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的出奇,鵝毛般的雪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不一會兒就在莫忘的披肩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莫忘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半帶害怕的走出去,跪在楚鈺的面前,道:“臣妾自小就愛這白玉蘭,聽聞此處玉蘭花開的最美,便趁着夜色偷偷來這兒賞花,驚擾了皇上,還請皇上恕罪。”
楚鈺又是一陣恍惚,在他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也有一個人在一個雪天跪在他的面前,那天是楚鈺和葉迎秋的第一次碰面,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她是這樣說:
——葉太傅之女葉迎秋見過三皇子,聽聞此處玉蘭花開得最美,便趁着雪天來這兒賞花,驚擾了三皇子,還請三皇子恕罪。
楚鈺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外頭雪白的披風緊緊的將她包裹住,身子一抖一抖的像是嚇壞了,楚鈺淡淡一笑,語氣沒了之前的微怒:“起來吧。”
跟在身後的畢芊趕忙將莫忘扶起來,就在畢芊擡頭的那一瞬間,楚鈺又是一愣,“畢芊?”他的聲音小的可憐,可還是讓莫忘給撲捉到了,莫忘不露痕跡的一笑,就看到楚鈺對着她問:“莫忘?”
莫忘趕忙點頭,又是行禮:“是,尚宮莫忘見過皇上。”
楚鈺擡手示意她起來,看着滿園的玉蘭花,說:“陪朕走走。”
莫忘點頭作是,楚鈺不再開口,莫忘便也沉默着,兩人一路無話。這新修繕的小院兒也不大,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把院子裡的白玉蘭看了一個遍,瞧着楚鈺就要往外走,莫忘心中有些急了,如今的楚鈺越發的難以捉摸,今日陪他賞園也不知他心裡到底在想着什麼。畢芊也替莫忘着急,終於在快要走出小院兒的時候,莫忘決定放手一搏:“臣妾小的時候,若是遇到這種大雪天,最喜歡和哥哥站在白玉蘭樹下數一朵朵的玉蘭花,今夜玉蘭開的正美,皇上可願意陪臣妾也數一數這樹上的玉蘭?”
“數玉蘭?”楚鈺淡淡一笑,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這個女子會不
會就是迎秋呢?不然,爲什麼,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他覺得那樣的熟悉。楚鈺主動牽起了莫忘的手,“天冷,朕去你那坐坐。”
“這……畢芊你快些回去,把織室殿裡的下人們都給叫起來,就說、就說皇上要來了。”莫忘故意讓自己看起來有些害羞,不還意思的低着頭,“臣妾是偷跑出來的,所以讓他們都睡了……我、我不知道會遇上皇上,不然定讓他們在宮中嚴陣以待。”
畢芊匆匆告退離去,莫忘此時尷尬的神情更是惹得楚鈺哈哈大笑。衆人來到織室殿的時候,畢芊和符康裕已經領着衆人站在門口迎接,雖然已經強撐精神,可楚鈺還是看出來他們的睡眼朦朧。
來到正殿坐下,一旁的高樂拎起茶杯打算給楚鈺倒茶,卻發現裡頭空空如也,心下有些不高興說:“茶呢?”
衆人有些尷尬,畢芊上前說道:“請皇上恕罪,因爲聖上來的突然,宮裡的下人們沒有準備,等過一會兒水燒開了,內侍們再給皇上沏茶。”
高樂就要發怒被楚鈺攔下,說:“你們也別忙了,走了許久,朕在這兒休息一會兒,吃些水果就好。”
楚鈺來織室殿裡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交代莫忘莫忘好好休息,帶着高樂及一衆隨從離開了。雖然這天夜裡,莫忘還是沒能夠留住楚鈺侍寢,不過第二日封她爲才人的聖旨一下,莫忘瞬間就成了後宮中議論的焦點,她的位分雖說才升一級,可卻是這次新進宮嬪中的第一人。
沈書蘭思量了許久,想着自己手中有莫忘的把柄,正巧可以拉攏她爲自己所用,也不用擔心她背叛,所以才知曉莫忘升了位份就趕忙來到織室殿祝賀,卻不料在路上碰到的也打算前去的葉影之,葉影之的隨身宮女已經被惠妃娘娘調教了一番回到了葉影之身邊,此次見面明顯安分了許多,早早的就給沈書蘭行禮。沈書蘭衝着葉影之微微一笑,兩人便同行而去織室殿。
兩人來到織室殿的時候,裡面早就已經人滿爲患,雖然
升爲才人之後織室殿多了一名宮女和一名內侍,可是依舊不夠招呼衆人。葉影之瞧了瞧,都是些比她位分低的宮嬪們前來討好莫忘,心下又有些不爽,她今日來是受了貴妃葉卿雲的囑託,來拉攏莫忘的,她不明白不就是一個小小的才人,爲什麼需要這麼勞師動衆的拉攏。
葉影之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道:“果真是小門小戶出身,一點待人的禮數都沒有。”
畢芊遠遠的就看見沈書蘭和葉影之兩位昭儀前來,趕忙上前去行禮:“婢女畢芊見過沈昭儀,葉昭儀,招呼不周還請兩位昭儀贖罪。”
葉影之正要發作,一旁的沈書蘭趕忙招呼畢芊起身,拉着葉影之就往主殿走,一邊說道:“今個兒莫妹妹榮升才人,恭賀的人自然多些,照顧不周也是情理之中,葉姐姐也別放在心上。”
沈書蘭這句姐姐讓葉影之心下高興,便不再說着別的。只是沈書蘭的這句話着實有些深意,她與葉影之同來看望莫忘,如今卻一副半個主人的模樣勸慰葉影之,言下之意不就是莫忘此人她勢在必得,葉影之還傻傻的如同驕傲的孔雀坐在了正廳的主位之上。
畢芊知道這葉影之的脾氣,趕忙奉茶端了小食前來,就盼着她別在這個時候發作。
被衆人包圍的莫忘也忙起身前去行禮,其餘的宮嬪們這才發現兩位昭儀,慌慌張張的起身,道:“見過兩位昭儀。”
“哼!”葉影之冷哼一聲,白了衆人一眼,瞧着莫忘說道:“莫才人最近行情好的很啊,連我姐姐葉貴妃都特意命我來請你晚上一敘呢!”
話說的很不客氣,行情一詞怎麼能隨便用在一位宮嬪身上,莫忘也不惱,笑嘻嘻的衝着葉影之行禮,道:“貴妃召喚派個下人來就好,竟然麻煩昭儀姐姐,當真是罪過。”
“你知道麻煩就好!”葉影之高傲的撇過衆人,起身說道,“話我已經帶到,就不在你這兒多留了,這麼小的主殿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真不知道怎麼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