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性子那樣烈和倔強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真的眼睜睜看着他掉下去而無動於衷?
看到東方墨往下墜落的一瞬間,木槿知睜大驚駭的眼睛,幾秒鐘後她抹掉臉上殘餘的淚痕,毫不猶豫的迎着風聲,往下一躍。
等他變成鬼再回來嗎?
呵呵,不用,
木槿知蒼白的脣瓣勾出一個憤怒的輕笑:她親自去找他!
“主人!!”
娃娃及時在後面抱住她,急得大叫:“你別做傻事啊!”
它早就注意到這邊的緊急情況,只是那惡鬼也太難纏了,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勉強制服,結果還是慢了一步,東方墨居然爲了救主人而掉下去了!
娃娃強忍着心裡的悲酸,這一刻它決定不再叫東方墨做東方魔頭,要尊稱他爲老大!
“放開我!”
木槿知回頭怒斥:“別阻止我去找他!”
“我不放開!”
娃娃紅着眼圈兒使勁地搖頭:“主人,老大已經死了,他也不想看到你做傻事的!你沒聽到他最後的話嗎?要爲了他好好活下去。”
不然老大就是白死了。
“放屁!”
木槿知劇烈的喘氣哽咽:“放他~媽~的屁!!誰要獨自一個人活下去!?東方墨他算什麼?算什麼!”
她氣得渾身發抖,心頭絞痛得如被血淋淋地挖空了一個大洞,嘶啞着嗓音大罵。
“他憑什麼私自決定我的餘生!那個討人厭的自私鬼憑什麼用他的方式讓我度過下輩子!!如果沒有他……”
木槿知緊緊咬了一下脣,嗓音顫抖得像要失掉了聲帶……不,是比失掉聲帶更痛苦。
如果沒有他,那她留在這人世又有什麼意義?
她的喜怒哀樂、她的餘生幸福早已緊緊的系在他一個人的身上!
沒人能明白東方墨對她是有多麼的重要。
重要到她寧可跟着他往下跳!
“放開我!”
木槿知用力掰開娃娃抱緊她的手:“你再阻擾我,我連你也收掉!”
“收掉就收掉!”
娃娃也是倔脾氣……物似主人型,說什麼也不肯鬆手,反而更用力抱着她:“反正你要是跳下去死了,我也活不了多久!”
如果這樣,它倒不如看看主人是不是真的會狠心收掉它!
“呵,”
木槿知冷笑,突然掏出一張靈符,朝娃娃的天靈蓋拍下去:“我不會讓任何人阻止我去找東方墨的!”
娃娃驚叫一聲,隨即身體感覺一麻,接着又是一軟,抱緊木槿知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無力鬆開。
木槿知回頭瞥倒在欄杆上的娃娃最後一眼。
爲了東方墨,她可以成爲一個很自私的人。
下一刻毫不猶豫的縱身要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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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突然,一聲叫罵憑空冒出來,險險的截住木槿知往下跳的衝勢。
“幸虧我趕得及!”
影兒雙手箍緊木槿知不由分說就往安全地方扯過去:“木槿知,你瘋了嗎?以爲自己也是鬼啊?跳下去會死不了啊!”
“放開我!放開我!”
再一次被阻止,木槿知急得極欲發狂,頭髮胡亂披散在肩上,被風吹起來樣子狀似癲狂般使勁推開影兒:“我要去找他!”
“找誰?”
影兒沒想到她也有那麼大的力氣,好幾次差點就被她硬生生推開了,無奈之下只好使出鬼氣捆綁她在原地:“你找人也要從電梯下去找,這樣跳下去會死的!笨蛋!”
“我就是要死!”
木槿知吼她:“東方墨都跳下去送死了,我爲什麼不能跟着他去!?”
“東方墨?”
影兒古怪的看她一眼,然後更用力按住她。
“那你更不能死。”
“滾!別拉我!”
“我是說真的!”
想不到平時理智淡定的木槿知也有這樣蠻不講理的時候,爲了東方墨她說不定真的會變瘋。
差點拉不住她的影兒氣得朝她耳邊大吼:“你別跳下去白白送死,因爲東方墨他根本就沒有死!!”
風聲太大,木槿知腦袋疼得暈乎乎的,耳邊嗡嗡嗡的響沒聽清楚影兒吼的話,直到影兒又在她耳邊吼多一次,她猛地一激靈,才聽進去。
“你說什麼?”
木槿知驚訝地睜大雙眸:“東方墨他……”
剩下的字她不敢再說下去?
從這麼高的頂樓掉下去怎麼可能還會有生還的機會?
她是在做夢嗎?
想到這裡,木槿知擡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臉……麻、痛!
“我沒騙你,”
看她好不容易正常了一點,不再大哭大叫着要去跳樓,影兒也放鬆了一點對她的捆綁。
“東方墨那男人怎麼可能會輕易死掉?他命大啊,閻王也不要他啊,被那個狐狸及時救回來了。”
“真、真……”
木槿知脣齒顫抖得說不出話,她又狠狠咬了一下脣,把脣都咬破出血了,才能勉強壓住心臟的狂跳和慌亂。
“影兒,你說真的嗎?”
“喏,”
影兒朝昏暗的陽臺外示意:“你自己看吧。”
木槿知迅速扭頭望過去。
若隱若現的白光正緩緩蕩蕩的飄上來,不一會兒五條通體雪白的狐狸尾巴護着中間的男人落在她們面前。
東方墨神情有點冷,也有點……愣。
他蹙着眉心,似乎還沒回過神來,想不通自己怎麼又回到了頂樓。
“哎,差點把我也嚇死了。”
終於回到安全區域,青夢離呼的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小師妹,幸虧我們趕來及時,你也沒事吧?”
想不到今晚會遇上這樣驚險嚇人的場面,把她體內的酒意全部都嚇出來了。
說着,青夢離擡頭望向木槿知:“啊,看你披頭散髮又滿臉淚痕的難看樣子,”她擡手胡亂的幫木槿知攏了攏頭髮:“哭什麼呢,我也不會讓東方墨死的啊。”
木槿知呆呆的任由她弄頭髮,等到好不容易找回神的那一刻,她眼裡只有他,踉踉蹌蹌的正要走向東方墨,下一秒眼前突地一道黑影壓下來,東方墨早她一步回過神,已經是迫不及待地一把拉她入懷。
“槿知,”
他灼熱又熟悉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頭頂上,啞聲貼着她耳畔輕喃安撫:“別哭,我沒事。”
木槿知嘴巴一扁,哇哇大哭用力捶打他。
“你壞死了!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