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找妹妹!”
兩個小男孩異口同聲的，邊嗚嗚的哭邊說出來:“妹妹不見了。”
“她被壞人捉去了。”
說話的時候，兩個小男孩都恢復成普通的模樣，蹲在牆角下，但身上還是不斷有水滴下來，雙手抽噎着抹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我們要找她，妹妹會害怕。”
妹妹不見了?
木槿知怔了怔，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隨即轉念一想，想起經理說的，三年前是三個孩子一起淹死，眼下只有……一、二，
那第三個孩子在哪裡?
“你們的妹妹是在哪裡不見的?”
看出這兩個孩子不再有惡意，她鬆開東方墨的手，也蹲下來，面對面地看着它們:“是怎麼不見的?”
直到近距離她纔看清楚，這兩個孩子身上的皮膚已經被水泡得死白浮脹，除了頭髮和眼珠可以見到一點黑色，身上其餘地方都是死白的。
“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兩個小鬼孩乖乖地伸出自已的手掌……十個手指頭都是皺褶。
木槿知眉頭輕蹙起來，不是說三年前請了厲害的法師來超度它們的嗎?但現在看起來，它們是一直呆在泳池裡，陰魂不散啊。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一把其中一個小鬼孩的衣服。
……紙衣服?
手上傳來沙沙的紙張摩擦聲，她連忙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它們穿上身的就是那種紙紮鋪燒給死人的那種紙衣服。
怪不得顏色和款式都這麼奇怪。
“姐姐，”
十歲左右的那個小鬼孩可能是覺得木槿知有親近力，帶着點怯意，小小聲問一句:“你會幫我們找回妹妹嗎?它是在……”
“別告訴她!”
另一個大一兩歲左右的大鬼孩比較有戒心，一直警惕地留意她的一舉一動，聽到弟弟開口說話，它連忙用手掩住弟弟的嘴巴:“她如果是壞人就不好了!”
“咿呀!”
似乎是不滿它說木槿知壞人，娃娃立即張牙舞爪地揮動了幾下小拳頭。
“我、我又沒說錯!”
即使心裡忌憚着娃娃，大鬼孩還是嘴硬:“你們來路不明，又能看見我們，不是壞人是什麼?!”
在它認知裡面，能看見它們的都不是好人。要是她是好人的話怎麼可以見得到鬼?
“所以你們纔對我們有敵意嗎?”
木槿知搖頭:“不是，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我們爲什麼要相信你?”
“你可以選擇不信，”
對於這個戒心很重的大鬼娃，木槿知失笑地聳了聳肩:“但你們晚上不可以再出來哭。”
“爲什麼不可以?”
大鬼娃不滿的嚷起來:“我們出來找妹妹，又不是做壞事!”
找不到妹妹，它們是不會走的!
“你們是出來嚇人，”
木槿知嗓音柔慢地糾正它的話:“看看這間酒店，以前很多客人來住的，就是因爲你們這段時間一到晚上就出來哭，嚇得都沒人敢來這裡了，這樣嚴重影響了別人的生意，”
她舉起食指在它們面前搖了搖:“也算是做壞事哦。”
大鬼娃窒了窒，半響後，再次重複剛剛的話:“我們要出來找妹妹。”
只不過這次的聲音小了很多。
“所以嘛，你們要找妹妹，我又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們繼續在深夜跑出來嚇人，”木槿知攤手:“既然這樣，你們告訴我妹妹在哪裡，我幫你們一起找，這樣不是兩全其美嗎?”
聽完她的話，大鬼娃不作聲，低着頭和身邊的弟弟無聲對看，兩兄弟似乎在交流着什麼。
木槿知也不催它，蹲的時間太長，小腿兒有點酸，她站起來動作自然地靠在東方墨身上，左右輪流甩了幾下腳，紓緩痠痛的神經。
“腳痠?”
東方墨清冷的眸光朝下，大手穩穩扶住她的腰際:“談得怎麼樣?”
“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經過剛剛的一番緊張折騰，此刻又正是好眠的深夜，她忍不住陣陣襲上來的睏意，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淹死的不是三個小孩嗎?現在這裡只有兩個哥哥，還有一個說是妹妹的不見了。他們晚上會出來哭就是因爲找妹妹找不着，但再問下去就不肯說了，那個大鬼孩……”
木槿知一手掩着脣角，一手往牆角的空氣處指了指，輕笑地對東方墨悄悄說:“很有戒心呢，不肯相信我們。唔，”她眼裡飛快閃過一點調侃，
“估計是boss你長得像壞人，這些小孩纔不相信我們的?”
東方墨挑眉，反問:“我像壞人?”
“嗯哼，難道不是嗎?”
木槿知裝作無辜的表情，微微噘脣:“動不動就懲罰人，這根本就是壞人才會做的事。”
還有以前她剛進公司時，動不動的就要扣她獎金和工資，當時她是天天恨不得咬死他!
“好，”
聽她說得這麼理所當然，**oss點頭認同:“我是壞人，動不動就玩懲罰。”
明明就是很平常的一句話，木槿知卻聽紅了臉。
有孩子在這裡不能教壞它們，她偏頭悄悄嘀咕一句:“沒節操。”
“哥哥，”
小鬼孩雙手揉了幾下衣角，小聲開口打破沉默:“我覺得這個姐姐不是壞人。”
“壞人又沒有在臉上寫着不壞兩個字，”
大鬼孩還是很警惕，摟着弟弟的肩膀:“你忘記以前發生過的事了嗎?那個人說會幫我們，最後還不是騙了我們。連爸媽也走了，就只留給我們這身破衣服。”
他說着，不滿地伸手扯了下衣服，陰涼的空氣中頓時多了紙張摩擦的沙沙聲音，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們不能再輕易相信他們了。”
“誰騙了你們?”
木槿知雖然和東方墨說着話，但一直注意它們，聽到這裡忍不住插話進來:“小弟弟，”她看出小鬼娃比較好哄，放軟嗓音，直接問他:“告訴姐姐好不好?”
“姐姐，”
小鬼娃糾結了一下，望望身邊的哥哥，又擡頭看木槿知。
木槿知連忙笑出最甜美的笑容，還朝它眨了眨眼睛。
“我說……”
……唔，想不到她說服鬼還是挺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