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肖櫻簡短有力地回答。
在來之前,她早就對這個湘璃小公主調查了一番,她幾乎可以肯定最近意大利黑手黨接二連三地出事,和這個公主絕對脫不了干係,就算她不是事件的參與者,她的出現已經讓爵墨成了一個昏君,黑手黨內部對他的不滿越來越大。
爵墨這個人向來張揚,出門辦事從來不用面具,誰都能看到他的容貌,不知道他是自信還是什麼,如今別人忌憚強大的黑手黨勢力而不敢動他,一旦他不再是教父,那麼他就再也沒有強大的勢力保護,到時候他絕對是最危險的。
所以,湘璃公主,必須除去。既然爵墨不肯,那麼就由她來動手好了。
“就當是爲了我?”爵墨的眼底閃過猶豫,他知道肖櫻是多麼決絕的一個人,要是這一次他們兩個人真正對立了,那麼他們之間的一切都會結束,但是他不會放棄湘璃,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怎麼可能放棄湘璃。
肖櫻冷冷一笑,視線落在他身後的湘璃身上,這個嬌弱的公主確實國色天香,蒼白的病容一點都沒有破壞她的美,更增添了幾分讓人憐惜的心動。
男人對這樣楚楚可憐的女人,總是無法抗拒的,不是麼?
“湘璃公主,必須死。”肖櫻說話間,已經舉槍對準了爵墨,“如果,你阻擋了我,那麼,你也要死。”
就算他會恨她也好,湘璃必須死,就算他們從今往後成爲陌路人成爲仇人,她也不會讓爵墨因爲一個女人失去所有一切,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的槍口真的會對準他。
“我倒很想知道,你會不會真的開槍。”爵墨似笑非笑地看着肖櫻另一隻緊緊握拳的手,他了解她,這個女人重情重義,是個敢說敢做的人,她的冷冽和果斷曾經讓他深深地爲之迷戀,但是同樣的,也讓他非常惱怒。
肖櫻很想把眼前這個該死的男人敲暈,他竟然就這麼大喇喇地看着自己,完全沒有防備的樣子,讓她毫無招架之力,她真的能下得了手麼?她不禁懷疑自己。
就在兩人僵持間,一聲嬌弱的聲音突然插入,“墨……”
肖櫻聽到這聲嬌呼,面色一變,狠狠地瞪向爵墨,爵墨則是一臉尷尬地看着肖櫻。
“墨……是你嗎?”湘璃這次的聲音大了一些,帶着幾分不確定,動了動身體,痛呼出聲。
“是我,你怎麼樣了?”爵墨轉身俯身,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沒事了,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湘璃的眼眶紅了紅,看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肖櫻突然別開了眼,她不想看到眼前的畫面,男人的細心體貼,女人的柔弱嬌羞,彷彿在嘲笑着她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局外人。
她曾經也被他如此噓寒問暖,是她自己不要,是她先背過身去的,不是麼?既然如此,她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眼紅嫉妒呢?
“她是誰?她……”湘璃驚慌地瞪大了雙眸,死死地盯住那把槍。
“我是來要你命的人。”肖櫻的聲音變得森冷,毫無感情,精緻的五官上彷彿覆蓋了一層冰冷的寒意,透着決絕的殺氣。
爵墨微微皺眉,這纔是真正在執行任務時候的殺手木嬰。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爵墨重新站了起來,擋在肖櫻的面前,擺明了她想要殺了她,就最好先撂倒了他。
突然間笑了起來,肖櫻覺得好笑極了,難道爵墨就是料定了她不會朝他開槍麼?他對她,居然這麼有自信麼?她的脣邊劃過一絲嘲諷,扣動了扳機,對準了爵墨,“這個女人,必須死。”
爵墨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冷絕的肖櫻,忍不住發怔起來,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長髮飄飄的女孩子,看起來很嬌氣,他還因此嘲笑過她,沒有想到那麼多年以後,她已然成爲這樣一個散發着冷冽殺氣的女人了。但是,他卻依然記得當年的她,連一隻受傷的小貓都忍不住傷害,卻因此被教練懲罰地傷痕累累,那個善良的她,深深地刻入了他的心底,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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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會想到,僅僅是一個失神,居然會出現那麼大的劇變。
“小心。”“不要”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在深夜裡,顯得非常突兀。
只一瞬間,所有一切都變了。
爵墨擋在湘璃的身前,子彈沒入他的胸口,白色的襯衣上染了大片的紅色,而他的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湘璃的手上,也不知道湘璃什麼時候開的槍,只是知道子彈直直地射入肖櫻的心口處,黑色的襯衫上完全看不出血跡,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口處劇烈的疼痛。
“不要傷她。”爵墨胸口劇痛,只覺得手臂上刺痛,便昏了過去。
肖櫻死死地咬牙站着,看着湘璃瞬間變冷的臉色,想到了剛纔那一幕,她居然在爵墨毫無知覺間拿走了他的槍,對準了爵墨的後背,肖櫻纔會猛地對湘璃開槍,卻沒有想到爵墨居然會擋在湘璃的面前,擋在這個要對着他開槍的女人面前。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對我的男人有興趣。”湘璃的聲音聽起來依然虛弱嬌柔,眼底卻閃着一抹冷光。
“我也沒想到,公主的槍法居然這麼好。”肖櫻能感覺得到體力的流失,只覺得身前一片粘稠,她不是沒有受過傷的人,卻從來沒有一次的受傷讓她這麼痛。她看着昏迷的爵墨,心下疑惑,他的體力絕對比自己好,她打的也不是要害,爲什麼會這麼快昏迷。
湘璃的手指劃過爵墨的臉頰,彷彿在撫摸着雕塑品一般珍惜,“他真是一個很好的男人,我差一點就動心了。只可惜,我不能。我想,你也喜歡他吧,只可惜,他是我的。”
“真是沒想到,公主居然還有這樣的心機。”肖櫻只覺得一陣暈眩,握着槍的手不住地顫抖,要是換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而她,卻想要一個明白,“這是你布的局?”
但是,她不懂,爵墨對她這麼用心,爲了她甚至連黑手黨的事情都拋開,她爲什麼還下得了手。
“我只是一個棋子,跟你一樣。”湘璃笑了笑,“不過我們也不一樣,因爲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你,卻不能。”
肖櫻定定地看着湘璃,她承認自己輕敵了,她只顧着爵墨,而忘記了這個蛇蠍般的公主,想來也是,能從廢宮裡走出來的公主,又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呢?
“我不會讓你死,因爲,我要你求我。”湘璃淡笑,她從來都是不折手段的人,眼前的這個女人,她不會殺,她感覺得出爵墨喜歡她,既然這樣,她會徹底斷了他們之間的一切,即使她不能愛上爵墨,她也要爵墨死心塌地地愛着她。
“做夢。”肖櫻冷笑。
“來人。”湘璃揚聲,立刻有兩個黑衣人出現,“幫她把子彈拿出來,然後送去地牢。”
“是。”兩個孔武有力地黑衣人架起了肖櫻,她早就沒有力氣掙扎了,流了那麼多血,早已體力不支。
湘璃看着肖櫻離開的身影,若有所思,身爲棋子,她不是也付出了血的代價麼?爲了留下爵墨,她任由自己這一身的傷,不是麼?
“如果你知道我傷害了她,會不會心疼?我和她,你會選擇誰呢?”湘璃看着爵墨手臂上那個細小的針眼,這纔是他會突然昏迷的原因,她不想讓他看到那樣滿腹心機的自己。
“讓人去找彥熙。”湘璃對門外的侍從吩咐道,那人領命立刻離開。
“這一次,就讓你的朋友們替你報仇吧。”華麗的笑容,在脣邊泛開,誰都不會想到,這位宛若天使般柔弱純潔的公主,其實是一個擁有黑色翅膀的惡魔,亦或者,就算她原本是天使,也早就在惡魔出現的時候被同化了。
果然沒多久,彥熙和若楓匆匆趕來,推門進來,就看到爵墨倒在地上,一邊的湘璃蹲在地上哭泣,她的傷口似乎也裂開了,腰際間滲出了殷紅,她看起來很害怕,雙手緊緊捂住爵墨胸口的鮮紅,“墨……墨……”
“怎麼回事?”彥熙冷冽地掃了一眼湘璃,迅速將爵墨扶了起來,躺到牀上,三下五除二地給他做急救,幸好這裡本來就是病房,急救的設施一應俱全。
“一個女殺手,她……她突然闖了進來,我……”湘璃嚶嚶地哭了起來,說出來的話也是支離破碎。
“算了,你的傷口裂開了,趕快躺回去休息,一會兒我讓護士過來幫你重新弄一下。”彥熙皺眉,他討厭哭哭啼啼的女人,眼底閃過一抹厭惡。
若楓一言不發地掃過病房,沒有打鬥的痕跡,他收到消息說木嬰接了這個任務,那麼女殺手應該就是她沒錯了。
可是,以爵墨的身手,怎麼會受傷?
“墨要不要緊?”湘璃躺在牀上,擔憂地看着一旁的爵墨,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全無血色,大概是失血過多的原因。
“沒事。”彥熙一邊幫他取子彈,一邊心裡疑惑,聽說木嬰的槍法極準,就算在很遠的距離也是百發百中,如果她要殺爵墨,怎麼會瞄準胸口,以她的槍法,如果可以開槍,那也該朝着心口的位置吧?
“那個女殺手呢?”若楓問道。
湘璃縮了縮肩膀,彷彿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開槍以後,保鏢就來了,把她制服了。”
三言兩語,簡單地敘述了當時的情景,卻沒有提到木嬰也受了傷,倒是若楓的目光落在門口處幾滴血跡上,看起來像是站立的人落下的,那麼,木嬰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