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灣裡區分局長王學文腦袋埋在情人的波濤裡,嘴巴吧唧作響,他睡覺向來有咂嘴磨牙的習慣,正在做着某些大夢的他被一陣急噪的電話鈴聲吵醒,翻了個身,王學文坐起身子甩甩腦袋,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皺着眉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抓起電話接通罵道:“你他媽有病啊,半夜三更打電話,不想幹了就給我滾蛋!”
說完話,沒等對方反應他直接掛斷電話,翻個身摟着女人的身體又躺了下去。
電話對面的大隊長咧了咧嘴,掏了掏耳朵又冒着生命危險撥了回去。聽着電話又響了起來,王學文瞌睡醒了七分,火冒三丈的坐起身,睡在他身旁的女人皺着柳眉微微睜了睜眼,含糊不清道:“誰啊,這麼煩人,不會是你老婆吧,我說你怎麼這麼窩囊。”
“不是,手下的人,估摸着應該是前幾天朱冬陽被掛的事還沒完呢。”王學文吐了口氣,站在牀頭接通電話,不耐煩道:“有什麼事說,朱冬陽掛了,最高興的就是馬龍,他要鬧事也就虛張聲勢,裝模作樣給手下兄弟看的,你就先頂着,等我明天再找他談,他媽的這點小事就辦不好!?”
“不是……不是啊。”大隊長吞了口唾液,小心道:“關鍵是……馬龍想鬧也鬧不成了,他也被人掛了,在YOYO酒吧。”
“什麼!?”原本琢磨着朱冬陽八成是被馬龍幹掉的王學文睡意全無,坐直身子道:“什麼,你再說一遍,我剛纔沒聽清楚。”
“馬……馬龍被人在YOYO酒吧給掛了。”吸了口氣,大隊長自作聰明道:“我估摸着這事肯定不簡單,應該不是他們內部矛盾,有人肯定想踩進灣裡區,您說會不會是N市的秦爺,我聽說他最近想把N市搞統一,沒準八成就是他做的,要不誰有那本事一晚上就掛了馬龍他們。”
“我去你-媽的,你們在哪,我馬上來。”王學文破口大罵,開始穿衣服。
“在YOYO酒吧,正在問兩個服務員,他們好象被嚇傻了,問什麼都直搖腦袋。”大隊長掛掉電話,撇了撇嘴角,心裡暗罵王學文不是個東西,真要是N市秦爺做的,你還不是得在旁邊看着幫忙人家擦屁股搖尾巴。
“呸!”想到這裡,大隊長下意識的往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液。
“隊長,怎麼了,有什麼發現?”旁邊一個警員巴結道,滿臉掐媚。
大隊長擺擺手,不耐煩道:“沒什麼,給我滾一邊去,別他媽來煩我。”
那名警員怏怏走到一邊,不知道此時他心裡是什麼想法,會不會暗罵大隊長裝老賣-逼,或者說見了王學文也是滿臉堆笑的份。
興許是想到王學文剛纔大罵自己,自己心裡也充滿鄙視的暗罵王學文,大隊長咳了咳,走到剛纔那名警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虛僞歉意道:“小張啊,我平時待你怎麼樣你自己心裡清楚,剛纔我不是爲這案子心裡煩躁來着嗎,語氣可能重了點,你可不要介意啊。”
那名警員滿臉錯愕,搞不懂大隊長是不是磕多了藥,楞了楞,笑道:“大隊長說笑了,您罵我是應該的,那是在教育我。”
大隊長點點頭,滿意道:“小張啊,好好跟着我幹,我是絕對不會虧待自己兄弟的。”
叫小張的警員連連點頭。
——————————————“好象有點不對。”正在往警局走的蕭林停下身子,無奈的笑了笑,道:“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這都快十二點了,警察局長怎麼可能還在警局裡呢。”
“……”蘇清風翻了翻白眼。
蕭林聳聳肩,拋給蘇清風一根香菸,道:“走吧,往回走,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警察局長現在應該也正在往YOYO酒吧趕,朱冬陽前兩天被人掛了,現在馬龍又被人給做了,他要不緊張那就奇了怪了。”
蘇清風邊走邊道:“死兩個人而已,他有什麼好緊張的。”
蕭林彈了彈菸灰,笑道:“道上混出頭的,哪個沒點心機手段,王學文的生活檢不檢點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有把柄落在朱冬陽或者馬龍手上,官匪要是不勾結,哪來的黑社會,你真當殺個人就那麼簡單啊,道上混的沒白道幫你,再狠的猛人也蹦達不了兩天。”
蘇清風嗤之以鼻,顯然是覺得這勾當有點齷齪,不屑道:“那他還怕個鳥,馬龍兩人死了,他高興還來不急呢,緊張個屁啊。”
蕭林搖搖腦袋,笑道:“你知道馬龍兩人是被誰做的,但警察局長不知道,把柄有沒有落在別人手上他也不知道,萬一要是落在別人手上了,想整他就太簡單了,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兇手是誰,到底要幹什麼,要是你,你說你緊張不,最起碼得弄清楚是誰做的吧。”
“有道理。”蘇清風點點頭,扔掉快要燃盡的菸頭,道:“我們攔輛車去吧。”
“我們用不着急,急的是警察局長。”蕭林擺擺手,慢條斯理的抽着香菸。
王學文親自開車到YOYO酒吧,一下車就急步衝進酒吧裡,看了眼已經被蓋上白布的十多具屍體,有點不確定道:“馬龍真死了?”
大隊長心裡很不爽,也很不耐煩,沒膽子跟王學文叫板的他只好低聲下氣的應了一聲,跑到牆角一具屍體前掀開白布道:“局長,經過檢查,馬龍是被人一腳踢斷了脖子斷的氣。”
“馬龍身手也不算賴啊,誰能一腳把他脖子踢斷?”王學文揮揮手示意大隊長把白布蓋上,道:“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線索?”
“你看,馬龍竟然能被人一腳給扭斷了脖子,灣裡區還沒人有這本事,會不會真是N市的秦爺做的。”大隊長小心翼翼瞥了王學文一眼,道:“這酒吧幾個服務員當時應該在場,不過現在都問不出什麼,酒吧老闆也不在這裡,不知道到哪去了。”
“別他媽胡亂猜測,N市的秦爺那是道上巨頭,會跟馬龍他們計較?他要真想把腳踩進灣裡區,說一聲就行了,朱冬陽還不得乖乖就範?”王學文皺了皺眉毛,看了大隊長一眼,吩咐道:“把消息封鎖起來,一定要把酒吧老闆找到,估摸着他應該知道點什麼。”
大隊長點點頭,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王學文低頭沉吟了片刻,道:“在這裡也查不到什麼,把這幾個服務員先帶回局子裡,找到酒吧老闆再說。”
說完話,他一把抓住大隊長的脖領子,壓低聲音冷喝道:“這兩年朱冬陽沒少在灣裡區爲非作歹,你也拿了他不少好處,如今他們兩人都掛了,我們都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也不知道被別人拿走沒有,你要不好好查,我們都得玩完。”
大隊長心裡一驚,後退兩步強自鎮定道:“局……局長,朱冬陽和馬龍以前在灣裡區乾的傷天害理的勾當我可沒參與,每次鬧出人命案,我可都是聽你的吩咐做的事,你有把柄,也不能拉上我啊!”
王學文嗤笑一聲,道:“怎麼,現在怕了,當初馬龍請你出去玩女人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有今天啊,那些都被人錄了象,你真以爲自己脫的了關係?”
“我不是怕,又不關我什麼事。”大隊長聳聳肩膀,豁出去道:“我頂多也就是被上頭弄個生活不檢點和辦事不利,被革職回家種田,可局長你就不一樣了,參與走私販毒,包庇罪犯,幫忙封鎖消息的壞事沒少幹,恐怕真要被上頭知道了,少不了要挨兩顆槍子。”
“你……!”你了半天他也沒說出個什麼來,王學文深吸了口氣,道:“好,現在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你也別那麼早就怕了,就算你真沒什麼傷天害理的把柄,也不想被革職回家種田吧,我們現在得好好搞清楚這件事,把柄要真被兇手知道了,大不了他要什麼就答應他,你慌什麼!”
大隊長點點頭,道:“好,我這就去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好對我們沒什麼威脅。”
王學文瞥了牆角的馬龍屍體一眼,跟着出了酒吧。
他剛準備上車走人,酒吧不遠處卻傳來一聲輕笑,“局長大人,別急着走啊,我知道是誰做了馬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