬別把我供出來。”

“好,知道了。”韓旭君嘴上答應的很好,可是心裡卻不這麼想,雖然他也希望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這樣說不定安然也會對他產生一些好感,說不定還能抱得美人歸,事業愛情雙豐收,可偏偏這些事情都是顧凡做的,撒謊也都是他指使的,就連他現在連戀愛的自由都要被上級控制。

第二天,安然來上班的時候頂着一雙黑眼圈,走路還有些迷迷糊糊地,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不過她倒也不在意,自我感覺只是前一天晚上沒有睡好覺而已,確實是沒睡好覺,只不過自己發低燒都不知道,還要帶病堅持上班。

安然就這樣一直迷迷糊糊地撐到中午吃午飯,強撐着去茶水間接水,結果還是體力不濟暈倒在茶水間,一時間一大羣同事圍了上來,裡三層外三層,路過的韓旭君看到這一幕衝進人羣當中,看着躺在地上的安然,小臉煞白,沒有一點血色,旁邊還有她打碎的玻璃杯和撒的水。

韓旭君扶起她,喊着她的名字,沒有一點回應,立刻將她打橫抱起,一路小跑到公司樓下,開車送她去醫院,那羣看熱鬧的同事袖手旁觀也就罷了,還發牢騷,說安然太有本事了,惹得公司兩大男神都爲之神魂顛倒,勾引大Boss也就罷了,現在連韓總監都不放過等等之類的話。

喬予薇看在眼裡,所有的話也都聽得清清楚楚,礙於身份的原因,她不好多說什麼,握着杯子的手不自然的攥緊,這個社會就是這樣,憑本事吃飯的人也會被人說靠關係,所謂的努力在別人眼裡總會一文不值,而上流社會的人也總是欺軟怕硬,安然是這樣,她喬予薇何嘗不是這些人的眼中釘呢。

韓旭君也是儘可能快得把安然送去醫院,闖紅燈、超速什麼的也都不管了,他現在只希望安然能夠沒事,這是他在退出之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昨天晚上在設計部他想了很多,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兄弟和感情他必須放下一樣。

隨着一聲刺耳的剎車聲,車子停在醫院的門口,然後把安然從車子裡抱出來,急忙衝進急診科,連忙有醫生護士趕過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韓旭君被護士罵的狗血臨頭,高燒燒到三十九度二,作爲“家屬”竟然也不管不顧,說這個“男朋友”一點也不稱職。

與此同時,顧凡聽了身邊助理的話,說安然發燒進醫院了,立刻扔下手上工作往醫院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韓旭君在哪兒,他頓時舒了一口氣,他知道韓旭君不會讓安然有事的,但沒有親眼看到安然沒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顧凡想去看看安然,卻被韓旭君攔了下來,“顧凡,先讓她好好休息吧,我有話和你說。”

“如果是關於安然的,那就沒必要了。”

“其實我是想說……我……放棄安然。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你對她的照顧都遠遠超過我,而我呢,什麼都幫不上忙,對她而言我只是她的一個普通朋友而已,而你就不一樣了,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在安然心裡,你的位置比我重要。”說這段話的時候,韓旭君眼眶微微泛紅,但男兒有淚不輕彈,還是忍着眼淚。

“兄弟,”顧凡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可是你別忘了,安然對我的態度時好時壞,對你可就不一樣了,有的時候我都羨慕你,安然什麼時候能對我笑一下我就知足了。”

韓旭君突然破涕爲笑,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每次看到安然一笑,彷彿擁有了全世界一般,可是顧凡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唯一一次見她發自肺腑的笑還是昨天路過茶水間的時候,那一抹微笑單純而且美好,沒有任何雜質,清純得像一張白紙。

顧凡和韓旭君交代了幾句就會公司了,中午臨時跑出來,這個時候萬一陳斕去了公司見他不在辦公室,而是爲了安然跑到醫院,那個時候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爲了安然,他們母子兩個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差了,再這樣下去離斷絕母子關係就不遠了。

顧凡走了之後,韓旭君坐在安然的病牀前守着他,看着她那慘白的臉,心裡着實有些不忍,自從來了G.Fan之後安然受了太多的傷了,他能做的又少之又少。

不知不覺,韓旭君伏在安然的病牀上睡着了,幾個小時之後已經是傍晚十分了,天邊的顏色在一點點的加深,安然從睡夢中醒過來,點滴早已經打完了,在牀上躺得久了,身子難免有些不舒服,只是輕輕一動,驚醒了熟睡的韓旭君。

“不好意思啊。”韓旭君睡眼朦朧地看着安然跟她道歉。

“沒事。”他伸了個懶腰,然後擡手試了試她的額頭,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太好了,你終於退燒了,這下顧凡也可以放心了。”

“顧總?”安然有點兒懵,“他也來過了?”

韓旭君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但是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應該瞞着她了,爲了徹底放下安然,他不得不這麼做,他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他,“其實是顧凡送你來的醫院,半個小時之前剛走,說等你醒了給他回個電話,他對你真的很好,好的有時候連我這個哥們兒都不管了,真的,從來沒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孩兒這麼上心,你是第一個,應該也會是最後一個。”

“韓總監……”安然聽得雲裡霧裡,強撐着坐起來,靠在韓旭君爲她整理好的枕頭上,“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算了,我也不想瞞你了,顧凡不讓我說,但是我必須得實話告訴你了,這些天你在總裁辦公室學習,你的午飯、晚飯都是顧凡解決的,有幾天還是特地請家裡阿姨給你做的,晚上又親自開車送你回家,怕打擾你學習,五點半以後等全公司的人都走了,就來設計部找我,看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怕你着涼,對你照顧有加,這些我看在眼裡,公司其他人也都看在眼裡,我喜歡你不假,但是這些事情我真的做不到,安然,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應該也都懂的,對吧?”

“韓總監……我、我知道顧總對我好,但是我現在不想談戀愛,我和他就是上下級關係,除此之外,我不想有任何別的關係,謝謝您對我的照顧,請您也幫我給顧總帶句話,謝謝他的照顧,時間不早了,韓總監請回吧。”安然眼眶泛紅,顧凡對她好她不是不知道,但是這些也全都是她的心裡話。

韓旭君嘆了口氣,“那你好好休息。”說着轉身離開了。

看着韓旭君離開的背影,安然的眼淚奪眶而出,顧凡在她心裡真的很重要,但只是除了喬予薇之外最重要的朋友,就算他們兩個在一起了,陳斕也不會同意的,她也想過未來自己的另一半,就算門不當、戶不對,只要真心對她好,哪怕一起打工賺錢,可是像顧凡這樣有錢長得帥,而且還對好的人一隻手都能數過來,有些時候她真的對他有感覺,但是那一點點的好感總是被他的不可一世磨得一點不剩。

這一晚,她睡得還算是舒服,說實話,其實安然現在有點離不開他了,因爲顧凡越看越像她兩年前見過的那個總裁男神,可是她不知道,她一直喜歡的人其實就是顧凡,如果顧凡真的是他,哪怕是地獄也要闖一闖,自己選的男神,哭着也要愛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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