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賈母問:“你跟那個裴靖認識?”

黛玉此時方知那人叫這個名字,笑道:“不敢瞞老祖宗,星艦上有過一面之緣而已。”

“原來如此,”賈璉笑得有些焉壞,“我說他怎麼看見那機甲上的傷痕,連問都不問。看來這一面之緣真是好使。”

黛玉萬萬沒想到賈璉成了omega是這幅脾性,被他開的玩笑弄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王熙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對他觀察得倒是細緻。下次再這麼看別的alpha,仔細你的皮!”

賈璉委屈巴巴地看着賈母,“老祖宗,你看看他多霸道,就準她看omega,不准我看alpha了。他又不是不知道,omega既成了親,便不可能跟別人的,看看怎麼了。”

賈母無奈地搖頭,“你怎麼嫁了人,還改不了臭毛病。別沒羞沒躁的了,這兒還有年輕小姑娘呢!”

黛玉勉強地笑了笑,說不礙事的,又聊了幾句,便推脫要讀書,趕緊地溜出來了。

她回了房間,拿起光腦來,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一會兒擔心考試難不難,一會兒又惡劣地猜想寶玉會受的懲罰。最後難免想起那個英俊的alpha來。

她倒不是這會兒就起了什麼別的心思,只是覺得那身軍校制服穿在他身上真是精神。雪白的襯衫領子,一絲不苟扣着的鈕釦,還有平整的袖口......都讓黛玉莫名地不敢看第二眼。這纔是帝國的軍人,站在凡人頂端的alpha精英該有的樣子吧。

那邊王熙鳳看見黛玉走開,便颳了刮賈璉的鼻子,“你這沒臉皮的,把人嚇跑了吧。”

“嘻嘻!”賈璉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笑道:“以我多年的八卦經驗,那位裴公子有八成對我們林姑娘有意思。”

賈母打了他一下,“你沒事淨在家給我瞎琢磨這個?有這空還不如多回來看看我。”

王夫人道:“老太太說得在理,小兒女情愛什麼的沒啥好說的。這婚事講究的還是門當戶對,裴家畢竟是帝都的名門望族。”

聽聽這口氣!是瞧不上姑蘇林家了?在帝都經營又如何,賈家難道還比林家顯赫不成?王熙鳳一陣腹誹,她雖是王家的人,又娶了賈家的媳婦,但這一世她和王夫人的關係卻不如上一世親近。

當初她看中了賈璉來提親,不成想賈家自視甚高,不願下嫁omega到王家,居然起了讓她入贅的念頭,王夫人竟也在其中穿針引線,差點沒把她氣死。可見omega都是些頭髮長見識短的,嫁出去的omega,潑出去的水。

若要叫她比一比林家和賈家,那自然是林家更勝一籌。雖說人丁單薄了點,但林老爺可是軍中的實權派,他一人,便抵得過整個賈家的alpha們了。

不知又說了些什麼,王夫人對着賈璉嘆起氣來,“這麼大個家,我有時也管不過來,想指望其餘人,卻都是甩手掌櫃不管事的。若你是個alpha,能娶個厲害的孫媳婦回來就好了。”

王熙鳳立時叫屈,“太太,我倒是想幫着你們管家的,只是我畢竟是alpha,我不介意,老爺們也介意啊。您就行行好吧,我就這一個媳婦,還沒給我生alpha呢。再說句醜話,您也別罵我,就賈璉這樣的,是omega已經夠花癡的了,若是alpha,還不天天在外頭鬼混呢!”

王夫人笑着錘她,“真是一張利嘴,我說兩句,你回十句都有了。我不過隨口一說,將來還是得指望寶玉媳婦的。”

王熙鳳:“不知道老太太、太太中意什麼樣的?”

賈母只是淺笑,“寶玉還小,等他畢業了在說。也不拘是不是omega,關鍵是德行脾氣要好。”

王夫人便沉默了,王熙鳳轉轉眼珠子,笑得意味悠長,“還是老太太開明。”

******

寶玉自被抓回學校之後,便沒回來過,黛玉得以安心複習了一陣子。時間很快到了七月上旬,黛玉覺得屋裡的丫鬟小廝們不知怎的又躁動起來。雪雁打入內部,掌握了情報回來稟明黛玉,“據說迎春姑娘過幾日便放假回來了,大小姐不妨去跟她玩一玩。”

黛玉點頭,“這是應有之義,但恐怕還有吧。”迎春對賈府,或者說是對賈府的丫鬟小廝們還沒這麼大影響力。

“大小姐真聰明,軍校期末考都結束了,寶二爺還沒回來,他們都在猜呢。一會兒說是上次離校被關了禁閉,一會兒說是掛了科,被扣在學校等着補考哩!”

“到底是如何?離校的事兒是怎麼說的?”

雪雁皺着眉頭想了想,“聽說後來傳了一次消息回來,大抵是不太好的,太太就急得不行,又得瞞着老爺,可是哭了好幾回,然後找了什麼貴妃啊,還是什麼王爺的疏通關係。隔了幾天,太太就不哭了,可見這關係是通了的。如今還不回來,估計真的是在補考了。”

黛玉輕笑出聲來,假模假樣地嘆氣,“哎呀,這叫什麼事兒呢!老爺知道了麼?”沒等雪雁回話又說,“大抵是知道的,偷偷回家有一家子人替他瞞着,可這成績單可是家長都能查到的。”賈政大部分時間都是清貴的不行,不管家裡任何事,一應交給老婆和老孃,以至於寶玉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能被教廢了。

雪雁附到她家大小姐的耳邊小小聲:“聽說啊,老爺在自個屋裡發了一通火呢,說了句慈母多敗兒。不知怎的被太太知道了,也在自個屋裡發脾氣,說什麼子不教,父之過之類的。不知怎的又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哭了一通,罵了老爺,倒是沒說太太什麼。嚇得跟前伺候的不敢大聲說話,背過身去就開始竊竊私語。”

雪雁直白地感慨:“我這回可算知道小姐爲何不愛叫人跟前伺候了。不是想累死我,是想人少清淨,還是我們家好。”

“......你此生能明白,我真是幸甚至哉。”

黛玉拿寶玉取笑了幾句後,又照常看起書來。7月下旬就要考試了,沒多餘時間消磨。

皇家軍校每年的新生生源分爲兩部分。百分之八、九十是從帝都本地的中學應屆畢業生中擇優錄取,剩下的名額纔會分給黛玉這種外星球來的考生。先網上報名,通過初審的方可進京復考,錄取的名額也是不固定的。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即便黛玉的成績比寶玉好一百倍,也不一定保證能考上。

黛玉有時也不免急躁起來,若是自己沒考中,賈家人不會想什麼錄取方式的不同,他們只會說,林中將的女兒也不過如此,賈敏的女兒也不過如此。幾次瞧不起寶玉,這下還不是比不過寶玉了?

所以黛玉竟把這次考試當成是她此生的頭等大事,最後的半個月,真叫個度日如年。可見嘴上說不在乎賈家,不在意他們的看法,到底還是在意的。

好不容易,黛玉捱到了考試的這一天,她坐上賈家準備的飛車駛向軍校,駛向她心目中的聖地。

皇家軍校佔地數千畝,由一百多年前,在對獸族戰爭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四王八公所創,一開始實行小規模的精英化教育。後來幾經擴充,纔開始招收beta和omega學生,如今有十多個專業領域,可容納五千多名學生。

下了車,雪雁和柳湘蓮在門口停下,黛玉面無表情,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雪雁:“大小姐好酷哦~”

柳湘蓮:“她只是緊張了而已。等等,酷這個字你從哪兒學來的?”

“這是《帝都流行語100》裡的,”雪雁握拳,“作爲大小姐的貼身執事,我要緊跟潮流。這樣等大小姐開始社交了,也不至於給她丟臉了。”

柳湘蓮切了一聲:“一個小丫鬟而已,瞎看那些有的沒的?去訂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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