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想起了厲冥禹最後說的那句話,半晌後搖了搖頭,“真的沒什麼了。”
安小朵一臉失望的樣子,“其實說實話吧,那個鴿子蛋呢雖說是挺混蛋的,不過你跟他站在一起的感覺好極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天造地設,就是形容你們兩個,怎麼看怎麼登對呢。”說到這兒,她趕忙又道:“對不起親愛的,我不是純心要替那個混蛋說好話,只是覺得你們也太巧了吧,這城市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的,怎麼就那麼有緣碰上了?”
蘇冉輕嘆一口氣,沒說話,走到另一個房間左右打量了一下。
“小冉,那在巴黎相遇那次怎麼樣?”安小朵是個好奇寶寶,跟着蘇冉屁股後面屁顛屁顛地問。
蘇冉拿出尺子一邊測量着牆壁的數值,一邊隨意答了句,“也沒什麼,他只是幫着和家出面投資了我調製的香水。”
“哇——靠。”安小朵嘴巴張了大半天才冒出這麼個詞來,“拍偶像劇啊,鴿子蛋好有型哦,他是不是對你念念不忘啊,要不然怎麼會主動接近你?”
“小朵,你不要忘了,四年前是他不要我的,離婚了纔想起念念不忘嗎?你的結論很可笑。”蘇冉將數值記在了筆記本上,淡淡說了句。這個房子看上去還不錯,樓上完全可以騰出調香室的位置。
安小朵聳了聳肩膀,“有些人就是很奇怪啊,結婚的時候不珍惜,離婚了反而愛上了,說不定鴿子蛋就是這種人。”
“是嗎?那他還娶和薇?”蘇冉記好後將筆記本放在包裡,看着安小朵說了句。
“這個”這件事安小朵也聽說過,撓了撓頭,半晌後纔沒底氣地回答了句,“你與和薇長得那麼相,睹物思人唄。”
“我發現你真的挺喜歡替他講話的,他給了你多少錢?睹物思人?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四年前他也是看着我的臉想着和薇的?”蘇冉脣邊閃過一抹譏諷,又輕嘆一聲,“算了,我們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好不好?你是陪我來看房子的,這套房子挺不錯的,我準備租下來。”
安小朵環視了一下四周,點了點頭,又有些不捨地說道:“你這麼快就決定了?我還沒跟你住夠呢。”
蘇冉笑了笑,“這房子租下來還要裝修,得一陣子呢,放心,我沒那麼快從你家搬出來,還得賴着你一段時間。”
“我就喜歡你賴着我,哈哈——”安小朵像只無尾熊似的上前一把摟住蘇冉,嘻嘻笑個不停。
蘇冉也笑了,眼底盡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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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邊,大片夕陽潑灑天際。
墓園,微風拂過,墓碑前的兩束白菊在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清香。
夕陽的光線落在厲冥禹的臉頰,他一身黑色西裝外套,穿着上顯得極爲嚴肅,連同他的神情,佟佑站在他的身後,神情和穿着也同樣嚴肅。
厲冥禹一直站在墓碑前,半晌後才伸手,輕輕撫過墓碑上的照片,是個女孩子,笑容天真純淨,五官輪廓極爲漂亮剔透,那雙眼睛就像是沁泡在冷泉中的水晶似的,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心情沉靜。
墓園裡安靜極了,偶爾有一兩隻烏鴉飛過,這個季節正好是烏鴉亂飛的時候,尤其是在這種陰氣重陽氣少的地方。
良久後,厲冥禹纔開口,淡淡地說了句,“佟佑,季歆瑤再婚了沒有?”
佟佑上前一步,“聽說還沒有。”
厲冥禹盯着墓碑,臉頰閃過一抹隱忍,“她也是時候該回國了。”
“是,我明白怎麼做了。”佟佑點頭。
微風襲過,白菊的花瓣扯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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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草坪上。
蘇映芸坐在木椅上,蘇冉趴在她的腿上,閉着雙眼,靜靜感受夕陽的光線在臉頰上靜靜流動的感覺,呼吸着母親身上的氣息,這一刻心格外安靜。
蘇映芸的手指輕輕拍扶着蘇冉的頭,良久後輕聲問了句,“小冉啊,必要的時候要去和家看看,你父親一死,和家的頂樑柱就沒了,我很擔心你姐姐。”
“媽,和薇又不是一個人。”蘇冉懶洋洋地說了句。
“我知道你想說誰,那個男人根本就不愛你姐姐,我怎麼會放心呢?”蘇映芸輕嘆一聲,手心食肉手背也是肉,她怎麼可能割捨呢?
蘇冉眉心泛起疑惑,擡頭,“媽,他如果不愛姐姐的話,幹嘛要娶她?”
“傻丫頭啊,你以爲男人和女人是一樣的嗎?結婚是因爲愛情?”蘇映芸搖頭,“你錯了,在有些人的眼裡,婚姻原本就是工具,娶一個人未必就是愛她,兩人都不過是犧牲在婚姻和愛情裡的失敗品而已。”
蘇冉想到了自己,眉梢泛起點點哀怨,四年前,她何嘗不是厲冥禹的工具?
“不要什麼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扯,小冉啊,你千萬不要忘了,男女之愛要分好多種的。”蘇映芸看穿她的心思,輕聲提醒,“除了一見鍾情那叫愛情外,還有一種叫做日久生情,相比前者,後者更加可信。”
母親的這席話令蘇冉心裡惶惶的,又覺得有些壓氣,半晌後輕聲說了句,“媽,無論怎樣,這種幸福總不會降臨在我身上,人總會不聽勸的,只有在真正經歷過教訓後纔會長記性,傷過了就自然學會自我保護。”
“唉”蘇映芸輕嘆一聲,“也對,冥禹那孩子心思太沉重,讓人讀不懂啊,不過在我看來,相比和薇,他似乎對你更看重一些,所以孩子,一切順其自然吧,感覺對的時候就要抓住,過往的事情也不需要一定放在心上,有時候,相愛的兩個人總是要經過重重磨難才行。”
蘇冉有些恍惚,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剛要起身,包裡的手機卻響了,拿過來一看,徵楞了半天。
“怎麼了?”蘇映芸見她面色有異。
蘇冉將手機舉了一下,疑惑地說道,“是白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