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好走,不送

顧凡雖然很希望安然過年的時候能夠和家裡的長輩們見上一面,可是安然卻誓死不從,他們雖然已經領證了,可畢竟還不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顧家甚至都不知道還有她這樣的一個人存在,更何況她不想見到楊琪和陳斕,內外的各種壓力讓她承受不了。

喬予薇和韓旭君回國之後已經是大年初二了,每年這個時候韓旭君都會去顧凡家,今年身邊多了一個人也是一個值得讓所有人都開心的事情,陳斕見到喬予薇的時候臉上不帶有一點笑容,知道她和安然是好朋友,就默認爲她們都是同一路的人。

不出意外的是,楊琪也去了顧家,看到喬予薇給了她一個白眼,一個鄉下姑娘又怎麼可能配得上一個設計總監,更何況她還樣樣都比不上自己,憑什麼她就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而自己就只能受盡顧凡的指責和冷落,什麼都得不到。

今天本來是一個舉國歡慶的好日子,但是顧凡卻還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工作,沒有安然,這個年似乎不是很完美,但是他拗不過安然,他也瞭解她的個性,安然是個要強的人,陳斕給的壓力太大了,現在的樣子根本就不能夠成爲顧家的兒媳婦兒,家裡的長輩更不會接受她。

外面鞭炮的聲音震耳欲聾,而顧凡就像是生活在世外桃源一樣,屏蔽掉了所有的聲音,本想好好工作來着,隨着書房門被打開的那一瞬間,他看到楊琪的身影進來,笑意不達眼底,只透露出一絲冰冷和對她的厭惡,這個時候她不在客廳,跑上來做什麼。

“顧凡哥,所有人都在客廳等你了,連旭君都帶着他女朋友來了,你不下去嗎?”楊琪的口吻中帶着一絲嬌媚,她靠在書桌上,歪着頭看着顧凡,臉上帶着略顯諂媚的笑容,他看在眼裡,想起了弗蘭克·林告訴他的所有事實,恨不得將眼前的女人碎屍萬段才能解內心的仇恨。

顧凡擡頭看了她一樣,又繼續低頭看文件,“你用不着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想嫁進顧家的人不在少數,你只不過是那些女人中的一個罷了,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種想法了,我怕到時候你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可以告訴我,我會努力去改的,我會努力成爲你想要的那種人的。”楊琪嗲裡嗲氣的聲音讓顧凡特別想打她,這個女人還真的是得寸進尺了,以爲這樣就能夠博得男人的憐憫,真的是太天真了。

“楊琪,別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一個人知道,如果我現在把我手上的證據交給警察,你的後半生可能就會在監獄裡度過了,到時候別說是我媽了,就連神都救不了你,可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如果真的有麼一天的話,可千萬別求着我原諒你。”顧凡仍舊沒有擡頭,但是他冰冷的語言真的是穿透人心,讓楊琪有些慌了,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會撒謊。

“顧凡哥,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什麼證據?什麼事情啊?”楊琪雖然在裝傻,但她的眼神還是出賣了她,顧凡真的是太瞭解她了,他什麼都還沒說,楊琪就已經開始露馬腳了。

“聽不懂?那好,我就讓你明白明白,弗蘭克·林這個人你應該不陌生吧?前段時間出差的時候,他說他認識你,還說你之前幫過他,聽他的口氣感覺你們之間很熟悉啊,不知道楊叔叔和他關係怎麼樣?也不知道如果楊叔叔知道這件事情時候會怎麼想?”

楊琪站直身子,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這個人我不認識……什麼幫忙,我、我不知道……”

“是嗎?”顧凡這個時候擡起頭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不用我幫你回憶一下你是怎麼在G.Fan樓下開車撞傷安然,在華然內部安插人手,讓華然的資金沒有辦法運轉,暗地裡勾結弗蘭克·林,不就是爲了能夠讓楊氏企業起死回生,然後重新回到巔峰嗎?這些你都忘了嗎?”

“顧凡哥,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什、什麼安插人手,這些……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撞傷安然這件事情你在醫院的時候不是已經承認了嗎?怎麼?現在開始不認賬了?別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但是,關於安然的事情我是不會放過你的,如果現在我把你幹的這些事情的全部交給警方,楊家就徹底毀在你手上了。”

讓楊琪沒有想到的是弗蘭克·林這麼快就把她賣了,本以爲這個人是可以值得信任的,沒想到遇到事了還是先把自己撇的一乾二淨,在顧凡面前弗蘭克·林就慫了,當初信誓旦旦地承諾一切事情會做的滴水不漏,還是讓顧凡抓到了把柄。

這件事情也賴不得弗蘭克·林,楊琪不會撒謊,更何況面對的人是顧凡,楊琪不忍心欺騙他,只可惜演戲這方面還是需要加把勁,這點膽量放在戰爭年代就是個叛徒,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有勇氣開車撞傷安然之後逃逸的,她的那些心思都用在了怎麼勾引顧凡上了,哪還有心思想一些不敢讓別人知道的事情呢?蠢女人就是蠢。

門口陳斕已經站了很長時間了,本來是想上樓叫顧凡下去的,卻沒成想撞見了兩個人吵架,顧凡三句不離安然,也沒有給過楊琪任何臉面,陳斕現在覺得當初看錯了人,怎麼會想讓這樣的女人嫁給自己的兒子,成爲自己的兒媳婦兒,接下來的對話讓陳斕更加意外。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因爲我愛你嗎,我們兩家是世交,除了韓旭君之外,我也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到大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我爸送我出國深造就是希望畢了業回國之後能夠爲你、爲家裡分擔一些,卻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那個叫安然的把你搶走了。”

“所以呢?這就是你肇事逃逸的理由嗎?這就是你傷害我心愛的人的理由嗎?”顧凡攥緊拳頭,能隱約聽見因爲太過用力關節發出的聲音。

“對,我恨她,她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了,她有什麼資格擁有你?她安然算什麼?如果不是因爲我安排在華然內部的人出現了問題,安然現在怎麼可能還有這樣好的生活,你又怎麼可能還會對她念念不忘?所以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當初我爲什麼不直接開車撞死她!”

顧凡突然站起身,楊琪的話徹底激怒他了,他舉起手,真的很想狠狠給她一耳光,徹底打醒她,楊琪看着他現在生氣的樣子覺得好好笑,之前的害怕和心慌早已一掃而光,“怎麼?你爲了那個女人還想打我嗎?來呀,打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啊?”

“哼,打你有什麼用?”顧凡緩緩放下手,冷笑一聲,“如果打死你能讓安然站起來我寧可揹負所有的罵名,可惜的是安然現在站不起來,你滿意了對吧?楊琪,你這樣對得起我媽嗎?我媽這麼信任你,你呢?你是怎麼做的?我媽千方百計的護着你,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嗎?”

“阿姨護着我還不是因爲和我一樣,不喜歡那個安然嗎?她在G.Fan的時候是你的私人秘書吧?一個助理憑什麼就能博得你的青睞,就能讓所有的男人都圍着她一個人轉,她就是個助理,就算是華然的千金也都擺脫不了她是你助理這個身份的。”

“助理又怎麼樣?比起你來說,安然她善解人意,通情達理,她不想成爲我的負累所以一次次拒絕我,不想讓顧家有什麼壓力,而你呢?爲了我不擇手段,你除了楊家千金的這個身份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媽喜歡你?你這樣的女人怎麼配?”

“顧凡!”楊琪近乎歇斯底里地喊出他的名字,她沒想到顧凡竟然這樣對她,從小一起長到大的情誼因爲她的嫉妒心全部都葬送了,本以爲讓安然從他的眼前消失就能夠得到她想要的,是楊琪想得太多了,然而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的心徹底涼了。

“用不着這麼大的聲音,我聽得見。”顧凡的口氣中帶着一絲玩笑話,“還有,我現在正式通知你,我和安然已經領證了,她現在是我名正言順的顧太太,以後你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不過我想你可能都沒有以後了,你的以後要怎麼過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領證……不、不可能,怎麼可能呢?伯母是不會接受她的,不會的……”楊琪聽到這個消息如同一道雷電劈下來,不管是對她來說,還是一直站在門口的陳斕來說都是一件意外的事情,陳斕更是讓這個消息嚇了一跳,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此時此刻顧凡才反應過來陳斕一直站在門口,他扶着陳斕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原本熱鬧非凡的顧家在這個時候氣氛降到了冰點,衆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到陳斕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簡單,顧平韜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顧凡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了。

顧凡本想着在沙發上好好陪着陳斕,但是卻被陳斕一把甩開他的手,這讓顧凡有些尷尬,但是看着陳斕那要吃了他一樣的眼神之後,還是弱弱地站了起來,長麼大還從來沒有讓家裡人擔心過什麼的顧凡,這一次真的做的有些過分了。

“今天家裡人都在這,你把在書房跟楊琪說的話再跟所有人都說一遍!”陳斕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但往往在暴風雨之前都是一片風平浪靜。

顧凡有點難以開口,終身大事是肯定要事先經過父母同意的,他私自就和安然去領證陳斕一定會被他氣出心臟病的,爲了他,陳斕不知道操了多少心,卻沒想到兒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自己就這樣草率的做了決定,如果不是因爲聽到他和楊琪吵架,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要被隱瞞多長時間。

堂堂G.Fan的顧總裁現在有點兒騎虎難下,原本陳斕就在氣頭上,他這個樣子讓她更加生氣,“怎麼了?在書房有這個勇氣跟楊琪說你已經和安然私自領證了,在客廳就說不出來嗎?是不是我今天不上樓找你,你還打算瞞我和你爸一輩子?”

“媽,不是您想的這樣的。當初那是特殊情況,我知道您不喜歡安然,她也不想讓我爲難,我本來打算等到楊琪的事情解決完了之後再告訴您的……”聽到顧凡自己親口承認了,在場的所有人都爲之一驚,這件事情就連韓旭君和喬予薇都不知道,隱藏得夠深。

“現在不需要等到事情解決完了再說,你現在就好好解釋解釋,到底爲什麼和安然私自領證,爲什麼這麼大的事情不和家裡人說?還有楊琪她到底幹了什麼能讓你說出那番話,今天當着所有人的面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給我解釋清楚。”

本來顧凡是不想說的,但是陳斕一步步金幣,他不得已將所有事情全都說了出來,從爲安然舉辦校園設計大賽到向她表白的那場校園招聘會,從安然一個人去G.Fan交設計稿到楊琪開車撞傷她然後逃逸,從一有時間就去陪安然做復健到出差時遇到弗蘭克·林,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前前後後全都告訴了陳斕,不管是陳斕還是楊琪,臉色都越來越難看,她一直以來認定的兒媳婦兒竟然是這樣的人。

楊琪本來還想靠着楊家和顧家的這一層關係,靠着陳斕喜歡她能夠翻身,結果沒想到鹹魚翻身沒成功,反倒是粘在鍋底上了,她現在悔不該當初去和弗蘭克·林合作,可世上沒有後悔藥,現在後悔早就已經晚了,陳斕不會再接受她了,想要成爲顧太太這個夢永遠就只能是個夢了。

“楊琪……”陳斕聽完顧凡的解釋,慢慢地站了起來,呼吸有些急促,顧凡很擔心老媽的身體,立刻上前一步扶着陳斕,“我這麼信任你,一直把你當女兒看,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不管怎麼樣你也不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你……”

“伯母,我知道您不喜歡那個安然,我也討厭她,可是顧凡哥喜歡她,他眼裡只有那個安然,在我面前每一句話提起來的都是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會考慮我的感受,既然我不能如願以償嫁給顧凡哥,其他人也不可以,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信了那個弗蘭克·林的鬼話,伯母,伯母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楊琪眼眶裡含着眼淚,這個時候她還在裝可憐,希望所有人都可憐她一下,可是話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楊琪的左臉一瞬間紅腫起來。

“你不用解釋了,從今天開始不要再踏進我們顧家大門一步,我們顧家也不會再和楊家有任何往來,我陳斕是絕對不會允許品性道德敗壞的女人做顧家的兒媳婦兒,那個安然不管我再怎麼不喜歡她,至少她不會和你一樣,我真的看錯你了。”

楊琪聽到陳斕的話突然冷笑了一聲,或許是陳斕的那一巴掌打醒了她,也或許是她的話刺激到了她,還是露出了她的本性,“伯母,您終於承認了,從一開始您就沒有真正把我當做您的兒媳婦兒看,還說什麼把我當成顧家的親生女兒,都是哄小孩兒聽的吧?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應該給她留下這一口氣,如果安然死了,還有什麼是我得不到的呢?不管是您兒子,還是顧家的一切,那都會是我的!”

“你……你……”陳斕被她氣得暈了過去,看到顧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楊琪不知道有多開心。

“哼,你們所有人都串通一氣,等着看我的笑話吧?你們顧家人都一樣,從來沒有真心對待過我,包括你顧凡,你不是喜歡那個安然嗎?你放心,我會成全你們兩個,只不過就要看你能不能保護好你的心上人了。”楊琪說得雲淡風輕,卻讓顧凡的心不禁一震。

她沒有讓顧凡說一句話就拿起自己東西離開了顧家,她走之後的氣氛越來越冷,楊琪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個無害的人,卻沒想到是個心機如此重的人,她的最後一句話讓顧凡有些害怕了,安家現在還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領證了,如果楊琪和媒體說了什麼,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安然,如何面對安家的人,安然一直都是家裡人的掌上明珠,決不能讓她因爲自己的過錯承擔她不該承擔的痛苦。

家裡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不能再這樣聚下去了,楊琪走了之後,家裡的親戚也都各回各家了,只有韓旭君和喬予薇留了下來,一方面是能夠幫着照顧一下陳斕,另一方面是爲了顧凡,不管是作爲他的朋友也好,還是作爲他的下屬也罷,這個時候顧凡也只有他們了。

那一晚,顧凡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看着外面五顏六色的禮花,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心事重重的他現在覺得自己特別沒有用,就連自己最愛的人他都保護不了,當初承諾她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或許他可能要食言了,但他絕對不會放手,他的女人任誰都不可以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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