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平靜只是爲了即將到來的風雨。
木槿知早已猜到東方墨的家人會找上來,怎麼可能不會找上來?這可是事關東方家族的面子大事啊。
白色的賓利車子在熟悉的道路上前進,東方墨抿着薄脣不說話,眼角餘光時不時的瞥一眼身邊眉眼安靜的人。
木槿知低頭刷手機的新聞看,像沒有發現他一直在看她。
“槿知,”
“嗯。”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右轉,東方墨嗓音也很平靜的問道:“你有沒有把身份證和戶口簿帶出來?”
木槿知微怔,手機差點拿不穩。
她疑惑的擡起頭看他,這才發現車子前進的方向並不是東方家的方向:“沒有,我帶戶口簿出來幹嗎?”
身份證一直放在錢包裡,至於戶口簿沒有誰會隨身帶着出門吧。
“那我們回去,”
東方墨說着就要調頭:“把戶口簿拿出來。”
“停停停!”
木槿知雙手擺在胸前做出一個交叉的手勢,連忙叫停:“東方墨你想幹什麼?我們不是去你家的嗎?”
“昨天不是和你說了嗎?”
東方墨單手握着方向盤,空出一邊手捏捏她的臉頰:“我們今天去登記。”
“嘭”,~
這次她的手機是真的掉了下來。
木槿知慌忙彎腰去撿手機。
“這麼大的反應?”
東方墨失笑,望着她撿手機的彆扭動作:“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今天就去登記。”
“我們哪裡說好過?”
一直被他看到自己出洋相,木槿知眼底帶有微窘,偏頭微惱的瞪他:“從頭到尾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在自說自話。”
他昨天是在醫院提出過登記的事,但最後不是讓葉艾阻止了嗎?
木槿知以爲這件事無聲無息的就會過去,哪裡想到他會突然間的又提出來。
“你戶口簿放在哪裡?”
東方墨掀掀薄脣,不理會她的吐槽:“回到家後你留在車上等我,我上去拿,會很快的。”
“不是這個問題,”
木槿知突然的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只好重申一遍:“東方墨,我們現在並不適合去登記。”
“爲什麼?”
爲什麼?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木槿知有點彆扭的移開視線:“你媽不同意。”
這個就是最大的理由。
“吱”的一聲,小車在路邊的地方臨時停靠下來。
“你看着我,”
東方墨側身,雙手捧起她的臉,幽深的黑眸裡是一眼就能看見的真摯和寵愛:“木槿知,你以後和我過一輩子的,還是和我媽過一輩子的?”
木槿知:“…你。”
“那就是了,既然是和我過一輩子的,那其他人不同意又關我們什麼事?”
更加不用說,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會順從的人。
“可是,”
他當着她面,用這種充滿男人味真摯的表情對她說出這麼一番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木槿知心頭微微泛着漣漪,冰涼的小手不由自主的貼在他的手背上,輕聲:“可是東方墨,那個不是別人,而是你媽媽。”
葉艾在東方墨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根本就不需要再說明一次。
東方墨靜了幾秒。
他靜下來的時候,木槿知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好幾拍,心裡頭在這麼安靜的氣氛下是緊張又忐忑的,而且還要努力裝出沒所謂的表情。
“你別多想,”
東方墨俯下頭親了親她粉紅的脣瓣:“我媽不是難溝通的人,等我把事情解決後,她會接受的。”
他現在就是打算先斬後奏,管他外面有多少人反對,管那些人說什麼,只要先把木槿知變成他名正言順的女人,就任由別人折騰去。
“都把事情交給我,”
東方墨忍不住的對她水潤潤的脣瓣親了又親,親暱磨蹭幾下:“你只管安心當我東方墨的妻子。”
木槿知被他親得脣瓣泛紅,湛清的眸光裡閃過幾種複雜的情緒。
真的能這麼安心嗎?真的把所有問題都當做夢一場不管不顧嗎?
東方墨忽略她眼裡的情緒,握緊她手重新發動車子。
--
賓利才駛回來,遠遠的就看到兩輛名貴車子停在他們家門外。
東方墨黑眸微微一眯,面無表情的開過去。
“阿墨,你回來啦?”
葉艾認出他的車子,還沒有等到車子停穩下來,就迫不及待的走過來:“媽媽正想給你打電話呢。”
“媽,”
東方墨按下車窗,嗓音清冷:“您們不是說好在家裡等我的嗎?怎麼跑來這裡?”
“我和你爸在家等了好久,”
葉艾:“想你可能忘記這件事了,便上門來看看。”
“您們來就算了,”東方墨微蹙起眉頭,眼神示意另一輛車:“爲什麼要把她們也帶過來?”
“呃,這個……”
葉艾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站在那邊的葉眉芳立即笑着和她點頭:“我們剛出門的時候,古夫人剛好來找,便一起來了。”
“真的不是約好的?”
東方墨冷情起來的時候,纔不管眼前的人是媽媽還是其他人,他看到自己的家裡平白無故的多了陌生人就非常不爽:“媽,我一直認爲您會是一個明白事理的媽媽。”
葉艾渾身一震,在兒子清冷透徹的目光下,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放。
明白事理……這四個大字重重的擊落在她的心上。
她不由自主的把視線移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木槿知,木槿知沉默的偏過頭,只當沒有看到她的注視。
“阿墨,你在胡說什麼?”
東方耀南走過來,一開口就是呵斥道:“有你這樣和媽媽說話的嗎?別人不理解,但你不能誤會她,你媽媽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爲了你,爲了我們東方家族的聲譽着想!”
東方墨冷笑的勾了勾薄脣,不再理會他們,推開車門走下來:“木槿知,你在車上等我,我很快的。”
“不,”
都到了這個地步,木槿知怎麼可能還能當做沒事人的坐在車上等他拿戶口簿下來去登記?
她也跟着推開車門,嗓音淡淡的帶着倔強;“東方墨,我要拿回手鐲。”
不是爲了任何人,而是爲了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