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榮蘇將軍的摺子遞上去之後,北地的那些官員這才感受到了危機,一邊向楚國表明自己的忠心,一邊趕忙聯繫天狼族那邊,豈知天狼族的大軍明明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若是想要就他們實際上非常簡單,可等了好幾日,就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此時就苦了那個第一個幫他們與天狼族接頭的那個官員,所有人都前去找他們的麻煩,此事若是沒有退路,他們就真的是沒有活路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向不搭理楚國的天狼族竟然笑嘻嘻的派出了一個使臣,帶着他們從楚國邊關搶來的一小部分金銀珠寶,說是前來求和的。
楚鈺在京城接見時辰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摸不準天狼族到底葫蘆裡在賣什麼藥,楚鈺笑着命人能將使臣安排在京城的驛館內,因爲天狼族的使臣在京,處置北地那些官員的事情也就理所應當的擱置下來了。
而天狼族像是根本忘記了什麼邊關的免戰牌,什麼之前的那些在楚國邊境的騷擾,看起來像是十分看中此次來到楚國的第一次出使,派出的竟然是他們的大皇子——沐雲帆。
當天晚上,在衆人終於將天狼族的人安頓下來之後,沈嶺前去勤政殿求見楚鈺,對着楚鈺做了一個“殺”的動作,道:“不妨就將天狼族那個沐雲帆扣在京城,將來他們若是還有什麼不軌的事情,就殺了他,以儆效尤!”
其實此番天狼族的使臣進京,楚鈺在意的是將京城中那個隱藏的很深的那個人揪出來,一個和天狼族有聯繫並且一點馬腳都沒有露出來的人,這個人在葉家倒臺之後,纔是楚鈺首要需要處理的對象。
而他,現在懷疑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十分忠心的老臣——沈嶺。
“殺?”楚鈺的眼角在暗暗的燭火中瞥過沈嶺,“沈大人覺得這個沐雲帆能不能殺?又怎麼殺?”
在皇后娘娘故去之後,沈嶺是越來越摸不透楚鈺的性子了。這個沐雲帆可是天
狼族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門下的伍陽舒更是被奉爲神算子,但是他的弟弟沐雲深卻也是一直在虎視眈眈接任天狼族的額大統。此時這事兒只要膽子大一些,趁着如今天時地利佔盡,就直接講沐雲帆瞭解了,定能捲起天狼族的內部動亂。
到時候,天狼族內亂,二皇子藉機籠絡人心,他們自己家的事情都來不及解決,怎麼還有心思與楚國交戰。若是說此時的天狼族楚鈺與之一戰還略有吃力,那麼那個時候,別說讓天狼族退出楚國的邊境,就是趁機劃上一些土地也不是不可以。
“皇上!”沈嶺上前一步,道:“殺,只要是有這個必要了就毫不猶豫的殺!”
楚鈺笑了,看着沈嶺這副正義的模樣忍不住拍了拍手,輕聲說道:“好,既然沈大人覺得有這個必要,不如這事兒就由沈大人去做吧。到時候若是時機到了,沈大人不用稟明朕,拿着令牌去辰逸那兒調幾個高手,暗中把沐雲帆辦了,處置完了來朕這兒說一聲就好了。”
說罷,楚鈺從案几上拿出一塊金閃閃的令牌丟在沈嶺的腳下。
“這……”明明皇帝同意了沈嶺的建議,可是此時的沈嶺看着楚鈺這個表情,總覺得那兒不對勁,撿令牌的手伸出去,卻頓在半空中。
“怎麼,沈大人不想?”
楚鈺的語調又轉了好幾個圈,讓沈嶺這個在朝堂上混跡了那麼久的老臣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連忙將地上的那個令牌撿起來,道:“微臣遵旨。”
說罷,明明心中對於北地的那些官員還有一些想法想要同楚鈺說,此時也是什麼都說不出口了,道:“微臣告退。”
楚鈺看着領着沈嶺出宮的那個內侍手中的宮燈一點點的淹沒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衝着身邊的高樂說道:“高樂,你覺得沈大人如何?”
高樂看着楚鈺的面色如常,便道:“奴才覺得沈大人是國之棟樑。”
“是嗎?”楚鈺握着毛筆的手停
下,“沈嶺啊,是一把利劍,朕若不是握着利劍的那隻手,就只能等着被利劍刺中胸口而死。”
高樂不明白楚鈺這句話的意思,明明是皇帝特意去請沈嶺沈大人出來穩定朝綱的,怎麼如今反而懷疑起沈大人來了。
不過是一瞬間,楚鈺就已經走到了勤政殿的門口,高樂連忙跟上去,在走過剛剛楚鈺站着的案几的時候,看到上頭寫了一個字——心。
高樂看不懂,也不想多問,示意一旁的內侍將案几上的東西收拾好,自己則跟着楚鈺出了勤政殿,問道:“皇上今夜還是宿在椒房殿?”
楚鈺點點頭,慢慢地走到椒房殿,莫忘已經走了那麼久,可是楚鈺每次來到椒房殿還是會覺得這裡還留有她的氣息,高樂也不知勸了楚鈺多少回,想讓他可以多去後宮中走走,不要一直在這椒房殿中睹物思人,可是楚鈺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還是夜夜宿在椒房殿。
這天,高樂本該是想要再去勸勸皇帝的,可是楚鈺站在椒房殿的門口,突然回頭問了一句:
“高樂,你說那個晚上皇后是不是就站在這個地方,看着不遠處的地方燈火輝煌,而椒房殿冷冷清清的。”
楚鈺自嘲般的笑了笑,低着頭,回頭看着椒房殿的院子裡,那些曾經被莫忘精心照看的花兒已經有了落敗的趨勢,道:“明日命人專門來看着這些花兒,要是有一棵死了,朕便要了他們的命!”
高樂點點頭,看着這入冬後越發的寒冷的天氣,心中默默地爲那些被選中的花匠默哀,誰叫他們就這麼慘的撞到點上來了呢!
“皇上,夜裡起風了,進屋去吧。”
“起風了?”楚鈺站在椒房殿的門口,不知道怎麼回事,當真能夠看見不遠處勾翠的院子,如今那個院子裡也是冷冷清清的,可是楚鈺還是看見了那兒依稀亮出的燭光,“起風了……那天晚上,她沒有穿披風,可是……我想她的心比身子還要寒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