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9 章:我就是喜歡TA

時裝秀結束之後,顧凡躲開了所有的記者回到酒店,本來打算明天就走的,看了看目前的狀況,如果明天一早走,回到國內還是要被記者圍堵的,雖然這個點兒回去還是會有記者在機場等着他,至少不會那麼棘手,於是改簽機票,當晚就離開了F國。

抵達惠城機場是國內時間下午一點十五分,還好機場沒有那麼多人,機場大廳裡,顧凡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大概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在大廳徘徊,看着那個中年女人的身影,顧凡感覺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他了,事情傳得也太快了,陳斕女士已經親自來機場接他了。

顧凡和韓旭君交代了幾句,讓他送安然先回家,然後拉着行李箱朝陳斕的方向走去,想想十幾個小時之前在F國發生的事情,陳斕一定不會放過他的,這兩年陳斕也勸他趕緊找個女朋友,沒想到事發突然,他口中的女朋友竟然是他的私人秘書,兩個人相處還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顧凡站定在陳斕面前,低着頭看着機場大廳光滑的地板,陳斕看着他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搖了搖頭,然後朝大門口走去,司機還在外面等着,門口停車還不能停太久,要不然她一定讓顧凡好看。

機場門口停着一輛黑色加長商務跑車,司機幫忙把顧凡的行李箱拿到後備箱上,車內準備了甜點和咖啡,顧凡上了車之後只有睡覺這個念頭,雖然在飛機上睡了好長時間,但就是沒睡醒,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兒多,先是遇到對手挑釁,然後再是安然被綁架,再是一句話不慎傳出了一些緋聞,坐在旁邊的陳斕還一直盯着他看,顧凡只覺得背後發涼,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凡,”汽車發動後,陳斕輕喚道,“是不是得給媽一個合理的解釋?你這個所謂的女朋友是怎麼回事?聽說她是你的私人秘書,你們倆認識也就半個月的時間,她是哪家的姑娘?什麼家庭背景?你看上她什麼了,能讓你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出這句話。”

“媽,”顧凡揉了揉太陽穴,“我們倆只是逢場作戲罷了,您也知道那個弗蘭克·林一直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從內部搞垮一些公司,我要是不那麼說,他肯定不能放過安然。我承認我喜歡她,但是人家根本就不喜歡我,像您兒子這樣每天忙着工作,笑也不笑的人,哪個女孩兒願意。”

“你也知道自己冷得像座冰山。”陳斕調侃道,“你什麼時候有旭君一半開朗我就不用愁了。”

“媽,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您就別管了,我就是喜歡她,安然是唯一能夠讓我動心的人,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您也不用去找她,也不用給我安排什麼相親,沒必要。”顧凡說完打了個哈欠,靠在椅背上打算睡覺,陳斕說什麼他也聽不進去。

陳斕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這個叫安然的女孩兒就算以後喜歡上她兒子了也絕對不可能成爲他們顧家的兒媳婦兒,這種女孩兒她見多了,能看上顧凡的,一定是爲了他的錢而不是因爲顧凡這個人,這個安然她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車子在公路上急速行駛着,與此同時,安然剛剛到家,鄭南就坐在沙發上等着這位大小姐回家,婚紗時裝秀髮生的事情她都聽說了,安然一直都是一個乖乖女的形象,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家長說什麼她就聽什麼,不讓她談戀愛她就一心撲在學習上,讓她在G.Fan好好工作,沒想到她竟然和她的上司在一起了,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空穴來風,鄭南都要問個清楚。

安然剛進家門,鄭南就把她叫住了,在客廳等她回來的還有唐倩跟她老爸安遠洋,事情一經傳出,鄭南差點兒氣得心臟病都犯了,這才工作不到半個月就開始談戀愛,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她腦袋裡在想些什麼。

看着一家子的陣營,安然就知道肯定沒好事,包包隨手一扔,然後癱坐在沙發上,眼睛一一掃過坐在對面的安遠洋、鄭南和唐倩,尤其是鄭南的表情不是那麼好看,那眼神像是要吃了她一樣,還矇在鼓裡的安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媽,您這是怎麼了?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安然現在只想快點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然後回房間躺在柔軟的大牀上好好睡一覺。

“你還問我怎麼了?”看着安然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鄭南心裡的火“噌——”就上來了,“你看看你自己乾的好事,你哥哥讓你去G.Fan是去好好工作的,你倒好,不好好工作也就罷了,還和那個什麼什麼凡在一起了,你想幹什麼?是不是打算氣死我?”

“您是說顧凡吧?他是我的上司,我們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您又聽誰說什麼了?”

“對,顧凡,你和他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媒體能隨便曝光嗎?他說你是他女朋友,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媽,你是不是誤會了?我跟顧凡真的什麼都沒有,時裝秀前一天晚上他是怕我出事才這麼說的,我們兩個只是逢場作戲,什麼事情都沒有,您就別瞎想了。”

“然然,聽說你被綁架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都跟你媽好好說說。”安遠洋在一旁說道,本來還想瞞着他們的,這下倒好,想瞞也瞞不住了,到底是誰嘴這麼快,她被綁架的事情家裡都知道了。

“爸,那個人就是個瘋子,他看不慣顧凡就拿我開刀,還不是爲了利益,那個商業人不是爲了利益不擇手段,而且那個顧凡您和媽,還有嫂子都是認識的,他是哥哥的合作伙伴,G.Fan的顧凡你們不會不認識的,昨天的事情就是個誤會,何必當真呢?”

“真的?”陳斕還是不相信。

“然然什麼時候說過謊,”唐倩在一旁應和着,“媽,您之前不就說顧凡怎麼怎麼好嗎?就算是然然真的看上人家了,您應該開心不是嗎?但關鍵是咱們然然不是不喜歡人家嘛,那他顧凡的一廂情願對然然也沒什麼壞處,再說了,人家顧凡不是還救瞭然然嗎?”

“最好是你嫂子說得那樣。”鄭南還是鬆口了。

“媽,然然也累了,先讓她回去休息休息。”

“還是嫂子好呀。”安然說完朝鄭南做了個鬼臉,然後便上樓休息了。

這幾天她真的累了,早知道一開始就不應該得罪顧凡,這樣就不會被他逼着出國了,然後後面所有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以後堅決不能得罪他,要不然自己怎麼死的還不知道,不過這消息傳得實在太快了,顧凡作爲焦點人物還真是新聞中心,以後還不能跟他多待,要不然又會莫名其妙成爲焦點,然後莫名其妙被鄭南猜測一頓。

這個顧凡天生自帶的魅力還真是不小,不僅僅是媒體和妙齡小姑娘,就連鄭南都特別喜歡他,雖然這件事情讓他在鄭南心裡的形象大打折扣,但是還是改變不了顧凡本身的形象,一開始鄭南就想讓他做自個兒女婿,只可惜安然看不上人家,但也不代表以後不會喜歡。

再說說這個韓旭君,就是勞模級別的人物,把安然送回家之後,回家放了個行李又轉頭回了公司,關於這次時裝秀他有必要開個會,加上之前的抄襲事件,這半個月的事情必須做個總結,這幾天他不在設計部,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把設計部拆了。

一進辦公室韓旭君感覺走錯部門了,一片低頭玩手機的,除了喬予薇沒有一個人在工作,鄭總監也不在,羣龍無首的設計部有點兒反了天了,韓旭君站在門口,敲了敲玻璃門,員工們立刻放下手機站起來向他問好,可他能怎麼辦,除了嘆氣,他不知道該幹些什麼。

走進辦公室,雙手撐在辦公桌上,環顧四周,一個個都沒有上班的樣子,這些老員工還沒有一個實習生聽話,那天在樓梯間跟喬予薇說的話她都還記得,努力別人不一定注意得到你,但是不努力別人一定注意不到你,喬予薇的努力他都看在眼裡,雖然只有半個月,但是她給他的印象非常好,看來還是設計總監這個位子比較有吸引力,可是韓旭君不知道,其實是他這個人有吸引力。

“我才走幾天,你們看看自己,連個工作的樣子都沒有,還不如一個實習生表現得好,這今天是我看見了,這要是讓顧總或者人事部的人看見了,咱們設計部又成了公司的反面例子了,能不能讓我省點兒心,能不能好好工作。”韓旭君現在看着他們都生氣,平常跟他們嬉皮笑臉慣了,不好好治治他們,都不記得這設計部到底誰說了算。

“韓總監,話不能這麼說,哪一屆的實習生不是這樣的?”一組組長朱珠抱怨道。

“是啊韓總監,實習生有自己的追求,像我們這樣沒有追求的人再努力工作有什麼用?我們再努力也就這樣了,不像實習生,努努力還能轉正。”二組組長喬欣也跟着抱怨。

“行了,有什麼好抱怨的?”韓旭君每次一提到紀律和工作態度的問題,總能引來好多好多抱怨,“人家實習生還能有個目標,你們是不是也得定個目標什麼的?說起目標,我就得跟你們說說咱們設計部下半個月的目標計劃了,時裝秀期間我看過了你們出的設計稿,我想請問一下,那套米黃色的及膝短款婚紗是誰的設計稿?”

辦公室裡突然安靜了,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個月都沒有人提交過這種款式的婚紗,更別提米黃這個顏色了,設計部除了韓旭君之外,其他人從來都只有純白色的設計樣稿,就連後期出的小樣也都是純白色的,都不知道這份設計稿是誰的。

這時候,坐在裡韓旭君最遠的那個位置的喬予薇緩緩舉起手,“韓總監,那份設計稿是我的。”

聽到喬予薇的話,辦公室裡開始了小聲的議論,一個小小的實習生怎麼可能會那麼大本事,而且根據公司規定,實習生在實習期的第一個月是不能提交設計樣稿的,喬予薇不把公司規矩放在眼裡,這一次說不定就要被開除了,就算韓旭君真的看上了她的設計樣稿又能怎樣,出自實習生之手的作品是不可能登上時尚雜誌和婚紗時裝秀這樣的大臺面的。

韓旭君順着聲音看向喬予薇,臉上掛着的笑溫暖極了,尤其是那個標誌性的小虎牙,給這空調房增添了一絲溫度,“好,非常好,喬予薇的作品很棒,她設計這種款式雖然之前的時裝秀上出現過,但是咱們設計部還是頭一份。”

“韓總監,您不能因爲喬予薇是實習生就這麼偏袒她吧?”朱珠的抱怨又開始了,“公司規定,實習生在實習期的第一個月裡是不能提交設計樣稿的,喬予薇違反公司規定,總監您不僅不說她,反而還鼓勵她,是不是太偏袒她了?”

“偏袒?你們什麼時候能交出一份我滿意的設計稿,我也可以偏袒偏袒你們。”韓旭君剛剛的笑容在聽了朱珠的抱怨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實習生怎麼了?我當年也是實習生,我也是從這個位置上一步步走到今天,你們在座的所有人哪一個不是從實習生的位置上提拔上來的?你們交上來的設計樣稿哪一次不是改了一遍又一遍,什麼時候能跟喬予薇那樣,交上來之後不用改,直接交給四組打版,那我就省心多了。”

“韓總監,您這麼說不是打擊我們積極性嗎?”二組副組長珊珊也加入了抱怨大軍。

“積極性?從我來到現在你們哪一個是在正經工作了?我聽說鄭總監上午去外省開會了,是不是沒人管你們了?都想幹什麼,不是我說你們,能不能對待工作認真一點?”韓旭君徹底無奈了,“今天本來想跟你們談點兒別的,看你們這個樣子也肯定沒什麼心情了,這樣吧,所有人明天交一份工作周總結。那個,喬予薇,你跟我出來一下。”

“哦,好的。”喬予薇一臉懵,安然現在也不在,萬一被罵了都沒有人哭訴。

看着喬予薇跟着韓旭君走出辦公室,一羣人又開始了私下小會議,也不知道這個喬予薇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讓韓旭君如此看重她,就連她違反公司規定他也不管不顧,都覺得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表面看上去聽話,穩重,工作認真,種種表現都是裝出來了,都是演給韓旭君看的。

韓旭君帶她去了那個樓梯間,樓梯間裡很靜,靜得都能聽見喬予薇因爲緊張而怦怦直跳的心跳聲,她低着頭,根本不敢看眼前這個男人,剛剛在辦公室裡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生這麼大的氣,朱珠又說她違反公司規定,萬一再被韓旭君罵一頓,那豈不是飯碗不保。

“怎麼了?地上有什麼?”韓旭君調侃道。

“沒、沒什麼……”喬予薇越來越緊張,“韓總監,您把我叫出來有什麼事嗎?”說話聲音小得只有兩個人能夠聽見,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喬予薇可是激動得控制不住自己,那個花癡相和現在這個文文靜靜的她一點兒都不像。

“是這樣,你的設計樣稿我打算作爲下個月的主打樣式,想問問你的意見。”

“韓總監,朱珠組長不是說實習生在實習期的第一個月是不能提交設計樣稿的嗎?我已經違反公司規定了,您這麼做不太好吧?”喬予薇其實心裡很開心,但是如果韓旭君因爲她違反了公司規定而受連累,她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你不用聽朱珠說的,公司規定裡確實有這麼一條,但是公司規定裡也明確說了,如果實習生的設計稿過了一審,也是可以和朱珠她們同等待遇的,一樣可以成爲公司的主打樣式。怎麼,我之前和你說的你都忘了?你的努力不管是我還是部裡其他人都看在眼裡,只是人和人之間的看法不一樣罷了。”

“您說的我都還記得,不過我這麼努力不僅僅是爲了以後能坐到多麼高的位置,還是因爲……因爲我喜歡你,從我面試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喜歡你了,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我纔會拼命努力,以你爲榜樣,我相信未來的某一天我可以和你站在一起,我……”

“喬予薇,”韓旭君打斷了她的話,然後略頓了頓,“說句實話,你很優秀,但是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纔來公司半個月的時間,還有很多需要學習,關於你的設計樣稿的事情你回去之後好好想想,想好了給我答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喬予薇做了很多努力,爲的就是能夠得到他更多的關注,她知道她自己配不上他,所以纔會這麼努力,可他的一句沒有必要浪費時間實在太傷害她了,喬予薇怎麼也沒有想到韓旭君會這麼決絕,會毫不留情地拒絕了她,一點挽回的餘力都沒有。

她坐在臺階上,緊緊抱着自己,或許是覺得這樣能夠有足夠的安全感吧,可眼淚卻止不住地流,還沒有喬予薇會放棄的事情,韓旭君她追定了,不管他答應與否,只要是喬予薇認定的人,就一定錯不了,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她都記在心裡,他不是顧凡那樣的萬年冰山,她相信自己能夠成爲他身邊唯一的女人,沒有別的,就因爲她就是喜歡他,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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