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墨一記手刀,讓凱以安的身體緩緩地下沉,他回頭對後面進來的人說道,“把他們兩個一起帶走。”
“子軒,你的傷……”爵墨看着子軒胸前大片的血跡,忍不住擔心,他本就毫無血色的臉上更是透明如紙。
“沒事,我們走吧。”子軒摟着洛晴,靠着爵墨緩緩地往外走,他的胸口痛極,但是這些痛,都不及洛晴那一槍帶給他的痛。
不過,子軒看了看懷裡的女子,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找到了她。
誰都沒有想到,在商界佔有一席之地的凱倫集團,用了五年的時間才雄霸一方,然而,幾乎一夜間覆滅,到處是人心惶惶的新聞,所有人都守在自己的城堡裡,生怕這場邱氏對凱倫的商戰會波及自己。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場備受矚目的商戰竟然會以一面倒的方式匆匆結尾。自從邱氏宣告收購凱倫集團開始,凱倫的股價便開始暴跌,直至谷底,幾個正在開發的大項目被迫擱置,流動資金幾乎都被擱淺在了這幾個項目中,無法抽離,銀行紛紛閉門不見,不急着催款已經是他們能夠幫忙的最大限度了。
最詭異的是,這場衆人關注的商戰中,雙方的主角都沒有現身,不論是凱以安還是邱子軒,凱倫集團的董事會人人自危,誰都不願意接手這個燙手山芋,而邱氏集團的決策人竟是邱子軒的特助莫然。
就在大家以爲這將是一場笑話的時候,莫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佔領了凱倫集團一半以上的股份,又威逼利誘其他股東交出了手中的股份,幾天不到就已經得到了大半個凱倫集團。
對於莫然,其實大家都不熟悉,只知道他是邱子軒的特別助理,只要有邱子軒的地方就能看到莫然,但是誰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大的能耐,吃下了凱倫集團。
邱氏那些原本在旁看戲的人,紛紛警惕了起來,邱子軒一個手下都有如此能力,更何況是他本人。至此,誰都不敢再對莫然的話提出任何異議。
此時的莫然正坐在他的辦公室裡,目光掃了一眼合約,便將合約丟到了垃圾桶裡,他的聲音很冷硬,不像他平時和子軒說話時候的嬉皮笑臉,一臉的嚴肅,“你告訴他們,既然邱氏有能力吃下凱倫,就有能力讓他發展地更好,如果他們還想在凱倫待下去就按照我說的做。我的底價就是這點,如果他們不願意賣,沒關係,我讓凱倫徹底變成空殼,或者把凱倫的公司分開拆賣,這樣一來,他們還能不能得到想要得到的,請他們自己想清楚。”
“可是,特助,他們很堅持。”秘書微微蹙眉,她有些爲難地看着莫然。
“那你告訴他們,我給他們半天時間,如果他們執意抱着手中的股份,那我就把手裡的股票全部拋出去,到時候引起市場的混亂,凱倫股價暴跌,讓他們虧本,得不償失就不要怪我了。”莫然打開電腦,看着屏幕上緩緩上升的凱倫股票,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的意思很明確,他可以讓凱倫生,也能讓凱倫死。他的要求很簡單,不過是要完全地掌控凱倫,如果他們不願意放手,那麼很抱歉,他向來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車主角,即使一點點,都不行。
“是,我知道了。”秘書點點頭,走了出去。
莫然冷笑,他一番好意,那些凱倫的人竟然不知好歹,他已經從爵墨那邊知道了子軒和洛晴的消息,凱以安這樣傷害洛晴,要是讓子軒來處理凱倫集團的事情,他一定會一夜間讓凱倫集團覆滅。
子軒從來不是個心軟的人,他不會理會那幾千人的生計,他的怒氣必須有人來承擔,所以莫然纔會那麼快速地想把凱倫的事情處理完,只是那些凱倫的人,竟然不知好歹。
想到子軒,莫然有一些擔心,但是這邊他也走不開,只能讓爵墨隨意告訴他子軒的消息。他和子軒認識了很多年,爵墨也是因爲子軒才認識的,他和爵墨在某方面有些相像,除了工作時間他們私底下都是輕鬆快樂的人,所以他們才能夠迅速地成爲朋友。
其實,莫然對爵墨他們的身份是有一定了解的,只是對他來說,交朋友不需要知道那麼多東西,只憑真心,就夠了。
就像當初子軒到了邱家,他立刻就提出要幫子軒熟悉邱氏的運作,他看得出來子軒是一個能力極強的人,但是他和子皓一樣,因爲強大,所以寂寞。
在莫然沉思的時候,電腦突然跳出了視訊信號,莫然接受之後便看到了爵墨的影像。
“怎麼樣?子軒的傷勢還好吧?”莫然有點擔心子軒的傷勢,他向來很照顧自己的身體,畢竟邱氏企業龐大,他一個人要當幾個人來用,他幾乎很少生病,聽爵墨說他中了兩槍,他聽得都有些心驚膽戰的。
“彥熙回來了,沒什麼大礙,需要靜養。邱氏那邊恐怕暫時沒辦法回去了,只能靠你了。”爵墨面色平靜了不少,比之前看起來放心了不少。
“放心吧,邱氏這邊我搞的定,不會砸了子軒的招牌的。凱以安怎麼樣?”莫然又順帶地問了一句凱以安。
“雙腳的膝蓋骨都被子彈穿透,以後就算恢復,恐怕也不能像平常人那樣自如了。”爵墨頓了頓,面色微沉,“他是子軒的弟弟,要不是這個原因我早就廢了他,不會讓彥熙爲他治療的。”
莫然面色一頓,沉默不語。
“這事我們之後再查好了,凱倫集團的情況怎麼樣?”爵墨擔心的反而是凱倫集團,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凱倫的背後應該有一個極大的勢力支持,否則按照凱倫的規模,不可能五年就擴大成這樣。
“你放心,還在我的掌控之中。”莫然勾起了一抹笑意,黑道有黑道的規矩,白道也是一樣,商場更是如此,成王敗寇只是一個簡單的道理。
“恩,那就先這樣好了,子軒這邊我會暫時留在這裡,你放心好了。”爵墨保證道,他知道莫然對子軒的衷心,想必子軒出事,他一定恨不得立刻過來看他,“對了,他的事情我已經封鎖了消息,不要讓他媽咪知道。”
“恩,我有分寸,等我這邊處理完了我就過去看他。”莫然點點頭,關上了視訊。
誰也沒有想到,洛晴被劫的事情,引發出了那麼多的後遺症,而昏迷着的子軒,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被動地接受命運的戲弄。
洛晴嚀嚶一聲,撫了撫額際,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望着陌生的房間,她猛地坐了起來,短暫的暈眩過後,她才發現,身邊不遠處的牀上,躺着一個男人。
她慢慢地走了過去,立在牀邊,男人面色蒼白,安靜地沉睡着,精緻的五官如完美的雕塑,他的上身赤裸,洛晴看到了他身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洛晴緩緩地伸出手,覆上了他的臉,勾畫着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他的鼻子高挺,眼眸狹長,睫毛長長地遮蓋住了眸子,他是個英俊的男人。
“我們,是不是認識?”洛晴的聲音很輕,喃喃自語地問道。
她有一種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她撫摸着他,這個動作她似乎做過了無數遍,只是,她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
猛地收回手,她突然響了起來,他胸口的傷,是她的傑作,他和以安,是仇人麼?一定是仇人,所以纔會拔槍相向,以安在哪裡?以安說過,不會讓他再把自己搶走了,那麼,她在這裡,以安在哪裡呢?
洛晴突然間慌亂了起來,以安受傷了,她幾乎她昏迷之前,以安的雙腿滿是鮮血,那麼這些人把以安怎麼樣了?是不是殺了他?所以,纔會把她帶了回來?
“洛晴……”男人彷彿在做夢,聲音低沉着彷彿只是傾訴着什麼苦惱,他的雙眉緊皺着,“洛晴……”
他爲什麼,看起來這麼痛苦?他在做夢麼,他爲什麼叫着自己的名字?洛晴忍不住退後一步,她不記得他,但是他用那樣深沉而絕望的目光看着自己,讓她忍不住心疼了起來。
“洛晴,不要離開我……”男人的聲音似乎很痛苦,壓抑着什麼一樣,卑微地哀求着。
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洛晴咬着脣,握住了男人的手,他是不是做噩夢了?
“洛晴……”男人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了父母一般,緊緊地抓着洛晴伸過去的手,緊緊地握在手心不肯放開,他的聲音越來越急促,“洛晴……洛晴……”
心,一陣陣針刺一般地疼痛,洛晴忍不住撫着胸口,她的心,好痛。這是第一次,自從醒過來以後,從來沒有這樣的疼通過,看着他難過的神情,她忍不住想要親近他,想要給他安慰,想要讓他減輕痛苦。
他們從前,應該是很好的朋友吧?不然爲什麼,看到他難過,她會這麼痛苦?
“洛晴。”男人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猛地坐了起來,彷彿睡夢中被驚醒了一樣,他緩緩地轉過頭看着洛晴,又是那樣的目光,深邃着晃動着深情的目光。
“你……”洛晴一個字還沒說完,便落入了子軒的懷裡,他把她抱得極緊,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一樣,他狠狠地吻住了她的脣,霸道的氣息撲面而來,盡情地掠奪着她的甜美。
洛晴狠狠地咬了子軒一口,奮力一推,才逃開了子軒的懷裡,誰知道她只是一退,又立刻被子軒摟進了懷裡,洛晴不知所措地分離掙扎,子軒卻死不鬆手。
“你放開我。”洛晴羞憤地大聲叫道,她不喜歡這個男人的霸道,更不喜歡自己貪戀着他的溫暖,她討厭這樣曖昧的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