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情還在日益發酵,而且還越來越嚴重,銀行賬戶雖然已經被凍結了,但讓人意外的是賬戶上的金額越來越小,這些手法還真是屢試不爽,在華然見了效,現在在G.Fan的效果也是很明顯,近幾天債主催債催得緊,生怕萬一G.Fan突然宣佈破產,百萬的資金收不回來。
好不容易被勸回家休息的顧凡又拖着疲憊的身子回了公司,他想親眼看着公司一步步回到曾經的繁榮,更何況在公司還能第一時間得到安然的消息,這樣他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和陳隊長一起去救安然,也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了。
昨天顧凡剛剛向警方提供楊琪給他發的所有短信,通過定位手機或許能夠找到楊琪的具體位置,可是每一次鎖定位置之後信號就會突然消失,緊接着就現實無法鎖定,一個小時之後又恢復正常,如此周而復始,完全定位不到楊琪的位置。
眼下所有的線索都斷了,想要保證安然的安全都已經做不到了,再這樣下去就不敢保證楊琪會對她做什麼了,萬一到時候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顧凡該怎麼和安家交代?他又怎麼對得起自己的良心,說好的要讓她無憂無慮地生活,讓她過得像公主,而不是現在這樣任人欺凌。
“顧凡,”韓旭君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了辦公室,“剛纔陳隊長打電話跟我說楊靜已經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她已經承認了是楊琪指使她做的,楊靜說現在想見見你。”
“她現在人在哪兒?”顧凡一瞬間清醒很多。
“在門外,她說想和你單獨談談,警察也在,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讓她進來吧。”顧凡重新換上了以往的冰山臉,坐在朝着門口的沙發上。
韓旭君應了一聲“好”之後就讓警察把楊靜帶了進來,看到楊靜的那一刻,顧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戴着手銬,蓬頭垢面的樣子讓顧凡覺得好笑,更多的是憎惡,早知道有如今的局面當初就應該好好的替他辦事,而不是助紂爲虐。
楊靜擺出一副很高傲的姿態,就算進了警察局,現在面對着曾經的上司也是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顧凡不禁對她翻了個白眼,“楊靜,都到了現在這步田地了,你還是不打算認輸嗎?你的這副高傲姿態在我這兒不好使,我勸你還是好好回答我的問題,說不定我會可憐可憐你,讓警察少關你幾年。”
“哼,”楊靜冷哼了一聲,“楊琪說得沒錯,你就是這麼自以爲是。”
“我是不是自以爲是已經不重要了,你都已經抓到了,還怕你們姐妹兩個不能團圓嗎?”略頓了頓,“現在你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安然現在在哪兒?”
“我不知道,”對上顧凡的冷眸,楊靜剛纔囂張氣焰減弱了一些,“楊琪做什麼事情從來不會跟我說的,到底她把安然帶到了什麼地方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你們是沒有辦法定位到她手機的位置的,這些年她培養了不少高新技術人才,屏蔽手機信號或者實行個障眼法什麼的都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她經常在哪裡和這些人才見面?”顧凡逼問道。
“他們的見面地點經常換,具體在哪兒她就更不會告訴我了,但是你們應該可以在港口附近的一個廢舊工廠裡找到她,楊琪最後給我發的信息的定位是那裡,不過時間過去半個月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還在那裡,不過你們可以去碰碰運氣。”
“算你識相,帶路!”
顧凡話音一落,就讓警察帶着楊靜一起走,畢竟那條道路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而楊琪現在正在洋洋得意地俯視着安然,手上拿着一把刀子在她的眼前晃來晃去,臉上帶着一抹冷笑,饒有意味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安然,終歸現在還是落到她的手上了。
楊琪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安然能夠仰視自己,看着她的臉楊琪氣就不打一處來,同樣都是富家千金,而她現在卻落到這步田地,每天躲着警察,還要折磨着安然,也是身心俱疲的一項工作,不過她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甚至她相信安然很快就會成爲她的刀下鬼。
她擡手喚了一個男子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之後就上樓了。楊琪走之後,男子露出一副十惡不赦的表情,用手擡起安然的下巴,摘掉蒙在她眼睛上的黑色布條,然後不安分的手撫過她的臉頰,“你真的是很乾淨,沒想到你和顧總結婚這麼長時間了,他都沒碰過你。”
安然用力轉過頭,避免他再去碰她,“你想幹什麼?”這些天楊琪不停休地對她的折磨已經讓她的身子徹底吃不消了,連着好幾天發低燒,嗓音有些沙啞。
“幹什麼?”男子冷笑了一聲,“當然是做我想做的事,我想讓顧凡討厭你,從此以後不會再碰你。”
“你幹什麼?放開我!不要碰我!”安然奮力掙扎着,可被綁住了手腳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男子的一手禁錮住安然,一手扯破了她的白T恤,白皙的皮膚呈現在眼前,越來越擋不住男子內心裡的禽獸行爲,自從跟着楊琪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女人,現在有這樣好的機會浪費了豈不是很可惜。
“姑娘,你現在如果不掙扎,說不定楊小姐給你留個全屍,或者讓你死之前和顧總見個面,你要是不配合,我也不敢保證楊小姐能做出什麼事,反正不會讓你活着。”男子帶着一抹冷笑威脅她。
“說到底不還是死嗎?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來呀,大不了一命賠一命,不過你們跟着她也沒有什麼好下場,你們遲早會遭報應的。”安然冷眼對上他的那雙恨不得殺了她的眸子,“不過你們最好快一點動手,我怕等一下警察來了你們就沒有機會了。”
男子被她氣得說不出來,反手給了她兩耳光,安然的臉頰瞬間紅腫了起來,嘴角掛着一縷血絲,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還要經受男子辱罵,“裝什麼清高?落在我們手上就別想着活着出去。還有,想死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讓你生不如死纔有意思呢?你說呢,安小姐?”男子一邊說手一邊在她的身上游走。
“你不要碰我!別碰我!”安然還在拼命掙扎,手腳也被鐵鏈劃出了血痕,但她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好好好,不碰你,但是你想好了,是死是活全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勸你還是乖乖的聽我們楊小姐的話,也不至於死的太難看。”說着朝她啐了一口唾沫,“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識相的女人,裝清高,呸!”然後又隨手招呼了幾個兄弟對安然拳腳相加。
與此同時,顧凡和警察正在趕來的路上,警車行駛在小路上,路經的地方塵土飛揚,車子又及其顛簸,陳隊長現在都懷疑這個楊靜是在騙他,這條路一看就和港口聯繫不起來,怕不是爲了給楊琪爭取時間才故意把他們耍來耍去的吧。
車子又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終於看見了海,這附近的廢舊工廠就只有一間,還是好幾年前一些走私犯的秘密接頭地點,警方好不容易端了這個地方,沒想到幾年之後又要在這兒和惡勢力鬥爭,只不過這一次的案子遠遠沒有他們想的這麼簡單。
車子停靠在工廠附近,響起的警報聲讓裡面的人十分驚慌,對安然拳腳相加的那幾個男子聽到外面的聲音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爲首的男子卻蹲下身來,右手掐着安然的脖子,手上的力度逐漸加大,這個女人還真是不安分,都淪落到這部田地竟然還能報警。
門外的警察把手槍上了膛,陳隊長向身後的人打了幾個手勢,讓他們從後門包抄,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尤其是楊琪,擒賊先擒王,同時還要保證人質的安全,囑咐好兩個警察看好楊靜,以免她行爲過激,中途再跟着楊琪跑掉,那麼一切就都白費了。
陳隊長一腳踹開工廠的鐵門,陽光從大門照射進來,刺眼的光芒讓安然睜不開眼睛,剛纔還禁錮住她的男子撿到警察進來立刻鬆了手,第一個反應就是先帶着電腦跑路,可他們完全就不是警察的對手,幾下的功夫就被陳隊長帶人摁倒在地,動彈不得。
樓上的楊琪聽到了樓下的打鬥聲音,中間還聽到了一聲槍響就知道一定是警察找上門來了,順勢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因爲着力不穩崴了腳,但現在保命要緊,一切都不重要了,先跑爲妙,趁現在還沒有人發現她,這裡又離港口近,哪怕不能偷渡,在這裡先躲幾天也不成問題。
打鬥過程中,顧凡替安然解開綁住她手腳的鐵鏈,下一刻安然就直接撲倒顧凡懷裡,哭得像個孩子,這些天她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都在被人想盡各種辦法折磨,水米未進,還發着燒,甚至差一點就被人毀了清白,精神和身體上都在受着折磨。
“顧凡,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救我了。”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才讓你受了這麼多苦,對不起。”
“我以爲我再也見不到你,顧凡……”
“沒事了沒事了,”顧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讓她的心情得到安撫,“走,我們先離開這裡。”
安然點點頭,努力靠自己站起來,可滴水未進,發着高燒還受了重傷的她完全沒有這個能力,顧凡爲了能讓她快一些離開這個地方,立刻將她打橫抱起,可偏偏沒想到,工廠裡還有漏網之魚,顧凡的六點鐘方向傳來一聲槍響,子彈直接打在安然的後腰上。
“呃……好疼……”安然雙手緊緊抓着顧凡的胳膊,鮮血不斷從傷口裡涌出來,白色T恤已經被染紅了大半,顧凡不敢耽誤半刻,抱起安然就往外跑,自己開車送她去醫院,這是他第一次紅了眼眶,第一次爲了他心愛的女人流眼淚。
顧凡一路闖紅燈把安然送到醫院,醫生護士也趕忙準備手術室,看着安然煞白的小臉,顧凡想死的心都有了,爲了他,她又一次被人折磨成這樣,他一拳重重地打在手術室外面的牆面上,他就是個廢物,他不配在安然身邊照顧她、保護她。
就在顧凡把安然送去醫院的路上,陳隊長派手下人搜查了整個工廠都沒有發現楊琪的身影,但根據多年經驗來看,楊琪應該跑不了多遠,她一個弱女子,身上沒有帶現金,手機也都扔在工廠裡沒有帶,身無分文又能跑到哪兒去。
剛剛在現場開槍的男子也被陳隊長當場擊斃,留了幾個人在現場清理了一下,帶走了現場所有的電腦以及通訊設備,並採集了幾個有價值的指紋之後帶着楊靜打道回府,對案子進行下一步的處理,爲了楊琪,公安大隊還特地成立了一個小組,案子也全權交給陳隊長處理。
醫院手術室門口一片寂靜,陳斕和鄭南聞訊趕來,看見顧凡一個人坐在手術室門外的地上,雙臂環膝,把頭埋在臂彎裡,安然已經在裡面兩個多小時了,一想到遍體鱗傷的安然在見到他時候眼神裡的無助,抱着他哭的像個孩子,左胸膛就莫名的疼,他現在擔心安然會不會下不了手術檯,她受了這麼重的傷,顧凡真的很害怕失去她。
聽到走廊上傳來的高跟鞋的“噠噠”的聲音,顧凡緩緩地擡起頭,眼睛紅得可怕,陳斕看到兒子憔悴的面容,連忙跑過去,用手撫摸着顧凡煞白的臉,“怎麼樣了?安然她……還好嗎?”
“媽……”顧凡聲音有些顫抖,“媽,我是不是不應該和安然結婚?如果……如果我當初聽您的娶楊琪是不是就沒有這麼多事發生了?我和安然在一起是不是就是一個錯誤?我們是不是真的……真的不能在一起?是不是錯的……”
“小凡,沒事的,安然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你看醫院這麼多醫生護士在搶救安然,她一定會沒事的,她是個好女孩兒,福大命大的,肯定會沒事的,不用擔心……不用擔心……”陳斕現在能做的只能是安撫顧凡的心情,他陷得太深了,已經無法自拔了。
“顧凡,”鄭南勉強壓抑住內心的悲傷,聲音有些顫抖,“你跟我說實話,然然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擡起頭,仰視着鄭南,“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然然,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保護不了她。”
鄭南蹲下身子,用盡量輕柔的聲音說道:“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你只要告訴我然然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在廢舊工廠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是血的被人用鐵鏈綁在柱子上,有一個人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上衣也被人扯破了,我想着快一點帶然然離開那個地方,但是她渾身上下都是傷,還發着高燒,一點力氣都沒有,就在我把她抱起來的前一秒,在我身後有人朝她開了一槍……”顧凡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真的很害怕,這是他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恐懼。
聽到顧凡的話,鄭南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口中喃喃地念着安然的名字,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女兒,一次又一次地躺在冰冷的手術檯上,每一次都不敢保證她能平安無事地下手術檯,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的人會大難不死的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幾個小時之後,醫生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手術室的燈也已經關了,鄭南第一個衝上去詢問安然的情況,醫生說:“手術雖然很成功,但仍舊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需要在ICU病房觀察一段時間,病人頭部受過嚴重撞擊,能不能醒過來就要看她的造化了。再就是病人的腿傷之前雖然已經大好了,平常也能夠像正常人一樣活動,但是這次她的傷太過嚴重,舊傷復發,也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顧凡坐在地上,聽着醫生的反饋,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流了下來。他的安然很有可能因此再也醒不過來了,那麼當初還不如不站起來,這樣楊琪也就拿她沒有辦法了,會因爲她已經是個廢人而手下留情,可楊琪偏偏就是不讓他如意,讓安然生不如死,看着顧凡痛不欲生的樣子,她會很開心的。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也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公司和安然他只能保一個,顧平韜這些天因過度操勞病倒了,如果這個時候他選擇了安然,G.Fan可能會因爲他的這個錯誤決定而導致破產,他將會欠下上億元的負債,甚至會有可能吃官司;而如果選擇公司,他有足夠的能力讓G.Fan起死回生,重新恢復到從前的巔峰,可安然也許會恨他一輩子。
一邊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一邊是他想要拼命守護一輩子的人,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江山和美人他只能二選其一,這一次的空前危機也讓他明白了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能力定然會被人瞧不起,但有能力的人也不一定能夠護得心愛人的周全。
顧凡案暗自發誓,這一次他不會再放任楊琪胡作非爲,更不會讓傷害安然的人有什麼好下場,這一次他會把所有的賬全部都查清楚,讓這些人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