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燁磊盯着厲冥禹,眼神劃過隱隱鋒利的光芒,像是被月光反射的刀刃似的輕輕掠過眼眸,他沒有遮掩眼底的光亮,良久後,緩緩勾脣——
“那又如何?我的目的很簡單,只要一切對蘇冉有利的事情我都會去做。”
“你以爲,蘇冉會領你這份所謂的好心?”厲冥禹搖頭,淡淡冷笑,“在你認爲,蘇冉應該拿回和家的一切,所以你設計白霖被捕,而後又想除掉和薇,你想逐一將白家與和家的人剷除掉,讓蘇冉名正言順拿回和氏,可是你恰恰忘了,蘇冉一不是對商業有興趣的人,二是她一向對家人看重,你這麼做,無非是讓她陷入內疚之中。”
“內疚總好過一無所有。”蕭燁磊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那麼還有和君灝和白初蝶呢?你要如何對付他們?”厲冥禹將身子朝後一倚,淡淡問道。
“那個和君灝只對攝影感興趣,要論商業運作他懂什麼?至於那個白初蝶,我想你知道得應該比我更清楚,只要夏明河一倒,她還有威脅力嗎?”蕭燁磊冷冷一笑。
厲冥禹看着他良久後,由衷說了句,“如果不是爲了蘇冉,你會成爲一個頂級商業家。”他早就聽蘇冉提及過,蕭燁磊其實一直對商學很感興趣,可爲了她,他硬生生改了專業。
“你這是在誇我?”蕭燁磊冷哼。
“只是遺憾罷了。”厲冥禹一勾脣,“不過優秀的人做什麼都會優秀,那麼難得的龍涎子都能在你手中重生,我真是小看你了。”
“不是隻有你父親顧懷陽纔是最厲害的。”蕭燁磊喝了一口茶。
“看樣子,你對我的事情知道的還真不少。”厲冥禹絲毫沒有驚訝,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蕭燁磊不以爲然,又轉頭看向他,“如何?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的條件和要求,畢竟和家的一切你得到的也不容易,籌謀了那麼多年,你當然捨不得功虧一簣。”qfg。
“用我得到的這些換你手中的龍涎子?”厲冥禹淺笑,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沒錯。”蕭燁磊盯着他,冷冷蹦出這兩個字,“以你的聰明,自然會知道這龍涎子我怎麼都會給蘇冉,但你沒有多餘的時間,對我而言,和氏是被拖垮還是馬上覆蘇都無所謂,不過那個夏明河可不想放過你。”
說到這兒,他故作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窗外,笑了笑,“這轉眼快到十二月了,我還記得,四年前,厲議長也是在這個時候選舉成功的。”
厲冥禹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品茶。
“我突然很想過今年的聖誕節了。”蕭燁磊輕嘆一口氣。
厲冥禹這纔將茶杯放下,看向他,眼底的精光緩緩收斂,卻一切都瞭若指掌,“看得出,你真是挺恨我。”
“怎麼,你看出來了?”蕭燁磊挑了挑眉,脣邊微勾。
“一心只想着讓我一無所有的人,難道不是恨嗎?”厲冥禹冷哼,“你提出的這個條件,的確是在幫蘇冉,你想爲蘇冉爭一份保障,同時,也打算切斷我的仕途,蕭燁磊,我真是不明白,爲了蘇冉你能這麼處心積慮來了解我的一切,真是難得。”
“厲冥禹,你以爲我痛恨你只是因爲蘇冉?”蕭燁磊看向他的目光陡然轉冷,像是兩道刀子似的幾乎都能殺人了。
“哦?還有其他原因?”厲冥禹一聽倒是樂了,“說來聽聽。”
蕭燁磊的臉色變得極爲難看,瞳仁猛地縮動了一下,迸射出明顯的痛恨之意,“當初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的學分就不會出現所謂的問題!我就不用千里迢迢趕回學校並摔壞了腿,你知道我是多麼渴望那個名額,你知道爲了那個名額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和辛苦?可是,就是因爲你,我纔會被害得失去了那個名額!厲冥禹,你一生算計了多少人,拿了多少人的前途甚至是身家性命作爲棋子來滿足你的算計?現如今,我終於可以出這口惡氣,讓你變得一無所有!你還有選嗎?一就是按照我說的,就算你跟蘇冉再婚,也不能再打和家的主意,二就是你拒絕,但同時你也會落入更麻煩的流言蜚語之中,到時候你的前途同樣岌岌可危!”
能出爲了。在他說這番話的過程中,厲冥禹的面容始終是沉靜平淡的,像是在聽着一件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似的,待蕭燁磊說完後,他才緩緩勾脣,不動聲色地說了句,“好,我答應你的條件。”
正泛着激動勁頭的蕭燁磊沒料到他會直截了當答應,一時間竟然怔住,良久後才反應了過來,蹙眉道,“你說什麼?”
“你剛剛提出的條件我答應了,只是我也有個條件。”厲冥禹難得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你有條件?”蕭燁磊略感好笑地看着他,似乎認爲他沒有再談條件的資格。
厲冥禹調整了一下坐姿,優雅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說了句,“我可以馬上在文件上簽字,但前提條件是,你要馬上將龍涎子給蘇冉。”
“當然,只要我親眼看着你簽了字。”蕭燁磊笑。
厲冥禹不再看他,只是徑直走到辦公桌前,翻開文件,在上面利落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後將文件遞給了他,蕭燁磊接過來看了一眼,笑了笑,“厲議長,果然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說着站起身,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我替蘇冉謝了你的慷慨。”
厲冥禹沒說話,只是淡淡笑着。
蕭燁磊將文件放回到公事包中,然後離開了。
不一會兒,佟佑走了進來,遲疑地問了句,“議長,他來找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厲冥禹走到窗子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沒什麼,只是將我的身價清了清。”說完,他又轉身,伸手拿過外套披在了身上,“很晚了,回去吧。”
佟佑聽着一頭霧水,但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