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最終還是決定退兵,田豫與臧霸兩人合力已經比自己兵強馬壯。現在兵營流言四起,想要重新佔領南陽已經沒有可能。剛入深秋,呂布不得已帶着兵卒離開了南陽,返回洛陽。那裡是他的大本營,不容有失。
“呂布總算知難而退,”田豫看着手中的情報,欣慰一嘆:“少了他在此攪局,想要拿下宛城就容易多了。”
臧霸點頭,現在南陽攪局的人已經走光,是時候兵發宛城解決王威拿下整個南陽了。想到這臧霸沉聲問道:“如今只剩宛城王威,國讓兄可還有妙計奪下此城?”
“若是你入剛至南陽時那般處於暗處,某家有計不費吹灰之力奪下南陽。”田豫苦笑道:“現如今,除卻給王威施壓迫其獻城投降以外,已無其他辦法。”
“既然如此,就讓某家領兵攻城,看看王威有何本事。”臧霸自信說道:“就算一時攻不下宛城,也不會讓他晚上睡得踏實。”
“明日你領兵攻城,只需向西、南兩面攻擊,東、北兩座城門可以空着不必理會。”田豫仔細想着如何取城,突然靈光閃動趕忙說道。
“只攻東、北兩門,”玩慣了圍三闕一的把戲,一時之間臧霸未反應過來田豫的心思,不過這場戰事是以田豫爲主將,所以臧霸沒有吻下去,僅僅點頭說道:“某家醒得。”
不提臧霸開始調兵準備攻打宛城,此刻宛城太守府中的王威猶如熱鍋上螞蟻,着急啊。呂布走了,三方平衡就此打破,不用多想王威都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能夠把曹操擊敗、把呂布逼退的田豫軍,自己根本就比不了啊。
“不知主公還有幾日能帶兵來助。”王威忐忑想着:“若是田豫、臧霸來犯,我該拿什麼抵擋?”
好的不靈壞的靈,這是國人常在嘴裡唸叨的一句話,王威便是如此,前一日剛唸叨,第二日臧霸便出現在宛城西門外。
“王威,事到如今還不獻城投降?還想着有人能來救你?”臧霸對着半百開外的城頭高聲呼道。
“口出狂言,左右,與我射他下馬!”王威冷聲喝道,隨着他的命令,城頭上數百箭矢齊放,逼得臧霸狼狽退回。
戰事一經點燃便速度蔓延,數萬人的戰場只能勉強看清盡頭,西、南兩面城牆遭到臧霸與吳敦等人的輪番衝擊,一經不少地方出現裂痕。
因爲不是長安出兵,所以戰爭器械準備的不是太多,投石車也只有十數架,好在這些投石車都是經過工匠營多次精進,絕非粗糙的簡易品可比。接着投石車的高空壓制,趁着城頭上的兵卒都不敢擡頭,臧霸帶着兵馬直接攀上了雲梯。
勉強殺上城頭,臧霸就被無數宛城兵卒給包圍,擋着身後的雲梯口,並留點空間讓身後兵卒上來,臧霸由最初的大殺四方變成了苦苦支撐。得不到強力的兵卒支援,臧霸只好在十數名親兵的掩護下逃下城牆,迅速遠遁,而那些親兵,十不存一。
一整日連番衝擊,臧霸曾數次攻上城頭,可最後均是無奈退場。這樣一番戰績栽贓吧看來根本沒有任何可稱道的地方,但在王威心中,卻是翻起了巨浪。
這才一日,西門就有崩潰之勢,那兩人,三人乃至十日呢?王威的擔憂又開始氾濫。的確如他擔憂的那樣,接下來的數日內,臧霸搶佔城頭次數越來越多,每次堅持時間也越來越長。戰事過了數日,雖然南面還能靠着地利擊退來犯兵卒,西面的防範已經是漏洞百出。
不僅城牆破損嚴重,而且人心散亂,臧霸一衝上來,城內的兵卒都會不自覺的後撤點距離,雖然這點距離不足以讓臧霸拿下城頭,但也夠他殺戮一陣了。
就在這樣的情形下,西、南兩門戰事愈演愈烈。而另兩處城牆,居然被王威短暫的遺忘,並把城門的守兵大量調來守西門,以防被臧霸攻破。
“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耐着性子等了七日之久的田豫終於要開始出戰,“明日早晨依舊由宣高兄領兵衝擊西門,要更兇狠一點。某會於午時進攻東門,若能成功,明日夜間就能拿下宛城。”
通過這麼些天的戰事,臧霸也看出了田豫的計謀,不由得出聲讚道:“此法甚妙,我等明夜不用露宿城外荒野了。”
“哈哈!”隨着臧霸的打趣,二人相視大笑。
另日,臧霸開始了新的攻城戰,一上午數個時辰,臧霸只又一次帶兵衝向城頭,其餘時間都只在軍中指揮着兵卒向前衝。雖然少了臧霸這把尖刀,但兵卒的衝擊力一點沒有比前幾日軟弱,輪番上陣的兵卒死死的守住個個雲梯所在的城頭牆邊,戰事正在焦灼。
可就在這時,臧霸看到了城頭出現騷動與慌亂,藉着望遠鏡他能看到王威在城門樓大喊大叫,心中略微一想,就知道事出爲何。
機會來了就能把握住,這是一位優秀將領的軍事智商與戰爭天賦的表現。臧霸可以稱上的是一名合格的將領,看着城頭的騷動,對着身旁的尹禮說道:“告訴吳敦,全力攻城!”說完便踏步向前,提起手中長槍暴喝道:“將士們,隨某家殺上去!”
“殺!”這次大戰,臧霸把所有未受傷兵卒全帶了出來,力求一戰破敵。震天的殺喊聲響徹整個戰場,王威此時才發現自己這數日間做出的防範安排多麼的不合理。
拆了東牆補西牆,現在東牆可要破了,王威卻拿不出東西來補救。東面的殺喊聲雖然他在西城門聽不到,但能想象田豫爲了讓自己鑽這個空子花了多少精力,怎會後力不足?
將西面戰事交予副將指揮,王威急匆匆的下了城頭騎上馬奔至東門,雖然西門看上去會有一場大戰,但防兵甚少的東門更讓他憂心。好在趕來的及時,東門暫時還在自己手裡。
“抵住,該死!”砍翻一名衝向城樓的漢中兵卒,王威咬牙喝道。
隨着他的一聲暴喝,守城兵卒難得的迴光返照一番,短時間與田豫麾下兵卒堪堪打成平手。可不到一盞茶時間,城頭兵卒傷亡漸漸擴大,後續兵力又不充足,城頭的漢中兵卒也漸漸多了起來。
地盤漸漸擴大,田豫瞄準了時機,領着周圍精兵衝向城頭,有着原本就站穩腳跟的漢中兵卒看護,田豫一路飛快的攀上城頭,與數百精兵組成尖刀,狠狠的扎向王威。
“王威,你死期已至。”狂笑一聲,一向穩坐軍中指揮作戰的田豫難得瘋狂了把,左手刀右手劍兩面開工,不停的砍殺擋在面前的宛城兵卒,看着五米開外的王威,田豫露出微笑。
“擋住他,擋住他。”王威可沒那單色上前與田豫鬥將,田豫上來之後連續砍翻十餘人的表現在他看來猶如戰神。只能不停催促着身邊兵卒,上前爲他擋刀。
宛城之戰,最先突破城牆的不是奇兵之一的田豫,不是強力攻城的臧霸,反而是張剴最先從北門破城而入,緊接着吳敦也攻入南門。
兩人攻入城中,並內有多做停留,一人馳援東門,一人奔赴西門。當南北兩座城門告破的時候,此戰已經接近尾聲。半個時辰之後王威命隕東門樓,也宣告着宛城乃至南陽從此易主。
轟轟烈烈的南陽攻防戰耗時兩月不止,終於以荊州失守長安得勝而告終。戰事結束並不意味着田豫可以休息,作爲劉氓欽點的南陽太守,他需要處理的政務更加繁瑣。而原本可以立即動身前往長安的臧霸,也被田豫暫時留了下來,預防劉表回軍反撲。
田豫拿下宛城後,要大量低層官員來郡下各縣治理,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公換了劉氓,原先各縣縣丞也紛紛下崗,更多的漢中俊傑紛紛離鄉來到南陽從底層幹起。
遠在南郡的劉表,這一個月間情緒也是大起大落,孫堅來犯使其惱怒,田豫殺入使他驚慌,蒯越定計使其舒暢,曹操兵敗再次讓他膽顫,而蒯良成功說動山越使他興奮,緊接着半月不到孫堅退兵是他舒爽一陣,而接下來的消息是他吐血。
“不行,老夫明日就要舉兵前往南陽,奪回某家郡治。”劉表恨聲說道,似乎是打敗了孫堅使他信心大漲,居然要單人與劉氓叫板。
“主公,此刻出兵已是無用,田豫已經奪下宛城,依仗城池之利,只需萬餘兵卒都能抵住主公幾經戰事的疲敝之卒。”蒯良皺眉說道:“只有休養生息,來日再奪回失地。”
“來日,來日,”劉表怒喝道:“老夫還有多少個來日?難道你相等這老夫死後去地府奪嗎?”
“卑職不敢。”蒯良欠身說道:“可兵士剛經歷一場大戰,疲憊不堪,實在無力再戰。”
“你無能爲力,你家二弟呢?”劉表問道:“異度何在?”
“某家二弟前日知會我說主公定會找他商量此事,離開南郡出遊去了,讓主公打消找他出謀的主意。”蒯良尷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