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衛排是應該帶,不然也不像個首長。但過去真的有生命危險啊,譬如在現代時空,有勢力的集團那麼多,誰敢保證誰知道了這一情況不起二心?
這同時也導致,朱碧華哪怕想與官方合作,可也不敢明說。因爲他不能暴露時空商人載具這個神器的存在啊。因爲沒有誰敢保證,那些官方的人一定代表的是國家。
現在由載具根據危險情況,可隨時發起穿梭,那麼那些打自己主意的人,就得好好拈量拈量其中的利害了。
只要自己生命有保障,就相當於可以從頭再來。誰也可能承擔不起自己報復的後果。
“本人授權載具在危險情況或意外之時,可自主發起異時空穿梭。”待看完相關升級文件後,朱碧華一分鐘都沒停止,就正式授權給了載具。
目前,抗日時空戰隊的規模愈來愈大,從現代時空而來的傭兵和特種兵,包括後期招收的退伍兵數量,也是越來越多。
雖然朱碧華儘可能地提高了這些人的福利待遇,如果戰死的話,其家人也能極盡哀榮。但時空穿梭這種事,總架不住有人要亂想。或許根據載具的規定,本系統內部的人只要敢於亂想,載具就會發起“遺忘功能”,讓其消失有關時空穿梭的記憶。
但是,誰敢保證這些人,在與現代時空的人相處時,不會無意識地露出一些東西?此外,又有誰敢保證,其中一些人不是在現代時空犯了啥事,正好遇到朱碧華招人,從而加入了時空大軍,可他本人是跑了,但跟蹤他的官方力量卻會把注意力放在現代時空的銀河貿易啊。
所以,隨着朱碧華隊伍的擴大,朱碧華在現代時空包括抗戰時空的危險性,愈來愈大。如果載具沒有這個危險情況的應急設定,那麼哪怕他到了現代時空的克拉克傭兵基地,他也會有一種不安全的感覺。
因爲你不能保證官方是否發現了你的秘密,更不能保證官方不對你出手啊!或許作爲一個平常人,死了也就死了,作爲傭兵出身的人,誰會怕死啊?但既然有了時空商人載具,有了這種可以改變自己,甚至改變全人類的時空利器,誰還願意死啊?
有如自己本就是個天子之命,可爲何在坐上那個位置之前,就要死呢?顯然,這是人之常情,而這個對朱碧華的影響真的很大很大。
此前他有些方面做得不夠好,與這個對危險的憂慮很有關係。
胡思亂想一陣之後,朱碧華的注意力又回到載具升級後的問題上。他獲得的那兩道信息,必須引起重視,一年之內,時空商人載具極可能開闢第二個穿梭位面,這讓朱碧華產生了一種緊迫感,一種緊張感。
第二個穿梭位面,鬼知道是個啥位面啊?
至於第二個信息,朱碧華雖然很想獲得永久綁定的機會,但他知道這個並不由他決定,哪怕他可以非常努力,但因爲沒個明確的標準,導致其主動權並不在他的手上。
最現實的利好,當然是載具升到四級後的“福利”。
最大載貨量由1000噸提升到10000噸,讓朱碧華頓時覺得天地寬闊了起來。在1000噸的情況下,他向現代時空運送鐵礦等貨物,在不影響其他活動的前提下,平均每天的出貨量不能超過6000噸。
6000噸優質鐵礦已經很賺錢了,但銀河貿易並不是一個人的公司,它維繫着兩個位面的開支。所以其能賺到的錢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突然提高了10倍,達到1萬噸,而且其滯留的時間還縮減了一倍;此外再加上因爲運載貨物量的提升,用於其他方面的運輸,包括人員運輸增加了5倍量,各種條件的疊架,讓朱碧華每天至少可以保證10個小時用於鐵礦運輸。
而10個小時的鐵礦運輸,等於是可以單邊運輸10趟,也即每天能保證10萬噸優質鐵礦的運量。
每天10萬噸從異時空而來的優質鐵礦,扣除運作成本後,能夠獲得多少利潤呢?環球企業集團的會計師們經過計算,如果將鐵礦石直接運送到魔都,每噸至少有120美元的淨利潤,如果運送到克拉克島,每噸淨利益也能保證在100美元左右。
以最低100美元計,朱碧華集團每天可從鐵礦開採與貿易中獲得現代時空的1000萬美元利潤。
而一個月的利潤將會是3億美元,一年的利潤將會是36億美元。
唯有這樣的利潤,才能支撐起朱碧華集團在抗戰時空的開支。
當然這是一般說說而已,如果抗戰時空不能自己產生利潤,朱碧華集團也怕是難以長久維持。
而下一步,就是建設九原,將九原打造成抗戰時空種花家的工業基地,並達到以產養戰的目的。
……
朱碧華在九原城裡胡思亂想,可這個世界卻因爲時空戰隊的戰績而鬧翻了天。
首先是日本大本營。
在日本大本營看來,種花家抗日力量,真正有威脅的不過是果軍集團,至於延河的八路軍,不過疥癬之患而已。
而除了這兩支勢力外的其他各類這樣軍那樣軍,不過是牆頭變幻大王旗罷了,又或者是一些小毛賊罷了。對大日本帝國,壓根造不成啥威脅。
哪怕是此前經常說大話,甚至是給日軍造成了重大損失的那啥時空戰隊,在戰術層面或許可以給日軍師團造成一定困擾,但在戰略層面,這個時空戰隊啥也不是。
因爲其力量太小,其所有戰法除了偷襲還是偷襲,根本不敢與大日本帝國陸軍正面作戰。
這樣的作戰,或許可以讓前方將士恨得牙癢癢,但真正身居高位的人,對此是不屑一顧的。
但是,讓日本真正的高層所看不起的時空戰隊,卻在九原堂堂正正地擊潰了第26師團第3步兵聯隊和蒙古騎兵第七師,在此前還悄悄地佔領了九原城。
顯然,時空戰隊的實力超出了日本高層的意料。
九原城,雖然只是塞上名城,但日本人對其關注,甚至超過了中原一些中等城市,因爲九原的地裡位置十分重要,它是遏制延河勢力向北發展的第一道屏障。而日本想要獨佔種花家,則必須阻斷延河與蘇俄的聯繫,這是國家級戰略,絕對不容有失。
所以九原城內,不但有日軍一個聯隊,還有包括一個蒙古騎兵師在內的其他部隊,兵力十分強盛,可以說,換成其他部隊攻城,哪怕三五萬人也未必能夠攻下。
但這次,時空戰隊不但攻下了,而且佔着城市還不走了,竟然還擊潰了兩支增援部隊!時空戰隊所表現出的實力,可謂空前強大!
也因爲如此,駐紮在呼和浩特的上宮淳中將以及獨立混成第2旅團的常岡寬治少將兩人,在全面分析了時空戰隊的作戰情報後,很規矩地將所有情報及分析傳回了大本營,然後老老實實地命令部隊加強駐地防衛,等着日軍大本營決策下達。
日軍大本營當然有決策,不過不是在這一兩天做出的罷了。
……
延河。陽先生辦公室。
現在,陽先生除了原本的工作外,還獲得了一個“全權大使”的職務,那就是由他全權負責與時空戰隊的接洽,並對時空戰隊的各項軍事、政治行動進行初步評價。
當然這不是陽先生一個人的事,延河方面,給他安排了一個班子,總人數也有二十餘人,算得上延河一個較大的內設部門了。
也因爲如此,陽先生也在第一時間,獲知了時空戰隊的公開廣播通電。
而別人或許會懷疑,時空戰隊這個通電,會不會是吹牛?九原城,真的有那麼容易攻陷?但是,與時空戰隊接觸得較多的陽先生,卻沒有這個懷疑,他本能地相信,這是真的!
日本人雖然整體軍事實力很強橫,但也無法阻擋時空戰隊想要做的事情。在此之前,五臺山根據地與時空戰隊有過夜襲保定的合作,保定城同樣是固若金湯的防禦啊,可在時空戰隊面前,其城防甚至沒有堅持到5分鐘,就被嘩啦一聲給攻破了。
得到這個消息的陽先生,頓時驚喜莫名。
因爲陽先生與朱碧華就九原問題進行過商討。時空戰隊佔領九原城之後,將承擔延河北面守衛屏障,並將肅清黃河“幾字灣”北面與西面的日本人勢力。
當然這個好處是虛的,最實在的好處,是朱碧華要在黃河上建一座公路鐵路大橋,將九原與八路軍根據地的聯繫正常化、常態化。
而且建橋時,朱碧華還同意八路軍方面可以派出人員參與、學習。
此外,擺在延河面前的任務則是,是否延河方面要接通榆林到九原的鐵路或公路交通。這個問題,曾經討論過,但延河並未形成統一的意見。當時反對的人說,現在抗戰時期,打擊日本侵略者纔是大事,啥橋啊路啊,晚幾年建設行不行?
以陽先生的看法,根據地確實需要一條公路或鐵路的。畢竟,日本軍隊已經大量裝備了汽車、裝甲車、坦克戰車等,而八路軍如果一直以血肉之軀去拼,是很吃虧的。
總之,時空戰隊佔領九原,是大事中的大事。延河方面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才行。甚至,陽先生還有一些不好的感覺,那就是與時空戰隊的合作,極可能會有反覆。
雖然時空戰隊表示了,大家是各自獨立的集團,可這個世界,畢竟是普通聯繫的存在體,一個集團,不可能真正獨立於世間。
譬如對蘇態度,雙方差異就很大。此後延河要借道去蘇俄,會不會受到時空戰隊的影響啊等等。
……
其實陽先生的擔心,已經沒了基礎。
此時的時空戰隊,比任何時候都更務實。
朱碧華消化了系統升級的消息後,立即召開了九原市管理委員會第一次擴大會議。
參加會議的人員,除了管委會主任、副主任、委員外,還有時空戰隊營以上軍官、九原市政府副市長及各局局長,總人數達50餘人。
九原市政府各部門,大多數是現代時空與抗戰時空進行人員混搭。抗戰時空的人也去現代時空參觀過,先不說管理能力與水平如何,僅以這些人內心涌現出的想要一展抱負的激情,就超過了這個時代任何一個管理班子。
這個會議,不是討論,而是直接的工作安排。
會議第一項,是九原市管委會主任朱碧華任命九原市各部門人員。
九原市市長:王方林
九原市副市長:劉書伯、房關益、鄭慧之;
民政局長:艾華斌
財政局長:鄧平山
稅務局長:甘玉德
建設局長:高德雲
商業局長:肖秀華
工業局長:陳繼真
國資局長:紀江春
教育局長:楊建海
警察局長:殷川林
這個名單中,沒有農業局,其相關職能將由建設局、商業局分管。譬如農業水利建設,自然歸建設局管,譬如農產品購銷,自然可由商業局管。
此外,時空戰隊並沒有在抗戰時空經營農村的想法,如果真的需要進入農村,那麼也會以鄉、村的基層政權方式進入。
這個機構設置中,建設局管得特別寬,你找不到對應部門的,就去找建設局;此外教育局也管得特別寬,除了教育這一塊外,啥科技、文化、衛生、體育等,都在教育局這一塊。
事實上朱碧華也沒想怎麼在抗戰時空發展科技,因爲他們並沒有做好在這個時代長久滯留的打算。
總之,這就是一個“四不像”的草臺班子。
會議第第二項,是宣佈相關的廉政紀律、工作紀律,相關文案,大量借鑑了西方現代管理經驗,並從“人之初,性本惡”的角度重新設立了相關制度。
僅此一項,就與種花家幾千年來的“人之初,性本善”完全不相同。
現代時空對這個“善惡”進行了相當多的討論。或許各有千秋吧,但朱碧華也相信一定,從管理學來看,“性本惡”說更有利於管理,它讓管理有了道德必要和道德基礎。
如果都是“性本善”,管理就變得很尷尬。既然大家都“性本善”,又何必管那麼嚴啊,批評教育一下就可以了,甚至提醒一下就可以了。
所以在“性本善”下,管理有可能變成好好先生,有可能變成無足輕重的東西。在現代時空,這種管理失職、管理缺位的情形,管理走樣的情形,不要太多太多。
但“性本惡”不同。性本惡,首先對人性會進行惡意猜測並提前進行預防,也就是民間所說的“先小人,後君子”,現代時空裡,熟人間做事也有了“親兄弟,明算賬”的說法,聚餐的AA制也非常盛行。
這些情形,都表示在民間生活中,“性本惡”說已經開始被民衆所接受。只是在官方場合以及官方文件中,其規則嚴重滯後,導致其在管理過程中總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性本善”與“性本惡”的差別,還表現在管理過程中。前者,認爲人都會學好,工作中會有自覺,所以很自然地弱化了監督或提醒的作用;
而後者,則認爲人天生犯賤,對其可能的不盡責不盡職等行爲,要從嚴監督,嚴防死守。特別是對“權力”與“財產”使用的監督,更是重中之重。
譬如上班簽到制度,在現代時空哪怕一些大V都在說,但凡打卡簽到的單位,都是走下坡路的單位。言外之意說朝氣蓬勃的單位,正在進步的單位都是不需要上班打卡簽到的。
大V的這話,準確地表明瞭現代時空一些單位的現狀。
其言外之意則是打卡簽到只是一種後知後覺的彌補措施,真正的好單位是不需要打卡簽到的。
不難看出,這位大V也是建立在“人之初,性本善”角度來思考問題的。而把過去人們在不打卡時也能“準時上班”的狀態理解爲人之常態。
假如這位大V是這種理念,那麼可以肯定地說,這種理念是過於理想化的。因爲不管在任何時代,人之心理都應該是多元的,你想往東他想向西,如果所謂大家勁往一處使,那一定只是暫時的,或有明確目的的。
讓一個社會的大多數人,很長時間都把思想固定在某個方向或某個標準上,除了數千年的封建時代,以及二戰德國或日本,又有誰可以做到?
好吧,譬如蘇俄可以做到?可那樣做,真的很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