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室盜竊,目的只有兩個,一是爲錢,二是爲物。爲錢還好辦些,可以理解成小偷不過是順便偷到了這裡,沒有先前的部署,甚至也不認識這裡的主人。但爲物就不同了,說明這裡早就被人盯上,對於蘇冉的一切都瞭若指掌,這次沒有拿到手,下次說不定還會再來,如此看來,這裡便成了危險的地方。
蘇冉正是想到了這一點纔會有這種反應,她能想到的,厲冥禹自然也能想得到,因此,纔會在她噩夢驚醒後馬上來到臥室,輕聲安撫着她不安的情緒,心裡卻開始了一番盤算。
蘇冉不知道厲冥禹在想些什麼,整個人還一直沉浸在剛剛的噩夢裡,她甚至感到肚子有點隱隱作痛,蹙着眉頭,輕聲呻吟了一下。
“怎麼了?”厲冥禹見她額頭上的細汗更多,眼底泛起關切。
“肚子有點痛……”她小聲說了句。
厲冥禹一愣,心頭驀地竄過一絲緊張來,二話沒說爲她穿好衣服後,抱着她便出了工作室。
私家醫院,婦產科
“麥醫生,我太太情況怎樣?”
當婦產科醫生扶着蘇冉走出來時,一直坐在沙發上等候的厲冥禹趕忙起身,順勢將蘇冉摟在懷中坐下後,看向醫生問道。
麥醫生是婦產科的權威,有着三十多年的臨牀經驗,同時她也是這傢俬人醫院的合夥人之一,對於厲冥禹她自然認識,一來經常在電視屏幕上看見他,二來,厲冥禹也是他們私家醫院的重要客戶之一,他們醫院全權負責他身體的各個健康狀況。
將口罩摘下來後,她看向厲冥禹輕輕一笑,“厲議長放心吧,夫人沒什麼大礙,寶寶也做過檢查了,一切正常。”
一直倚靠在厲冥禹懷中的蘇冉,聽到了醫生和厲冥禹的稱呼後,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但也沒說什麼。
“可是我太太剛剛說她肚子痛。”厲冥禹還是不放心。
麥醫生看向蘇冉,輕聲問了句,“厲夫人,您現在還不舒服嗎?”
蘇冉微微擡頭,有點無力又有點無奈地看着醫生,“做完檢查後就沒事了。”一句厲夫人,她何嘗承擔起這個頭銜?
麥醫生眉間舒展笑容,“兩位放心吧,寶寶安然無恙,只要厲夫人回家後注意休息就行了。”
厲冥禹低頭看着蘇冉,輕拍了一下她的頭。
見他如此,麥醫生的笑容擴大,“厲議長,其實女人在懷孕的時候都會患得患失,越是在意肚子裡的寶寶就越會這樣。有很多的孕婦更是每天憂心忡忡的,擔心站着怕流產,坐着怕弄傷了孩子,躺着吧又怕孩子被壓到,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太多了,我想厲夫人就是這樣。所以我建議你們兩位要放寬心,不要草木皆兵,否則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孩子也吃不消。”
厲冥禹點頭,“謝謝你麥醫生。”
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已是凌晨了,天邊已經黑透,又被城市的光亮給染明。
這一次,厲冥禹吸取了教訓,讓蘇冉一起跟着停好了車後,兩人才一起回到房間。
經過這一趟的這趟折騰,蘇冉顯然很累了,躺在牀榻上,原本就尖細的小臉變得有些蒼白了。月光照在她的臉頰上,清澈的大眼睛久久不肯閉上。
“睡吧,別擔心了。”厲冥禹見她半天不合眼,坐在牀榻旁,擡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捋到了一邊。
蘇冉的眼裡泛起一絲遲疑,好半天才開口,“我剛剛真的感覺肚子痛。”
聞言後,他不由輕笑,“麥醫生不是也說了嗎,孕婦會有患得患失的徵兆,剛剛你也看了檢查報告,一切正常。”
“我夢到,有人要害寶寶。”蘇冉一想起之前的噩夢,全身都泛涼,攥着被角的手指關節都泛着白。
“你是被今天發生的事情嚇到了。”厲冥禹拉過她的小手,放在脣邊輕吻了一下,大手又輕撫着她的額頭,眼底透着思考,“明晚跟我回半山吧。”
“回半山?”蘇冉吃驚地看着他。
他輕輕點頭,“這裡顯然不安全了。”
蘇冉有些遲疑。
見她眉心泛起猶豫,他俯下身子,英俊的臉頰更貼近她,低語,“就算你再討厭我也要爲孩子着想,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對方顯然不是爲錢來的,那人具體想要什麼你我都不清楚,下次萬一再來呢?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遇上了危險怎麼辦?孩子怎麼辦?”
“我……”
“回半山最安全,聽話,好不好?”厲冥禹苦口婆心勸說着,嗓音溫柔而充滿磁性。“就算爲了孩子。”
蘇冉擡眼看着他,半晌後輕輕點了點頭。
真的就是,爲了孩子……
見她答應了,厲冥禹心頭竄起從未有過的滿足和激動,薄實的脣也微微揚起,“明天下班我來接你,什麼東西都不需要帶。”
蘇冉一眼望進了他眼底的雀躍,微微徵了徵後,點點頭。
“睡吧。”厲冥禹低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蘇冉輕輕闔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卻仍舊在顫抖着,像是蝴蝶單薄的翅膀,就在他爲她蓋好薄被的時候,又驀地睜開雙眼,小手下意識拉住他的大手,微弱的嗓音有些顫抖。
“你……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之後再出去?”她怕了先前的那場噩夢了。
厲冥禹心頭一暖,大手與她十指相纏,溫柔落下了一個字,“好。”
蘇冉這才放心地重新閉上眼睛,淺淺的呼吸開始變得有規律,良久後,她的睫毛不再顫抖了,呼吸也越來越平穩,終於睡着了。
坐在牀頭的男人,脣畔一直含着笑,凝着她,看着她嬌小無助的模樣,心頭泛起更多的憐愛,乾脆也順勢躺了下來,長臂輕輕一攬,將熟睡中的女人摟在懷裡。
蘇冉發出類似小貓般的呢喃聲,小臉下意識尋找最溫暖和最安全的地方,許是這種姿勢和溫度是她喜歡的,柔美的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眉心舒展,微微蜷起的長腿也搭在他的大腿之間,像是藤蔓一樣“纏”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