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下的那一幕看上去是挺唯美的,男人偉岸溫柔,女人小巧可人,可映在不同人眼睛裡效果就不一樣了。
後車座上,厲冥禹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倨傲的脊樑冰冷地挺直着,有型的下巴也繃緊,連開車的慕承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尷尬地看了一眼窗外,蘇冉手裡拿着的是一款手機的包裝盒,再擡眼看了看後視鏡中的厲冥禹,心底不由的泛起寒涼。
他的眼沉靜得嚇人,一瞬不瞬盯着車窗外談笑風生的男女,典型一副抓住妻子紅杏出牆的、吃了醋的丈夫模樣。對於厲冥禹和蘇冉之間的事情,慕承知道得不算太詳細,雖說也感覺到他們中間出了點問題,至少一對沒有問題的夫妻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分開四年之久,但處於對厲冥禹的瞭解,他認爲,這兩人之間的情感根本就沒那麼簡單。
最起碼,這個蘇冉跟和薇不同,她會惹得厲冥禹的情緒出現反覆和異常,而面對和薇,厲冥禹似乎總是一副平靜得不能再平靜的樣子。
“議長,您看這”慕承遲疑開口,詢問他要不要下車,其實早在厲冥禹吩咐他開車到這邊的時候意圖就很明顯,他想親自將手機送到蘇冉手上,沒想到竟有人捷足先登。
厲冥禹沒有開口,偉岸的身子倚靠在車座上一動未動,他的眼一直盯着車窗外蘇冉的笑靨,久久沒有扯回目光。她的笑竟像是刀子般狠狠紮在他的胸口上,泛起從未有過的疼痛,大手落在車門上,只需輕輕一開,他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走下車,上前,然後將蘇冉拉入懷裡,跟那個男人宣示所有權。
可是——
“你能讓一個曾經深愛過你的女人徹底變成怕了你,厲冥禹,這是你的成功還是失敗?”
昨天慕承的話又在他的腦海中拼命撞擊着,落下後又形成一圈圈如漣漪般的餘音。厲冥禹陡然收緊了大手,慢慢地攥成了拳頭,手背上的血管都突顯出來,他的眸光如山野裡行走的狼,隱忍而殘毒。
佟佑心驚地看着後視鏡中的他,也隨時做好了準備,他只怕他一個憤怒下了車同那人打起來,這麼彰顯的情緒他從來沒有見過,心裡想着一旦打起來他要如何拉架纔好。
還沒等在腦中構思好一個完整的方案時,卻聽到厲冥禹低沉開口,“開車。”他一貫醇厚的嗓音,竟然透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挫敗感。
“啊?啊,好。”佟佑先是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心中的石頭轟然落地,趕忙發動了車子,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厲冥禹一眼,他過於沉靜的眸令人看不穿心中所想。
佟佑一時間也摸不透他的子了。
商務車一個轉彎,朝着相反方向駛去,很快融進了車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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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承剛剛拿鑰匙打門就聽到冰妞在哭,二話沒說放下公事包朝着臥室裡面大踏步竄了進去。
季歆瑤不知什麼時候把冰妞從幼稚園裡接回來了,用她的鑰匙開了門,堂而皇之地在爲冰妞收拾行李,坐在牀榻上大哭的冰妞見慕承回來,“哇——”地一聲哭得更加委屈,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
“你在幹什麼?”慕承見冰妞嚇得全身都發抖,不悅地看向季歆瑤。
季歆瑤絲毫不在乎他突然回家,將行李箱一蓋,起身盯着他,“慕承,既然你不願意跟我復婚,那我現在就帶走冰妞,別以爲法院真的會將冰妞判給你,我是她的親生母親,孩子當然要留在母親身邊纔好。”
“母親?你履行過一天的母親義務嗎?”慕承冷笑,相比面對蘇冉時的溫柔,此刻的他全身都充滿冷凝,“將冰妞的行李放下,你沒資格踏進這裡,走吧。”
“走?”季歆瑤將手裡的衣服一扔,精妙細繪的臉頰泛起幽怨,“你巴不得想讓我趕緊滕地兒是不是?你想給冰妞找後媽?誰啊?那個蘇冉嗎?慕承,你可真是衣冠啊,蘇冉是你的外甥媳婦,你連你外甥的女人都想佔有,你要不要臉?那個蘇冉有什麼好?她就是個狐狸精,我看你和厲冥禹兩個都瘋了,一個長輩一個晚輩全都被那個狐狸精迷得團團轉”
慕承懷裡的冰妞哇哇大哭——
“不准你說蘇冉媽咪,不準嗚嗚,你是壞人。”
“格洛冰”季歆瑤一聽快瘋了,上前就要來搶她,“我纔是咪,你挺清楚了沒有?我纔是那個蘇冉是個狐狸精,她不是咪——”
“鬧夠沒有?”慕承一手扯住她伸過來的手臂,冰冷冷地甩開,眉宇間寒意更濃,“我和你之間的事,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走吧,對於冰妞的撫養權我絕對不會放手,如果你想爭,我們法院見。”
季歆瑤開始痛哭,指着他,“姓慕的,你到底還沒有沒良心?當初我跟你的時候什麼都不懂,是你欺騙了我,當初你爲什麼沒跟我交實底?我們都是夫妻了,你還對我隱瞞你的家世?我是個女人,難道爲自己爭取一份保障有錯嗎?”
慕承看着她,良久後目光閃過一絲幽傷,“你沒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以爲責任可以取代一切,但當初我娶你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行爲,我沒想隱瞞你什麼,因爲家世也好,名聲也罷對我而言都不重要。”他曾經也想過,甚至在明確了已經愛上蘇冉的時候也想過,雖說這個決定下得很艱難,但出於責任他還是決心來做一名合格的丈夫,這一生他的確決定了與季歆瑤一同度過,所以他將蘇冉藏在心裡深處,不再拿出來,不再去想念,只是安安分分做一名好丈夫。
可是她,卻硬生生毀了他的決心,事到如今,他的心再也收不回來了。
季歆瑤一聽這話更瘋了,痛哭着怒罵着,拼命地摔砸着東西,嚇得冰妞也哇哇大哭,慕承來了氣,將冰妞放在一邊後上前扯過季歆瑤就往客廳走,“你瘋了是不是?再不走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