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江湖酒吧空落落的,沒有一處客人,蘇清風笑了笑,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穫。”
周震抽出一支香菸點燃,道:“王航是個十足的紈絝,生活也沒什麼規律,是個夜貓子,每天晚上八點左右,他會到萬紫千紅六樓去賭博,差不多十一點就會出來,然後到南環郊外去和一幫紈絝飈車,他的車技不錯,大約凌晨三點回到豐都酒店。”
“他白天不活動?”蘇清風皺了皺眉毛。
周震吐出一口煙霧,接着道:“白天出來,應該是下午四點左右,他白天主要是去陪女朋友或是回家。”
“他有女朋友?”
周震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看上去很象,很親熱。”
蘇清風敲了敲額頭,半晌才道:“白天他會路過哪裡。”
周震想了想,道:“他從豐都酒店出來,不管是去家裡還是找女朋友,都會路過解放路。”頓了頓,他凝聲問道:“怎麼,不在晚上下手?”
蘇清風輕輕搖搖頭,摸了摸下巴,道:“在解放路動手。”
周震楞了楞,他想不通爲什麼要在白天動手,他嘴角動了動,但終歸還是忍住了,道:“好,什麼時候動手,我去叫兄弟。”
蘇清風擺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一個人去。”
“他身邊還有個胖子,形影不離。”
蘇清風眉毛皺起,疑聲道:“還有個胖子?”
周震點點頭,沒有說話。頓了頓、蘇清風道:“能不能把他支開?”
周震搖頭道:“沒辦法。”
蘇清風沉吟了片刻,道:“不用叫你那幾個兄弟,這事還有誰知道。”
“就我、還有開車的黃毛。”周震想都沒想,開口說道。
“黃毛呢?”
“和我幾個兄弟在一起。”
蘇清風眼裡閃過一道寒光,但稍縱即逝,心裡暗歎口氣,無奈道:“現在你那幾個兄弟肯定都知道了,你們幾個人去都無所謂,但不要露面,想辦法把王航的車攔下就行了,明天下午動手。”
“這好辦。”周震點點頭,轉身出了酒吧。
蘇清風微微眯眼,他在想、是否該殺了他們。
解放路一段在N市是絕對的商業重街,咖啡廳裡靠窗座位上坐着一名頭戴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他帽檐壓的很低,腦袋一直看向窗外,不曾移動過,看不清相貌如何。
男人看了看時間,喊過服務員,結帳走出了咖啡廳,斜對面是一座高樓大廈,名叫豐都、在N市爲數一數二的酒店。男人計算過,從咖啡廳步行到酒店門口,大約要一分四十七秒左右。
咖啡廳的服務員收起男人留下的一張紅色鈔票,困惑的看了男人的背影一眼,嘟囔道:“真是個怪人,帽子戴的那麼低,看的見走路嗎。”
這時、豐都酒店內走出兩名青年,一旁一瘦,坐進一輛改裝過的寶馬Z4,發動車子、還沒有走出五十米,斜裡衝出一輛破舊麪包車,橫衝直撞、恰好攔在寶馬前面。
胖子剎車不急,兩車相撞、好在不是很猛烈,但嚇了他一身冷汗,冷靜下來後、兩人怒罵一聲,紛紛下車。
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走到公路中央,單手支撐、翻身跨過護欄,動作行雲流水,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他壓了壓帽檐,拿出一雙白色工人手套帶上,把一瓶還沒喝的娃哈哈礦泉水全部倒在雙手上,擺了擺手套上的水跡。
“媽媽,你看,那個戴帽子的叔叔背後有刀,剛纔他翻護欄的時候我看見了,叔叔違反了交通規則。”小女孩睜着一雙大眼,扯了扯身旁中年女人的衣服。
“小孩子別亂說話。”中年女人拉過小女孩摟進懷裡,揮手喊過一輛出租車,催促着司機開出瞭解放路。
胖子兩人拍打着破舊麪包車的車窗,“裡面的人都死了?給我滾出來!”他們的視線和怒火都在麪包車上,渾然沒有注意到戴鴨舌帽的男人已經走到他們身側五米。
大街上,行人來來往往。
“***的,本少爺的車子也敢撞,招子也不放亮點,今天不弄死你我就不姓王!”瘦青年不爽的扔掉手裡的半截香菸,脖子卻被人從身後冷然勒住,是一條算不上粗壯的胳膊,接着後心便是一陣冰冷感覺,他茫然的低頭看了看,帶着鮮血的刀尖正在自己肚子上滴着鮮血。這一刀,顯然是從後背直接穿透的。
他想轉過身看看是誰下的手,但對方好象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的意思,刀子毫不停滯的拔出,又接連捅了兩刀,他喉嚨一陣抽搐聲,眼睛瞪的渾圓。
這僅是兩三秒的事,胖子轉過頭,錯愕了半秒,接着揮出一拳直取男人鼻樑。帶鴨舌帽的男人微微側過半個身子,腦袋一低、腳下一個掃堂腿,胖子龐大的身軀猛然一歪,就在他快要摔倒的同時,男人收腿擺腰,右腿又快速的踢出,厚重鞋託剛好砸在胖子的臉上,鮮血噴灑中,胖子兩百多斤的身子直接把寶馬車門砸扁,可見這腳的爆發力。
胖子半邊臉被踢成了紫紅色,鮮血橫流,他不愧在部隊裡受訓過五年,那麼強悍的擊打,卻依舊強忍着疼痛準備站起來,男人卻不給他這個機會,接着一連串的狂暴攻勢,等胖子被徹底打倒後,他上前兩步,一腳踩在胖子的脖子上,腳腕猛一用力,咔嚓,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殺人的兇手扔掉片刀,沒有再看兩名死者一眼,三步並兩步的跨進破舊麪包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