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只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搬走,大院裡的很多東西還留着,也可以直接用。
蔡霽的箱籠都沒打開,便直接往大院送。
再又花了三天的時間,將蘇景天的東西也搬過去,連同蔣氏母子三人一起帶過去,塞在了一個極小的院子裡。
整個二房都空了出來。
只留了蘇月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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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別說銀絲炭了,連膳食都不送了。
美名其曰,既然那院子裡只有大姑娘算侯府的人,那乾脆折算成飯錢發給大姑娘好了,你自個去負責吃去。
飯錢加月錢,一個月給三貫。
蘇月本也不在乎那點錢,還可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倒是樂得輕鬆,乾脆還搬到東院住了幾天,讓偏院那邊給暖閣砌個火炕出來。
只是每天聽聽薄荷打聽回來的消息樂呵樂呵。
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幾天時間,蔡霽就將三夫人的氣焰徹底打壓下去,連老夫人都沒有說話的份。
而那天蔣氏被罰跪地已經凍出重病,蘇錦玉再什麼吵,也還是被送去廟裡,蔣氏的那些人又被砍掉一半,再無一絲囂張。
蘇瑾明也老實了下來,帶着弟弟只在蔣氏的屋子裡侍候,再不出來走動。
也不知道在憋着什麼壞。
不過,這兩邊都不是什麼善撮,蘇月也不想插手,只在旁邊看着就是。
就這麼過了幾日,外頭突然熱鬧起來。
薄荷去車凌那回來,帶回來了莊子已經買到的消息。
再又滿是興奮的說,大街上番人祝賀隊伍正在進城。
今兒過年是皇帝登基後的第一個年節,北邊的戎國,東邊的高麗,西邊的夏國,還有隔海的日本國,都派了使節過來。
正由人組織着一起進城。
蘇月聽到北戎,那眉頭就皺了起來。
還有十二年……
這輩子比上輩子多了一些變動,蔡相沒有專權,是不是,那個未來也可以變化?
“姑娘,姑娘。”見蘇月走神,薄荷連喚兩聲。
“啊?”蘇月回過神來,對薄荷一笑。
“還有個事。”薄荷靠近了她些道:“車管事說,前兩天,有人想買那個宅子,找到了中人,說是想以兩倍的價格將那宅子買過去,中人得了車管事交代,只說那宅子已經在修繕是主家自個要住的,那人又說,只要願意讓,多少錢他都出得,也可以賠上損失。”
蘇月的眉頭微蹙:“對方是誰?”
那院子的地點是不錯,但是也就是不錯而已,兩倍的價錢,完全可以在更好的地方找個更大的院子,爲什麼非要那個院子?
上輩子她住過三年,也沒有挖出什麼寶貝啊?
“那中人說,來找他的,是鎮國公府的人。”薄荷亦輕蹙起了眉頭道:“中人說,鎮國公府咱們惹不起,要不,他給咱們另外找個更好的地方,說是鎮國公那邊願意出四萬貫。”
鎮國公府?
趙皓?還是鎮國公?
是了,上輩子和趙皓就是在那皮毛店遇見的,然後他便跟到了院子裡,後來時不時的跑去那院子蹭吃蹭喝,莫不是那院子裡是有什麼秘密,所以他纔去的?
“姑娘。”見蘇月沉吟着不出聲,薄荷輕喚了一聲。
車凌還說了幾句話,意思是四萬貫都不賣的話,少不得對方會起疑心,鎮國公府再一調查,有些事便掩不住,會有些麻煩。
所以,要姑娘確定。
若是真心心儀,那麼不管怎樣,他都會保住那個院子。
不擇手段。
蘇月啊了一聲,想了想道:“咱們想法子去那院子看看,若是沒有什麼稀奇,便讓給鎮國公府也可以。”
她想要那個地方,無非是熟悉一些,還有就是那些記憶。
但是想想,在那裡最多的,便是和趙皓在一起的記憶。
若是不想重踏覆轍,那麼那些記憶也沒有必要想起。
所以呢,只要再去看看,那裡面到底有什麼秘密,若是沒有,便讓出去也無妨。
若是有……
那先瞅瞅是什麼,然後再讓出去也無妨。
而且有些事,也必須跟車凌當面說。
只是,要怎麼出府呢?
這蔡霽的手段的確是厲害,將侯府的下人一頓整頓,很多崗位都做了調整,連門口看門的都換了。
當然,她也可以不從門口走。
但是蔡霽雖是不來管她,也不需要她去請安,但是時不時的會派個丫鬟婆子來搞突擊檢查一般,打着各種口號,來看她在不在屋子裡。
要真被她抓着把柄……
“姑娘。”丁香在外頭喚了一聲,得了蘇月應聲,方走進屋子道:“派人來說,後日會派人來接你進宮。”
進宮?
熱孝已過,的確已經可以進宮。
倒是正好,被宣召進宮那就正好出府,不過什麼時候回來就不知道了。
蘇月點點頭,對丁香道:“你去告訴公公,說我會一大早的便靜候的。”
丁香明白,快步走了出去。
如今府裡的人被蔡霽重新弄過之後,前堂的人都已經換了,那來傳遞旨意的李公公就被擋在了正堂,要不是她正好去前面有事,還不知道公公前來。
快步回到正堂,蔡霽居然坐在了正堂上,正和李公公說着話。
“要麻煩公公回稟,後日,妾身自然會陪同大姑娘一起去的。”蔡霽笑容委婉,聲音輕柔。
如果不看那張臉,的確很是動人。
李公公心裡卻是暗笑,這位打的倒是好算盤。
就算是嫁給了蘇景天,不說現在蘇景天還沒有拿到承爵公文,就算拿到,她一個沒有實權的侯夫人,除了過年之時的大朝會,根本沒有機會進宮。
這是想蹭蘇月的光,還這麼冠冕堂皇,而且到現在也沒有說去請蘇月出來。
面上淡淡一笑,李公公道:“前些時候大姑娘孝順,老寧遠侯的熱孝不好出門,也體諒,現在出了熱孝,想見自個的乾女兒,怎麼,蘇夫人是擔心着什麼?”
蔡霽被噎得笑容一頓,又笑道:“妾身這不是擔心大姑娘剛來京城沒有多久,所以不知道宮裡的規矩,擔心大姑娘驚擾了。”
李公公面色頓時一冷,道:“蘇夫人,月主子是正經收的乾女兒,她們母女之間有什麼驚擾的,還需要你來擔心?”
還說蘇月是鄉下來的,你纔來京城多久。
蔡霽面色一僵,擠出笑容道:“如今,妾身是大姑娘的母親,這總要看顧一下才是。”
李公公心中冷笑,話說到這份上,這位還是想蹭着進宮。
這是想怎麼着都要蹭一個皇后召見的臉面,好擡高自個的身份,順便向外人顯示下,不管如何,她現在是蘇月的母親。
好,你想進那便隨你的便。
到時候便看看誰沒臉。
“公公。”丁香等兩人都說完了,才從後面出來,衝着李公公施禮道:“公公,我家姑娘說了,後日一定一早便靜候。”
李公公眉頭一挑,起身道:“如此,那咱家便回去了。”
“恭送公公。”丁香再度一福禮。
李公公理都沒有理蔡霽,轉身便走。
蔡霽本已起身相送,可李公公走得急,她就晚了一會,那手中的荷包都沒有拿出去。
蔡霽心中暗恨,心中輕哼一聲。
這又如何,當年她嫁去河東,受到的氣可比現在多得多了,可她不照樣笑到了最後。
不過一個太監。
等她得了皇后青眼,看怎麼對付你。
至於怎麼得皇后青眼,她倒並不覺得有什麼困難。
這自古女人的身份都是由孃家和夫家地位決定的,但是怎麼利用好這些地位來爲自己謀取權利,卻是個技巧。
如今蔡相日漸權重,以她的手段,再扶蘇景天上去也不難,有這兩大支柱在後面,皇后想不待見她都難,她再哄得皇后高興了,讓外頭人看着她得皇后看重,那麼,蔡相也好蘇景天也好,也都得好好的供着她。
現在便受點委屈又如何?
這麼一想,蔡霽轉頭對着丁香便帶了笑容,道:“你回去跟你們家姑娘說,覲見可不能馬虎了去,還有那些禮儀,若是不懂,回頭我找個婆子去教你們姑娘,後會陪着你們姑娘去,讓你們姑娘放心便是。”
丁香低着頭輕福了一禮,算是應下了。
回去之後,先是一字不漏的將蔡霽和李公公的對話說了,再將後面這番話說了。
末了,微側着頭,很是不解的道:“奴婢聽那些婆子說,這蔡夫人本是河西鄉下出來的,嫁的又是河東人家的庶子,最高也就做過縣令,這爲夫守孝三年,四個月前剛回的京城,她懂什麼規矩禮儀?”
蘇月噗的一下笑出來了,指着丁香道:“今日方知道你如此促狹呢!”
在太后院子住的那段時間,那些宮女和嬤嬤也教過她們學皇宮禮儀,丁香學得最認真。
對那些貴婦的排序更是背得熟。
在那些嬤嬤眼中,河東河西,就算是望族,那也是鄉下人。
蔡霽估計回去後也想通了,到底沒有派人來。
在那一日還特意早早的起來,便侯在了正堂。
派來接人的車架天剛亮便到了門口,蘇月出來一眼看見蔡霽那模樣,不覺抿嘴輕笑了下,也不多說,自個上了那馬車。
蔡霽想要跟上,卻是被李公公給擋住了,直說這是專門給蘇大姑娘的,你要去,自個坐車吧。
蔡霽被憋得半死,幸好她爲了顯示被召進宮了,特意的備了有侯府標誌的車子,忙喊了出來跟上。
可是,跟了進宮,卻被擋在了大殿外。